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淩霄站著沒動。
目光落在她後腰,十幾歲少女的腰肢格外纖細,她兩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捏了一只帶子,等著讓他系。
一副他不給她系帶子,她就不讓他走的模樣。
淩霄目光從她腰上移開,喊門口的農婦張嬸:「郡主不會系帶子,你過來教她。」
「不必!這勞什子圍裙,不系也罷!」
陸明珠轉頭,怒氣衝衝轉頭,狠狠瞪他一眼,將圍裙扔淩霄的同時推了他一把:「起開,別攔著我燒火。」
她大踏步走到灶鍋後,沒留神腳下踩了一根圓滾滾的木柴,腳下打滑,身子一晃。
背後伸出一隻大手,穩穩托住她的腰。
等到她站穩了,淩霄才把手收回去。
兩個人神色都有些異樣。
陸明珠雖然膽子大,但到底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被男人摸腰這麼親近的事,還是頭一回遇到,她忘記了生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淩霄神色也不太自然。
他是看她快要摔了,下意識地去扶,當時沒想那麼多,沒想到卻扶了她的腰。她還小,不懂事,他卻不能不避嫌。
他略站了站,道:「火燒得差不多了,你去幫著稱藥吧。」
讓她燒火,過一會他來熬藥,難免要單獨相處。
還是讓她陪著江夫人、程小姐更合適一些。
陸明珠紅了臉,呆呆走出去,找江令宛、程靜昕去了。
兩人見她臉紅紅的,一會呆呆的,一會吃吃地笑,也猜出了幾分。
罷了,罷了,不打擾她了,且讓她一個人樂一會。
程靜昕低聲對江令宛說:「看來,我們兩個大燈籠,明天不必來了。」
江令宛莞爾一笑:「英雄所見略同。」
不想今天結束的時候,淩霄主動邀請她們明天再來:「今天分揀了大半,明天再忙一天,藥材就分揀完了。接下來熬制藥材,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明天請三位再辛苦一天。」
「知道我們辛苦就好。」陸明珠把頭一揚,「我們也不是為了你辛苦的,為了那些黎民百姓,你能辛苦我們自然也能。」
……
第二天三人繼續來幫忙揀藥,淩霄說熬制過程是師傳秘法,他答應過師父不能外傳,先讓她們三位歇息一段時間,半個月後再請她們幫忙施藥。
陸明珠雖然很想參與,但既然淩霄這麼說了,也只能尊重他們師門的規矩。
「好吧。」陸明珠耐著性子說,「那就半個月之後吧。」
回程的馬車上,程靜昕笑話她:「瞧瞧你,不過跟淩霄分開半個月就難分難捨了,從前你最喜歡跟我們一起玩,如今有了淩霄,都不找我們了,果然重色輕友。」
「你還有臉說我。」陸明珠笑著拍她,「你自己還不是為了容夫子留在了女學。」
被揭了老底,程靜昕的臉刷地一下紅了:「我反正想見容夫子每天都可以,你還是想想剩下的這半個月怎麼過吧。」
「我早就想好了,不等半個月,過了十天我就去找他,問問他在什麼地方派藥,我好提前準備。」
她臉上綻出一絲笑意,喜滋滋道:「到時候我突然降臨給他一個驚喜。」
淩霄懸壺濟世,仁心厚載,此次施藥給那些家徒四壁、一貧如洗的窮病百姓,丸藥一律免費。
但淩霄手頭的錢有限,只做了治療傷寒的藥,其他的藥都沒有做。
陸明珠就求到洪文帝面前,說瘟疫案淩霄立下一樁大功,得的賞銀悉數拿來做藥了,她想讓惠民藥局捐一部分跌打損傷的藥,派給勞苦百姓。
這是造福百姓的好事,洪文帝自然不會拒絕:「知道為百姓考慮了,看來你跟著江氏,的確越來越懂事了。」
陸明珠得意一笑。
她是越來越懂事啊,是有跟宛姐兒學習的緣故,但是這一次是因為淩霄。
她辦了這麼一件大事,他知道了一定要誇他了。
陸明珠想想就要笑,到了第十天,就迫不及待去京郊小院了。
「郡主來了。」
淩霄守著門,絲毫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
陸明珠早料到他會這樣了,也不生氣,隻彎著眼睛笑:「當然是找你有事啊。惠民藥局準備捐一批跌打損傷的藥給我們,我來跟你商量商量這些藥存放在什麼地方合適。」
她來是有正事的,她敢打包票,這個理由淩霄一定不會拒絕。
