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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爺的小嬌妻》第160章
第160章

  天波易謝,時光難留,轉眼三載光陰過去,三皇子登基三年,宮中依然只有江皇后一人。

  朝臣上書,請新帝選秀:「後宮充盈,方能保證皇嗣延綿,歷朝歷代,子嗣都是大事。」

  「陳侍郎此話不妥!」

  蕭湛尚未開口,顧金亭當先站了出來:「子嗣確是大事,但皇嗣延綿不必廣納宮妃。皇后娘娘已為皇上誕下嫡皇子,目下娘娘再次有孕,幾月後必然又有皇嗣降生,娘娘與皇上如此年輕,生個十男八女輕而易舉,根本不必再選秀。」

  此時顧金亭已經是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了,二十五六歲的正四品,滿大齊也找不出幾個。

  而且他已經在少卿的位置上待了兩年了,明年三年課考,不出意外,他便要榮登大理寺正卿一職,那時,他便是大齊唯一一個不滿三十歲就出任大九卿的官員,升遷的速度令人咂舌。

  但是他脾氣很好,彬彬有禮,儒雅內秀,從不與人爭執,是朝廷上有名的謙謙君子。

  陳侍郎知道他脾氣好,立刻不客氣道:「顧大人是皇后的娘家人,自然希望皇后娘娘後宮獨寵,但顧大人隻替皇后著相,卻不想皇后娘娘懷孕,不能服侍皇上。聖上一國之主,還要為了一婦人委屈自己不成?」

  他口中的一婦人是顧金亭的心頭肉,即便他不能跟宛表妹在一起,也要盡全力守護她,絕不讓任何人說她半點不好。

  陳侍郎的話,觸怒了顧金亭的逆鱗,他當場就反唇相譏:「所以陳侍郎就把兩位女兒留著不嫁,想送進宮裡給聖上暖床?恕我直言,莫說聖上不會選秀,即便選秀,也絕看不上陳侍郎的家的千金,光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令嬡是何等模樣了。連我都不忍直視,更何況是聖上呢?」

  陳侍郎眼小嘴厚面皮黑,長得的確不好看。

  大家誰都沒想到一貫謙和的顧金亭諷刺起人來竟然也如此犀利,卻又覺得好笑,當時哄堂大笑起來。

  陳侍郎漲紫的臉皮,咬著牙跳腳:「顧金亭,誰不知你是皇后党,別以為抱皇后娘娘的大腿你就升遷,你眼裡只能看到皇后,看不到皇上,這是大不敬之罪!」

  「那也比陳侍郎您好。您把女兒送到皇上面前,不單單是大不敬,還想弑君,比您起來,我差遠了!」

  這是說陳侍郎的女兒長得醜,會把新帝嚇死,朝臣們哪裡忍得住,笑得前仰後合。

  眾人哈哈大笑,陳侍郎羞憤欲死,一時衝動,口不擇言:「顧金亭,你少得意,當年皇后娘娘就沒選你,就算你現在表現得再癡心,她也絕不會跟你在一起,你死了這條心吧!」

  眾人震驚,萬萬沒想到陳侍郎竟然會翻出這件陳年舊事,喧鬧得笑聲戛然而止,朝堂上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喘,陳侍郎臉色如土,跪地顫抖,完了,官職不保,性命怕也保不住了。

  過了許久,上方才傳來新帝低沉平和的聲音:「陳侍郎所言沒錯,當年朕與顧少卿同時向皇后提親,朕許以皇后永不納妾,一生一世一雙人,才得佳人點頭。」

  「陳侍郎並未說錯什麼,起身吧,」

  陳侍郎汗出如漿,如蒙大赦,站起身來,不料新帝又道:「朕堂堂天子,一言九鼎,既答應不會有旁人,就絕不負她。昔日朕被陷害,被打入天牢,是皇后不顧安危,捨命相救。皇后於朕,又救命之恩,夫妻之義。誰再提選秀,便是陷朕於不義。」

  他目光一掃,聲音冷厲:「朕絕不輕饒!」

  陳侍郎噗通一聲,又給跪了。

  朝堂上的種種很快傳進了何清雅耳中,她還住在三皇子府,那已經是兩任帝王的潛邸了。

  她怔了怔,落下兩行清淚。

  江令宛懷孕之後,她曾找過蕭湛,像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她怕蕭湛嫌棄她,忍著羞恥把自己還是女兒身的事情說了。

