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昭姐姐
皇上從太師房裡出來的時候仿佛疲累不堪,進來的時候步履沉穩,走的時候却已經有些搖晃虛浮。太師府的人本是對他敢怒不敢言的,埋頭的時候見到這樣的步子,心裡的憤怒也少了些。
太師曾教導過他,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些小人物的力量萬不可小覷,所以他必須做周全些。不過他確實有些疲累,太師不但沒有原諒他,反而用一種覺得他執迷不悟的眼神瞪了他好一會兒。
還未出府,便聽得後邊一陣風聲,多年來的敏銳使得皇上立馬警覺起來。儘管他帶了不少侍衛,可爲了不讓太師府覺得自己以勢壓人,還是儘量少帶了些,因此防衛力量與固若金湯的紫宸殿根本沒法比。
身邊的侍衛迅速將他圍起來,靜候异動,這樣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時間長得讓人覺得自己方才是錯聽了。
「走罷。」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黑影突然衝出,銀光直逼皇上的面門!快得身邊的侍衛根本來不及橫劍相抗,於是只能站在他前頭以人肉作盾。滾燙的鮮血濺到龍袍上,皇上再一次看清了來人,同樣的銀色面具,正是去年端午的刺客。本以爲只是江湖人士爲人收買前來弑君的,現在看來竟像是有私仇,一回不成還有二回,不過他却不記得自己何時結下了這樣的江湖仇家。
「護駕!」不過一瞬,這些訓練有素的親衛都反應過來,俱是嘶聲大吼,意圖將太師府的護衛召來,不過顯然郭寅不願意給他們這個時間爲自己增援,那長劍一揮,將侍衛手中的劍都給震飛了出去。
郭寅實在是被皇上這一道罪己詔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想將他弄死了事!他竟沒臉沒皮地說那些孌童是「幼伶」!且他與那些「幼伶」是「各取所需」!好他個「各取所需」,阿卯那般小就被擄了去,如今生死不知,害得他這幾年孤獨走來,無一日好覺,每每怪罪自己力量弱小,連自己的胞弟都保護不了。
「狗皇帝,爲你的罪過償命去吧!」時隔一年有餘,皇上再一次聽到了這聲「狗皇帝」。
郭寅的這次行動幷沒有與陸然商量,他知道若是商量了就不會有今日這出。陸然是朝臣,他還要考慮江山社稷的穩定,還想著以皇上的手除掉薛相。郭寅却不會考慮這些,他的心裡滿是仇恨。
這些侍衛前僕後繼的,根本難以除盡,郭寅的劍直指皇上,旁邊有侍衛上前格擋,郭寅一偏身子,任這侍衛的劍刺到身上,而爭取來的這點時間已經够他欺近皇上了!
皇上剛覺得頸間一股凉風劃過,便聽郭寅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來,只是那面具底下的眼神却更狠厲,死死盯著他。
見皇上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綫,這些侍衛嚇得神魂皆冒,阻攔起來越發地不要命。而此時太師府的護衛也趕到了。
局面一瞬扭轉,郭寅的臉色越發蒼白,看了看這些不要命的走狗,當機立斷地暴退。
「追!」
「不要追了,」皇上擺擺手,「快些回宮。」
「皇上,要不就在太師府包扎吧?」侍衛長見皇上脖子上的傷口血流不止,急得冷汗直流。
回去之後,他大抵要以命請罪了。
太師府上的郎中緊張得直顫,畢竟現在他們手下的傷者不是旁人,而是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皇帝,一個不慎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正爲皇上包扎的郎中忽然面色劇變,噗通跪地,「皇上,這……傷口有毒啊!」
皇上面色一變,厲聲喝道,「爲何現在才說!」
郎中哭道,「小的無能,識不出這毒,皇上饒命啊!」這傷口方才還與尋常傷口無异,可現在將血迹清理乾淨之後便見到口子裡隱有一道黑綫。
這時門口有僕人帶來了一個老郎中,這老郎中行醫數十載,什麽樣的病都見過,大抵是有辦法的。衆人心裡稍稍提起來了些。
若皇上中了毒還解不了,他們這些人都得陪葬。活著雖累,可總比死了的好。
老郎中細看了傷口,又把了把脉,便是一副沉思的模樣,衆僕人侍衛均是屏息以待,生怕呼吸聲重了打亂了他的思緒。這老郎中見到皇上絲毫不見緊張畏懼之態,這份淡定叫衆人都是信服了些。
半晌,老郎中開口道,「這是一種西域的□□,應當去西域求解。請恕老朽無能爲力。」
衆人一聽,一顆心頓時沉入谷底,有些侍衛下意識地將劍拔.出了半截,皇上眼風一掃,那幾個侍衛訕訕地收回劍,隨後單膝跪地。
皇上不再管他們,而是看向老郎中,「郎中莫怕,朕不會濫殺無辜,只是想請教您幾個問題。」
聽到皇上用了敬稱,老郎中連道不敢,「皇上請問。」
「這毒叫什麽名字?如何求藥?」
郎中沒有言語,却喚人取來紙筆,寫下了幾個字交給皇上,皇上看過之後便折好收入了衣襟。
天師曾說他是天命之人,是天定的萬世帝王,皇上自個兒也覺得上天厚他甚矣,不過幾日的時間,西北便傳回戰報,其中有些內容比大戰告捷還叫他在意。
榮國公在戰報中直言斥責新汗王「狠辣無情,泯滅人性」,原因是這回西戎大軍狼狽撤回,却將那些個軍.妓留在了原駐扎處,軍.妓一事倒是其次,最令人髮指的是,這些女子中竟有前西戎公主!
