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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的小嬌妻》第120章
第120章

  九歲的男孩子已經會隱藏情緒了,他揚起笑臉,恭敬喊了一聲:「姐姐、姐夫。」

  江令傑是江伯臣唯一的兒子,江伯臣原本就看重他。喬姨娘被送走之後,江伯臣親自教養江令傑,幾年下來,感情越發深厚。

  尤其最近這幾個月,江令傑的文章越做越好,在讀書方面展露了過人的天分,比江令宛有過之而不無不及,他對江令傑就更疼愛了。

  只要江令傑考上狀元,江家何愁不能興旺?

  因為帶著這個期許,所以他才想讓江令傑在蕭湛面前露臉,目的是想借蕭湛的勢,讓江令傑拜馮敬南老先生為師,跟他學習。

  馮老學識淵博、格古通今,是當世巨儒。他在詩詞文賦書畫方面亦有極高的造詣。除了儒家,在道家、佛家他亦是學界泰鬥。

  這樣佛儒道俱通的大文豪,百年難得一位。馮老在大齊有著超凡脫俗的地位。

  若江令傑能拜在馮老門下,何愁沒有前程?

  就算不能正式拜師,能收為旁聽生,被他指點一二,也夠江令傑受用一輩子的了。

  「傑哥兒,你昨天不是說作了一篇文章要讓你姐夫指點批評的嗎?快拿出來給你姐夫看。」

  江伯臣的打算江令宛清楚得很,前世他就曾帶著江令傑去拜訪馮敬南老先生,可惜連面都沒見著。這一世,他故態復萌,想通過蕭湛達到目的。

  今天她頭一次回門,蕭湛於情於理都不會拒絕點評江令傑的文章,甚至會看在她的面子上,誇獎一二。

  江伯臣必定會到處宣揚,說江令傑聰明有文采,作的文章連蕭湛都點頭認可。以此來給江令傑造勢。

  就算日後馮老不收江令傑,江令傑有個好名聲,也不愁拜不到好夫子。

  只可惜,江令宛不會讓他如願。

  且不說江令傑不是什麼好東西,前世在她被休棄之後上門耀武揚威,對她羞辱奚落,單江令傑是喬姨娘的兒子、江令媛的弟弟這一點,她就不可能讓江令傑好過。

  只不過江令傑還小,她不屑對一個孩子動手。但若是父親以為她能接受江令傑,會讓江令傑借她的勢,那就大錯特錯了。

  她淡淡道:「不必五爺看,我這個做姐姐的看也是一樣。」

  江伯臣心道,那怎麼能一樣?

  你誇了,旁人只會說是姐姐誇弟弟,可蕭湛誇了,意義就大不同了。

  他笑著說:「還是五郎看吧,他文采斐然,連名儒都誇過的。」

  江令宛反駁:「我也文采斐然,我也被名儒誇過啊。」

  她似笑非笑道:「父親莫非忘了,我是京華女學的頭名、書院聯考的魁首、還在御前聽名儒講了兩年的課。其他的大話我不敢說,但指點傑哥兒還是綽綽有餘的。或者說,父親的本意並非是讓人指點傑哥兒功課,而是另有所圖?」

  她目光幽幽,洞若燭火,江伯臣的那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他忙揚起笑臉,心虛道:「我不過是想讓五郎幫著指點你弟弟,你倒有這麼多話等著我。好好好,是爹錯了,不該忽略了你。」

  江伯臣笑得慈愛,一副很疼江令宛的模樣,又轉頭對江令傑說:「把文章給你姐姐吧,她可是書院聯考的頭名,你要多多跟著她學習。」

  江令傑收到父親的指示,眼中閃過一抹抑鬱,又很快被期待濡慕所取代:「姐姐,這是我做的文章,請你指正。」

  江令宛接了文章,從頭到尾流覽一遍,一邊看,一邊點頭,眼中有很明顯的讚賞。

  「言之鑿鑿,思辨高明。」

  「引經據典,卓爾不群。」

  「辭趣翩翩,滿紙雲霞。」

  「是不可多得的上好佳作!」

  江令宛每說一句,江伯臣的笑容就燦爛幾分,嘴角幾乎快咧到耳根去了。

  江令宛不太喜歡江令傑他知道,所以他才要他們姐弟多親近,這樣以後江令宛才能幫江令傑。

  若江令傑是個平庸之人,他也不必廢這麼大的功夫了。但這個兒子文采斐然,出類拔萃,若不好好培養,讓他拜個名師,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今連江令宛都對江令傑讚不絕口,可見他今天的安排沒有錯,有才華的人都是惺惺相惜的,江令宛也一定不捨得自己弟弟被埋沒了。

