第84章 神之手

　　研究小組會議室。

　　小組成員們看著網路上線民的評論以及各國媒體的報導， 皆是一臉苦笑。

　　“法國那邊的媒體說咱們這是在嘩眾取寵， 是一群高智商騙子在忽悠普羅大眾， 以期獲得某種不為人知的利益。”

　　“這陰謀論的調子， 他們蠱惑人心的手段這才叫高明。”

　　“德國那邊有家研究機構說，以目前動物醫學的發展，法樂氏四聯症至少在十年之內都不可能有大的進展， 更不要說治癒了。”

　　“還別說， 這家研究機構的想法倒是蠻符合全球動物醫學目前的發展路徑，不過我原來的想法要樂觀一些，我原先的估計是五年之內就有可能出現治癒方案。”

　　“我也跟你一樣， 我原來的估計也是五年，我都做好了長期研究的準備了。哥倫布那邊的工作都移交給別人了。想不到啊……”

　　“想不到才一個多月對吧？我原先已經準備在這邊買房子了，我老婆還說要過來這邊陪我。現在看來不用了， 也好，省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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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 如果他們不是親眼目睹莊慕是怎樣用他那超乎想像的手術能力治癒了那十八隻罹患法樂氏四聯症的動物， 他們恐怕會比線民和媒體們罵得更凶。

　　因為他們是心臟疾病方面的專家，所以就更加清楚地知道法樂氏四聯症有多難治癒。

　　莫說僅僅一個月就取得這樣的成果， 就算把消息推遲到一年甚至兩年以後再公佈，怕是也很難讓人信服。

　　時間真的太短了！醫學研究的進展不可能這麼快！

　　至少在他們遇見莊慕之前，他們長久以來形成的認知便是如此。

　　不過， 現在每天看著那十七隻罹患法樂氏四聯症的動物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他們的認知也在迅速地發生轉變。

　　“各位，我現在還是頭腦發蒙， 咱們是找到法樂氏四聯症的治癒方法對吧？看著網上這些評論，我是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你得換個思路想，是莊醫生找到了治癒方案，是他成功的治癒了十七隻動物，咱們只是出點力而已。這樣想你就不會懵了。”

　　“是啊，主要還是莊醫生，欸，你們說莊醫生究竟是什麼人？這看起來年齡比我兒子大不了幾歲，怎麼醫術就這麼好？”

　　“是天才！百年，不，是千年難遇的超級天才！跟他共事真的……”

　　“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是吧？呵呵，都一樣，都一樣。不過，幸好莊慕就一個，其他的年輕醫生還是跟以前一樣普通。”

　　“說到這裡，我給你們提點建議，找一找時間去給那些年輕醫生講講課。這樣你們就可以恢復自信心了。相信我，我試過！效果很好，看到他們的蠢樣，心裡特爽。”

　　“那我得趕緊去試試，不然跟在莊醫生身邊，自信心都快被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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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經過多次的刺激之後，研究小組的醫生們總算是接受了莊慕是一名醫學天才的事實。

　　因此，研究小組的氣氛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凝重肅穆，而是多了一些互相調侃的輕鬆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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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各國媒體以及線民們此起彼伏的質疑聲中，研究小組相繼將十七隻患病動物的視頻發佈了出去。

　　而且，還特意發佈了其中一隻動物的手術視頻片段。

　　在這之後，各國媒體的語氣開始慢慢發生了轉變，雖然質疑聲還是不絕於耳，但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措辭激烈了。

　　特別是當各國的動物醫院、獸醫大學、動物疾病研究中心等機構開始對那段法樂氏四聯症手術視頻片段進行一系列的研究驗證之後，媒體們的態度再次悄然發生改變。

　　美國這邊的媒體是最先轉變態度的，雖然他們沒有正面肯定研究小組的成果，不過已經開始用“疑似取得了重大研究成果”這樣的語句來形容研究小組了。

　　至於網上的輿論風向改變的速度則要比媒體快得多，莊慕的粉絲本就遍佈全球，原先是因為研究小組公佈的消息實在是太考驗粉絲們的正常認知了，所以粉絲們儘管想要維護莊慕，可說實話她們是真沒多少底氣。

