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什麼?」屈一看著靳塬。
靳塬把他的碗放好:「先吃飯,吃完了飯再看。」
機機:「別,現在就看,我給大家欣賞一下隊長出櫃出的有多理直氣壯。」他對著手機念,「隊長回復:男孩子閉上眼睛就是讓你親他。」
老八:「嘔……你他媽也太騷了!」
遲大大:「沃日!您這是徹底不要臉了啊?」
vet:「隊長的狗糧永遠管飽。」
周衍川:「真的嗎?」
眾人:「周衍川你怎麼回事兒?!」
屈一被公開處刑,頭都不敢抬,紅著臉扒飯,腳在桌子底下用力踩靳塬。
「祖宗,我腳趾頭要斷了。」靳塬在他腿根上輕掐了一把,「乖。」
屈一猛地彈回腿,眼睛惡狠狠瞪他。
遲大大:「這段時間你們倆都別再發啥動態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和管理層,該澄清的澄清,該追責的追責,至於最後這個……同性戀的事情,只能等水花下去,沒別的辦法,其實時間久了大家也就都接受了。另外,別和網友撕逼,別和鍵盤俠吵架,這點很重要,謹記。」
屈一點頭:「我直播也打算停一段時間,正好公司的項目要開了,顧不過來。」
吃過飯後,靳塬還是照舊,該訓練訓練,沒受那些流言蜚語影響。倒是屈一在房裡睡到四點多,起來忍不住刷微博。
【One11】這個賬號已經被網友瘋狂爆破了,屈一深吸了一口氣,打開私信。
【同性戀去死,噁心,垃圾】
【11崽別怕!麻麻永遠保護你!扒衣和願意永遠是你的千軍萬馬!】
【感謝澄清,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塬爹,但是希望以後你不要給他造成太大困擾】
【嗚嗚嗚我就知道我塬爹才不是渣男!11照顧好他!我永遠支持你們!】
【輪得到你出來澄清嗎,上趕著想紅是吧?沒你直播間那一出,我塬爹現在會這樣?哪裡來的野雞主播,你配和他在一起嗎?】
【看了扒衣cp的糧,我只想吼一句!這是什麼絕世網戀!我為什麼現在才入坑!】
【多謝你的勇敢,也多謝你們的勇敢,讓我們都更加坦然和相信】
【11崽情話滿分!我的從始至終,也是扒衣!我永遠喜歡扒衣!!】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你全家都死了你爸明天橫屍街頭你媽被人……】
屈一長按,彈出提示框:【要刪除微博嗎?】
手指懸在空氣裡半晌,靳塬那雙溫暖的眸子出現在腦海,屈一不自覺從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他摁下取消,重新打開微博,找到靳塬轉發的那條。
點贊。
靳塬出櫃成為了電競圈的一次大地震,他和屈一的交集被粉絲們挖了又挖,摳了又摳,最後竟然還真成功把各種細枝末節都串聯上,組織成了一段較為完整的故事。
而屈一在曠日持久的謾罵中也逐漸習慣了把這些當成一種樂趣。
他的直播間徹底沉寂,粉絲們除了每天來刷禮物打卡,也沒有其他活動,想法出奇一致,都贊同他避避風頭。
扒衣女孩的娛樂範圍縮小到了粉絲群,嚴令禁止再向外傳播錄屏和細節。
一切都按照遲大大說的,潛移默化著。
週六上午,屈一在訓練室門上敲了敲,靳塬頭也沒抬:「過來。」
屈一笑著從後面戳他的背:「你怎麼知道是我。」
「基地這個點除了你還有誰,」他把屈一拉到腿間,「坐著,還有一會兒。」
「這回沒開直播吧?」屈一坐在他腿上。
「開了也沒關係,你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男朋友,誰還敢說什麼,」靳塬抱著他,扯了扯桌上的應援:「坐這兒了就幹點活,幫我換。」
屈一摸了摸:「怎麼還有這麼多?你們不是早開始準備了嗎?」
因為隊伍馬上出發去倫敦,很多抽獎用的禮物和現場的應援都要簽名,所以昨天這些東西就已經搬到訓練室了,遲大大讓他們有事沒事就邊簽著。
「是你跟人家說我簽名認真的,我手斷了也得給你圓回來不是,」他刷刷簽完一張,屈一就給他遞了一張放在桌上,靳塬動了動手腕,「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取了一個這麼長的ID,要能簽你名字就好了……」
就這麼說著,他在一張手幅上寫上:P1ateau&One。
「你寫這個幹嘛啊!」屈一把手幅拿走,「這張白簽了。」
靳塬笑了笑:「回頭貼房裡吧。」
屈一把手幅捲到一邊,重新拿了一張放在桌上:「對了,你再給我簽幾張。」
靳塬下巴擱在他肩上,垂眸看了看他領口:「怎麼了?」
「你們不是馬上要出發去倫敦嗎,」屈一說,「洪醬說我閒著沒事就週末去找他玩,我得帶點禮物去。」
靳塬:「那是不是要等價交換一下?」
屈一扭頭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唉,我竟然也有為了洪醬出賣色相的一天……」他從靳塬腿上下來,「我先上樓畫會兒稿,你簽完就回來再睡會兒。」
