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張夢的婚禮定在下個月的二十號，由方亦蒙和許寞做伴娘。

　　她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好不容易抽空出來和她們商量細節。

　　方亦蒙不走常人路，改變了最初的注意，「其實我不想做伴娘，我想試一下做伴郎是什麼感覺。」

　　張夢很大方，「可以啊，准許你做伴郎。不過你要把小方錚的髮型改一改，別讓他繼續西瓜頭了啊。我要他帥氣的做個小花童。」

　　「西瓜頭多萌啊，你不覺得萌噠噠的小花童更受歡迎嗎？」方亦蒙對萌萌的西瓜頭很是堅持。

　　張夢也知道方亦蒙是不會讓人輕易改變她兒子的髮型的：「我要又帥又萌！雖然他現在也萌帥萌帥的，但是換個髮型估計會更帥！髮型很重要的懂不懂！我結婚這樣的大日子，你忍心不滿足我的心願嗎！」

　　許寞在一邊插話，「她當然忍心。」

　　方亦蒙妥協，「好好好，天大地大新娘最大。到時候再給他做個髮型不就好了。」雖然她還是覺得西瓜頭更好一點，所以從萌萌頭髮長長以後就一直讓他頂著西瓜頭。

　　張夢：「那還差不多。你要知道，你做伴郎以後，我又要再找一個伴娘了，費心費力啊。」

　　「不用找了啊，現在我和阿寞不是正好一對一了嗎。」方亦蒙說。

　　許寞點頭，「就是啊，我和濛濛是一對！」

　　張夢解釋：「因為之前你們兩個要做伴娘啊，所以伴郎也有兩個。伴郎一個是夏季的朋友，一個是我表哥。濛濛可以頂替我表哥的位置，可夏季已經跟他朋友說好了，怎麼好反悔。」

　　「行行行，那就再找個伴娘。」方亦蒙跟許寞說：「等我這段時間忙完，阿寞陪我去買西裝買假髮！」

　　「年底了還很忙麼？」許寞問。

　　方亦蒙：「忙啊，忙跳舞。」

　　張夢：「呸，大老爺們還跳舞。」

　　許寞：「就是，糙漢子還跳舞，笑話。」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年底總公司年會，每個分公司都要抽2個部門出來表演一個節目。我部門不小心被抽中。」

　　她公司兩個部門合計，女同胞們一起表演舞蹈。

　　於是每次下班以後，女同胞們都要留下來練舞。

　　方亦蒙的內心是拒絕的，她一個糙漢子的心怎麼適合跳舞這種女性的東西。可是兩個部門的女同胞都不多，經理說了任何人都不可以缺席。

　　許寞喝了一口拿鐵，「心疼你部門的人，被你拉低了整體水平和檔次。」

　　方亦蒙：「……」什麼是最佳損友，這就是！

　　…………………………………

　　晚上九點多，方亦蒙和尹柯可從公司出來。

　　尹柯可建議，「我好餓，要不我們去吃個宵夜？」

　　方亦蒙正有此意，「好好好。」

　　兩人去吃鴨血粉絲。這家店的鴨血粉絲味道足，量又多，而且乾淨衛生，很多人喜歡來這裡吃。這麼晚了，店裡還有不少人。方亦蒙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吃到一半的時候，方亦蒙看到杜棋居然也來了，他進了店裡就直接往她這裡走來，然後大大咧咧的在她對面坐下。

　　「方亦蒙，你真是越來越大牌了。我回來那麼久不見你請我吃飯。行吧，我請你，結果你一直說沒空。好吧，那就請你吃宵夜，結果你特麼還說沒空。現在呢，怎麼又跑出來吃宵夜了。」說起這個，杜棋還真的有火。

