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潑狗血
陸然覺得,他們倆之間就應當坦誠相待,將這些事情都講清楚才好,這樣才不會叫他們在隔閡的兩邊各自黯然神傷。
上回站隊一事,聞昭不過誤解了他幾天而已,却叫他寢食難安,只想早點尋了機會把一切都告訴她。所以當夜雨淅淅瀝瀝的時候,他又想起驛站裡頭兩人隔著一堵墻,「叩叩叩」地敲,外頭的雨聲襯得聞昭的哼歌聲清甜柔和,叫他在那樣勞碌了整日的疲勞裡,感受到了安寧和愜意。
他那個時候正在飛來樓,外頭夜雨不停,他也不住地想,聞昭現在在做什麽呢,有沒有睡著,有沒有同他一樣想念去年的夏雨。
而現在他不必猜測,不必假想,他的姑娘就在他懷裡,小腦袋還在他的衣襟上蹭了蹭,活像一隻小猫兒。
只是這世間却再也沒有比她更叫人牽腸挂肚的猫兒。
而現在這隻猫兒正絮絮叨叨地同他說著話。
「上輩子的司馬家被誣爲縱火事件的主謀,也因此丟了十萬的兵權,司馬毓也被遠嫁」,聞昭從他懷裡起來,眼裡滿是憂慮,「我好怕這一世的姜家也會像司馬家那樣成爲替罪羊,那麽遠嫁的那個人就是我了……」
她在他的面前展露出了自己的脆弱,陸然心裡暖融融的。只是……她的憂慮却不是毫無根據的,以他對皇上的瞭解,這樣的事皇上是做得出來的。
可是他喜愛的姑娘如何能嫁給別人呢?
「那時候司馬家是怎麽被誣陷的?若是我們能提前將那所謂的『罪證』尋到,就不怕被人潑髒水了。」
陸然這一說,聞昭便細細回想起來。
可惜,上輩子那段時日於她而言,正是最暗無天日最心灰意冷的時候,她整日整日地將自己關在屋裡,又怎麽會關注外界發生的事呢?連那司馬家被揪出來一事也是爹爹他們意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與她說的。
現在想來,爹爹他們那時的反應却太平淡了些。三哥也是個極護短的性子,却在得知自己妹妹是爲司馬家所害的時候垂著眼睛,好似與她一樣心灰意冷。
看來那個時候的爹爹與三哥都已經知曉了真相,可是對手太過高高在上,動動手指頭就能將他們除去,事後再找好說辭就萬事大吉了。
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人是她。在得知是司馬家害的她時,聞昭真是恨毒了他們,就是重活一世也對司馬家的觀感極差。
現在她却明白了,都一樣是皇上的棋子,沒有誰比誰凄慘。她也終於搞懂了,爲何上輩子的三哥會在官途順暢之時毅然决然地辭官回府,旁人都傳他們兄妹情深,三哥回來是爲了照顧她。現在想來恐怕還有一個原因,三哥不願再爲朝廷效力了。
陸然看著聞昭有些低落的神情便想像到了她上輩子的痛苦無助。要是聞昭沒有這樣的記憶,無憂無慮地活著該多好。
只是現在的人世太紛亂,她有這樣記憶助她避禍也是好的。
「我確實想不起來……不過爹爹爲了讓我分神,得到消息便會第一時間與我說,所以他們被誣陷的時候應當在大火之後的一月左右,。」
「嗯,以半月爲期,若是在府裡尋到了可疑的人或物,就將他們剔除了,我會派人助你。若是不成,就只能再想辦法。」陸然看著輕輕飄動的幔帳,心裡頭有個念頭髮了芽。
莊芸已經出了月子,便打算到府門口迎她的夫君回家。
這段時日外頭謠言四起,雖然易擇在她的面前一副輕鬆的樣子,可她却是察覺得出來,他的心裡很困擾。太子的處境越差,天師越得意,他就被駡得越慘。
她只想……讓他一下馬車就能看見她,讓他知道無論處境如何艱難,她都會笑著支持他。
易擇坐在馬車上,外頭偶爾傳來一聲百姓的駡聲。
他不能怨他們,那些百姓都是被人煽動的,他們幷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只有儘快將天師的事情查清楚,爲自己洗冤。
易擇揉了揉額角。此時,馬車已經停了。
想到妻子或許正在府裡笑著逗弄孩子,易擇臉上浮起一絲笑。只是沒想到他的妻子正在門口等他。
易擇從馬車上下來,牽起莊芸的手,「怎的到門口來了?你才剛出月子。」
莊芸衝他笑了笑,「前段時間可憋壞我了,所以想走動走動,這就走到門口啦。」
他這個口是心非的妻子啊……
易擇心裡柔軟,笑道,「我們進去吧,我陪你在府裡走個够。」
莊芸笑眯眯地點頭,却在下一瞬陡然睜大眼,「小心!」
易擇猝不及防被推開,心裡生出了鋪天蓋地的慌亂,若是阿芸有什麽閃失……
一個布衣打扮的男子拎著一個桶,面色陰狠地將裡頭的東西兜頭潑過來,深紅色的血水頓時將這個剛出月子的年輕母親從頭淋到脚。周遭看熱鬧的百姓有的捂著鼻子,有的忍著惡臭拍手叫好。這些最質樸的人,在這一刻與惡鬼無异。
