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75

　　趙芊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 準備去洗個澡。她見九七追上來也沒有阻攔， 徑直進了浴室，後者在外面碎碎念：「是誰啊？我認識嗎？帥不帥？打得過你嗎？」

　　「你猜。」她懶洋洋地回應著。

　　九七聽後一拍掌，「你都讓我猜了， 那就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

　　趙芊笑了一下， 溫水流瀉在皮膚上， 將那有些發澀的酒味洗刷著。她瞥了眼鏡子裡女人的腰線， 身體還記得之前圈在她腰間那隻手發狠的力道。

　　抬手揉了揉眉心，趙芊開始後悔了。

　　九七在外面念了不少人的名字，卻都沒能得到趙芊的回應，於是開始反思， 最後越想越不對勁。

　　他坐在床邊朝浴室喊：「你怎麼回事！以前有這種事你承認的都很大方， 今天為什麼要躲避！」

　　趙芊聽著， 把水量開打，嘩啦啦的聲音試圖壓過九七的說話聲。

　　「你不是不在意自己喜歡誰的嗎！」九七聽著裡面的水聲加大， 自己也加大了音量喊道：「你正面回答我！你這次是不是真的喜歡人家了！」

　　趙芊沒理，她漠然地看了眼鏡子裡肩背後那抹印記。黑色的符號若隱若現著，最後悄然隱入肌膚之中。

　　九七在外面消停了會，等著她出來。

　　穿戴好後，發燒還滴著水。趙芊今天沒有耐心， 抬手順了順長髮，直接用雀後力量蒸發了水分。

　　九七感受到了力量波動，抬眼驚訝地看著出來的趙芊說：「你沒必要吧？」

　　趙芊撇了他一眼，抬手揮了揮手， 示意他下床去。

　　九七乖乖照做，從櫃子裡拿了毛毯放地上鋪著，又拿出了被子枕頭放上面。他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小窩，一邊說：「你是不是需要我開解一下？」

　　「找你沒用。」趙芊輕飄飄地說：「這種事她比較有經驗。」

　　九七不服氣道：「我年紀可比她還大，見識經歷的也比她多，怎麼算也是我比較有經驗吧！」

　　趙芊轉過頭來，抬手在他的小身板上比劃了一下，笑道：「就你這五六歲小朋友的樣子？各國都不提倡早戀的。」

　　「你看你承認了！果然是感情問題！」九七自動無視她後半句話，「你以前喜歡什麼都承認的很大方嘛！」

　　「喜歡所以就承認，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短暫而膚淺的喜歡也是喜歡，但你得區分另一種喜歡。」九七頓了頓，盤腿坐好，抱著抱枕後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說：「男女之間的喜歡……」

　　「我又不是不知道。」趙芊及時喊停，沒了興趣，轉過身去躺好，「關燈。」

　　九七被她說的嘀咕了一句，哼哼著跑去關燈後回來抱著被子躺好，他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說：「你要真喜歡，就及時行樂。」

　　趙芊聽了這話，原本閉上的眼又悄然睜開了。

　　九七說出來後就爽了，耐心地等著趙芊的回應，結果悄無聲息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他睡著了。

