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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的奶貓變成了瘋狗》第15章
☆、第15章 頭蓋骨花盆

  「什麼?」俞音驚道。

  怎麼可能不驚,凝風是有幾千年歷史的大仙門,出了很多有名的醫修,擅長醫人也擅長用毒,竟是說滅門就滅門了。

  「怎麼了?」陳誓聽出他聲音有異,詢問道。

  俞音搖頭,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世事易變,這早已不是他能關心的問題,於這個世間而言,他不過是一縷故地重遊的亡魂。

  故地重遊,他只望故人安在。

  世事變遷,又與他何干。

  他們這邊在閒聊,另一邊比試台上,神鶯閣的姑娘們,從四面落入場內,衣裙無風自動,在比試台上空,婀娜起舞,場內一陣驚嘆。俞音遙遙看到劍閣的主位上,紀飛雨滿臉不耐煩,和身邊劍閣中辟里啪啦地說著什麼,似乎十分不待見眼前這陣仗。對於如今的盛會,俞音也不太習慣,前世每逢盛會比試,場內先是戰鼓齊擂,激發人心戰意,倒不像如今,仙門年輕人的比試,平白多了幾分旖旎的意味。

  不過,他不喜歡,不代表旁人不喜歡。

  俞音聽見後方一人讚道:「楊莊主果然是風雅之人,仙門比試,有劍有美人,才有看頭。」

  仙門盛會這樣的大場合,竟然是楊霽明一手安排的,這同俞音記憶中那個膽小怕事的楊霽明判若兩人。

  「那個人,長得真好看。」黎雅指著遠處的主座處,小聲道。

  俞音看向渡雪山莊的主位處,楊霽明坐在主位上,手中捧著白瓷茶盞,茶水中浸了紅梅花瓣,白瓷配紅梅,稱得上風雅,只是梅花瓣放得有些多,總讓人覺得有些古怪,四下卻都是恭敬的面容,無人敢說道。

  楊霽明的膝蓋上,躺著兩隻小雪貂,腳下趴伏著六隻雪貂,座椅的扶手和靠背上,還零零星星地立著幾隻,手邊侍立的弟子手中,燃著一盞燈。

  光天化日也要點燈,總有些古怪,周圍人卻跟沒見到一樣,彷彿早就習慣了,俞音也是,當初在南淵學宮讀書的時候,楊霽明不論白日還是黑夜,身邊總要帶著一盞燈,夜裡也不熄燈,苑內他的房間裡,始終能看見光亮。

  「那人養那麼多雪貂做什麼?」陳誓好奇道。

  俞音搖頭失笑,以多為美,偏愛雪貂,這麼多年了,楊霽明的審美倒是沒變。

  主位一共坐了三人,除了劍閣的紀飛雨和渡雪的楊霽明,剩下的一座空著,應該是那個泠謠仙宗的人。主位下的高台上,設了不少雅座,坐的都是各大仙門世家的主人。俞音只是簡單地打量了一圈,就把目光轉回了比試場上。

  由於是和神鶯閣的姑娘們一起進的場,俞音三人也得到了優待,座位比較靠前,能看清場內的比試情形。場中的比試很精彩,刀光劍影間,各色的靈力光芒奪目,迸射的靈力不時撞擊周圍的結界,能打到仙門盛會上的,大多是大仙門的弟子,稍稍有點背景的,在十多歲時,家裡就會安排奪翼,台上的修士,打著打著,背後展開黑色的羽翼,劍影在半空中相撞,格外壯觀。

  陳誓看到那羽翼,偷偷看了俞音一眼,見俞音沒有什麼反應,放鬆了許多。

  黎雅看得目不轉睛,不時拍手叫好,注意力全在場中。陳誓卻耷拉著眼皮,看起來卻有些興致不高,這倒讓俞音有些意外,凡人對這些比試總是充滿了好奇,不過如今的比試,比起從前,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的確有些小打小鬧的感覺。

  「沒興趣嗎?」俞音問陳誓。

  陳誓搖頭:「菜雞互啄。」

  俞音:「……」學弟著實骨骼清奇。

  「無趣。」坐在俞音右邊的一個老人突然嘆道,「二十多年前,少年霜翎仙君挑劍聖的那一戰,就要比如今的精彩很多。」

  「非也非也。」另一個年輕人反駁,「你們所說的霜翎仙君,除了仙門盛會那一戰和鏡雪關之役外,之後犯了庇護妖族的重罪,還同人族為敵,死後籍籍無名,可見傳言多不可信。」

  「是啊,這種人提他幹嘛。」

  周圍的幾人連連附和。

  老人怒道:「僅僅鏡雪關之役,霜翎仙君與他的劍侍,還有他師妹俞歌仙子救下來的人成千上萬,他對人族的這份大恩,是說忘就能忘了的嗎。」

  偏偏周圍還有不少槓精,當場就和老人槓得津津有味:「您這話說的,當年明明是渡雪山莊的楊霽明,開倉救濟,粥衣相贈,人族才能有一縷生機。」

  「目光短淺,鏡雪關之役上,俞音僅一人,就斬下九嬰三首,其劍侍,斬九嬰兩首,俞歌仙子和劍閣紀飛雨斬殺妖將百人,這該被寫入史書供後人仰慕的功績,你們還真是說忘就能忘。」那老人越說越氣憤,「再說了,當年救人的還有醫修蘇以彤,和南淵的才子宗文臨,怎麼到了你們這裡,就都成了渡雪山莊一家的功勞?」