　　一般的粉絲不懂動物醫學的事，所以不敢亂說。至於從事動物醫療行業的粉絲，則是因為清楚法樂氏四聯症的難度係數，所以更不敢為莊慕辯解。

　　畢竟，一個月解決困擾醫界多年的超級大難題，這事聽起來比宣稱“明天外星人就要攻打地球”還要讓人覺得不真實。

　　但是，現在好了，有了這個手術視頻，此前的說法就有了一定的說服力。

　　粉絲們也終於有底氣可以力挺莊慕了。

　　於是，網上的輿論風向就此開始發生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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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研究小組發出手術視頻的三天之後，德國那邊的幾家動物醫院和獸醫學院紛紛向研究小組發來賀電，並且詢問是否可以前往道格拉斯動物醫院親眼看一看那些被治癒的動物。

　　緊接著，英國和法國還有丹麥等歐洲國家的動物醫療機構也紛紛向研究小組發來賀電，並且也都詢問了跟德國的醫療機構一樣的問題。

　　研究小組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如果換成是他們聽到哪個國家的動物醫療機構治癒了某種疑難雜症，那他們也肯定想親自去一趟看個究竟。

　　所以，研究小組便通通答應了這些醫療機構的請求。

　　而且，為了節省溝通的時間，約翰•林奇提議索性直接召開一次正式的醫學學術會議。

　　屆時，在會議上正式地將動物四聯症矯正術這一新術式展示到全世界的動物醫生面前。

　　這一提議得到了研究小組所有成員的同意。

　　對於莊慕來說，讓更多醫生知道這個術式，對動物醫學的發展會有很大的促進作用。

　　學術會議的時間定了下來，就在半個月後，莊慕則利用接下來這段時間開始跟研究小組的成員們合作，撰寫一篇有關法樂氏四聯症矯正手術的論文。

　　在這之前，莊慕只在讀書的時候寫過論文，出來就業行醫之後還從未寫過一篇論文。

　　寫論文有兩個作用，一個是可以提升自己在學術界的名氣，這樣對於職位的升遷以及薪酬的多寡是有一定影響的。

　　另一個則是可以推廣自己所掌握的，甚至獨創的手術技巧或者完整的術式，這樣在促進動物醫學發展的同時也能提升自己的名氣。

　　不過，為了第一個作用而寫論文的比較多，為了推廣術式寫論文的比較少，因為後者需要一定的實力支撐才能做到。

　　出來行醫之後，莊慕基本上一直都在提升自己的醫術，他對於薪酬和職位並沒有那麼強烈的需求。當然了，也因為他的實力超群，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至於教授其他醫生一些手術技能或者治療方法，莊慕習慣用言傳身教的方式面對面傳授，對於論文這種傳授醫術的方式，他反而不太擅長。

　　好在，他平時經常埋在論文堆裡，雖然沒吃過豬肉好歹也看過成千上萬頭豬跑了，所以現在寫起論文來也算是有一些基礎。

　　不過，一開始寫的時候思路還是有點不清晰，需要小組內的成員們多加提點。畢竟，論文這種體裁跟其他的筆記之類的還是有本質區別的，而這些對於小組內的醫生們來說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等到寫了有兩三千字之後，莊慕就開始漸入佳境了。他的思路慢慢開始捋順，寫作速度便越來越快，小組成員們反而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了。

　　說是論文，其實因為法樂氏四聯症的複雜性，整篇論文的內容幾乎相當於一本幾十萬字的。

　　法樂氏四聯症這事要講得清楚明白，根本就不是幾萬字能夠講得完的。

　　這麼大的寫作量莊慕自然不可能自己來完成，要不然得寫到猴年馬月去。

　　莊慕先定了個框架，然後便是由小組成員們來根據框架進行寫作，最後再讓莊慕潤色，增加或者刪減一些內容。

　　等到學術會議舉辦日期來臨的時候，整篇關於法樂氏四聯症治療方案的論文便宣告完成了。

　　當小組成員們看著眼前碼得整整齊齊的一疊厚厚的論文，他們知道自己在莊慕的領導下又再一次創造了奇跡。

　　縱觀整個近代動物醫學發展史，大概沒有哪篇突破性的論文是用這麼短的時間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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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術會議的舉辦時間一個晃神的功夫就到了。

　　這一次，道格拉斯提前在醫院大樓外面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個占地面積巨大的會議廳。

　　沒辦法，原本是打算在原來院內的會議廳舉辦的。可隨著學術會議的消息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請求前來參加會議的醫生也就越來越多。