　　他剛才也只是開車路過這裡的。等紅燈的時候，他不經意側頭，居然看到她坐在這家店裡吃東西。

　　方亦蒙自知理虧，「好好好，現在請你吃宵夜。」她叫來服務員，「再來一碗鴨血粉絲。」

　　杜棋看她一副敷衍的模樣，不樂意了，「我是一碗鴨血粉絲就能安撫的？」

　　「那給你兩碗，兩碗不夠再三碗。你看我多大方啊。」

　　杜棋：「……」

　　「這不能怪我啊，我現在每天晚上跳舞到九點，哪有時間請你吃飯。」

　　因為練舞的關係，她們晚上九點多才可以回家。下個禮拜就要表演了，時間太趕，得加緊時間訓練。

　　而這個結果也造成了杜棋每次約方亦蒙吃飯她都說沒空。

　　杜棋仿佛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你？跳舞？跳舞？你一個糙漢子居然跟我說你要跳舞？」

　　方亦蒙自認為自己不適合跳舞是一回事，但是被杜棋說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天生麗質，身形優美，韌帶柔軟，天生就是為舞蹈而生的好嗎？！」她轉頭跟尹柯可說，「柯可你說是不是。」

　　尹柯可忍了忍，終究還是沒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然後說，「是。」

　　杜棋則是很不給面子的作嘔吐狀，然後跟尹柯可說，「美女，你捂著心說話累不累。」

　　「有點。」尹柯可說。

　　方亦蒙瞪她，「喂，你是我這邊的還是他那邊的。」

　　「當然是你這邊的。」尹柯可正言。

　　杜棋看了一眼剛端上來的鴨血粉絲，「我終於知道你的險惡用心了，你就是想讓我失去胃口，然後你就可以省一筆錢了。」

　　方亦蒙：「……為什麼我隱藏得那麼深都被你發現了。」

　　最後杜棋吃了四碗，尹柯可都忍不住說了句，「你是不是一天沒吃飯了。」

　　「我這是自我犧牲，想讓她多破費一下。」杜棋其實是吃撐了，有點後悔了。

　　方亦蒙對他這種可恥的行為，表示很無力。

　　回去的時候，方亦蒙和尹柯可本來要坐地鐵回去，杜棋非要開車送她們。

　　好吧，結果半路上，前方出車禍了，堵車堵了好一會。

　　快到家的時候，方亦蒙簡直熱淚了，「我就該坐地鐵回家的。」她家離公司也不遠，就一個地鐵站，步行的話就二十分鐘。現在坐杜棋的車居然花了半個多小時。

　　「這是意外意外。」杜棋虛咳兩聲，轉移話題，「你們什麼時候跳舞啊，我去圍觀。」

　　「免了吧。」方亦蒙直接拒絕。

　　「你真殘忍。」杜棋捂心肝。

　　「對你必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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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會是在悅心酒樓，總公司包下了悅心的宴會大廳，所有分公司的員工都聚集到了，還有一些公司的重要客戶。

　　等大家吃飽喝足了，節目才正式開始。方亦蒙覺得這點設計還是挺人性化的，不然餓著肚子表演節目真心塞。

　　她已經很久沒有上臺表演過什麼了，還真有點緊張，她在後臺往大廳裡看，看到那麼多人，腿就有點軟了。

　　尹柯可跟她差不多，她站在方亦蒙旁邊，「濛濛，我們待會不會緊張忘記動作吧。」

　　方亦蒙毫不猶豫：「會。」

　　尹柯可見方亦蒙視線一直往大廳看，忍不住問，「你在看什麼啊。」

　　「找人。」方亦蒙懷疑是不是自己近視沒戴眼鏡，所以沒看到他，她讓尹柯可幫忙：「你看看嘉賓臺上有沒有路知言。」

　　「！！！他也來？」

　　「對啊，他說他來。」

　　「他是公司的客戶嗎？？」

　　「額……」方亦蒙被問住了：「不知道哎。」

　　「如果不是公司的主要客戶，他怎麼可能來啊，公司又不會發邀請函給他。」尹柯可說是這麼說，不過也幫她在大廳裡找人。

　　「對哦。感覺我好蠢，被他騙了！」他最近總是神出鬼沒的，他說來她也信以為真了，「他說來的時候我還好高興來著。」

　　他知道她要跳舞，也是一副難以想像的模樣。昨天還跟她說，今天要來看看她到底是怎麼跳的。

　　他原話是這樣的，「不知道同手同腳的人是如何跳舞的，想去看看。」他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一緊張就容易同手同腳，但是他這樣說讓她想跟他友盡。雖然吧她是沒什麼舞蹈天賦，但是她還是覺得自己跳的不錯。