  說罷還用胳膊肘捅了捅一邊的俞音,問道:「你說是不是啊。」

  俞音:「……」

  他想說傳言多有不實,您謬讚了。

  鏡雪關之役給他最深刻的記憶,其實不是殺多少妖族,也不是立多少功勞,而是——

  當年仙門盛會後不到一年,人族與妖族便打了一場,當時的妖族尊主九嬰率妖族眾人,一路打到了杜康城附近的鏡雪關,人族危在旦夕。劍閣、凝風、渡雪三大仙門派出弟子鎮守前線,南淵學宮的大部分弟子,那時都去了鏡雪關。

  那時清尋真人避世,不問人間戰事,俞音、俞歌還有秦霜寒,瞞著師父,同南淵眾人一起,去往鏡雪關,少年們很快意識到,戰場不是仙門盛會,會有人受傷,也會有人在那場戰爭中徹底離開。

  九嬰來襲的那一夜,是最慘烈的一戰,那幾日守城順利,劍閣的劍聖紀沉因劍閣突發內亂趕回西北,渡雪山莊的弟子在京城附近救助貧苦的百姓,只有凝風樓的弟子和南淵學宮的少年們,鎮守在鏡雪關的城牆附近。

  誰也沒有想到妖族尊主九嬰會在那一夜忽然來襲,守城的士兵,連慘叫都未能發出,就被九嬰撕碎入腹,一道城牆之隔,人族的百姓還未撤走,身前是凶殘的妖族,身後是千萬人族的性命。凝風樓多為醫修,並不善戰,南淵學宮的學生成為了這一戰的主力。

  時間過去得太久,俞音早就不記得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記得那日天明後,妖族慘敗,九嬰僅剩一首,帶著殘兵敗將退回了妖族之地,鏡雪關附近九城內,百姓對渡雪山莊送來的救濟物資感恩戴德,卻不知那夜之後的鏡雪關下,埋了多少南淵弟子的英魂。

  俞音記得那日清晨,他在關外成山的屍骸中看到了晨曦的微光,蘇以彤一夜沒有合眼,在城牆下尋找還能存活的人族戰士,俞歌坐在城牆上,擦拭著落英劍,落英劍氣的花瓣,藉著風飄入城牆下的屍骸與血水中,紀飛雨站在俞歌的身側,寂寥劍染血,不住悲鳴。

  宗文臨站在城門邊,面帶悲憫,墨筆點染之處,不論妖族還是人族,屍骸皆燃成灰燼飄散,他出自佛門,天生悲憫萬千蒼生,手中墨筆名為如寄,能在屍骸上燃起業火,能渡怨靈。

  晨曦中,秦霜寒黑白相間的惡鬼面具上染了妖族的血,他背對著新生的晨暉,在未散的霧靄中,拎著大妖九嬰被斬落的兩個頭顱向俞音走啦,那頭顱上帶著血,看起來很猙獰。

  「小黑,你要這個做什麼?」俞音不解,他的身後背著重劍承影,一夜廝殺,承影的凶性未解,他還在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殺意。

  清尋真人當初把承影交給俞音的時候就說過,承影是神兵,但其凶性重嗜殺伐,會加劇劍主的戾氣,俞音當年毫不客氣地懟過清尋真人,說師父你知道這劍凶還讓我用是想斷絕傳承還是咋的,不過說歸說,俞音還是乖乖用了承影,一方面是因為清尋真人唬他說承影是他的宿命之劍,另一方面因為他的平衡能力不好,御劍東倒西歪,而承影是重劍,劍身夠寬,飛起來穩得很。

  秦霜寒走過來,撫過承影的劍身,手指被鋒利的劍刃劃破,血落在劍刃上,承影劍身上的血光淡了很多,散去的戾氣讓俞音輕鬆不少,秦霜寒絲毫未在意手上的傷口,拎著兩個頭顱,沖俞音揚了揚:「留給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秦霜寒的血能夠化解承影劍的煞氣,但俞音卻不喜歡他這麼做。

  「不疼嗎?」俞音抓過秦霜寒的手,去看對方手上的傷口,那傷口近乎刻骨,秦霜寒卻和不知道疼一樣,把串著頭顱的繩子,換到了另一隻沒傷的手上,俞音皺眉問,「你要那老妖怪的頭幹什麼?你要給我?」

  俞音本能伸手去接,然而秦霜寒沒有直接給他。

  「現在還不能給你。」秦霜寒扛著兩個沉重的頭顱與俞音擦肩而過,兩個頭顱隨著他的腳步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的身上還帶著傷,月白色的衣衫被染紅。

  俞音茫然站在鏡雪關的霧靄中。

  半個月後的一個早晨,俞音從夢中醒來,走到窗前,看到窗台上多了兩個白森森大花盆,還有花盆上四隻被掏空了的眼睛。

  俞音:「……」

  這花盆是用九嬰的頭顱做成的,這是秦霜寒從鏡雪關帶回去的兩個九嬰頭顱,血肉都被掏空了,只剩下森森的白骨,打磨得十分光亮。

  秦霜寒打磨這花盆耗了半個月的功夫,又在裡面填了泥土,撒了把花種,用靈力催開了花,原本黑洞洞的眼睛處,各自開了一朵小野花,兩個花盆就這麼直愣愣地瞪著他,總覺得有點後背發涼。

  「送你的,喜歡嗎?」秦霜寒站在窗外,背對著俞音,沒有看俞音的臉,似乎還有些緊張。

  「喜歡倒是喜歡……」

  秦霜寒點頭,理所當然道:「給你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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