　　最後一統計人數已經超過兩千人了，所以就只能臨時搭建一個戶外會議廳了。

　　事實上，在正常情況下醫生是不太可能如此集中地去參加同一個集會的。更不要說，集體跨洲越洋去參加一個新術式的學術會議了。

　　但凡是實力到達一定程度的醫生，其實骨子裡都挺傲的。如果沒有足夠強大的吸引力，想讓他們來參加醫學界的行業交流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拿之前那個全美動物醫生交流會來說，參加交流會的醫生人數還沒這次的一半多。

　　這次全球的動物醫生們之所以都想來參加法樂氏四聯症矯正術的學術會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莊慕的緣故。

　　畢竟，最近一段時間在莊慕身上發生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不說其他的事情，就單單說那場堪稱魔幻大片的烏鴉事件，還有就是現在這件一個多月解決超級醫學難題法樂氏四聯症的奇事，僅僅這兩件事就已經足以將全球的目光都集中到莊慕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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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來自全球各地的動物醫生們就紛紛到達道格拉斯動物醫院。

　　因為學術會議需要人都到齊才能開始，所以先到的醫生們乾脆直接來到醫院的重症監護樓層去看看那十七隻曾經罹患法樂氏四聯症，而現在已然被治癒的動物。

　　道格拉斯動物醫院的重症監護樓層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麼多國內外的醫生集體前來參觀的情況。

　　因為參觀的人數太多，醫院方面只能限流。

　　參觀的各國醫生們到了監護樓層之後，年輕的醫生一個個就跟孩子似的，全趴在窗玻璃上看著監護室裡面的情況。

　　要不是怕動物們發生感染，他們怕是得全都鑽進房間裡去。

　　至於年老的醫生們，雖然心裡也特別想看看那些重症監護室裡面的動物，可到底有礙於身份的原因，著實做不出如此小家子氣沒見過世面的行為，便只好在心裡不斷暗罵這些不懂得尊敬前輩的兔崽子們。

　　這幫混小子，你們看什麼看，看得懂嗎你們？連基本術式都沒學明白就來湊這熱鬧。年老的醫生們心中暗忖。

　　“你好，請問一下，可以給我們看看這些動物的病歷資料嗎？”一名來自英國的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動物醫生到護士站詢問護士。

　　“是啊，請問一下，能把提供病歷給我們看看嗎？不然我們這光看動物也沒法真正瞭解這些動物的情況呀！”旁邊一名來自德國的動物醫生問道。

　　這時，其他一些年紀偏大，經驗比較豐富的醫生們紛紛請求想察看這些罹患法樂氏四聯症的動物的病歷資料。

　　那些年輕醫生們因為太過興奮，鬧了半天也沒幾個人想起向護士索要病歷。還是這些資歷深的老醫生們心裡始終保持清醒，深知沒有病歷資料光看那些動物有個屁用。

　　護士把與會醫生們的請求跟研究小組說了之後，研究小組立刻同意了這個請求。

　　反正是要開學術會議的，索性就把病歷都給每個人發一份，讓他們好好看看，也可以避免等下開會的時候，得花時間去回答一些淺顯沒用的問題。

　　隨後，前來參觀的醫生們紛紛到護士站報上自己的郵箱，各自領取一份包含十七隻罹患法樂氏四聯症的動物的詳細電子病歷資料。

　　一時間，原本吵鬧的監護樓層開始陷入沉靜，每個人都拿著自己的手機，仔細地翻閱上面的病歷。

　　“你們看，各項指標都這麼好，這不會是假的吧？”

　　“整整十七隻動物，還是不同種類的，怎麼可能都恢復得這麼好？”

　　“這是百分百的治癒率啊！我的天，這真的假的？法樂氏四聯症這麼好治嗎？”

　　“是十八隻，十八隻，這上面寫了之前還有一隻大丹犬因為術後併發症死亡了。不是百分百的治癒率。”

　　“那也是百分之九十多的治癒率啊！我做肝臟手術都沒有這麼高的治癒率，這資料不會是PS的吧？”

　　“應該不是，你們想要，那個研究小組怎麼可能為了欺騙大家，專門搞這麼大陣仗？他們圖什麼？醫學的事，要戳穿太容易了。”

　　“就算要造假，他們也不會傻到直接把治癒率給弄到百分之九十多吧？這不是等著別人來拆穿嗎？”

　　“有道理，如果要造假的話，應該把治癒率往低了說才是，反正法樂氏四聯症本來就是絕症，哪怕取得一點小成果都已經很不錯了。”