他倆的事發生以後,即使不開播,直播間也有一堆刷禮物的粉絲,而且最近開通護航的老闆比屈一正常營業還要多,導致他的工作量猛然上漲。
之前那張群像終於艱難產出,屈一剛發給那個老闆,就馬上被上傳到微博。
書粉挺多,群像人物形象和神態都頗為符合原著人設,不過一會兒就有很多人追到屈一微博。
屈一也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出一」的微博已經長草,他從去年更了PGI的應援圖後就沒有新的動靜,彷彿真的忘記密碼。
他撐著下巴想了會兒,眼睛瞥到靳塬給他折的玫瑰花上。
靳塬推開門,屈一立馬按了保存,關掉PS:「簽完了?」
「還有一張。」
屈一起身:「嗯?」
靳塬過去將床簾拉上,摟了屈一的腰:「你要不要?」
屈一見他不懷好意,斬釘截鐵地說:「我不要。」
靳塬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疊好的手帕紙,緩緩抽了屈一睡褲的白色繩子,兩根指頭夾著手帕紙一點一點往腰裡送:「專門給你的。」
等那張紙慢悠悠掉進去,屈一才反應過來:「你塞什麼東西了?」他抬手扯開褲子,馬上被靳塬半抱半拉著放在床上。
也許是離別在即,能在一起的時間變得格外珍貴,屈一默認了靳塬很多邊緣性行為,幾乎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好在靳塬在這件事上還算是個人,再怎麼胡來也沒把屈一欺負狠了。
躺在床上平復好呼吸,屈一彎腰到床下撿起褲子,摸索半天從褲子裡找到那張已經皺成一團的手帕紙:「你寫什麼了?」
靳塬把他睡衣給他:「你先穿衣服。」
「我先看。」屈一拆開手帕紙,用掌心輕輕撫平,露出上面靳塬寫的一行字:
哥哥給你個垂直握把好不好?
屈一:「???」
他以為是什麼「我愛你」啊之類的話,再不濟也是真的簽名,結果???
靳塬靠在枕頭上笑了半天,屈一穿上衣服,隔著被子抬腳往上面踩:「去你的垂直握把!!!」
靳塬掐著他腳踝拽到身前緊抱著,笑著求饒:「好了別鬧,真踩著了以後吃虧的還是你。」他圈住屈一,「我錯了,我下流,我有罪,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做個好人。」
屈一被他逗笑,轉過身趴在他胸口,揚著脖子看他,半晌,小聲問:「是不是一比完賽就回來?」
「嗯,」靳塬慢慢呼嚕他的腦袋,「他們不回來我也先回來。」
屈一輕輕嗯了一聲。
*
午睡醒來的時候,屈一在三樓碰到遲大大。
遲大大很驚訝:「你怎麼還在這兒?」
「嗯?」屈一被他問得摸不著頭腦,「今天週六啊,我不用上班。」
遲大大不大相信自己記憶出現偏差,打開手機備忘錄確認:「是今天啊,靳塬一個月前就給我請假了,請今天的假。」
「一個月前?」屈一問,「他不在基地嗎?」
遲大大:「不知道,我以為你倆吃完午飯就走了。」
屈一跑到二樓訓練室,敲了敲門以後探頭進去,靳塬的位置空空如也。
「一一哥來找隊長嗎?」vet說,「他好像出門了。」
屈一問:「他有沒有說要去幹嘛?」
「沒有。」
屈一正想不通時,口袋裡手機震動,靳塬的。
「你去哪兒了?」
靳塬輕笑:「出去了一會兒,你換衣服,我在基地門口。」
屈一很快收拾了自己,從樓上衝到門口,靳塬按了按喇叭,讓他上車。
副駕門打開的時候,馥郁的玫瑰花香撲面而來,熱烈的紅色被沉著的灰黑色擁住,彷彿從崖壁中盛開出來,灼灼似火。
靳塬見他沒動,伸手:「過來。」
屈一鑽進車裡:「我的嗎?」
靳塬失笑:「不然是給誰的。」他把玫瑰給了屈一,俯身在他額上落下一吻。
屈一抱著花,高興地問:「要去哪裡玩?」他扭頭時無意看到車後座上的雪花木繡球,「怎麼還有一束?」
靳塬扭頭露出個微笑:「給我媽的。」
屈一愣了兩秒,猛然看他:「你不會是讓我今天去見你爸媽吧?」
得到靳塬的默認以後,屈一把花砸到他手裡:「我不能這樣去見你爸媽!」
「那不然我帶你去美特斯邦威變個裝?」靳塬笑著,「只是去我家吃個晚飯,別緊張,你特別帥。」
「你應該提前和我說一下啊。」屈一說,「我一點都沒準備。」
靳塬往後座上撇了撇頭:「我都幫你準備好了,你只要人來就行,而且吃飯也不是今天的主要目的。」
「那什麼是主要目的?」屈一問。
靳塬:「吃完飯告訴你。」
屈一把他手裡的玫瑰花搶回來緊緊抱著:「你爸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嗎,還是我們要從出櫃開始?」
「你覺得網上鬧了這麼久,他們能什麼都不知道嗎?」靳塬說。
屈一已經開始心跳加速,總有一種自己拐走靳塬的心虛:「那他們……」
靳塬抓住他的手:「就是吃個飯,我說過會提前解決好這件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