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當時兩人都義正言辭啊，說和對方什麼關係都沒有，只是同學。

　　考慮到兩個人都是學習成績好，不需要老師操心的人物，語文老師隻叮囑他們好好學習，不要被其他事情分了心。

　　方亦蒙摸摸臉，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老師也會取笑我們了。」

　　語文老師笑了，「是你們兩個太低調了。以前我就說過，高中的情侶最後很少會走到一起的，很多情侶都經不住考驗的。你們兩個算是例外了。」

　　路知言坦言，「老師，您見笑了。」

　　方亦蒙突然有些感動，還好他們經受住了考驗。

　　「你們能走到一起，老師也替你們高興，好好珍惜啊。」

　　和語文老師分別以後，方亦蒙跟路知言說，「我們認識也有十年了吧。」

　　路知言：「嗯。」

　　「居然有十年了。好想哭，一眨眼，十年就這麼過去了。我第一次見你仿佛都還是昨天。那時你在電影院那裡的洗漱台洗手，樣子好拽啊，甩都不甩我一眼。這件事我一定要記到老。」

　　路知言輕笑，「你確定不是你長的太路人？」

　　方亦蒙：「呵呵，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見。」

　　回去的時候，方亦蒙心情也是很好的，一直在哼歌。萌萌腦袋也一點一點的，好像在伴隨著方亦蒙的節奏。

　　「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我，我們還是一樣陪在一個陌生人左右，走過漸漸熟悉的街頭。」

　　路知言仔細一聽，是陳奕迅的歌，好像是叫《十年》「十年之後，我們是情人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問候，早已變成愛的擁抱。情人最後都會天長地久。」

　　路知言蹙眉，怎麼他覺得她後面唱得怪怪的？歌詞和曲調有些不押韻啊。

　　方亦蒙停下來：「路知言，我們下次再一起去看陳奕迅的演唱會好不好。」她上次一看陳奕迅的演唱會是在大學的時候，那時候也是和路知言一起去看的。和路知言分手後，她也很少聽陳奕迅的歌了，因為怕觸景傷情。

　　「好。」他說。

　　方亦蒙有些嘔心，「上個月他已經來a市開過巡迴演唱會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來a市開演唱會。」方亦蒙發現路知言居然把車開回了她家的園區，「喂，你開錯了，是去你家，不是回我家。」