　　“我說，那十七隻動物就在這裡，編號物種全都對得上，難不成這些動物也能是假的？我看這事肯定是真的，只是想想真的覺得好可怕，這事太匪夷所思了。”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那個莊慕是外星人了。他太奇怪了！ 上次的烏鴉圍攻警局就夠奇怪了，想不到這次更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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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輕的醫生們看了病歷之後，情不自禁地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至於那些資歷深的老醫生們就沒有年輕人那麼浮躁了，一個個都面色肅穆地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內容。

　　雖然他們表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實際上心裡已然是翻江倒海了。

　　只要湊近去看，就能發現他們每個人的眉毛和嘴角都在時不時地輕微抖動，顯然是被手機上的病歷資料給鎮住了。

　　大概過了有一個多小時，本次的【法樂氏四聯症治癒方案】醫學學術會議就正式開始了。

　　當研究小組的醫生們來到臺上，看到下面密密麻麻坐著的全是前來參加會議的各國醫生，他們的心裡莫名湧現出一種特別自豪的感覺。

　　即使是約翰•林奇這樣的老牌大醫生在其漫長而輝煌的職業生涯中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場面，更不用說其他的小組成員了。

　　“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大家參加今天的醫學會議……”

　　會議在主持人的引領下正式拉開了序幕。

　　此次出席會議的研究小組以約翰•林奇為首，聯同研究小組剩下的七位醫生。

　　而莊慕和雷尼則已經前往手術室準備開展今天的法樂氏四聯症矯正手術，對象則是希金斯動物園那只小牛犢。

　　約翰•林奇在說了幾句簡短的話後，就直接讓主持人把手術室的實況投影到舞臺上的大螢幕上面。

　　他認為再好的語言也遠遠比不了一場真實的手術來得有說服力。

　　與會的各國醫生們也迅速把眼光投向了大螢幕。此時，大家通過實況直播已經可以看到手術室內的一切準備工作都已經就緒。

　　過了片刻，莊慕就開始小牛犢的法樂氏四聯症矯正手術了。

　　莊慕雖然只做過十八場四聯症矯正手術，但幾乎每一場手術做下來，他都在迅速成長。

　　因此，此刻他在幫小牛犢做手術的時候，已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開胸之後，莊慕突然發現小牛犢的冠狀動脈發育畸形，右冠狀動脈起源于左前降支冠狀動脈橫過肺動脈與右心室連接處。

　　一旁的副刀雷尼看到小牛犢心臟的情況時，不由得愣了起來。

　　這個情況屬於特殊情況，此前那十八隻做四聯症矯正術的動物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他不由得擔心起來，如果是實驗階段，那麼面對這種突發情況可以處理的方法很多。而且就算最後不成功，那也沒關係。

　　可現在是醫學學術會議，在場有兩千多名來自全世界各地的醫生在觀看這場手術，至於其他通過網路觀看手術的醫生更是不知凡幾。

　　這要是搞砸了，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雖說現如今已經有十八個成功的案例，可到底大家也沒有真正親眼目睹過一場完整的成功的四聯症矯正手術，因此今天的手術非常非常重要。

　　雷尼不禁為莊慕擔心起來，他是副刀壓力就已經不小，更不用說莊慕這個主刀了。

　　然而，當他看了一眼莊慕之後，發現莊慕依然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只見，莊慕在怔了一下之後，迅速調整好心態，淡淡地說道：“接下來，我將採用改良版的Barbero-Marcial手術。”

　　然後，他拿起手術刀開始一邊做手術一邊解說。

　　Barbero-Marcial手術源於人類醫學，是專門用來解決冠狀動脈畸形的改良術式。

　　“現在我開始游離肺動脈幹和兩側肺動脈。”

　　莊慕語氣不疾不徐，手上的動作卻是既准又快。

　　會議室裡，各國的醫生們看著螢幕紛紛不斷點頭，一個個乖巧得像是上課的小學生。

　　顯然，他們沒有一個人看得出莊慕其實是第一次以Barbero-Marcial術式來做四聯症矯正手術。

　　而臺上的研究小組成員們卻是一個個眨巴著眼睛，看著螢幕上莊慕靈活異常的雙手暗自咂舌。

　　他們是知道事情的真相的，而正是因為知道莊慕是第一次用Barbero-Marcial術式，所以才會更加驚訝。

　　這雙手可真是……

　　上帝創造莊慕的時候，是不是吻過這雙手啊？！研究小組的眾醫生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莊慕：“我們華夏人都是女蝸娘娘造的，沒上帝他老人家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