易擇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脚步重如千斤,他突然意識到,他把他的妻子拖累了,若是這件事得不到解决,他那剛出生的兒子也會被人這樣對待。
她的妻子像個血人一樣在門口站著,易擇心痛得屏住了呼吸。
他還記得,莊芸頭一回給他做荷包的時候,一不小心將手指扎破了,那麽一點滲出來的血珠就叫她面色蒼白了一會兒。而現在,她滿身滿臉都是血。
易擇强迫自己走得再快些,好接住莊芸搖搖欲墜的身子。
好似渾然聞不到狗血散發的腥臭,易擇將昏迷過去的莊芸緊緊摟在懷裡。
「竟然沒潑到你!呸!浪費我這麽多黑狗血!你等著,明日我再送一桶過來!」那個始作俑者還惡狠狠地指著易擇叫囂。
那些個百姓也嫌惡地看過來,「那個勞什子天師整日不出來,想潑都潑不成,還好這裡有人給我們解氣!」
「是啊,挑撥皇上與太子殿下的關係!其心可誅!太子殿下人那麽好,這些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易擇的侍從將那個潑狗血的人制住,那些個百姓却駡得更凶,一時間場面有些難以控制。
這些人正說得起勁,見這個位高權重的侍郎大人雙眼呆滯絲毫不知道反抗的樣子,心裡一陣爽快。向來都是民不與官鬥,就連九品的官服都能壓死他們,如今却有這麽多人一起「鬥官」,將這個官身壓得反抗不能。且這還是正四品的大官呢!
他們有這麽多人都在指責他,自然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他們也都曉得法不責衆的道理,因此心裡底氣也足。
「滾!」
「你們都給我滾!」
如果對面的你是晋。江的讀者,那麽作者君向你說一聲sorry啦,完整章節將會在18:00放出。現在您看到的只有一半哦,請耐心等待~~麽麽噠剩餘正文在作者有話說!
如果您不是晋。江的讀者,那麽作者菌很遺憾地告訴你,你跑錯頻道啦!此文在晋。江文學城上獨家發表,其他的網站上若是出現了此文,則一律爲盜版。請支持正版,轉移陣地到晋。江哦~
謝謝配合,麽麽噠,作者君直角鞠躬~
六點替換全部章節~
易擇從馬車上下來,牽起莊芸的手,「怎的到門口來了?你才剛出月子。」
莊芸衝他笑了笑,「前段時間可憋壞我了,所以想走動走動,這就走到門口啦。」
他這個口是心非的妻子啊……
易擇心裡柔軟,道,「我們進去吧,我陪你在府裡走個够。」
莊芸笑眯眯地點頭,却在下一瞬陡然睜大眼,「小心!」
易擇猝不及防被推開,心裡生出了鋪天蓋地的慌亂,若是阿芸有什麽閃失……
一個布衣打扮的男子拎著一個桶,面色陰狠地將裡頭的東西兜頭潑過來,深紅色的血水頓時將這個剛出月子的年輕母親從頭淋到脚。周遭看熱鬧的百姓有的捂著鼻子,有的忍著惡臭拍手叫好。這些最質樸的人,在這一刻與惡鬼無异。
易擇頭一回覺得自己的脚步重如千斤,他突然意識到,他把他的妻子拖累了,若是這件事得不到解决,他那剛出生的兒子也會被人這樣對待。
她的妻子像個血人一樣在門口站著,易擇心痛得屏住了呼吸。
他還記得,莊芸頭一回給他做荷包的時候,一不小心將手指扎破了,那麽一點滲出來的血珠就叫她面色蒼白了一會兒。而現在,她滿身滿臉都是血。
易擇强迫自己走得再快些,好接住莊芸搖搖欲墜的身子。
好似渾然聞不到狗血散發的腥臭,易擇將昏迷過去的莊芸緊緊摟在懷裡。
「竟然沒潑到你!呸!浪費我這麽多黑狗血!你等著,明日我再送一桶過來!」那個始作俑者還惡狠狠地指著易擇叫囂。
那些個百姓也嫌惡地看過來,「那個勞什子天師整日不出來,想潑都潑不成,還好這裡有人給我們解氣!」
「是啊,挑撥皇上與太子殿下的關係!其心可誅!太子殿下人那麽好,這些人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易擇的侍從將那個潑狗血的人制住,那些個百姓却駡得更凶,一時間場面有些難以控制。
這些人正說得起勁,見這個位高權重的侍郎大人雙眼呆滯絲毫不知道反抗的樣子,心裡一陣爽快。向來都是民不與官鬥,就連九品的官服都能壓死他們,如今却有這麽多人一起「鬥官」,將這個官身壓得反抗不能。且這還是正四品的大官呢!
他們有這麽多人都在指責他,自然就是他自己的問題了。他們也都曉得法不責衆的道理,因此心裡底氣也足。
「滾!」
「你們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