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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絲雀的自我修養》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這是我跟你的事。

  余明淵出了門廳,站在台階下的門童伸著頭張望他,似乎在疑惑,為什麼還沒有找他要車鑰匙。他哪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車,哪來的車鑰匙。

  然而站在大門口太張揚,出入大門的人都要看他一眼,好像他多稀奇一樣。

  余明淵左右看一眼,找了一處僻靜的白石欄桿邊上站著。十二月的夜晚,戶外空氣冰冷,他來得匆忙,穿得大衣太薄了一點,風從衣角侵入,凍得他手腳冰冷。

  他拿出手機,找了打車軟件,打開一看,附近果然沒有一輛車載人。他放下手機,把手插在口袋里,清冷的月光幽幽地從雕花的房檐斜照下來,將他的影子從腳跟處拉得長長的。忽然,一陣不大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和他的影子重合起來。

  他猛地回頭一看,一個人從幽暗的陰影里走出來。

  月光撒在他的臉上,余明淵看清他的面容後十分意外。

  「張家峰。」他說,語氣聽不出是不是失望。

  張家峰對他的態度依然很恭敬,說話一板一眼:「余少,先生吩咐我送你回去。」

  余明淵第一反應是你說的「先生」是誰,但是腦子迅速冷靜下來。

  他不語,手放在口袋里緊緊握在一起。

  「余少,外面天冷,這邊偏僻,車不好等,還是讓我送你一程吧。」張家峰勸他。

  余明淵想,按照一般的小說劇情來說,自己應當要拒絕。剛剛不顧一切耍完了威風,自當不能立刻卑躬屈膝。

  這便是一般人說的骨氣。

  「好,謝謝你。」余明淵隨著他下樓。

  那在寒風中站崗的門童見他下樓,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余明淵回他一個笑,他低下頭進了拉開的車門。

  車廂內,余明淵一路沈默,張家峰沒有問他自己的住處在哪兒,好像他一切都知道。

  就如蔣羨祺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謝謝。」

  到了公寓的門口,余明淵禮貌道謝。

  張家峰畢恭畢敬,連忙道不用不用,但是沒有立刻把車開走,似乎在等著什麼。

  余明淵垂下眼睫,全當不知道,轉身進了安全門。

  他站在電梯門口,沒有按電梯的按鈕,電梯停在第二十三層沒下來。

  他想,蔣羨祺這是在可憐自己。

  比起看不起,可憐是更低一等的感情。

  他一定覺得自己現在就像當年十五歲那樣可憐,甚至更可憐,所以忍不住伸以援手。

  這一次,不求任何回報。

  就像人們在冬天吃飽穿暖出門遊玩,路邊上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便忍不住伸以援手。

  這二者又有何兩樣。

  人們不會和乞丐做朋友,更不會想和乞丐談戀愛。

  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一晚上施加在他身上的那些刻薄言語,都沒有蔣羨祺給的舉手之勞讓他更狼狽。他伸手捂住嘴唇,深深呼吸了一下,才有力氣按下電梯的按鈕。

  第二日,生活照常進行,只是劉涵之消失在他的視線里。然而,余明淵下班,卻萬萬沒想到,一個完全沒預料到的人會等他下班。

  王少君在寫字樓的一樓大廳等他,見到他從電梯里出來,便走上前說:「你好,能否請你喝一杯咖啡。」

  余明淵一直覺得王少君是個快活的人,看著他的眼睛彷彿就能看到他的靈魂。今天他眼睛不再清澈,憂慮填滿了他的靈魂。

  余明淵抬起手錶,他晚上回家還要接線一個視屏會議,時間著實不多。

  「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余明淵說。

  王少君道:「足夠。」

  兩人去了街邊一家幽靜的咖啡廳,王少君一直垂著頭,好似要說的話難以啓齒。

  余明淵心想,他難道還在等自己先開口嗎?