  江伯臣笑容滿面,正欲開口讓蕭湛也看看,不料江令宛話鋒一轉,把他的話堵住了。

  「這的確是一篇很好的文章,只可惜不是傑哥兒做的。」

  江伯臣哈哈一笑,很驕傲的樣子:「這的確是傑哥兒作的,因為太好了,所以你不敢相信。不過這也很正常,誰能相信九歲的孩子竟然能作出這樣好的文章呢?」

  「莫說是你,便是我頭一回見傑哥兒作文章,也是嚇了一跳,懷疑他找人代筆了。實際上卻是沒有。」

  江伯臣無不滿意道:「你弟弟跟你一樣,都繼承了為父的文采,我很欣慰。」

  你欣慰個屁!

  且不說江令傑根本不是你親生的,就算他是你親生,當年你不過是區區同進士,連正經的進士都沒撈著,還有臉說自己有文采,真是好大的臉。

  江令宛呵呵一笑,不理會他,只對江令傑說:「傑哥兒,你年紀不小了,應該知道弄虛作假不是長久之計,只要你跟父親認錯,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我相信父親是不會怪你的。」

  江令傑聽了這話,立刻紅了眼圈:「三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姨娘,不喜歡我,可你不能無憑無據就冤枉我。」

  他雙眼含淚,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您也在書院做過學生的,應該知道弄虛作假的惡名會有什麼後果,您怎麼能把這樣一盆污水潑到我身上來呢?」

  「我敬是你姐姐,本以為您能指點我,沒想到你卻這樣污蔑於我,太讓我心寒了。二姐姐已經死了,喬姨娘也被趕到莊子上去了,您難道連我也容不下嗎?」

  不得不說,江令傑的心思是很惡毒的,他這樣指責江令宛,尋常人聽了,只會認為江令宛是心思狹隘,心狠手辣之輩。

  這也是他的目的。

  他都這樣說了,他不信蕭湛會無動於衷。只要蕭湛相信江令宛是面甜心狠的毒婦,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哭著說:「父親,您把我也送到莊子上去吧,這樣三姐姐就會滿意了。」

  「住口!」江伯臣沉著臉,喝道,「你姐姐對你不瞭解,不過隨口一問,你倒有這麼多話,誰許你如此無禮頂撞長姐?還不快給你姐姐道歉!」

  江伯臣對蕭家這門親事不知道多滿意,他怕蕭湛會因為江令傑的話不喜江令宛,會讓蕭湛這個能給他帶來無限風光的好女婿跑掉。

  所以,不等江令宛開口,他就呵斥江令傑了。

  但是他呵斥江令傑,僅僅是因為江令傑不該當著蕭湛的面亂說話,對於這篇文章是江令傑作的,他絲毫沒有懷疑。

  江伯臣打著哈哈道:「宛姐兒,傑哥兒年紀小,沒經過事,說話衝動,性情耿直,你不要與他一個小孩子計較。」

  江令宛冷冷一笑:「我本來的確沒打算與他計較,但他口口聲聲說我冤枉他,我若不好好計較一番,豈不是坐實了這個罪名?」

  她目光冷淡,看向江令傑:「你既然說這篇文章是你親筆所作,那大致內容,你能複述出來吧?」

  我當然能!