陸明珠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進灶房,不看你怎麼做藥,」
淩霄默了默,側身讓她進來。
陸明珠高興了,進院子倒不急著說話,見正房廡廊下支了鍋,上面咕嘟咕嘟煮著東西,心頭竊喜。
不枉她故意挑這個時間過來,先跟淩霄商量放藥的事,商量過後就是飯點,正好可以跟他一起吃飯。
兩人進了房,陸明珠把惠民藥局捐藥的單子拿出來給淩霄。
淩霄展開看,陸明珠就把頭湊過去,跟他一起看。
小院裡滿是藥香,她湊過來時,少女的香甜就把藥香蓋住了,只餘她的香甜。
淩霄是大夫,還是個醫術非常高明的大夫,他知道這是處子之身獨有的芳香,大部分男人都抵擋不了。
當然,也包含他。
淩霄屏住呼吸,朝旁邊讓了讓,不動聲色將單子收起來裝好。
「我家有一間空房可以放藥,我這邊已經在收尾了,再過兩天,我去取藥。」
淩霄站起來,朝後退了一步:「郡主辛苦了,我送郡主回去。」
陸明珠氣得乾瞪眼。
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
你知道我辛苦就該留我吃飯啊?
你讓我走,我偏不走!
陸明珠笑了笑,一邊起身一邊說:「好,我這就回去,等過幾天施藥的時候再……」
她說著話,突然身子一軟,陷入了昏迷。
「郡主!」
淩霄臉色一變,立刻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從她雙腿膝彎處穿過,將她抱了起來。
陸明珠的臉轟地一下紅了。
她只想裝暈留下來,沒想到淩霄會抱她啊。
啊,淩霄抱了她,她突然真的想暈了怎麼辦?
她雙眼閉著,臉頰卻像熟透的蝦,紅得嬌豔欲滴,雙唇也微微翹起,那是發自內心的甜。
淩霄垂眸看著懷裡的少女,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
陸明珠正幸福得心花怒放,突然身子一落跌到了地上,她一怔,抬頭看淩霄。
淩霄已經轉身走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男人冷漠轉身,只留給她冰涼的背影,陸明珠咬咬唇,委屈地哭出了聲。
女孩子抽噎的聲音讓淩霄腳步一頓,他定了定,想裝作若無其事地朝前走,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提不起來。
心頭髮梗,像塞了一團棉花,悶悶地疼。
淩霄捏緊拳頭,又鬆開,最終轉過身去。
陸明珠還坐在地上,雙臂抱腿,臉埋在臂彎,抽抽噎噎,明明很委屈卻忍著,忍到肩膀都激烈地抖。
淩霄在她身邊頓下來,放低了聲音:「是我不好,不該摔了你,我向你道歉。」
「只是你以後不許再裝暈了。」
他是大夫,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早練就一副鐵石心腸,可是剛才她暈厥的瞬間,他的心慌了,那種沒來由的,不受控制的慌亂,讓他很不習慣。
「我也不想裝暈,我只是想留下來陪你吃午飯。」陸明珠語帶哭腔,委屈地控訴。
她哭得這麼難過,淩霄的心也跟著痛了,他穩住心緒道:「這裡粗茶淡飯,你吃不習慣。」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習慣?」陸明珠哭得更凶了,肩膀的抖動也越發劇烈,「你能做的我都能做,我證明的還不夠嗎?就算現在我做的不好,慢慢學,我一定能做好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願意做,什麼都願意學。」
淩霄身軀一震,心頭被燙了一下,燙得他心跳亂了。
片刻的沉默之後,他聲音低微下來:「你還小,不懂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陸明珠再次哭了起來,她捂著臉,不抬頭,傷心地嗚咽:「嗚嗚嗚,我已經十六歲了,去年就已經及笄,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也知道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陸明珠哽咽道,「淩霄,我喜歡你。」