  「五表哥,從前大皇子放出去的風聲都是假的,我沒有委身於他,更不曾有孕。」

  「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

  她抬起清淩淩的雙眸,癡慕望著蕭湛。

  蕭湛無動於衷,轉身就走:「那與我無關。」

  何清雅大驚,立刻喊住他:「可是,五表哥,我從前……」

  「你從前在祖母身邊服侍的恩情,我會還。若上次派人幫你找亡母遺物不夠,還有什麼要求你去找大總管鄧安,他會替你辦。」

  他聲音冷漠,沒有半分情意。

  何清雅捂住胸口不說話,她並不是想提服侍老夫人的事,她想說的是,她從前是他的未婚妻,即便如今不做妻,做妾,做侍婢,她也甘願。

  可是他拒絕了。

  何清雅想放棄,可卻捨不得,她已堅持這麼多年了,她想再堅持一下。

  他是皇子,總這般守著一個人,皇帝也不會答應的。

  甚至他會登基為帝,總有選秀納妃的那一天。

  她等啊,等啊,等了四年,總算等到蕭湛登基,等到江令宛再次有孕,等到朝臣上書選秀。

  她以為她等到了。

  然而,依舊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三天後,何清雅找到鄧安,說她要離開。

  鄧安一直等這一天呢,給她準備了馬車銀票,將她送出了京城。

  ……

  這邊蕭湛下朝後,先去看江令宛,這一胎跟懷淼淼的時候不同,她胃口不好,有些嘔吐。

  蕭湛心疼江令宛,就說這孩子怎麼這麼鬧人。

  梅雪娘卻笑,這一胎必然是女孩兒,小姑娘天生喜歡熱鬧。

  不管真假,卻把江令宛跟蕭湛都哄高興了,倆人有了淼淼,便都想生個貼心的小公主。

  蕭湛回到宮裡,江令宛正在嘔酸水,宮女在一旁照顧,他快步上前,替她輕拍後背,喂她漱口。

  宮女們便極有眼色地退下了。

  「再忍兩天,等淩霄回來了,讓他用金針止逆法,你就不會吐了。」

  他親了親她臉頰,低聲細語地安撫她:「不生十男八女了,三男五女也不要,生下這一胎,我們就不要再生孩子了,你太辛苦了。」

  江令宛哭笑不得:「我只是稍稍有些吐酸水而已,跟旁的孕婦比起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她不過是一天嘔吐個兩三回,其餘時間都是好的,蕭湛卻心疼的不得了,還把淩霄給叫回來了。

  她生下淼淼滿月後,淩霄就離開京城了,這一走就將近四年。

  這四年,陸明珠帶著孩子,一直跟他們住在一起,諾大的皇宮,有了陸明珠跟倆個孩子,熱鬧了許多,淼淼也有玩伴了。

  宮女來報:「皇上,娘娘,容夫人來了。」

  江令宛眼睛一亮:「快請進來!」

  不一會,程靜昕牽著元寶進來了。

  江令宛有大半個月沒見元寶了,一看到他就笑著招手:「我們元寶又長高了,聽說前幾天成功讓曹操從華容道逃脫了,是嗎?」

  容夫子寡言內斂,程靜昕溫柔沉靜,元寶隨了父母親,是個安靜沉穩、不喜說話的性子。

  但江令宛一貫招孩子喜歡,元寶知道江姨姨疼愛自己,就走過去跟江令宛道謝:「謝謝江姨姨送的華容道謎盤,前天逃脫成功,昨兒又成功逃脫了兩次。」

  華容道謎盤是老國公做的一種拼盤遊戲,木板上有很多可以移動的小方塊,上面畫著曹操,黃忠,關羽,張飛等三國人物,曹操在最裡面,外面圍著敵方大將與小卒,最外面是華容道關口,要通過移動木板,把最裡面的曹操移到最外面,闖過關口就算贏了。