　　她這話剛說完，就看到路知言的車開向她家的反方向。

　　方萌萌也開口，「你走錯了！不是走這裡！」

　　方亦蒙：「別告訴我你也住在這裡啊。」

　　路知言：「對。」

　　方萌萌還在喊，「你走錯了，不是走這裡。」他指著他家那邊，急得直拍大腿。

　　「哈哈哈哈哈。看見沒，你兒子都暴躁了。」方亦蒙最喜歡方萌萌這副模樣了，他很喜歡糾正別人的一些錯誤，如果別人不聽他勸說，他就會生氣了。

　　「萌萌，現在帶你回爸爸家。」路知言把車開進車庫。

　　方萌萌這才乖乖的坐在媽媽懷裡，不再說話。

　　「路知言，你什麼啥時候搬到這裡住了。」

　　「不久前。」

　　「不久前是指什麼時候！」方亦蒙刨根問底。

　　「我上次去新加坡回來之後就住這裡了。」路知言把車停好，下了車，幫她打開車門，把從車裡萌萌抱下來。

　　方亦蒙跟著下了車，「哼，搬來那麼久居然也不告訴我。」

　　「你沒問。」路知言牽著萌萌。

　　「這種事還需要問嗎！都是要主動的交代的啊！不過你搬來那麼久都沒有見到萌萌，也是人品。我媽經常帶萌萌在小區那邊的兒童設施玩的。」

　　路知言也是有些對痛心，他搬來那麼久，隻遇到過藍薈，完全沒遇到過萌萌。

　　回到路知言的家，方亦蒙發現他家的格局和她家居然完全一樣，只不過裝修風格不一樣。他家的是簡歐風格，色調也偏冷。

　　他家乾淨整潔，一眼望過去，除了家具，基本看不到什麼瑣碎的東西。不像她家，茶几電視櫃餐邊櫃那些都放著生活用品。

　　路知言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女式拖鞋給她，方亦蒙穿上，大小正好。

　　「這雙拖鞋是誰的啊。」方亦蒙明知故問。

　　路知言看了她一眼，滿足她的心裡的想法，「你的。」

　　「你是不是早就想到有一天我會來這裡了。」

　　「嗯。」

　　方亦蒙忍不住笑，不就是一雙拖鞋嗎，她怎麼就那麼開心。被人默默地放在心裡的感覺真好。

　　她看到方萌萌很自覺得蹲在一邊脫鞋，問路知言：「有小孩子的拖鞋嗎。」

　　路知言語氣生硬，「沒有。」

　　哦對，他之前完全不知道他還有個兒子。方亦蒙知道自己問錯話了，她雙手合十，對著他，「我的錯。」然後對萌萌說，「萌萌，你不用換鞋了，直接這麼穿著就好。」

　　方萌萌從小就養成了回家要換乾淨的拖鞋的習慣，「可是這個髒髒。」他仰著小腦袋，指著自己的鞋。

　　「萌萌真乖！沒事，爸爸會把地板拖乾淨的！你現在脫了鞋子，沒有拖鞋穿啊。」方亦蒙蹲下，幫他把鞋子重新穿上。

　　幫萌萌穿好鞋子後，她站起來問路知言，「你廚房在哪。」

　　「這邊。」

　　路知言帶她去了廚房。

　　方亦蒙看了一眼廚房，好吧，廚房也乾淨得不像話！這真的是廚房嗎！

　　方萌萌也跟著方亦蒙進了廚房，他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都會有些拘謹，會粘著她。

　　「萌萌出去客廳看電視啊，媽媽煮面給你吃。」方亦蒙趕他出去。

　　「那媽媽你要快點哦，我都已經好餓餓了。」方萌萌看著媽媽，很認真的說。

　　「好。」方亦蒙笑，實在是不忍心提醒她兒子，他剛才還吃完一個蛋糕呢，怎麼還是好餓餓。

　　「路知言，你去開電視給他，他要看光頭強！」

　　「光頭強？」路知言挑眉。

　　「光頭強你都不知道啊，是動畫片啊！」方亦蒙打擊他，「你完了，已經跟萌萌有了代溝。」

　　路知言：「……」

　　方亦蒙煮面的方法很特別，就是一鍋燉。

　　她先把面放進去，再放西紅柿青菜肉丸火腿和調料，等水開了，再敲三個雞蛋下去。等面完全煮透了，她把面撈起來裝在三個碗裡，最後再把那些配料一一分配，最起碼要擺好看點。

　　期間路知言進來看了一眼，他什麼都沒說，就出去了。

　　方亦蒙從他臉上看到了五個字『還能這樣煮？』。

　　方亦蒙把面端到餐桌上，抬眼看向客廳。方萌萌坐在大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路知言就坐在他旁邊，陪著他看。