  我既然敢把這篇文章拿出來,早就做好被詰問的準備。江令宛以為這樣就能難住他,簡直可笑。

  江令傑壓著心頭的恨,紅著眼眶,含冤受屈道:「三姐姐是長姐,你有吩咐,我不敢不從。但若我能複述出來,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的,三姐姐又當如何?」

  呵,真不愧是喬姨娘的兒子、江令媛的弟弟,這母子姐弟三個人的手段真真是如出一轍。

  江令宛扯了扯嘴角,淡淡道:「若我冤枉了你,便向你賠禮道歉,請五爺給你點評文章,將你舉薦給馮敬南老先生。」

  江令傑呼吸一頓,心頭掠過狂喜,他等得就是這句話:「好。」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也有一個要求。」江令宛目光從他興奮的臉孔上掠過,慢慢吐出一句話,「若這篇文章不是你作的,你也不配在江家待了,立刻收拾東西,到莊子上陪你的喬姨娘去。」

  江令傑心中一驚,臉色微變,又立刻恢復如常:「三姐姐,你就這麼容不得我嗎?」

  他眼圈又紅了,很傷心的樣子。

  江令宛卻沒忽略他眼中的驚慌,看來江令傑此時應該知道他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了,所以他才汲汲營營討好父親,甚至造假來討父親歡心。

  剛才自己說他不配待在江家,顯然戳中了他的心事。

  「怎麼,你不敢了?」江令宛眯起眼眸,臉上盡是嘲諷之色,「你剛剛不是口口聲聲要父親送你到莊子上去的嗎?現在有機會走了,你怎麼又不願意走了?」

  「要去莊子上是假,以退為進壞我名聲才是真!」

  「又或者,這篇文章不是你所作,所以你才不敢應承?」

  她每說一句,江令傑的身子就朝後退一步,直至退到牆邊,退無可退。他白著臉,咬著牙道:「好,我答應。」

  江伯臣見姐弟二人針鋒相對,不僅沒有和好,反而矛盾更尖銳了,忙勸道:「宛姐兒,傑哥兒他年紀小,不懂事……」

  「父親,傑哥兒雖然年紀小,卻也跟著夫子讀了幾年的書了,今天的事情,就由父親、五爺做個中間人。我若錯了,自會履行承諾。若錯的是江令傑,希望父親能監督江令傑。」

  「當然,父親你也可以不答應,我就當父親偏心,疼傑哥兒不疼我,以後我不回娘家,父親也不要怪我!」

  「你這孩子就會胡說!」江伯臣忙嗔怪道,「傑哥兒不過庶出,你才是為父唯一的嫡出女兒,為父自然更疼你的。既然你們都同意了,為父怎麼可能不答應。放心吧,我一定監督。」

  江令宛微微一笑:「有父親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江令傑還沉浸在江令宛說他不配待在江家那句話裡,心頭掀起一陣又一陣的驚疑。

  江令宛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身世的秘密已經被江令宛知道了嗎?

  不,不會的,姨娘說過,這件事只有他們母子知曉,就連二姐姐都不知道,江令宛就更無知道的可能了。

  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他要沉住氣,江令宛只是無心的一句話,他不能自亂陣腳。

  他種種思緒被江令宛的聲音打斷了:「既然父親願意做中間人,那傑哥兒就把這篇文章複述一遍吧。」

  江令傑寧神靜氣,微微揚了下頜,朗聲複述,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背誦。他將這篇文章一字不錯地背誦了下來。

  「三姐姐,你還有何話說?」

  「要我說,你分明是早早就背好了文章,否則怎麼會一字不差?」江令宛扯了扯嘴角,眸光閃爍,「看來,你之前一直是用這個方法矇騙父親的,所以父親才沒有察覺你的問題。」

  「三姐姐!」江令傑怒了,「你毫無證據就這樣血口噴人,分明是故意要打壓於我。」

  「父親,求您給我做主!」

  江令宛道:「你不必問父親,我只問你一句,若你能答對,就算你贏。我且問你,自古帝王,所為不下堂階而化行於風馳,不出廟廊而令應於桴答[注釋一]。這句話裡面,桴答二字是什麼意思?」

