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方亦蒙看他一副邀功的模樣，捏捏他的小臉蛋，「對，真乖！」

　　萌萌心滿意足，「我要尿尿。」

　　方亦蒙抱他去廁所，一邊說，「你剛才怎麼不說啊，好不容易把褲子穿好。」冬天給他穿了2條厚厚的褲子，脫起來好麻煩。

　　等他上完廁所，方亦蒙又幫他穿褲子，順便包住裡面的衣服，這樣才暖和。

　　「內、褲。」小方錚說。

　　「啊？」

　　小方錚見媽媽不懂，急著跺腳，小手扯著大腿的褲子，「內褲沒穿上去。」

　　方亦蒙：「……」

　　她把他褲子拉下來，忍不住爆笑，她剛才居然沒把他的小內、褲扯上去，小內、褲還停留在他肉肉的腿上，看起來好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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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今天是週末，商場兒童遊樂園的小孩子挺多的。

　　萌萌完全撒開來玩的，和那些不認識的小朋友也玩的很開心。方亦蒙看著他拉扯著一個小女孩爬充氣斜坡，那個小女孩年紀比較小，爬不上去，走到一半就趴下去了。萌萌蹲下來，想抱她起來，結果抱不動。

　　方亦蒙想著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的兒子苦著小臉說了一句什麼，看口吻好像是，「你重死了！」

　　他站起來，撇下小女孩，自己爬上斜坡去了。

　　喂喂喂，這樣可不好。傳說中的英雄救美呢！

　　那個小女孩一直趴在那裡，方亦蒙正想過去扶起她，就已經有人過去扶她了。估計是她媽媽。

　　方亦蒙閒的無聊，四周圍看了一下，對那個旋轉的充氣鯊魚挺感興趣的。她想著要不自己坐上去看看。

　　她看到沒什麼人注意這邊，於是坐了上去。這個有點類似於小型的旋轉木馬。

　　她這邊坐著視線還能正好看到小方錚在那邊玩滑梯。

　　不過這個旋轉好弱的樣子……為什麼她坐上去後都不會轉了……

　　遊樂園的負責人眼尖看到了，走過來：「小姐，這個是小孩子才可以玩的，大人上去會承受不住重量的。」

　　方亦蒙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她有些尷尬，從上面下來，「咳咳，我兒子想玩這個，我就先測試一下安不安全。」

　　負責人明顯不信的樣子，只有她一個大人在這裡，小孩子都不在這邊。不過她嘴上還是說，「我們這個是經過安全檢驗的。」

　　方亦蒙強作鎮定，「那就好。」

　　萌萌跑過來，小手指著鯊魚，，「媽媽我想玩這個。」

　　方亦蒙只覺得自己的兒子真上道，這個時候過來，簡直是跟她心有靈犀。她把他抱上去，「我就知道你想玩。」

　　負責人：「……」

　　等小方錚在遊樂場玩累了，方亦蒙就帶著他去了2樓的商場。

　　他很喜歡逛商場，藍薈和方北南有空的時候也喜歡帶他來。

　　方亦蒙買了一堆吃的，帶著他去買單。結果小方錚拉著她到了一個貨物架，指著那個小熊糖問：「媽媽這是什麼呀。」

　　方亦蒙覺得自己兒子有點狡猾，每次想要什麼東西，都會先問，這是什麼。然後眨巴著大眼睛，蠢萌蠢萌一臉純真的說，是給我的嗎。

　　她把那包糖拿下來，「給你。不過每天只可以吃三個，不可以吃太多，不然下次不給你買。」

　　小方錚乖巧的點頭，「好。」

　　回去的路上，方亦蒙有點後悔不該買那麼多東西。她剛才想到家裡冰箱裡沒什麼東西了，就順便買了一些。沒想到堆積起來那麼重。

　　雖然這個商場離她家也挺近的，可是走回去也得二十多分鐘。輕鬆上陣跟拎著重重的東西走是兩個概念啊。

　　她想到方亦冧在家，於是打電話給他，問他能不能開車過來接她。

　　結果遭到方亦冧的殘忍拒絕。

　　「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方亦蒙控訴。

　　「知道就好。我是為了給你提供鍛煉的機會。用心良苦啊。」

　　方亦蒙掛掉電話，想著自己買的零食一定要藏起來，不給他吃！

　　還沒走出商場門口，方亦蒙已經忍不住想找個地方放下東西休息一下了。然後她就真的去找了個地方休息。

　　坐下來她就不想走了，磨蹭了十幾分鐘，終究還是認命的提上東西，牽著小方錚回家。結果再出商場的時候，迎面遇到了路知言。

　　方亦蒙直接懵逼。請問路知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剛才為什麼要去休息，直接回家就好了啊，遲早都是要回的，休個屁的息啊。