淩霄心頭髮顫,呼吸急促,起身要走,突然後腰被人抱住,陸明珠的臉貼上了他的脊背,讓他的身子瞬間僵直。
「你肯定也喜歡我,否則你不會讓我抱你。」
「我數三聲,你要是不願意,就掰開我的手;否則,就說明你也想跟我在一起。」
她死死抱著他腰,把臉埋進他後背。
她抱得緊,貼得更近,淩霄身子輕輕發抖,心亂了,呼吸也亂了。
「一。」
他伸手去掰她手,卻在碰到她手指的瞬間又縮回,像是碰到禁忌之物,想碰又不敢。
「二。」
他閉了眼睛,聽自己雷鳴般的心跳,再次把手覆上去,剛碰到她手,她就反握了他的,與他十指相扣。
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甜蜜與痛苦交織。
「三。」
他歎了一聲,決定遵循內心,手指收緊,男人的大手握住了女子的小手。兩人俱心跳如雷。
陸明珠臉頰發燙,心裡卻很甜:「我剛才給你機會了,你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許反悔。」
「好。」淩霄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你不許再哭了。」
「嘻。」背後傳來一聲輕笑,又得意又歡喜。
淩霄立刻轉身,只見陸明珠一臉高興,笑容明媚,如燦爛陽光,兩眼晶亮,哪有半分哭過的樣子。
「你!」
淩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明珠卻一頭紮進他懷裡,甜甜地撒嬌:「別生氣。」
她鬆開淩霄,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又飛快跑開:「蓋過章,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反悔。」
看著她小蝴蝶般翩然飛遠的身影,淩霄摸了摸被她親過的臉頰,幾不可聞地歎了一息。
……
陸明珠歡喜極了,當天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兩位好友,還催促程靜昕:「現在就差你了,要加油呀。」
把程靜昕羞得面紅耳赤,呐呐無言。
陸明珠每天都非常開心,派藥的時雖然累,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斷過。
淩霄在人前十分內斂,並不與陸明珠有太多的交流,可兩心相印的人有時候並不需要太多言語,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裡發甜。
派藥結束,就是年底。
除夕之夜,定國公府上下齊聚一堂,吃了年夜飯,大家散開,蕭湛與江令宛一起送傅氏回房。
兩人一左一右陪著傅氏,楊姨娘看了,目中流露出羡慕之情:「再過兩個月,阿泊也要成親了。」
到時候,她也有兒媳、兒媳陪伴。
許是院中掛的燈籠顏色太暖的緣故,蕭嗣寅的臉色也比從前溫和許多:「過了年你就要準備起來。」
他頓了頓道:「彩禮規格比照蕭湛來。」
楊姨娘大喜,連連應諾:「老爺放心,妾身一定會把婚禮事宜安排妥當,絕不會出半分差錯。」
蕭嗣寅疼愛蕭泊,寵愛她,讓她管家,對蕭泊也好。
雖然蕭嗣寅幾乎不與她同房,與她說話的時候,也十分冷清,她也曾懷疑過他不寵自己。
但一個男人寵不寵一個女人,不光光要看他在床上要她多少回,還要看他給不給她體面。
蕭嗣寅讓她管家握權,就是最大的體面,最大的寵愛。
而且,對於他們的兒子蕭泊,蕭嗣寅更是沒話說,竟然連彩禮都要跟嫡長子蕭湛一樣,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五爺成親也有好幾個月了,五奶奶一點動靜都沒有。再過兩個月阿泊成親,說不定我們阿泊能在五爺前頭生下孩子……」
楊姨娘一時高興,把夢寐以求的野心說了出來,又意識到這話犯了忌諱,忙惴惴不安地捂住了嘴。
蕭嗣寅並沒有呵斥楊姨娘,反而笑了笑:「是啊,阿泊一定能先一步生下孩子的。」
楊姨娘幾乎不敢相信這竟然是重規矩的蕭嗣寅會說出來的話,她覷了蕭嗣寅一眼,他清冷的臉色十分和緩,少有的溫和。
是因為剛才飲酒了嗎?