  江令傑神色一緊,心頭髮涼。

  江令宛說的沒錯,從前他的確是找了人替自己寫文章,然後背下來,再當著夫子、父親的面默寫下來,這一招屢試不爽,夫子、父親從未懷疑過,隻贊他天資聰穎,非池中之物。

  至於文章裡的意思,他大致是明白的。卻從未斟詞酌句地弄個一清二楚,因為夫子、父親從來沒問過,所以他就也沒放心上。

  沒想到江令宛眼睛這麼毒辣,一眼就看出來這文章不是他親筆所作,還提了這樣一個刁鑽的問題。

  自古帝王,所為不下堂階而化行於風馳,不出廟廊而令應於桴答。

  這句話,前半句他是知道的,是說帝王不下廟堂樓階,就能讓政治主張像風一樣快速推行天下;後半句意思差不多,也是說帝王高居廟堂,卻能讓政令如桴一樣得到快速的應答。

  那麼這個「桴」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江令傑搜腸刮肚,開始回想之前學到的,關於桴的內容。

  他絞盡腦汁,沒有立刻回答,江伯臣眼神一沉,察覺出了問題。

  江令宛哂然一笑。

  江令傑才九歲,《爾雅》、《論語》都已經學過了。

  《爾雅》裡說,棟謂之桴,即房屋的二梁。

  《論語》裡說,乘桴浮於海。桴,解釋為竹木筏子。

  但是這裡都不是,桴,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即鼓槌。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皇帝雖然居於廟堂,政令卻能像鼓聲那樣得到應答。

  她斷定,江令傑一定在二梁、竹木筏子之間做選擇,絕想不到鼓槌。

  江令宛想的沒錯,江令傑的確在這兩者之間猶豫,他真的一點把握都沒有。

  「怎麼了?這不是你作的文章嗎?連意思都不懂,需要想這麼久?」

  江令宛帶著嘲諷的聲音傳來,逼著他作選擇,江令傑咬咬牙,下定決心道:「桴是二梁的意思,這後半句的意思是說,君王的政令說出去很快就能得到應答,就像……就像在二梁上一樣繞梁不絕。」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聽到一聲嗤笑。

  江令傑陡然變色,腦中轟然一聲,完了,他回答錯了。

  「不,我剛才說錯了,不是二梁,是竹木筏子。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是說……」

  他迅速改口,可若是換成竹木筏子,上下語境怎麼都對不上。

  難道竹木筏子也不是正確答案?

  江令傑越想越心涼,越想越驚慌,他鎮定的神色終於維持不住,流利的口齒此時也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江令宛轉頭望向江伯臣:「父親,孰是孰非,您心裡應該有論斷了吧。」

  當然有論斷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江令傑的問題。自己做的文章,卻不明白文章的意思,分明是作弊。

  江伯臣臉頰抽搐,雙眼噴火,怒不可遏上前,揚手給了江令傑一耳光。

  「你這個小畜生!」他怒目圓睜,眼中有無盡的憤怒與失望,「給我跪下!」

  江令傑是他一手教養大的兒子,這幾年一直養在他身邊,江令傑的文章弄虛作假,這要是傳了出去,不僅江家名聲掃地,江令傑不能參加科舉,就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要聲名狼藉。

  身為文官清流,文章名聲比性命還重要,其他地方犯錯都不要緊,若是文章弄假,那就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他還指望蕭湛拉他一把,讓他在官場上更進一步,沒想到今天丟了這麼大一個臉面,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讓蕭湛幫他。

  之前他跟旁人吹噓,說他不單單有個出色的女兒,還有個天資聰穎、敏而好學的好兒子。

  結果他的好兒子今天狠狠打他的臉,讓他顏面盡失。

  江伯臣越想越惱,越想越怒,把那篇文章狠狠摜在江令傑身上:「滾!給我滾到祠堂跪著去!」

  江令傑抬起頭來,嘴角流血,臉頰紅腫一片,他回頭看了江令宛一眼,毫不掩飾心中的恨意。

  江令宛,我江令傑記住你了,今天的仇,今天的恨,我一定要十倍百倍償還。

  江令宛挑挑眉,好,我等著!

