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床上睡兩個人挺正常的，可是那也是要看雙方性別的。

　　杜棋是睡到不省人事了，至於另一個，明顯是個女人！

　　這就不正常了好嗎！

　　那個女人聽到聲響，嚇得坐起來。

　　「傅曉佳！」

　　方亦蒙本以為看到杜棋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已經夠吃驚了，沒想到看到那個女人後她更吃驚。

　　她打死都不會想到，傅曉佳會出現在這裡，還是在杜棋床上！

　　傅曉佳是她高一的同桌，高中的時候方亦蒙和她關係很好。可高考就像是分岔路口，把每個人的人生都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傅曉佳大學的時候去了別的市讀書，彼此交集越來越少，和她的聯繫漸漸少了。

　　方亦蒙已經很多年沒看到過她了。

　　她比記憶中成熟了不少，畫著淡淡的妝容，以前的長髮變成了及耳短髮，燙著小卷。

　　傅曉佳抓著被子，第一次體會到了抓奸在床是什麼感覺。

　　「曉佳你怎麼會在這啊。」方亦蒙問。

　　她見傅曉佳還穿著衣服，心裡也沒有多想，還想走過去傅曉佳說話。

　　「別過來！」傅曉佳好方，阻止她，「你們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許寞趕緊上前拉住方亦蒙，這貨怎麼一點眼色都沒有。

　　「我們在外面等你哈。」許寞把方亦蒙拉出房間，還不忘關門。

　　「他們又沒做什麼，她怎麼還那麼慌張。」方亦蒙站在門外。

　　許寞懷疑方亦蒙腦子被門夾了，「你是傻逼嗎？！看她那樣子，明顯就是做了啊！」

　　「可是她還穿著衣服啊。」

　　「誰說穿著衣服就不能做了！」

　　「以前我還看到過路知言和孟瑤光著身子躺在一起呢，可是最後發現他們沒做啊。」方亦蒙發現，她現在已經能用正常聊天的語氣來說這件事了。

　　許寞直接懵逼了，「臥槽……你特麼逗我吧。真的假的！為什麼你從來沒說過這事！」

　　以前方亦蒙只說路知言和孟瑤在一起了，至於具體怎麼樣，無論許寞和張夢怎麼問，方亦蒙都不肯說。她們看她那麼決然，也不敢再問。

　　方亦蒙風輕雲淡，「以前傷心欲絕，不想提這事。」如果是在昨天，她還是會耿耿於懷，可是今天和路知言說開以後，她發現她的心突然明朗了不少。

　　為什麼還要揪著往事不放，難道還想再分手一次？她的心經受不住這種打擊了。沒有什麼會比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來的重要。

　　有些心結真的是要自己想明白才會解得開的。

　　「難怪要分手，要是是我，我也要分手。不對啊，」許寞轉頭看著方亦蒙，「如果路知言沒有和孟瑤做什麼，那孟瑤後來怎麼會懷孕。」

　　「一開始我也那樣以為啊。不過那是後來發現那是時溯的。」

　　許寞還想追問，房間門就打開了，傅曉佳臉紅紅的，走了出來。

　　她走路的姿勢還有點……不太自然。

　　方亦蒙也算是過來人，瞬間懂了。

　　至於許寞，雖然沒有實戰經驗，但是理論知識也是有的。她給了方亦蒙一個眼神，我說的對吧。

　　…………………………………

　　傅曉佳從小到大都是走乖巧路線的，在家聽父母的，在學校聽老師的，從來不做規定父母以及老師界限範圍外的事。

　　初中的時候成績還可以，高中去了a中。她本來還可以的成績在高手如雲的a中瞬間被秒成了渣渣。

　　高中的時候，方亦蒙一直是她學習的榜樣。應該說，方亦蒙是當時a中很多人的榜樣，她學習認真，成績又好，還一點都沒有「好學生」的架子，玩起來的時候又很瘋能和大家打成一片，身上還帶著蠢萌的氣息。有不少男生把她當女神。

　　而傅曉佳只是班裡不起眼的一員。

　　不過這並不妨礙到她和方亦蒙的關係。主要是在某方面，她和方亦蒙氣味相投。

　　高考的時候，方亦蒙不負眾望，考上了最好的大學。而傅曉佳連重點大學都沒考上。她聽從父母的安排，去了一所普通的師範學校讀書。

　　大學畢業後，她就在c市的一所高中做起了老師。

　　這些年她的生活也是平平淡淡的。

　　今天算是她二十五年生活中最出格的一天。

　　昨天她和另外兩個老師被派來a市的某高中進行為期三天的學習。今天教學結束的早，她兩個同事去逛街了，她就想著回酒店休息。

　　回到酒店，上了七樓。她房號是702，路過701的時候，她發現701的門沒關，半開著。她下意識的往裡看了一眼。

　　她看到一個男人摔倒在地上，那個男人有點眼熟，她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他扶著椅子想爬起來，最後卻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手還掛在椅子上。