他們上次是在去年中秋,老爺也是因為喝醉了才與她……
楊姨娘臉一熱,壯著膽子挽住蕭嗣寅的胳膊,聲音嫵媚:「老爺,婉柔今夜服侍您。」
蕭嗣寅的臉色瞬間落了下來,他冷冷的眼神瞥了過來。
楊姨娘一哆嗦,趕緊鬆開了手。
蕭嗣寅走遠了,她才跺了跺腳,看來今夜沒喝醉,看來想要老爺像上次那樣抱著她叫婉柔折騰到半夜不撒手,還得加大酒量才行。
……
蕭嗣寅徑直出了國公府,來陪穆婉柔。
傅氏也好,楊氏也罷,他都不願意多看一眼,只有婉柔才是他真正的妻。
穆婉柔已經習慣他的到來,但是她依然很冷淡,他說話她並不理,只在提到跟蕭泊有關的事情之時,她才會關心。
蕭嗣寅的確喝了酒,他的心情比之前都好。而穆婉柔也跟從前一樣冷淡,見他來了,仿若未見。不看,不問,不理。
「婉柔,我有兩個好消息,告訴你。」
「第一個,出了正月,我就要繼承國公府爵位,成為下一任定國公。」
他握住穆婉柔的手:「離我接你進府,又近了一步。」
穆婉柔冷淡的臉色終於露出了異樣,她身子輕顫,不敢置信地抬眸。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反應,便讓蕭嗣寅癡迷,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是真的,我不騙你。」
二十年前,得到婉柔那夜,他便跟她承諾,一定會得到定國公府,讓她做國公夫人,給她無尚的榮耀與寵愛。
婉柔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他知道,她是在乎的。
她是榮國公府的嫡小姐,金尊玉貴,冰清玉潔,就算乾元太子死了,做外室依然玷污委屈了她。
她恨他,他都知道。
「你相信我,我會把整個定國公府都捧給你。」
穆婉柔沒說話,卻抓緊了蕭嗣寅的衣襟。
「第二個好消息,是阿泊還有兩個月就成親了,你猜猜是哪家閨秀?」
穆婉柔抬起頭來,終於顫巍巍問出了第一句話:「是誰?」
「是你母家侄女,榮國公府的四小姐。」
穆婉柔含淚的雙眼中刹那間湧出驚喜的眼淚:「真的嗎?」
「是真的。婚事一年前就定下了,我一直瞞著,特意在今天給你一個驚喜。」
現在看來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穆婉柔笑中帶淚,終於給蕭嗣寅一個珍貴無比的笑容:「老爺,謝謝你。」
穆婉柔上次對他笑,還是在六年前,穆婉柔與乾元太子所生的遺腹女出嫁之時。
為了穆婉柔,蕭嗣寅冒天下大不韙,將穆婉柔的女兒溫儀郡主也弄了出來,他寵穆婉柔,對溫儀郡主也疼愛有加,視若親生。
等到溫儀郡主成年,他便把溫儀郡主送到好友府上,說是好友流落在外的女兒,然後把溫儀郡主嫁給了榮國公府的公子。
女兒嫁了娘家侄兒,兒子娶了娘家侄女,這兩件事既要辦成,還要不動聲色,他部署多年,就為得到穆婉柔的心。
今天,穆婉柔再次對他露出笑容,蕭嗣寅覺得值。這是他渴望了一輩子的女人,為了她,便是死,他也甘願。
穆婉柔伏在蕭嗣寅懷中,仿若無骨,但在蕭嗣寅看不見的時候,她收了淚,滿意地笑了。
