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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行商這些年》第20章
☆、第20章 第二十桶金

  清晨時分,大塗縣城北門外的一片荒地上,人聲鼎沸。地上的荊棘和石塊被清理地差不多了,有木樁子已經打下,不遠處的工匠們正燒起磚塊。

  這裡,便是即將興建的棕綁床作坊坊址所在。

  自從望海樓那場拍賣後,棕綁床就成了大塗縣裡最知名的寶貝,楊公子宣佈興建棕床坊時,全城嘩然。後來才據相河村的村民爆料,原來是宋四郎教授了楊公子此床的製法。

  大部分縣城居民並沒有參與那場拍賣,更沒有見過棕綁床本床,但它的美名已經深入人心。

  既然要開作坊,那棕綁床就不是楊公子獨有的了,縣城裡但凡有些錢的人家,都開始打起主意。

  若自個兒家也能弄上一張,天天睡在這上頭,那可美了。

  甚至有給家中小娘子說親的富商家庭,要求男方的聘禮中,必須有棕綁床。

  然而,這棕綁床不是這麼好得的。

  作坊未開,師傅們也才剛剛學會手藝,究竟何時才能開始賣床還沒有個定論。但那些參與過拍賣的富商地主眼中,這些都不是事,最重要的是自家能比別家更早用上。

  為這個,各家掙了個頭破血流,把楊劍派來主管棕床坊的掌櫃給嚇得不輕。

  最後,還是宋菽出了主意——搖號。

  每旬能搖一次,搖號當天,會由棕床坊公佈一個幸運數字,只有搖到該數字的人,才能預訂棕綁床。

  不但如此,還要付定金一貫,反悔不退。

  條件如此嚴苛,但這些富商地主們依然勇往直前,聽說還有不少外地趕來湊熱鬧的。

  今天又是搖號的日子,自從那個納鞋底的漢子搖中號後賣了五貫錢,城中甭管買不買得起的,也都要來湊一腳熱鬧。

  人越來越多,看這陣勢又要從清晨搖到傍晚了。

  今天,宋菽也來了。

  做為股東之一,他倒不需要搖號,只是師傅們制了幾天床,又有了新問題,天天跟楊劍提要求要見他。楊劍給搞得煩死了,今天一大早派了馬車,把宋菽連拖帶拽弄了過來。

  師傅們見了他,個個如狼似虎。

  之前學了如何制床,但用料上卻沒有太多探討。

  山棕絲是必用的,但這外頭的木框架卻有諸多選擇。

  有主張用紅木的,有主張用荷木的,也有主張用紫檀或黃花梨的。個個都覺得自己更有道理,吵得翻了天。

  宋菽揉額頭,他進來後幾位師傅雖有收斂,卻還是不時要爭幾句,一旁的掌櫃勸也不是罵更不敢,求救似地看著他。他在席居上坐定,清了清嗓子說道:「棕綁床所用的木料,在其硬度,硬度高才可支撐更密的棕網,睡在上面也更舒適。」

  師傅一:「宋四郎這話有理,所以該用最硬的荷木。」

  師傅二:「荷木那種貧戶貨色怎比得上紫檀和黃花梨,不可不可。」

  師傅三:「不如用紅木,既硬,又不太貴。」

  話音剛落,師傅三遭到了另兩派同時甩來的白眼。

  師傅三:「……」

  掌櫃的抹了把汗,這宋四郎進來後,師傅們總算收斂不少,不再問候人家祖宗了。

  可這結卻還是打不開,棕綁床要用硬木料這大家都懂,可若是用荷木,木料太賤,富貴人家不愛買。用紫檀和黃花梨吧,是貴重了,硬度也夠,但太貴重了,這大塗縣的地界還真找不到多少買家。

  後來又有人提出折中的紅木,紅木貴重卻也不那麼貴重,紅木夠硬卻也不那麼硬,剛剛好卡在中間,被另兩派好一通數落。

  掌櫃的被派來執掌棕綁床坊,卻沒想到作坊還未建成,手下師傅們已經吵翻了天。

  若一直沒個定論,這些師傅們不會怎樣,他這當掌櫃的卻是大大的辦事不力。

  他越想越心焦,已經幾天幾夜沒睡好了,心裡拜遍了滿天神佛,希望這宋四郎能出個好主意,讓這些師傅們有個定論,他們棕綁床坊的買賣,也好早日走上正軌。

  「要我說,幾位師傅都有理。」等房裡幾位師傅終於陸續停下,宋菽才施施然張口。

  掌櫃抹汗:這說了不是跟沒說一樣嘛。

  「荷木做的棕綁床大約四五百文一件,普通人家就能買,這有益於咱們作坊擴大規模。」宋菽說,贊同荷木的師傅立刻點頭稱是。

  另兩派剛要開口,宋菽又道:「紫檀與黃花梨貴重,若有門閥士族或富商來購,當然更中意這些。」贊同這兩樣木頭的師傅又點頭稱是。

  宋菽接著說:「紅木的硬度雖比不過前幾種,但卻比荷木珍貴不少,小富人家許會中意這個。」

  「宋四郎,你說的都要道理,但我們到底要做哪一種?」有性子急的師傅問。

  宋菽笑笑:「都做。」

  都做?幾人面面相覷。

  在他們的概念中,如果家裡有個什麼手藝,必定死盯著它做到最好,用料都不帶換的。可這宋四郎卻說都做,這與他們經驗,相去甚遠。

  宋菽早料到他們會驚訝,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水。嘉朝還是小農經濟的時代,多是家庭為單位的小作坊,還沒有後世工廠的概念,更不會想著針對不同的客戶群體提供不同檔次的產品與服務。