　　「你太蠢。」尹柯可說。

　　方亦蒙：「我不能容忍一個比我蠢的人說我蠢。」

　　尹柯可：「……」

　　還沒上場，方亦蒙卻感受到自己今年一開年的運勢了。年會一開始主持人先抽獎熱熱場子，她居然成為了第一個中獎的人，抽中了一部蘋果最新款手機。幸福來得太突然。

　　要知道，從小到大，她都沒中過獎，曾經最大的一次獎就是在超市中過一瓶飲料，還是她不喜歡喝的花生奶。

　　有了這個開頭，方亦蒙上臺跳舞的時候都沒有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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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達悅心酒店的時候，路知言剛結束掉連線國外公司的視頻會議。

　　付杭看了看昨晚查好的朗奇公司年會節目單與時間表，「老闆，那邊已經聯繫好了，大概還有五分鐘，方小姐的節目就要開始了。」

　　路知言把筆記本合上，遞給他，「好。」

　　「我需要跟隨進去嗎。。」

　　「不用。」

　　「好的。」

　　付杭坐在車裡，隔著玻璃窗看著老闆急匆匆的步伐，忍不住概歎，沒想到老闆追起人來也是那麼拼。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他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八點半了，忙的晚飯都還沒吃。今天早上去了c市，本來最快明天中午才能回來的，因為明早在c市還有事務。結果老闆為了看節目，馬不停蹄的趕回a市，待會又還要返回c市。

　　他在抽屜裡拿出了一個麵包，還好他留了一手，不然真的要餓死了。

　　路知言進了宴會大廳，就有人迎上來。

　　「路先生，你好。」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性早就在大廳門口等了好久了。

　　「你好。」路知言禮貌而疏離，伸出手和對方握手。

　　「因為付先生說您不想聲張，所以沒有給你安排第一排的座位。」那人一邊引路一邊問，「第二排的位置您滿意麼？如果不滿意我給您換。」

　　路知言聲音清冷，「不需要換了。」

　　那人也十分識趣，見路知言不想多言，就不再說話。

　　路知言剛在位置上坐下，方亦蒙的節目就開始了。

　　她們一個個出來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穿著紅色百褶連衣短裙的她。

　　路知言蹙眉，這天氣穿這麼點，凍著可怎麼辦？

　　她站到了第二排左邊數起第五個的位置。

　　嗯，中間的位置，他有點擔心她待會要是有失誤的話可能更容易被大家發現。

　　不過那個裙子是不是太短了，他有點怕她待會不小心摔了走光。

　　可是不可否認，這個短裙真是把她腿的優點全部暴露出來了，又長又細。

　　以前兩人做愛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那雙漂亮的腿夾在他腰上。

　　一場舞蹈跳下來，路知言發現他主要的注意力都到她腿上去了。

　　路知言揉揉眉角，不想承認自己也是饑渴了的事實。

　　整場下來方亦蒙沒有忘記動作，覺得自己今天發揮穩定。然而還是她高興太早了，她沒想到在舞蹈結尾的時候，她直接忘了動作。最後還是看到旁邊的同事怎麼跳，她才依樣畫葫蘆完成了最後的結尾。

　　下了舞臺，方亦蒙只覺得心好累。功虧一簣啊臥槽。

　　尹柯可安慰她，「沒事沒事，反正我們都是業餘跳著玩的，他們不會在意的。」

　　方亦蒙正要再說點什麼，身上就被披了一件西裝。

　　她轉頭，是路知言。

　　「怎麼還不去換衣服。」其他人都去換衣服了，就她還傻傻的站在這裡吹冷風。

　　方亦蒙把他的衣服攏了攏，只想指責他的不厚道，「路知言你幹嘛突然出現嚇我啊，弄得我都忘記動作了。」剛才最後一刻就是看到了他，她錯亂了。她不會說是因為看到路知言太激動一時忘了動作的。她還以為他不來了呢。