　　一大一小的，卻出奇的和諧。

　　她覺得這一畫面還真是好，她有點不忍心打破這一畫面，結果方萌萌聞到香味，從沙發上爬下來，邁著小短腿跑到餐桌邊，再爬上餐椅。

　　他聞了聞他面前的面，發出感歎，「好香呀。」

　　方亦蒙就喜歡她兒子這麼上道！這麼捧場！

　　路知言也走了過來，在一邊坐下。

　　因為路知言家裡沒有兒童筷，方亦蒙只能用筷子把面夾到湯匙裡，喂他吃。

　　方萌萌要自己動手，一直去搶方亦蒙手裡的湯匙。方亦蒙去廚房拿了一個小碗，在大碗裡夾了一些面和肉過去，再放到萌萌面前。讓他自己動手吃。

　　「你帶起孩子來真是有模有樣的。」路知言一直看著他們，依然覺得新奇。以前的他怎麼都想不到，有一天，方亦蒙也可以有條不紊的把一個小孩照顧的那麼好。

　　「那當然，我那麼心靈手巧聰明伶俐。」方亦蒙驕傲。

　　路知言看到萌萌捧著碗用勺子挑起一根青菜，一點點的吃了進去，「他倒是隨你，不挑食。」他記得他家的侄子，就很挑食，完全不吃青菜。

　　「萌萌吃東西從來不用我費心思的，他可乖了。」

　　方萌萌聽到在說自己乖，他嚼著青菜，看向方亦蒙，「媽媽，我是不是最乖。」

　　「對，你最乖了！」方亦蒙毫不吝嗇的誇他。

　　「嗯，萌萌最乖。」路知言也誇他。

　　方萌萌開心了，他一下子被兩個人誇獎了！於是繼續認真吃麵。

　　路知言也動了筷子，她看他吃了一口面，忍不住問他，「怎麼樣，好吃嗎！」

　　路知言：「嗯，好吃。」

　　「真的嗎！你沒騙我啊！」方亦蒙很激動，她知道路知言嘴巴很挑的。

　　「比我預想中的好一些。」路知言實話實說。

　　除了火腿沒有煎，面太爛，青菜太軟，雞蛋太老，但是最起碼咸度適中。

　　以前她做的菜簡直能鹹死人。他記得以前她吃過好幾次他做的菜之後，就自告奮勇，也要做菜給他吃。

　　她第一次做的菜，那個菜咸的簡直跟直接吃了一口鹽似得。之後她又做過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再後來，只要有他在，她就很少動手做菜了。

　　「我也覺得我現在比以前好了！不過跟你做的還差一大截！」方亦蒙又夾了點肉給方萌萌，「我要努力朝你前進。」

　　方亦蒙幹掉了一大碗的面，路知言見她的胃口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問她，「為什麼你比以前瘦了那麼多，飯都吃哪去了。」

　　「懷萌萌的時候瘦的，之後就一直維持現在的體重了。」方亦蒙說，「其實我覺得很爽啊，你看別人懷孩子都會胖，結果我就會瘦，都不用考慮產後減肥的問題了。最重要的一點是！」

　　方亦蒙抑揚頓挫，路知言看著她。

　　方亦蒙挺了挺胸，「胸也變大了！不用豐胸了！」

　　路知言：「……」

　　吃完飯，路知言去洗碗，方萌萌繼續看他的光頭強，方亦蒙就在參觀房子。

　　她就搞不明白了，為什麼路知言一個人要住五房一廳！除了一個主臥，一個客房，還有一個書房，其他兩個房間都空置了！

　　她去問路知言，結果路知言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回答也很有個性，「我喜歡。」

　　好吧，她竟無言以對。

　　方亦蒙看著路知言把碗擦乾放進消毒櫃。嗯，做家務的男人最帥了，她只看他挺直的背影都覺得他帥爆了。

　　她走過去，抱著他勁瘦的腰，把臉貼在他後背上。

　　「路知言，我在你枕頭底下看到了一本相冊。」

　　路知言低頭，果然，她抱著他腰的手上還拿著那本相冊。

　　他開了消毒櫃開始消毒，然後把手洗乾淨再擦乾，最後才拿過她手上的相冊。

　　「難道我沒告訴你不可以隨便動我的東西麼。」

　　她還抱著他沒有放手，「沒告訴啊。」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了。」

　　方亦蒙帶著欠揍的口吻說。「你告訴我那是你的事，而聽不聽，就是我的事了呀。」

　　路知言：「……」

　　方亦蒙側著腦袋，看著他冷峻的眉眼，再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萌萌，「路知言，你這副傲嬌的模樣比萌萌還要可愛。」

　　路知言把她放在他腰上的手拿開，走出廚房。

　　方亦蒙跟在他後面，「哎呦，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是不是太想我了啊，所以把我的照片都放到枕頭底下啊。然後睡覺得時候再時不時拿出來看幾眼，才睡得著啊。」

　　「啊對了。」方亦蒙又想到一個點，反正她就是想逗他，「你住在我這個小區，肯定也是因為我吧！近水樓臺什麼的，偶遇什麼的，可惜你一次都沒有偶遇到我，真戳心。還有你房子的格局和我家的一樣，你是不是想著一樣的房子，就像是和我住一起了啊！」不過她這樣想是不是自戀的沒邊了，可是她真的能感覺到，路知言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愛她。

　　路知言很想堵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他有點懊惱，因為她說的全都是事實！

　　晚上九點多，方亦蒙帶著萌萌回到家，方亦冧賊兮兮的過來跟她說：「恭喜你，你終於有人要了！」

　　方亦蒙：「……」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