  放下水杯,他說:「咱們的作坊要做大,自然要讓更多人能買得起,願意買。價賤的要做,雖然利薄,但能多銷,更易打出咱們作坊的名聲。價高的也要做,如黃花梨、紫檀這些更要定做,可連床架子一同包下,做雕花裝飾等等,如此各樣的人家都會來我們作坊買床,豈不是更好?」

  師傅們不懂經營,聽了宋菽的話,只覺得各樣都能做,好像挺好。

  掌櫃卻是懂生意的,這一番話讓他醍醐灌頂。

  所謂各花入各眼,他們就做各樣的花,賣給各樣的人,這樣一來買家就會更多,作坊的名聲也能更大,賺來的錢帛必定更多。

  這道理並不深奧,可他為何沒有想到呢?

  楊劍今日難得早來,正巧聽見宋菽的話。

  小廝奉上熱茶,他看著又被師傅們包圍的宋菽,食指一圈一圈繞著杯沿。本以為從他那裡拿到製法,已是做得聰明,卻沒想到這小子還藏了許多。

  若能讓他為己所用,他的智慧加上自己的家族背景,這生意場上便無人能敵了。

  可這小子油鹽不進,從之前的表現來看,絲毫不把自己的身份放在眼裡。

  要怎樣,才能把他弄過來呢?

  楊劍陷入深思。

  之後,宋菽又與這些師傅討論了許多,又提出在棕床上貼籐面,這樣床面更美觀,也許能吸引一波注重美觀的客人。

  師傅們都挺服宋菽,這年輕人不驕不躁,手藝了得,還有許多妙思,他說的,他們自然會去嘗試。

  掌櫃見到這情景,心裡輕鬆了許多,接下來他只要召集手下的管事,核算各類木材棕絲等的價格,最終定價就好。棕床的製作,想來能順利開展了。宋四郎不過停留了一小會兒,就幫他們解決了諸多問題,真是不服不行。

  耗了好一會兒,宋菽才從棕床坊脫身,打算進城轉轉。

  沒走出多遠,卻見來搖號的人群眾中,有個老伯背著背簍,像是在推銷什麼。

  他與排隊的一個個搭話,有些人會客氣的拒絕,但更多人直接無視,甚至出手趕人。老伯有些年紀了,被一個青年一把推開,踉蹌了幾步。

  宋菽忙上前扶住。

  「哎謝謝謝謝。」老伯一邊彎腰一邊說。

  「老伯在賣什麼呢?」宋菽問。

  「賣蠶繭,你要買麼?我家世代養蠶,這蠶繭可好了。」老伯放下背簍,抖抖索索從裡面拿出兩個,送到宋菽面前。

  宋菽略看了看,果然是好物。

  「老伯,您這蠶繭這麼好,怎麼不買給收蠶繭的買賣人?」宋菽問,嘉王朝的皇公貴戚和門閥士族最愛綢緞,每年的消耗量都極其驚人,民間常年有專門收蠶繭的買賣人,從蠶農手裡低價收來,加工成綢緞賣給這些皇族貴族。

  老伯搖手,頭也不住得搖:「今年賣不出去啦。」

  宋菽:「怎麼了?」

  老伯:「上頭下了命令,皇族與門閥官吏等今年都不得買綢緞,慣食豬羊的改成禽肉,慣食稻米的改成粟米。聽說官員的俸祿都減半了。日子不好過啦,又要打仗啦。」

  也許是年紀大了,老伯說話時喉口伴著嗡嗡聲,這話就聽起來格外低沉。

  皇族。

  這命令看來是皇帝下的了。

  宋菽心裡暗嘆,這天璽之亂剛結束,太平日子才過了幾天,怎得又要打仗。

  聽從秦地來的郭大哥說,如今關中田地荒廢比義成更盛百倍,八年大亂時因秦兵耐苦戰,徵兵比其他地方嚴重許多。

  而且現在東北方義成等幾大節度使早已不給朝廷納賦,若不是還有江淮撐著,長安早完了。

  現在節衣縮食要打仗,想來是與這些節度使打。

  天璽之亂時,節度使以皇帝沉迷美色不理朝政為名清君側,最後逼得先帝與其愛妃雙雙自縊,天璽之亂結束,新帝即位又要打回節度使,但這節衣縮食的法子卻是要先讓民間痛不欲生。

  且不說這法子不過就是花架子,就算實用,代價也太大。

  節度使與朝廷的干戈,說到底是內政,哪裡需要像抵抗侵略似得傾舉國之力。天下姓什麼不重要,能讓民眾過上好日子,才是硬道理。

  老伯見宋菽不說話了,猜他也不會買。

  今年有這法令,買賣蠶繭的都往死裡壓價,這賣了虧錢不賣就砸手裡。他出來這一遭也是碰碰運氣,如果遇上個把願意買,價錢又好的,那算是他祖墳冒青煙了。

  老伯搖搖頭,背著簍子打算去別處瞧瞧。

  才轉身,肩膀卻被按住。

  「老伯,你有多少蠶繭?不如賣給我吧。」宋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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