　　她終於看清了那個人的樣貌。

　　挺拔的鼻樑，臉部的輪廓棱角分明，英俊的相貌。

　　她的高中同學，杜棋。

　　他狀態不好，皺著眉，閉著眼，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她記得以前的他都是陽光瀟灑的，哪會有這麼頹廢的一面。

　　她忍不住推門進去，進去後聞到了濃重的酒味。

　　原來他喝酒了。

　　她去扶他，他就著她的力氣從地上站起來坐到椅子上。

　　他眯著眼看了她一眼，「水。」

　　她倒了一杯水，端到他嘴邊，喂他喝下去。

　　喝完水，他就靠著椅背，嘴邊一直在說著什麼。

　　傅曉佳傾耳過去聽，隱約聽到斷斷續續的句子。

　　「你真狠。」

　　「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他這是喝醉了在說胡話？傅曉佳跟他說，「你去床上睡吧。」

　　杜棋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還是閉著眼睛。

　　傅曉佳把手上的包放一邊，去扶他。杜棋一米八幾的身高，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她還沒走出幾步，就摔倒在地，杜棋整個人都壓到了她身上。

　　她被杜棋砸的悶哼一聲，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推到一邊。

　　她站起來，想著要不就不管他好了。

　　可是到了門口，還聽到杜棋呢喃著，「不要走。不要走。」

　　傅曉佳心裡天人交戰了好一會，關上門，還是回去扶他。

　　「你醒醒啊。」他不配合的話她根本扶不起他。

　　杜棋半睜著眸子，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傅曉佳去拉他，拉不動，還跌在他身上了。她爬起來的時候，手上不知道按到了什麼東西，有點硬，有點熱，觸感有些奇怪，

　　她在他身上掃了一眼，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也沒在意。

　　「你自己站起來啊，我拉不動你。」她拍拍杜棋的臉，想讓他清醒一下。

　　半晌，杜棋終於有點反應了，配合著她站起來。他的手放在她肩上，半摟著她，腳步踉蹌的回到床上。

　　剛到床邊他就倒了下去，連帶著

　　把傅曉佳也帶了上去。

　　他的手一直抱著她，無論她怎麼掰都掰不開。

　　「杜棋你快放開我啊。」

　　「不放，死都不放。」

　　「我要走了啊！」

　　聽到她要走了，杜棋的脾氣瞬間被點燃了，他爽俊的臉上帶著猙獰，「你就知道走，走回他身邊是吧！不許走！」

　　他低頭狠狠的吻住她，他心裡有一股氣，這股氣擠壓了很多年，壓得他喘不過氣了。有句話說，等待是最極致的思念。極致之後是什麼，繼續還是放手，他不知道。

　　他需要發洩，不然他要瘋掉。

　　傅曉佳完全被嚇傻了，她瞪著他說不出話。直到他的手去脫拉她的褲子，她終於驚醒過來。

　　她側開頭掙扎著，杜棋的吻卻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他壓著她身上，手一直在扯著她身上的衣服。

　　「杜棋，是我啊，我是傅曉佳，你不要這樣。」

　　可能是她掙扎的太厲害，杜棋終於停手了，他一個手撐著床上，低頭看著身下的她，懇求，「給我好不好。」

　　那雙眼睛帶著濃濃的渴望，猶如深海裡迸發的火山，燒到了傅曉佳的心。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痛苦，壓抑。

　　此刻他就像是一個求而不的的孩子，可憐又無助。

　　鬼使神差的，她說：「好。」

　　杜棋進入她的時候，她疼的說不出話來。

　　他居然拉下她的褲子就直接挺入，簡單又粗暴。

　　她的第一次，躺在陌生的床上，身上那個人還神志不清醒。

　　他一直在機械的動作，她只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最後一下的時候，她清楚的聽到，他說了一句，「方亦蒙。」

　　她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原來她是替身！

　　做完以後他就徹底睡的不省人事了，她躺在他旁邊，看著天花板發呆。

　　沒什麼好哭的，剛才是她自願的，怪不得誰。

　　然後房門突然開了。

　　………………………………………

　　傅曉佳坐在方亦蒙和許寞費對面，低著頭，絞著手指。

　　方亦蒙看她這個樣子，安慰她，「曉佳，沒事啊，你不要緊張。」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