  江令宛見淼淼喜歡玩,就讓人批量製作,拿到市面上賣之前,給元寶送了一個。

  沒想到這小傢伙很聰明,很快就通關了。

  江令宛摸了摸元寶的腦袋:「我們元寶真乖,真聰明。」

  程靜昕就抿著嘴笑:「最聰明的明明是淼淼。」

  程靜昕說的是心裡話,這四個孩子裡頭,淼淼最小,但個子卻是最高的,主意也是最大的,成了孩子王,其他三個小傢伙都樂意聽他的。

  畢竟有老國公、趙老大夫、蕭湛跟江令宛親自教養,這孩子小小年紀就很不一般。

  江令宛呵呵笑:「那是,我宛卿的孩子能不聰明嗎?但是我們元寶也很聰明啊。」

  江令宛摸摸元寶的小臉蛋,親了親。

  元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羞得不敢抬頭,把江令宛跟程靜昕都逗得哈哈大笑。

  蕭湛在一旁坐著,見江令宛笑得開心,一點沒有嘔吐的跡象,就點了點頭。

  此時,宮女又來報,說淩霄回來了。

  蕭湛精神一震:「快宣!」

  淩霄是淼淼出生兩個月後離開京城的,將近四年未見,他容貌幾乎沒有變化,與從前一樣高高瘦瘦,皮膚微黑。

  行禮之後,他先微微一笑:「恭喜皇上、娘娘再得麟兒,此番我會留在京城靜候小皇子出世。」

  疏離淡漠的淩霄,竟然會說出這樣溫情的話,竟然會為她要生孩子而感到高興,這真讓人想不到。

  江令宛詫異,轉頭看蕭湛,蕭湛淡淡一笑,眸中有得意與驕傲。

  淩霄給江令宛把脈:「娘娘身子無大礙,是正常的孕吐,只要每日早晚施針,不出半個月,嘔吐基本就能止住。」

  蕭湛很高興:「你在宮裡住下來吧,等皇后不嘔吐了,再搬出去。」

  淩霄道:「早晚施針各半個時辰就可以了,微臣留在宮中也無事,不如住在外面,每日早晚進宮。」

  蕭湛不勉強,點點頭隨他:「朕之前跟你說的開館收徒之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微臣已有打算,過幾天把章程擬出來之後,再細稟。」

  淩霄的話說完了,正打算告辭,還未起身,就聽到蹬蹬蹬一陣有力活潑的腳步聲。

  伴隨腳步聲的,還有奶聲奶氣、響亮歡脫的孩子叫聲:「元寶哥哥、元寶哥哥呢?」

  緊跟著,三個奶聲奶聲、嬉笑玩鬧的男娃跑了進來,一股腦衝到元寶身邊。

  元寶在大人面前內斂安靜,一見了小夥伴,立刻神采飛揚,四個男娃差不多高,哥哥弟弟叫起來,響亮的叫聲像清晨的小鳥,嘰嘰喳喳,整個大殿都溫暖快樂了起來。

  淩霄本能地就去看男娃們,四個男娃站成手把手,圍成一個圈。

  元寶隨了容夫子,俊美可愛。

  淼淼五官隨了蕭湛,臉型卻像江令宛,粉雕玉琢,齒白唇紅,小小年紀就有上位者的氣度了。

  另外兩個男娃,一個背對著他,淩霄只能看男娃的後腦勺,另外一個臉頰粉嫩,童稚十足,眉眼竟格外像陸明珠。

  淩霄怔了一下,莫非是陸駙馬跟長平公主的孩子。在他的印象裡,陸明珠跟陸明朗容貌有七八分像的。

  「皇伯伯,您說元寶哥哥進宮了,就帶我們去騎大馬的!」

  那個像陸明珠的男娃撲到蕭湛身邊,抱住了他的腿,仰著頭看他,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水汪汪的。

  淩霄又是一怔,皇伯伯,長平公主與陸駙馬的孩子,不應該叫皇上為舅舅嗎?

  「皇伯伯,您說話要算話!」那個背對著淩霄的男娃也撲過去,抱住了蕭湛另外一條腿。

  湯圓跟豆餅從小在蕭湛身邊長大,淼淼幹啥他們幹啥,他們根本不怕蕭湛,跟他特別親。

  倆男娃為了騎大馬一人抱一條腿,元寶站著沒動,淼淼暗暗衝倆人比了個「幹得好」的手勢。

  淩霄看到那男娃的樣子,登時驚呆了。

  這孩子簡直是縮小版的他!

  怎麼世上會有人跟他如此相似?