　　路知言淡淡的說：「你不是跳的挺好的麼，哪裡忘了動作？」

　　「真的嗎！你沒看出來？」

　　「沒有。」

　　「那我就放心了。」方亦蒙想的很簡單，路知言都沒看出來，其他人就更看不出來了。

　　「先去換衣服。」他剛才摸到她的手臂都去冰涼冰涼的。

　　「馬上去！」得到路知言表揚的方亦蒙心情很好，拉著尹柯可去二樓服裝間換衣服了。

　　換好衣服下來，路知言還在走廊等她。

　　她走過去，把西裝還給他，「路知言，我跟你說呀，今年開始走運了。」

　　路知言接過西裝，聞言輕笑。她以前每次要跟他說什麼的時候，都會先說：路知言，我跟你說呀。

　　她這個說話的習慣到現在也沒變過。

　　「我今天抽獎中了一部蘋果6s！那麼多年了，終於中了個大獎。這就是傳說中人品啊，開門紅！你快說你真幸運！」

　　路知言無奈，不過還是說，「你真幸運。」

　　「我也覺得我很幸運。」

　　「自問自答好玩麼。」

　　「好玩！」方亦蒙突然想到，「話說你是我們公司的客戶嗎？怎麼能進來的。」

　　路知言想了想，「算是吧。」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我要先走了，你待會不要玩太晚，記得找個伴一起回家。回到家了發個信息給我。」

　　「好。」

　　路知言走出兩步，又倒回來，在她面前站定，身長如玉，眼眸清亮，紳士的問，「提前要個晚安吻可以嗎？」

　　方亦蒙自認為也是個嬌羞的人！這樣問讓她怎麼回答？！直接吻不就好了！問個屁啊！如果是以前，她會直接勾住他的脖子吻她，但是現在她想做個沉穩內斂含蓄的人！所以她說，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路知言不容拒絕，說完就低頭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

　　藍薈坐在客廳等方亦蒙，看到她回來了，問她，「怎麼今天那麼晚。」

　　方亦蒙：「年會弄的有些晚。」

　　她輕手輕腳的進房，房裡還開著小燈，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萌萌已經睡熟，手伸到了被子外面。

　　他睡覺一向不怎麼安分。她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才拿了睡衣出去洗澡。

　　藍薈站在她房門外，看她出來，「他今晚一直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那模樣我看的都心疼，你最近都沒有好好陪陪他。」

　　方亦蒙伸出一隻手捏捏藍薈的肩膀，「辛苦母親大人了。最近忙年會啊，現在終於忙完了，後天週末，我帶他出去玩。好不好啦。」

　　「這還差不多。」藍薈也更心疼女兒，「快去洗澡休息，那麼晚了。」

　　「好噠，母親大人我愛你。」

　　……………………………

　　小方錚是睡神，以前還沒上幼兒園的時候，每天睡到十點十一點。自從上了幼兒園，他每天八點就要起床了。

　　今天週末，方亦蒙雖然打算帶他出去玩，但是也想讓他多睡會。等到十一點的時候，她才叫他起床。

　　「萌萌，萌萌，萌萌。」她一邊叫他一邊用手碰碰他的臉拉拉他的小手。

　　小方錚眼眸半睜，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看著媽媽，思緒有些遲鈍。

　　方亦蒙看他蠢蠢的，萌噠噠的，低頭親親他的臉，真嫩。

　　小方錚終於徹底醒來，大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語氣帶著嫌棄，「媽媽，你吵醒我了。」

　　「媽媽今天要帶你出去玩呀。」方亦蒙把他從被窩裡抱出來，拿了衣服幫他穿。

　　「來，伸手。」

　　他伸出小手。

　　「抬腿。」

　　他抬起小腳丫。

　　衣服終於穿好，小方錚站在她面前，脆生生問，「媽媽，我是不是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