此時江令宛跟蕭湛來正在傅氏房中,陪她守歲。
看著兒子兒媳這一雙璧人,傅氏越看越滿意,她拿出兩個早準備好的大紅包,交給江令宛一個:「好孩子,這個紅包給你壓歲。」
江令宛雙手接了,一入手就知道裡面是五千兩。
她盈盈一笑:「謝謝娘,以後兒媳年年陪您守歲。」
傅氏被她逗笑了:「這孩子,真討人疼,娘就喜歡你嘴甜。」
一個是他的心肝肉,一個是他的娘親,兩人親如母女,看著兩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蕭湛道:「你看娘多疼你,自打我十六之後,娘就再也沒有給我發過紅包了。沒想到,今年我沾了你的光,也有紅包了。」
蕭湛說著,衝傅氏伸出雙手:「謝謝娘。」
「誰說這紅包是給你的?」傅氏錯開手,把剩下的紅包也交到江令宛手上,「這個紅包是給我未來乖孫的。」
她拍拍江令宛的手:「明年生了乖孫,娘給你跟乖孫包個更大的。」
江令宛接了紅包,紅著臉笑:「謝謝娘。」
蕭湛無奈地笑,這才剛娶了兒媳婦,就不疼他這個兒子了,以後再有了孫子,恐怕眼裡就更沒有他了吧。
這個親娘,太偏心了。
傅氏呵呵笑道:「你別怪娘偏心,橫豎你的錢都是宛姐兒保管的,我直接交給宛姐兒也是一樣。」
被婆婆揭了老底,江令宛正要說話,傅氏道:「你別擔心,娘不是那種不能容人的,你是五郎媳婦兒,他的錢不給你給誰?你只管好好管著他的錢,以後娘百年歸老了,錢也是要交給你的。」
一席話把江令宛都說感動了,她真沒見過這麼好的婆婆,真的像母親一樣疼她。
傅氏打了個哈欠:「娘累了,要去睡了,你們也回去吧。」
明明天還早,這就要攆他們走。
這回兒子該滿意了吧。
蕭湛眼中都是笑,滿意,滿意,非常滿意,還是娘疼他。
不等江令宛開口,他立馬道:「那娘早點歇著,我跟宛姐兒也回去休息了。」
傅氏白了兒子一眼,覺得他太急不可耐了。
蕭湛不覺得有什麼,江令宛卻鬧了個大臉紅。
出了傅氏院子,左右無人,她就瞪:「你能不能收斂一些,娘都笑話我們了。」
蕭湛趁機抓了她的手:「我們回去的越早,娘就能早點抱孫子,她只有高興的份,絕不會笑話。」
夜色裡,小妻子的臉格外嬌,蕭湛越看越喜歡。
江令宛被他逗笑了:「什麼早點抱上孫子?你的蠱還沒解,我們回來的再早,娘也不會抱上孫子的。」
蕭湛眼神幽幽,聲音低啞:「誰說蠱沒有解?」
江令宛以為他嘴上要強,就好笑道:「好,好,是解了,解了五個月了,還差一個月。」
淩霄說過,要整整六個月,一天都不能少。再過一個月,蕭湛的蠱解了,他就不用忍受這種折磨了。
江令宛為蕭湛高興。
進了臥房,她把大氅脫下來,搭在衣櫃旁的屏風上。
才轉過身,蕭湛的吻,就鋪天蓋地地落下來,他把江令宛抵在大衣櫃上,品嘗她的甜美。
「宛姐兒。」他低聲呢喃她的名字,滾燙嘶啞壓抑的聲音,讓江令宛心頭髮顫。
她咬了咬唇,臉紅了,心頭湧起一陣的悸動。
「我的蠱已經解了,昨天是最後一天。」他聲音滾燙,盯著她的眼神亦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