　　他穿著灰色的羊絨衫搭配一條白色的休閒褲，身上少了點冷然的氣息，多了點溫潤的味道。

　　路知言自然也看到了方亦蒙，她左手拎著兩大袋東西，右手牽著一個小孩。

　　他沒在意那個小孩，伸手去接方亦蒙手上的袋子，挺沉的。

　　方亦蒙手上的東西被拿走，瞬間輕鬆了很多，她終於反應過來，「你為什麼會在這！」

　　「買點東西。」路知言昨晚工作到淩晨五點，睡了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了。打算煮點東西，才發現家裡的東西缺了不少。這才想起自從搬來這住，他還沒在家開過火。

　　路知言口吻平常，不像是騙她。方亦蒙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低頭看了小方錚一眼，他正打著哈欠。玩了一下午，他也累了。

　　她心情有些複雜。以前她只想著孩子是她自己的，她自己決定生下來的，不關路知言的事。可是和路知言重逢之後，她開始怕了，萬一路知言知道了萌萌的存在怎麼辦。

　　她想不出路知言會怎麼樣。

　　當初那麼多人勸她把孩子打掉，她捨不得。當時她已經和路知言分手了，可是她依然捨不得打掉路知言的孩子。那是她和路知言的孩子，她想留個念想。她當時是真的存了和路知言徹底完蛋的想法的。

　　她和路知言一路走來，從高中到大學，是她主動追路知言的，又是她提的分手。她以為以路知言的驕傲，是不會再回來找她了。

　　曾經她以為沒了路知言她會過不下去，可是這些年她還是這麼過來了。雖然過程是痛苦的，但是她也是慶倖的，至少她身邊還有個萌萌，萌萌是她的小天使。也是他們那麼多年感情的見證。

　　她也動搖過，跟著媽媽去了醫院，卻不敢進去手術室，最後媽媽陪著她上手術臺。她當時躺在冰冷的手術臺，看著醫生拿著工具，她很害怕。那一瞬間她真切感受到一個生命要從她身體裡流失掉了。她後悔了，她拉著藍薈，哭的稀裡嘩啦的，求著藍薈把孩子留下來。藍薈終究是心軟了，同意她把孩子生下來。

　　這些年萌萌一直在他們的呵護下長大，就算沒有爸爸，他也有很多人疼愛。

　　萌萌剛才看到路知言，跟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只看了他一眼，就離開視線了。

　　這麼個細微的動作，居然讓方亦蒙感到心痛。這是他的爸爸啊，居然生疏至此。方亦蒙甚至有種衝動，想要立刻告訴萌萌，這是爸爸，告訴路知言，這是他兒子。

　　反正這段日子，她也順從心意默認和他複合了。她有幾次想跟他說萌萌的事的，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她怕他生氣，怕他怪她沒經過他同意就生下萌萌。於是就一直拖著。重度拖延症晚期患者傷不起。

　　現在好了，直接被路知言撞上了。方亦蒙只覺得死期不遠，路知言要是知道真相的話肯定要被她氣死。

　　路知言見她看著身邊的小男孩發愣，他剛才沒怎麼注意這個孩子，現在才把視線放在小男孩身上。

　　這個小男孩頂著西瓜頭，睫毛很長，眼睛大大的，神色有些疲倦。路知言可以肯定這是他第一次見這個小孩，可是卻莫名的有種熟悉感。

　　哦，他想起來了。

　　「你表姐的兒子？」

　　「啊？」方亦蒙抬頭。

　　「他不是你手機屏保的那個小男孩麼？」雖然當時只看到模糊的側臉，不過這髮型看起來就是他啊。

　　「哦，是哦，差點忘了。」她以前跟他說那是她表姐的兒子。

　　路知言：「……」這都能忘？

　　方亦蒙：「人老了……記性不好。」

　　路知言也是走路出來的，沒有開車。他提議，「我先幫你把東西拎回去。」

　　「好。」方亦蒙求之不得。那兩袋東西實在是太重了，她拎不來。

　　小方錚不肯走，扒拉著方亦蒙的大腿要抱抱。

　　「自己走好不好？」

　　「要抱抱。」

　　「走一走，待會再抱。」萌萌也有一定的重量了，要她一路抱回去，她真的抱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