這事已經在朝廷上傳開了,該如何安置這個即將被送過來的前西戎公主是個問題,與此同時,朝中不少人都覺得新汗王不仁不義,該遭天譴。
單方面毀約便是不信,西戎公主一事更是畜生不如。
「這新汗王本是西戎宰相,一個异姓大臣奪了汗位,對西戎而言,當真是灾難!」朝中一老臣唏噓不已,却沒見到薛相的面色越發難看。
世人皆愛類比,縱使西戎與華夏的情况大相徑庭,可聽了這事仍是不由自主地往薛相看去。
「丞相怎麽看?」
薛相站出一步,垂首道,「臣以爲,應當妥善安置前西戎公主,好向其他小國展示我華夏的大國風範。」皇上這句「怎麽看」,可以是詢問公主的安置問題,也可以是异性宰相奪位後胡作非爲的問題,第二個問題薛相不便回答,於是只當皇上問的是前者。
話音剛落,薛相便在皇上的面上看見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頓時心中一凜。
雖說皇上向來不完全信他,可也不會因別人含沙射影的話語而懷疑他,這回竟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究竟是哪裡出錯了?! 儘管皇上這點意味深長很快不見,薛相的心却沒有放下。這麽多年的官場生涯鍛煉出來的敏銳嗅覺告訴他,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妙。
其他的臣子倒是沒有發現這點火花,只是朝堂上的話題不知怎的又到了遣散「幼伶」一事上頭,而皇上却是一派輕鬆,與前些日子抵觸的樣子完全不同。
當天,便有一批幼童被送出宮。
曾有人大著膽子詢問那些個幼童在宮裡都經歷了些什麽,而那些孩子好似有些茫然,隨後一字一句鄭重道,「在陛下面前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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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駕!」不過一瞬,這些訓練有素的親衛都反應過來,俱是嘶聲大吼,意圖將太師府的護衛召來,不過顯然郭寅不願意給他們這個時間爲自己增援,那長劍一揮,將侍衛手中的劍都給震飛了出去。
郭寅實在是被皇上這一道罪己詔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想將他弄死了事!他竟沒臉沒皮地說那些孌童是「幼伶」!且他與那些「幼伶」是「各取所需」!好他個「各取所需」,阿卯那般小就被擄了去,如今生死不知,害得他這幾年孤獨走來,無一日好覺,每每怪罪自己力量弱小,連自己的胞弟都保護不了。
「狗皇帝,爲你的罪過償命去吧!」時隔一年有餘,皇上再一次聽到了這聲「狗皇帝」。
郭寅的這次行動幷沒有與陸然商量,他知道若是商量了就不會有今日這出。陸然是朝臣,他還要考慮江山社稷的穩定,還想著以皇上的手除掉薛相。郭寅却不會考慮這些,他的心裡滿是仇恨。
這些侍衛前僕後繼的,根本難以除盡,郭寅的劍直指皇上,旁邊有侍衛上前格擋,郭寅一偏身子,任這侍衛的劍刺到身上,而爭取來的這點時間已經够他欺近皇上了!
皇上剛覺得頸間一股凉風劃過,便聽郭寅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來,只是那面具底下的眼神却更狠厲,死死盯著他。
見皇上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綫,這些侍衛嚇得神魂皆冒,阻攔起來越發地不要命。而此時太師府的護衛也趕到了。
局面一瞬扭轉,郭寅的臉色越發蒼白,看了看這些不要命的走狗,當機立斷地暴退。
「追!」
「不要追了,」皇上擺擺手,「快些回宮。」
「皇上,要不就在太師府包扎吧?」侍衛長見皇上脖子上的傷口血流不止,急得冷汗直流。
回去之後,他大抵要以命請罪了。
太師府上的郎中緊張得直顫,畢竟現在他們手下的傷者不是旁人,而是掌握生殺予奪大權的皇帝,一個不慎怕是連小命都保不住。
正爲皇上包扎的郎中忽然面色劇變,噗通跪地,「皇上,這……傷口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