  他又不是蔣羨祺,需要遷就王少君的情緒。

  「……我讓人打聽了你的事。」王少君終於在咖啡快冷掉的時候,開口道。

  余明淵點頭,他的事又不是什麼隱秘,蔣羨祺又有那麼大的名聲,沒登上八卦報紙已算仁至義盡。

  「你還愛他嗎?」王少君問,聲音很輕,目光緊盯著余明淵的臉。

  余明淵非常詫異,王少君竟然問得如此直白,絲毫不給人敷衍的餘地。

  「我和他認識到今天為止才半年,你卻和他相處七年多。七年時間,幾千個日日夜夜,如果兩人毫無感情,肯定無法容忍彼此這麼久。你們肯定有深的感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希望你別再見他,一次也不行,你會影響他的心神。」王少君肅容。

  余明淵像是在聽天書,他至今不知道他還有這個影響力。

  「你杞人憂天了。」

  「你別管我是不是杞人憂天,我希望你能做到這一點。」

  余明淵不快,王少君的話太咄咄逼人。

  似乎是看出余明淵的情緒變化,王少君又軟化下來,他祈求道:「你離開蔣羨祺,你還能活得好好的,學照樣上,找的工作也比別人強。你是堅韌的人,但我——我如果離開蔣羨祺,我會活不下去的。」

  余明淵啞口無言,這叫他怎麼接話。

  他一句重話沒有,王少君已經梨花帶雨。

  「這是我的一點誠意,」王少君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片推到余明淵面前,「裡面有五十萬。只要你做到答應我的事,我事後可以再給你轉一百萬。」

  余明淵再次咂舌,要是當初王翊萱用這樣的辦法打發他,說不定他早早就拿錢走人。

  這麼容易賺到的錢。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嗎?或者,你對蔣羨祺一點信心都沒有嗎?」余明淵好奇這一點。

  「不,我對我們很有信心,但是我想要一個安心。」他說。

  余明淵霎時領悟過來,王少君想花錢買個平安,就像打發外面那些一直想纏著自己老公的野草野花一般。

  他怕自己用以前的事來騷擾蔣羨祺。

  「拿著吧。我知道你跟他分手的時候,一文錢也沒拿,現在日子過得很拮據。」王少君說。

  余明淵覺得這些人就是這樣,彷彿自己毫無隱私,也不需要隱私一樣。

  他難道就沒有自尊嗎?

  「蔣羨祺知道你過來找我嗎?」余明淵道。

  王少君看著他不說話,他眼睛最是異域風情,像電影里的法國美人。

  「他要是知道你拿錢打發我,肯定會生你的氣。」

  「不會。這是我自己賺到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跟他無關。這是我跟你的事。」

  是。是。余明淵何嘗不知,王少君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可是,你給的數目也太低了,蔣羨祺在你眼裡就這個數嗎?」

  王少君吃驚地看著他,好像余明淵說的話冒犯了他一樣。

  過了一會兒,王少君又從容下來,彷彿已經明白余明淵毫無威脅。

  「那你想要多少?我辦畫展並不賺錢。」所以別獅子大張口。

  余明淵笑,「這應該由你決定,我想知道蔣羨祺在你眼裡值多少價位。」

  王少君咬牙,道:「我跟你不一樣,我愛他,不貪圖他的金錢地位。」

  「是,我知道你人品高潔。」

  王少君覺得自己跟余明淵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給你一百萬,事後再加一百萬。這已是我全部的身家。」

  余明淵含笑點頭,王少君滿意離開。他滿腹心事而來,心滿意足歸去。

  余明淵看著面前那一張小小的方塊卡片,心想,起碼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終於想起來要站起身,彎腰去拾起對面那張銀色的卡片。指尖剛剛觸碰到那冰冷的卡面,另一雙手半道橫插進來,將這張銀行卡劫走。

  「現在,兩百萬就可以下買下你的自尊?」

  作者有話說:是誰我就不用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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