  五年前的那兩次遭遇湧上了心頭,他覺得應該是,但又不確定。

  蕭湛被抱緊了腿,乾脆一隻手抱起一個:「好,皇伯伯帶你們去騎大馬。」

  這下子,四個男娃都高興了,歡呼著跟蕭湛一起走了。

  淩霄本來該出宮的,卻沒出宮,追著蕭湛去了。

  程靜昕跟江令宛對視一眼,笑了:「這麼好的天氣,不叫明珠豈不可惜?」

  ……

  淩霄追到了禦馬苑。

  太監們牽著四匹靖西矮馬,矮馬三尺高,才到蕭湛腰部以上,小巧可愛,乖巧溫順,雖然不是真正的大馬,但在孩子們眼中,已經是大馬了。

  蕭湛教他們騎馬的要點,把孩子們一個一個抱到馬鞍上,摸摸這個孩子的小腦袋,拍拍那個孩子的小屁股,別提多有耐心了。

  這樣的場景,溫馨滿滿。

  等太監們牽著小矮馬帶著孩子們遛圈,淩霄就上前,恭敬地一揖:「皇上,那兩個孩子是……」

  「是湯圓跟豆餅,白胖軟糯的那個叫湯圓,皮膚微黑,虎頭虎腦的那個叫豆餅。」

  蕭湛噙了笑,看了孩子們一眼,四個男娃就高興地叫起來:

  「皇伯伯看我,我騎得好。」第一個叫的是湯圓,他性子最歡脫。

  豆餅不甘示弱:「豆餅騎得也好,比湯圓哥哥更好。」

  元寶不說話,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只是笑。

  淼淼叫父皇:「我長大了,一定會像您一樣厲害!」

  四個男娃歡喜地望著他,都渴望得到他的誇獎,蕭湛很有耐心,每個都誇了一遍,把四個男娃都誇高興了,就把他們抱下來,說時間到了,下回在玩。

  孩子們玩得這麼高興,突然被終止了,淩霄還以為他們會哭鬧不樂意,不想小傢伙沒有半點不情願,一個個爭先恐後:「我聽話,下回皇伯伯要繼續帶我玩。」

  「我最乖!」

  「我也聽話!」

  小傢伙們實在是可愛極了,誇過自己之後,一抬眼,看到娘來了,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娘親!」

  他們像小鴿子回家一樣,撲向了自己娘。

  元寶跑過去,站在程靜昕身邊。

  淼淼跑到江令宛身邊,想撲,想起娘肚子裡有小妹妹,又放慢了,走過去,輕輕牽娘的手。

  湯圓跟豆餅就外放多了,撲到陸明珠懷裡,爭先恐後讓娘抱。

  淩霄盯著那娘仨,眼睛移不開了,慢慢走過去,跟陸明珠行禮:「見過郡主。」

  陸明珠微微頷首:「免禮。」然後又轉頭對江令宛說:「這兩個臭小子,又跑來鬧騰皇上,我這就領他們回去吃飯睡午覺。靜昕也帶著元寶一起來吧,我們倆許久沒說話了。」

  「好。」程靜昕把元寶抱著,一起走了。

  陸明珠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看淩霄一眼,仿佛他是個陌生人一樣。

  淩霄站著沒動,目送她離開。

  江令宛幽幽歎了一息,很唏噓的樣子:「明珠懷孕被發現後,陸駙馬逼她打胎,她說打胎她就不活了,才把兩個孩子留住。她懷了雙胎,比別人更辛苦,卻一直撐著。生孩子的時候,一直喊著你的名字,生完她就昏迷了。醒來之後,她就把你給忘了。其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唯有你,她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這樣也好。」江令宛眼波一閃,「正好你留在京城開館收徒,不怕遇到她尷尬。」

  竟然是這樣嗎?

  她把他忘了嗎?

  淩霄身子僵硬,抿緊了雙唇。

  江令宛見效果達到了,不再多說什麼,跟蕭湛一起離開。

  蕭湛抱著淼淼,攬著江令宛,一家三口回到正殿,江令宛終於忍不住了:「這幾年,你到底對淩霄做了什麼,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懷遠侯得知陸明珠懷孕後,來信跟蕭湛打聽孩子生父是誰,得知是自家女兒用強後,就沒了消息。

