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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後》第56章
第 56 章

  與謝行止共處同一個屋簷下,姚廣渾身僵硬, 壓力那簡直不亞於被謝行止監督著的掃大街的喬晚。

  還好這位煞神祉打算抓個典型, 那典型自然就是喬晚,沒打算再和他們計較。

  姚廣同情地看了眼喬晚, 無恥地想。

  為了他們的幸福,只能犧牲陸道友。

  陸道友你今日的犧牲,我們都記在心裡

  而被劍光頂著腰, 熱愛勞動的喬晚,內心悲傷逆流成河。

  麻蛋qaq

  劍光監督著喬晚掃完大街, 謝行止一抬手,劍光回袖,果然沒再跟喬晚計較, 逕自回到了八寶閣。

  看來, 是去給蕭博玉一個交代。

  掃完三條街下來, 喬晚最後是被姚廣和餘三娘拎回去的。

  像條死狗一樣躺在床上,喬晚隱隱約約還覺得腰子有點兒疼。

  餘三娘坐在床邊嗑瓜子兒,「誒陸婉你不是體修嗎」

  喬晚忿忿不平,「那你去掃完夜市三條街, 再幫每家店擦乾淨桌子試試」

  她拿著抹布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商人們的目光。

  那簡直就是在看活雷鋒。

  餘三娘沒聲了,為了表示自己的體恤之情,默默往喬晚手上塞了一把瓜子。

  第二天, 餘三娘告訴她大多數人牲走得都已經差不多了, 馮岱也走了, 走之前給她留了個信兒,叫她南下的時候走正道兒,千萬別從西南邊兒上妖族的地界走。

  喬晚「其他人呢」

  餘三娘「都在老梁屋裡頭呢。」

  「馮岱那話什麼意思」餘三娘疑惑地問,「南下陸婉你不去昆山了」

  喬晚從床上蹦起來,活動活動了筋骨,「不去,我不去昆山。」

  一進梁義慶住的那間屋,就看見屋裡圍坐了一圈兒的人,喬晚湊上去一聽,發現梁義慶他們在討論春招的事。

  昆山春招在即,在遊仙鎮待得時間夠長了,是時候出發去昆山了。

  主要是再繼續留下來,不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剛把菩薩會掀了個底朝天,大家一致覺得還是趕緊拍屁股走人為妙。等入了昆山地界,饒是蕭博玉和菩薩會有再大的能耐,那也得掂量掂量。

  看見喬晚過來,梁義慶頜首示意,讓姚廣給喬晚搬了個凳子坐下。

  「我們幾個商量,決定後天,至多大後天就出發,陸姑娘可願與我們同行」

  這幾天相處下來,梁義慶自然而然地把喬晚劃歸到了同一類人裡。

  如果說,一開始他對這姑娘尚存了點兒輕視的心思,經過菩薩會這麼一件事,也已經完全收了起來。

  像陸婉這樣的角色,一個估計能打他們五個。

  來昆山的修士足足有數萬,現在還不知道今年昆山打算用什麼方式審核淘汰弟子,是不是像前幾年一樣往秘境裡一丟,誰找到了通關信物,誰就能拜入山門。要是有陸婉這麼一個兇殘的戰力同行,他們拜入昆山的可能性也大一點兒。

  「我」喬晚搖頭,「我不去。」

  「我不是去昆山的。」

  「我要南下。」

  白荊門驚奇地問「南下這個時候陸道友你要南下」

  梁義慶也一臉驚訝。

  喬晚十分含蓄地回答「有些私事要處理。」

  私事兩個字比較含糊。

  但在座的也都懂。

  她那張厲鬼面具戴著就沒拿下來過,到現在,誰也不知道那面具底下的真容到底是什麼樣。

  陸婉這個人身上,到處都是秘密。

  喬晚這麼說了,按理他們就不應該再強求,奈何梁義慶實在有點兒放不下這麼一個戰力,「恕在下冒昧,不知陸道友是為了什麼私事要南下。這幾日陸道友助我甚多,如果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儘管開口便是。」