　　「放心，我們不會說的。」許寞說。

　　「濛濛，我這樣你會不會看不起我啊。」傅曉佳是真的羞愧。

　　「我為什麼要看不起你啊！是肚臍眼他欺負了你啊！」方亦蒙拍桌，「等他醒了我要找他算帳，居然敢欺負你！喝醉了就了不起嗎？！」

　　「你不要去找他啊。」傅曉佳急了，「不要告訴他。」

　　許寞不能忍，「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你就這樣算了？」

　　「求求你們，不要問了，剛才是我自願的。」傅曉佳都不敢看她們。

　　方亦蒙和許寞對視一眼，打死都沒想到會有這個神轉折。

　　方亦蒙起身坐到傅曉佳旁邊，抱抱她，「曉佳不要傷心啊。」

　　傅曉佳剛才還沒什麼，被方亦蒙這麼一說，就哭了。方亦蒙永遠都是這樣，平時大大咧咧粗心大意，可是每次在關鍵時候，她都是那麼的貼心，善良。

　　傅曉佳確實傷心，她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可以不讓任何人看出她的心思。

　　她也需要發洩，她靠在方亦蒙肩上哭著，「濛濛，我是不是很沒用。」

　　「不會啊。你那麼好，怎麼會沒用！你不要這樣想啊。」

　　「杜棋隻喜歡你，眼裡也只有你。他從來看不到身邊其他的人。要不你給他一個機會？不然他好難過的樣子。你看我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為他著想，真的很沒用啊。」

　　方亦蒙推開傅曉佳，看了她臉上的表情，發現她居然是認真的，不是在說笑！

　　「臥槽，傅曉佳，是不是我那麼多年沒揍你你皮癢了啊，胡說什麼呀。還有啊，他都對你那樣了，你還幫著他。難道別人賣了你你還幫著數錢？」

　　傅曉佳自知理虧，「對不起，我就是隨口一說，話沒經過大腦。」

　　「你喜歡肚臍眼？」方亦蒙問。

　　總算腦子不算太笨，還能看出傅曉佳喜歡杜棋，一邊的許寞心想。

　　傅曉佳撓撓頭，不好意思的承認，「以前喜歡過，後來就不喜歡了。」

　　「我以前居然完全沒看出來？你以前為什麼沒說啊！」方亦蒙記得傅曉佳當初都是一副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傅曉佳說：「杜棋一看就對我沒意思啊，我幹嘛還要說。」

　　「你說一下說不定還有希望啊，不說肯定沒希望。」方亦蒙覺得傅曉佳好蠢。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那麼自信的！」當初方亦蒙對路大神的那點想法，真的是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的。方亦蒙很坦率，不像她，藏著掖著。

　　「我自信？」方亦蒙手指指著自己，「我自卑還差不多。你以前被路知言打擊的懷疑人生了好嗎！」

　　許寞說出真相，「方亦蒙那不是自信，她那是臉皮比長城的城牆還厚。」

　　方亦蒙：「許寞，你這樣我們很難做朋友了。」

　　許寞：「我還不想跟你做朋友呢，拉低我的智商。」

　　方亦蒙：「再見！」

　　看著她們兩個，傅曉佳破涕為笑，當初的感覺又回來了。她們兩個還是和以前一樣，每次話沒說兩句，就互掐互損起來，真正的相愛相殺。

　　「哦耶，曉佳終於笑了。」方亦蒙點點傅曉佳的臉蛋。

　　傅曉佳彎著眉眼笑。擁有方亦蒙這個朋友和比很多東西都來的珍貴。不管她做了什麼或者她喜歡了誰又或者經過多年歲月洗禮生疏，方亦蒙待她依然如斯，不會因為那些因素而改變。

　　她喜歡杜棋，杜棋喜歡方亦蒙，按照正常的邏輯，她和方亦蒙是不會成為朋友的，畢竟是情敵。但是因為那個人是方亦蒙！如果換了別人，她應該不能毫無芥蒂的和對方成為朋友。

　　許寞的電話響了，她接起聽了一會，「哦哦哦，好的。」

　　掛掉電話後，她跟她們交代，「有人來接杜棋，房卡在我這，我去開門。」

　　「你想不想一起去？」方亦蒙問傅曉佳。

　　傅曉佳有點猶豫，她想去，但是又有點……

　　方亦蒙拉起她，「走吧，一起去。趁著肚臍眼喝醉了，說不定你還能踹他兩腳解氣！」

　　傅曉佳一掃剛才悲傷的心情，「哈哈哈哈哈，好。」

　　回到701，門口有人在等著了。有兩個男的估計是來幫忙的，方亦蒙記得在婚宴上看過他們。

　　「孟小姐，她們來了。」

　　方亦蒙順著那個男的視線看過去，落地窗邊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