  過了半年,再次來信,捨下老臉求蕭湛幫忙。

  蕭、陸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蕭湛自然不會拒絕。

  「沒做什麼,就是讓他去懸壺濟世,但必須去最偏遠、最貧窮的地方給百姓治病,順便讓他幫我考察當地的民風民情、官員的所作所為,這樣我才能更好的做出改善。」

  「這樣一來,對那些貧民百姓有極大的好處,而他給百姓治病,但只能住到百姓家裡去,久而久之,就能見到勞苦大眾中夫妻相守相望,互相扶持的溫暖。」

  「憑他一人之力,根本不能解決大部分問題,他要救濟更多的人,只能當官,改善大齊的醫藥制度;只能開館收徒,讓更多的人傳承醫術,造福萬民。」

  ……

  次日,淩霄進宮,給江令宛施針之後,提出要去看望陸明珠,給陸明珠治病。

  江令宛訝然:「可是明珠這樣很好啊,不記得你,對你,對她都好啊。」

  淩霄唇角抿了抿,眸中劃過痛惜。

  蕭湛道:「那就讓淩霄去吧,萬一這種失憶症越來越嚴重,把其他的事情也忘記了,該怎麼辦?」

  江令宛便說好,派人領著淩霄去。

  陸明珠根本沒想到淩霄會來,在得知淩霄要回京的時候,她就決定裝失憶,省得淩霄跟她見了面不自在。

  尤其是她,從前為淩霄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她不樂意受了,互相不認識,對大家都好。

  所以當淩霄來求見的時候,她是很詫異的。

  宣了淩霄進來,她問:「淩大夫,你有什麼事嗎?」

  將近五年未見,她冷豔一如往昔,看他時微微揚著下巴,像從前一樣驕傲,那是她面對陌生人時才有的模樣。

  淩霄低下頭,遮住了眸中的痛惜:「我聽皇后娘娘說,郡主生產後得了失憶症,忘記了從前的一些事情,想來替郡主治病。」

  陸明珠嗤笑,原來因為她生了他的孩子而失憶,所以心裡愧疚啊。

  還真是懸壺濟世、菩薩心腸的大神醫。

  「淩大夫來晚了,我剛失憶的時候是很想回憶起從前的事的,後來皇后娘娘、容夫人、還有我哥哥大嫂都告訴我,那個人不願意娶我,一點彩禮都不願意出,甚至我爹說,讓他先做官,讓我出嫁時臉上有光,他都不願意。」

  「我既然忘了他,必然是昔日太難堪,忘了他也好。現在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

  她輕鬆中帶著「昨是而今非」的鄙夷,淩霄聽了心中刺疼。

  她從前那般喜歡他,堂堂郡主身份,追著他跑,還給他生了兩個孩子,如今卻不願意想起他了。

  淩霄繼續勸:「可他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孩子總是需要父親的,我還是希望能給郡主治療。」

  陸明珠笑著擺手:「很不必,湯圓豆餅雖然沒有父親,但並不缺父輩、他們皇伯伯十分疼愛他們,這倆個小傢伙,以為他們跟淼淼一樣,只是叫皇上的稱呼不一樣罷了。」

  「若有一天,他們真想要父親了,我再嫁人就是了。憑本郡主的容貌地位,想給孩子找個父親,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她渾不在意的模樣再次刺痛淩霄的心,他再也按捺不住,脫口而出:「郡主不必去找別人,我便是湯圓、豆餅的父親。郡主嫁我就是。」

  他竟然來求娶自己,這真是陸明珠始料未及的,她這才認真打量淩霄,發現他有些不一樣了。

  他仰頭看著她,不再是疏離漠然,而是痛惜,仿佛還有一絲絲的癡慕與柔情。

  陸明珠何嘗見過他這般模樣,心跳不爭氣的漏了一拍,嘴角微微上揚又迅速壓下來。

  她訝然:「昨天看到你模樣時,我就猜到是你,不想你竟然主動找我坦白了。」

  「只是我不能嫁你,或許我從前想過嫁你,但是現在……」

  陸明珠瞄他一眼,很抱歉地說:「你只是在惠民藥局掛個虛職的名,實在是我郡主的身份不匹配。我們不合適!」

  她道:「湯圓跟豆餅的事,我也聽說了,是我主動要生下他們的,與你無關,你不必自責。你我錯過就錯過了,反正我也忘了,我不怪你,畢竟強扭的瓜不甜。我以後嫁人,就要嫁真心喜歡我,想娶我的人。至於你我,就各自安好吧。」