  喬晚禮貌地道了聲謝,卻沒說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

  梁義慶心中惋惜,但見喬晚心意已決,也沒再勉強她,繼續專注精神和其他人商討上昆山的事兒。

  其中計劃也沒瞞著喬晚,幾天相處下來,梁義慶和白荊門他們,已經把喬晚給劃歸到了「自己人」範疇裡面。

  聽梁義慶他們的意思,都想入昆山暗部,不是人人都像謝行止那樣天生就是個掛逼,梁義慶、白荊門、餘三娘、姚廣他們資質都算不上太好。

  白荊門歎了口氣,「某定是入外門的命了。」

  餘三娘「聽說那暗部的馬堂主,為人倒有些不太好相處。」

  喬晚手裡攥著一把剛剛餘三娘給她的瓜子兒,搬著小板凳坐在一邊兒旁聽。

  喬晚哢嚓哢嚓,吐出了點兒瓜子皮,「馬懷真他人雖然兇悍,但他護短,要是能入暗部,資源不一定比內門弟子差。」

  白荊門「陸道友你此言當真」

  喬晚想了一下「暗部小隊眾多,有個叫袁六的,為人不錯,到時候你們不妨投入他小隊。」

  梁義慶幾個面面相覷。

  「陸婉」她秘密,恐怕比他們想像中要多得多。

  不過「陸婉」既然願意跟他們透露,他們肯定也會多參考參考。

  一炷香之後,眾人散會。

  白荊門要走的時候,喬晚猶豫了一會兒,叫住了他。

  白荊門停下腳步,莞爾,「陸道友」

  戴著厲鬼面具的少女頓了頓。

  白荊門眨眨眼,心裡悚然一驚。

  他是不是看到了那厲鬼面具羞怯了一秒

  那厲鬼面具青面獠牙,張牙舞爪,忸怩了兩三秒。

  「白」

  「白道白先生,我有點兒事想和先生討教。」

  厲鬼羞澀地問「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白荊門一臉茫然地跟著喬晚走出了屋。

  喬晚找白荊門,其實是為了那天晚上的事。

  見識了那天白荊門念書行吟,掃蕩魔氛的架勢,喬晚昨天翻來覆去地想了大半宿。

  終於下定了決心。

  她想學。

  她要學那個

  喬晚眼睛蹭地一亮。

  對上厲鬼面具下那亮晶晶的大眼睛,聽見喬晚的話,白荊門一愣,有點兒沒反應過來,

  「陸道友想修習儒門功法」

  喬晚坦誠地點頭,「是,那一晚瞧見先生吟詠的風姿,心裡就留了個念想。」

  吟詠的風姿

  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往地上一跪,「悲壯」赴死的畫面。

  白荊門老臉不禁一紅。

  「咳咳」

  「儒門功法,隨便哪個書院都能學,陸道友想修習儒門功法,某確實能教,但某資質粗劣,修為淺薄,恐難以」

  喬晚趕緊表明自己的態度,「先生願意教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怎麼敢挑三揀四的」

  白荊門停下了話,他青袍簡樸,足蹬泛黃的一雙步履。

  白荊門看了看喬晚,「陸道友你當真想學」

  喬晚誠懇地欠身行禮,「請先生賜教。」

  體內的魔氣,自始至終都是喬晚一塊心病。

  雖然這麼多天下來,魔氣似乎乖乖地下沉在了丹田,沒再出來折騰。

  但一想到當初自己走火入魔,要殺穆笑笑的畫面,喬晚忍不住皺眉。

  少女低伏著腦袋,言語懇摯。

  白荊門「白某想問陸道友一個問題。」

  「先生請說。」

  「陸道友為什麼願意救梁道友和江道友,昨天又為什麼願意冒著風險放走那些人牲」

  一開始,他對面前的姑娘留了幾個心眼。

  畢竟臉戴面具,不願以真面目示人,又甘願冒著風險,去給梁義慶拿藥,去救江凱,幫著他們這一夥萍水相逢之人,怎麼看怎麼都有點兒詭異。

  白荊門想不通的事,「陸婉」她要是真存了什麼心思,又何必找上他們。

  他們這些散修,一窮二白,根本沒地方值得人多費心思的。

  但江凱和梁義慶確實是她救的,那些人牲也確實是她放的。

  問完,白荊門有點兒忐忑地等著喬晚的回答。

  沒想到的是,眼前少女的回答很簡略。

  喬晚「因為看不下去。」

  不論是面對謝行止,還是面對白荊門,這都是她心裡的話。

  因為看不下去,所以就做了。她有能力做,為什麼不做。

  喬晚「盡心利濟,使海內少我不得,則天亦自然少我不得,這就是我的道心。」

  也是她的價值。

  白荊門眼微睜,愕然無語。

  沉默了足足有半刻,中年文士才開了口,由衷地說,「陸道友,或許你確實更適合修儒。」

  教喬晚修習儒家功法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在梁義慶等人準備出發去昆山的那幾天時間裡,喬晚加班加點的跟著白荊門一起學習。

  白荊門的確是一個好老師,耐性十足,脾氣也好。

  白荊門坐在小板凳上,捋著頜下短鬚,「儒家講究養氣,修身養性,練就一股浩然正氣,待會兒我會教陸道友你如何養氣。」

  喬晚搬著小板凳認真聽講。

  儒修不修長生,也不修往生極樂。

  儒修講出世,從南部十三洲,到北境大雪山,從東部七岳十嶺千百洞府,到西部群山瀚海大澤,仙門宗族、凡人界諸國皇朝殺,伐不斷,每一次爭鬥,都造成百姓人間流血漂櫓。因此儒修站了出來,不修長生,他們常養浩氣,修的是辟易鬼神,治國安邦平定天下,護蒼生護黎明之道,儒修中的大多數人,就像當初的先賢孔聖,常常游走於各國之間。

  因此,儒修們,也大多命短,雖然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強的,強著強著,就把自己作死了。

  但那都是儒修們濟世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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