　　趙芊卻一夜無眠。

　　滿腦子都是陳袂，昨晚的騷操作愣是把自己給坑了。趙芊頭疼不已，一大早就爬起來去做早餐。

　　路過看見還在沙發上坐著的機械兔眨了眨眼，走過去輕輕拽了下它的耳朵。機械兔如她所願地轉過頭來看著她。

　　趙芊凝視著它的雙眼，看見了那座被大雨侵蝕的城市。

　　機械兔伸出爪子摸了摸她的頭。

　　趙芊問：「上次陳袂摸你頭都沒反應，你是不是挺喜歡他的？」

　　機械兔點了點頭。

　　趙芊直起身，低聲喃喃，「九七沒給你換腦子吧。」

　　機械兔摸頭的動作變成了推她。趙芊笑了一下，起身去了廚房。

　　在酒館喝多後過夜的秦羋醒來，一邊叫醒了餘夏回去，一邊給趙芊打了通訊。

　　「你走了嗎？」

　　趙芊說：「還沒，早餐吃了就走。」

　　「我回來了。」秦羋說：「算我一份。」

　　趙芊應了聲，幫他準備了些醒酒的湯。九七被香味吸引了下來，抬手打著哈欠，一臉懵懂地看著在廚房裡忙活的身影。

　　「你怎麼起這麼早？」

　　「大人要早睡早起。」趙芊撇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小孩子可以賴床多睡會。」

　　九七：「……」

　　「我最後一次警告啊，不准叫我小孩！」

　　趙芊聳了聳肩，沒理會這幼兒般的威脅。

　　早餐備好後，秦羋準時回來，一身酒味，遭到了九七跟趙芊兩人的嫌棄目光，蹭蹭蹭地跑去樓上飛速洗了個澡把自己收拾好才下來。

　　他剛落座就說：「我下午就要去遠征軍基地。」

　　「一路小心。」趙芊懶聲說。

　　「那個學長，周羨，他也被邊境者特戰隊錄取了。」秦羋看著趙芊說：「你倆估計會被分在一個隊，他人有點難搞。」

　　趙芊：「沒事，他被威脅過，知道什麼不該說。」

　　秦羋：「……」

　　他眼角輕抽地看著趙芊，「威脅過？什麼時候？」

　　「在阿卡拉的時候，差不多五月份吧。」

　　秦羋聽著倒吸一口涼氣，「你竟然這麼早就暴露了！」

　　「那不是已經搞定了嘛。」趙芊不以為意道：「他跟陳袂都……」話說到這裡及時刹車，心道糟了。

　　秦羋瞪眼看著她，「還有陳袂！」

　　趙芊眉頭微蹙，無奈說：「陳袂不知道。」

　　「你剛才都說了！」

　　「不是知道的意思。」趙芊沉思幾秒後，說：「他比較特別。」

　　特別兩個字觸動了九七的神經，他抬眼看著趙芊，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

　　趙芊：「……」

　　「誰？」秦羋歪頭看過去，「陳袂？」

　　「對！」九七點頭，神色語氣皆是肯定：「就是他！」

　　秦羋問：「陳袂怎麼了？」

　　「這個嘛……」九七故作為難地看向趙芊，後者面無表情地說：「你下次力量波動別想靠近我五米內。」

　　九七比了一個OK的手勢後又朝秦羋做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秦羋狐疑地看著兩人，「陳袂有什麼不可說的？他在遠征軍，又不是去你那邊。」

　　「太特別了，不想說。」趙芊轉移了話題，「你去了遠征軍，大概七八天就會被送上戰場。」

　　「這個我有準備，也避免不了。」秦羋的注意力成功被帶走，跟趙芊說起聯盟與阿法的戰士情況來。

　　陳懷煜帶領的虎宿軍這會正強行通過阿法佈置在阿卡拉的星河戰線，雙方在星域展開了激烈的戰鬥。虎宿軍的目的是在今天之內攻破星河戰線，給聯盟打開直降阿卡拉的通道。

　　趙芊要在兩天內去往邊境者特戰部隊基地報導，在那之前她得先去實驗艙看看那隻藍色的尾雀。

　　實驗艙停靠的位置在邊菓星，一個曾經遭受過雀後病毒洗禮和毀滅的小行星國。被星盟列入最高八級禁止進入停靠的危險星之一。

　　邊菓星是第六個被雀後病毒毀滅的行星國。

　　只一個晚上，這個行星國就被病毒吞噬了。

　　曾經青山綠水藍海，都變成了黑色的灰燼。被列為最高危險級別的星域附近都有星盟巡邏隊監守著，而距離邊菓星最近的行星國的是黃蜂。

　　因為黃蜂的特殊性，來往的飛船機艦很多，而且各個兇悍了得，無聊又頭鐵的還會主動挑釁星盟巡邏隊。

　　曾經兩邊打起來後雙雙墜落到邊菓星，無人生還，無論是黃蜂還是星盟都沒有勇氣和技術把人從邊菓星撈出來。

　　最後星盟巡邏隊遠離了靠近黃蜂附近的區域，黃蜂也被警告不得與無故與星盟巡邏隊交戰，否則將被星盟各國譴責並開戰。

　　邊菓星有一層毒障包裹著，越過這片毒障後，看見的是荒蕪破敗的星球景象。大片不知名的藤蔓將地面覆蓋，黑色的海水佔領了一半區域，散發著腐爛的味道。

　　黑色中隱約還能看見被它吞噬的七歪八倒的建築。

　　或許是因為這地方根本沒人敢來，能穿過毒障的只有死人，所以老闆娘的實驗艙停留的點很是囂張，就在黑色海水的上方。

　　綠色的藤蔓在海水上方做了一個圓形的巣，將實驗艙穩穩地托著。藤蔓化作的藤橋連接著地面，海水時而死寂時而咆哮，拍打在藤橋上時會發出腐蝕的滋滋聲，而被腐化的藤蔓很快又會自動痊癒。

　　趙芊站在營養艙前，將被關在裡面的藍色尾雀取了出來。營養液出艙後便蒸發了，它的羽翼乾燥柔順，輕刮著她的掌心。

　　這隻尾雀抬首看著趙芊，眨眼間露出了幾分好奇，在趙芊沉默期間，又低頭蹭了蹭她柔軟的掌心，沒有絲毫害怕。

　　趙芊看著它，眼神卻有些放空。

　　老闆娘忍不住提醒她回神來，問：「怎麼樣？」

　　「撿到寶了。」趙芊把尾雀遞給旁邊的九七說，「感受一下。」

　　九七眨了眨眼，一雙小短手捧著藍色的尾雀。一人一雀對視了一眼，尾雀朝他啼鳴，展翅間顯得很是歡喜雀躍。

　　「哇！」九七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舉著尾雀說：「牛逼！」

　　老闆娘看了兩人一眼，又看了看尾雀，著實沒能看出有什麼奇特之處。她屈指點了點桌面，說：「你們倆是不是要給我一個總結？」

　　「你真的不是有計劃搶的尾雀嗎？」九七一臉正經地看著她說：「這運氣放在當年雀後還活著的時候你肯定都死不了！」

　　老闆娘微微笑道：「謝謝誇獎，但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我們之前說過，流光星的尾雀自帶病毒，雖然不受雀後引導病發，卻也能被她控制。」趙芊耐心地給她解釋，抬手指著那隻藍色的尾雀說：「但是它沒有流光星自帶的病毒是吧？」

　　老闆娘略顯慎重地點了點頭，聽趙芊笑著說：「這點本身就很牛逼了，更牛逼的是它剛才免疫了雀後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