  然後,她起身朝內殿走了。

  一、二、三……她在心內默數。

  「郡主留步!」

  淩霄道:「我要娶郡主,自然是真心喜歡郡主,真心想娶郡主,絕無假意。」

  陸明珠嘴角上揚,臉上的笑容放大,再放大,等轉過身來,卻是一派平靜淡然:「可是你我有地位的鴻溝,而且我已經把你忘了。」

  淩霄正色道:「我雖掛名在惠民藥局,卻替皇上在民間行走數年,行欽差之職,接下來,我將會接手太醫院,建立太醫堂,收徒傳授醫術。地位的鴻溝,總能彌補。」

  「至於你忘了我,那便忘了。就當你我不認識,我們重新開始。」

  陸明珠心中冷哼,你淩霄也有說盡好話求娶我的這一天啊。

  哈哈,好爽啊!

  那就重新開始,那就一直裝失憶,裝一輩子,讓你一輩子虧欠我!

  ……

  半年後,陸明珠嫁了。

  新帝賜婚,她從宮中出嫁,無限風光。

  新婚的宅邸是蕭湛賞賜給淩霄的,恢弘氣派,不同凡響。隔壁就住著程靜昕一家,隔一條街就是顧金亭家。

  新婚第二天,進宮謝恩,陸明珠就死死把江令宛給抱住了,聲音裡有無限的甜蜜:「宛姐兒,你真好,這下,我真把淩霄吃的死死的了。」

  裝失憶的主意是江令宛出的,淩霄果然一步一步落入陷阱。

  前世孤身一人的摯友,終於收穫了愛情,江令宛回擁她,像她一樣高興。

  如今只剩下顧表哥了。

  江令宛召顧金亭進宮,跟他說要替他張羅親事的事,被顧金亭一口拒絕了。

  就算拒絕,他依然是滿臉的溫柔:「宛表妹,你別勸了,我沒有要成親的打算。我已經從老家讓人帶孩子來了,過幾天人來了,我就帶進宮來。你一向看人准,勞煩你幫我挑個乖巧伶俐的孩子過繼。」

  他永遠都是這樣溫潤,他還叫她宛表妹。

  就像前世,她做了甯國夫人,他是首輔閣老了,還那樣叫。

  江令宛有點難過,因為她覺得顧表哥今生又要孤身一人了。

  顧金亭卻笑:「我這樣很好,一個人很好,我不需要另外一個人照顧。若有一天,我想成親了,自會來跟你說。」

  我就想這樣守著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

  三天後,顧金亭進宮,領了三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來,四個孩子都白白淨淨、眉目清秀,尤其是那個小姑娘,臉頰像蘋果,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帶著懵懂,特別可愛。

  顧金亭一一介紹四個孩子,江令宛以為淼淼會去找男孩子們玩,畢竟湯圓、豆餅出宮了,他一直嚷嚷著一個人不好玩,想讓他們回宮裡來。

  沒想到淼淼竟然走過去,牽了小姑娘的手:「窈窈妹妹,我帶你去騎大馬玩。」

  窈窈瞪著大眼睛:「小姑娘也可以騎大馬嗎?」

  「當然可以,我娘的馬術可好了,是我父皇教的。」淼淼道,「等我長大了,馬術像父皇一樣好的時候,也一定教你,讓你像我娘一樣厲害。」

  窈窈聲音嬌軟,甜糯可愛:「那大馬會咬我嗎?」

  「當然不會!」淼淼挺起了胸脯,豪氣道,「我會保護你的,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窈窈笑了:「好。」

  淼淼摸了摸窈窈的小辮子,輕聲細語地哄她,跟她說話。

  兩個小童而手把手,一個四歲,一個三歲,就有總角之宴,言笑晏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模樣了。

  顧金亭本來沒打算過繼女孩兒,窈窈是跟哥哥一起進宮來玩的,看著窈窈跟淼淼這般模樣,顧金亭決定,把兄妹倆都過繼了。

  後來淼淼娶了窈窈做太子妃,顧金亭時常借著看太子妃的藉口進宮,這是後話了。

  又過了幾年,四海升平,萬國來賀,大齊進入盛世。

  百官的讚美,蕭湛都不在意,他回到後宮,指著臉頰:「為夫如此能幹,宛姐兒的獎勵得兌現了。」

  男人姿容俊美,眼角眉梢的洋溢著暖暖的溫情,嘴角的那一抹笑,一如初見時般英俊。

  江令宛微微一笑,仰頭,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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