  他含恨去了,江伯臣忙向蕭湛賠罪、向江令宛賠罪:「我識人不清,被他蒙蔽,差點委屈了宛姐兒。是為父不對。幸好宛姐兒明察秋毫,此時揭發了他,尚未釀成大禍,對我們江家的名聲也沒有造成影響。」

  他喟然長歎,很欣慰地樣子:「為父老了,這個家還得宛姐兒多操心。」

  宛姐兒操心,便是蕭湛操心。有蕭湛這個好女婿在,江家富貴榮華不用愁。

  江令宛道:「我的確明察秋毫,阻止了江令傑,但是父親,你之前沒有把江令傑的文章拿出去顯擺吧?」

  她不問還好,一問江伯臣立刻面皮一緊。

  之前為了炫耀,他的確把江令傑的文章拿出去給幾位同僚炫耀來著。

  江令宛看他如此,便道:「看來又被我猜對了!父親趕緊找到給江令傑寫文章的槍手,重金收買,同時給你那幾位同僚也送上厚禮,這樣即便以後被爆出來,也不怕他們落井下石。」

  江伯臣哪敢反駁,連連應承。

  江令宛又道:「事情水落石出,江令傑不得不罰,我也不要父親打他罵他上家法,只要按照一開始說的,將他送到莊子上去,我便不追究了。」

  「好。」江伯臣冷著臉道,「我這就將他送走。」

  江伯臣走了,江令宛這才轉身去看蕭湛,男人一襲藍袍,俊美雍容地端坐著,一派悠閒,正噙著笑盯著她瞧。

  江令宛想到自己剛才兇悍淩厲的模樣被他看到了,莫名有些心虛。

  從前不喜歡他,想著嫁給他也是奉洪文帝之命,也只是為了要像他示警,可最近這短短的幾個月,她的心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尤其是最近兩天,他們同床共枕、耳鬢廝磨,好像真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是不是很凶?」她望著蕭湛問,「認親第二天我就懟得吳氏無力招架,今日三天回門,又手段淩厲地收拾了江令傑,對付敵人,我一向手段狠辣,絕不留情,這樣的我,你會不會覺得太過於無情?」

  小姑娘望著他,語氣很平靜,可他卻聽出了她話外之音。

  她在乎,她擔心,她怕自己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他們認識這麼久,她一向驕傲自得,充滿自信,從不在乎旁人的看法,像這樣在意他的眼光,還是頭一次。

  分明是因為她對他動了真情!

  蕭湛心中激蕩,起身將她擁在懷中:「你是很凶,是很無情,但這個樣子,我很喜歡!」

  短短的一句話,勝過世界上所有的甜言蜜語。

  雖然她猜到蕭湛不會嫌她凶,但猜測跟親耳聽到是不一樣的。

  江令宛翹起嘴角,甜甜地笑了,臉頰上梨渦綻放,像水面上的蕩漾的漣漪,一圈一圈蕩漾到蕭湛心裡,讓他心頭一動,燃起了渴望。

  「宛姐兒。」他輕聲呢喃,喊住了她小巧柔嫩的耳垂,濕熱粗重的呼吸打在她臉頰。

  他嗓音本就低沉清冽悅耳,此時貼著她耳朵低低地喚她名字,一聲聲宛姐兒,像穿透了她身體般,讓她骨頭酥麻,心頭髮顫,暈暈乎乎,不知今夕何夕。

  小姑娘整個人都軟了,像一汪水一樣伏在蕭湛身上,他雙手用力抱著她,十分動情。

  「如果不是在江家就好了。」

  他低低的遺憾聲音,讓江令宛清醒了,她趕緊從他懷抱裡出來,捋了捋自己衣服,看看頭髮是否淩亂,不忘瞪蕭湛一眼。

  說話就說話,動手動腳抱我做什麼!

  蕭湛也知道理虧,轉移話題道:「那江令傑小小年紀就心思深沉、能言善辯,又是江家長房唯一的男丁,我看江大人這次會小懲大誡,就算將他送出去,應該很快就會將他接回來。到時候必然還會再起風波。」

  「你說得沒錯。別看父親送他走十分痛快,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做戲給我看。」

  江令宛眸光一閃,道:「我不屑與一個孩子計較,所以給他一次機會。如果江令傑老老實實待在莊子上,我便高抬貴手,不與他們母子計較。若他跟喬姨娘不知死活,自尋死路,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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