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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與嬌花》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沈令蓁疑惑地拿著那幅字去了霍留行的院子,還沒進門,恰見他搖著輪椅出來。

  兩人這幾日交談不多,乍一當面還有些不適應。

  沈令蓁是因感受到霍留行近來的疏遠,心底揪著小疙瘩;而霍留行呢,是因此前好一陣子,兩人都在輪椅上平起平坐,如今沈令蓁脚好了,居高臨下之中似透著一股興師問罪的味道,叫他心中隱隱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如此一來,兩人竟是隔著一道月門齊齊頓住,相對無言了。

  霍留行微眯起眼,打量一眼她手中的物件,當先開口:「這是?」

  「哦,」沈令蓁回過神,將手中宣紙展開,「這是郎君題的詩吧?」

  霍留行目光一凝,轉瞬又恢復泰然,不答反問:「哪來的?」

  「妙靈從大姑娘房裡拿來的。」

  霍留行身後,空青和京墨呼吸一窒。

  這幅字應當是郎君幾年前的手筆了,因本是隨性而書,幷非見不得光的物件,他們從前未曾太過留意它的去向,究竟是何時被大姑娘拿走收藏起來的,倒真沒了印象。

  只是看眼下的形勢,郎君恐怕不得不認下這手字了。

  霍留行的手指在輪椅的木扶手上摩挲幾下,默了默道:「是我的不錯。」

  沈令蓁眉頭蹙起:「這就怪了,雖都是行楷,可我分明記得當初那塊帕子上的字迹跟郎君這手筆一點也不一樣。郎君上回不是與我說,那是你的字迹嗎?」

  霍留行維持到此刻的坦然之色微微現出了鬆動,輕輕咬了咬牙。

  佩劍與他一樣,疤痕與他一樣,連武功招式也與他一樣,這不該一樣的全一樣了,怎麽該一樣的却不按路數來?

  空青與京墨也膽戰地眼觀鼻鼻觀心。

  然後,他們聽見霍留行大惑不解地「嘶」了一聲:「怎麽不一樣?那塊帕子上就是我這字迹。」

  「不是。」沈令蓁肯定道,「郎君,我從小記憶力過人,絕不會記錯。」

  「哦,」霍留行面露遲疑之色,「難道我們所見幷非同一塊帕子?要不這樣,你把你記得的字迹描給我看看。」

  空青對自家郎君不撞南墻不回頭的無賴精神感到由衷欽佩。只是少夫人平常看著沒什麽脾氣,認起死理來却也强得很,這事即便遮掩得了一時,怕也遮掩不了一世。

  沈令蓁爲難道:「我所見那手行楷筆勢剛健,飄若游雲,矯如驚龍,以我之能實難寫成。」

  霍留行嘆了口氣,向後叱責:「這麽件小事,給了你們多少期日,到現在也沒查出究竟,還叫少夫人在這兒勞神?」

  京墨配合地埋下頭去:「小人無能,請郎君責罰。」

  沈令蓁一聽「責罰」二字就記起好端端挨了十鞭子的霍舒儀,想霍家人動起手來當真要命,趕緊勸道:「我不勞神,不勞神的,只是碰巧發現不對勁,才順嘴來問一問郎君。」

  霍留行皺著眉頭思索片刻,推測道:「按你如今提供的綫索,這帕子從我手裡到你手裡,中途興許曾被人調換也未可知。此事從頭到尾透著古怪,我暫時也理不出頭緒,不如讓京墨按新思路再去查查。」

  沈令蓁心中有些狐疑,可見他這模樣又不像說謊,思忖半晌點點頭,想也只能這樣了。

  她說:「如此,郎君若是有可靠的人手,不妨去國公府取一趟帕子,有了實物,這其中的困惑興許便可迎刃而解了。」

  霍留行笑了笑:「我倒是有人手,只怕長公主不願將它交給我。」

  「這個簡單。到時叫郎君的人替我捎一句口信,阿娘聽了,自然會明白。」

  此事正中霍留行下懷。

  他點頭應下,見她還未打消疑慮,一副有話要問的樣子,突然回頭道:「前些天叫你去辦的事,辦好了嗎?」

  空青一楞之下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沈令蓁說:「郎君說,少夫人這些天吃了不少苦,他歉疚非常,無顔面對您,叫小人去置辦些您喜歡的吃食來討好討好您!今早這吃食已經送到了!」

  「……」霍留行冷冷瞥了眼空青。他當時好像不是這麽說的吧,這可不止是添油加醋,而是顛倒黑白了。

  空青眨眨眼睛,自覺用心良苦,一則轉移少夫人當下的注意力,二則也給分房好幾日的兩人當了一回和事老。

  沈令蓁細細回味了一下空青的話,再看霍留行這個「你多什麽嘴」的表情,明白過來,笑道:「原來郎君這幾天對我不理不睬,是因爲那日嚇著了我,自覺歉疚無顔呀?」

  霍留行看著她這喜笑顔開,陰霾盡散的模樣,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空青急了,替他解釋:「少夫人,您就別爲難郎君了,郎君這是不好意思承認呢。」

  沈令蓁連「哦」兩聲:「那我不爲難郎君。」又問空青,「你方才說,今早送到了什麽?」

  「荔枝,新鮮的荔枝,從南邊快馬加鞭運來的!還有一些荔枝做的吃食——荔枝糕,荔枝酒!小人一會兒就給您送過去!」

  沈令蓁點點頭,眼看霍留行似乎因爲被人揭了心事不自在著,便十分善體人意地告了辭,笑著看他一眼:「那我就回去等著吃荔枝啦。」

  霍留行目送她離開,一聲不吭地轉頭回了院子。

  等四下沒了人,空青惆悵望天:「京墨,你說郎君和少夫人可怎生是好啊?」

  京墨瞥瞥他:「杞人憂天什麽?總歸眼下蒙在鼓裡的是少夫人,主動權還在郎君手裡。」

  「你說你,分析起陰謀陽謀來頭頭是道的,碰上這種事就不如我看得清楚了。」空青長嘆一口氣,「我問你,假如我現在告訴你,不要去想荔枝長什麽樣,你腦袋裡在想什麽?」

  「……」京墨低咳一聲,「荔枝的樣子。」

  「是吧?那同理,假如郎君不停告訴自己,別把少夫人當回事,結果會怎麽樣呢?」

  京墨無言以對了。

  「你看方才,我給郎君搭了個臺階,換作以前他必然順勢下了,如今却不肯拿那些甜言蜜語去哄騙少夫人,這是爲何?你再看,郎君這幾天不須應付少夫人,本該樂得輕鬆,但看著却反倒心事重重,這又是爲何?」

  不等京墨答,空青已一錘定音:「但凡需要有意疏遠,有意放狠話,才能不當回事,就說明這事啊,懸了。」

  *

  當夜,霍留行照舊睡在自己的院子。

  空青有心勸他,可眼看他那風雨欲來的臉色,又不敢開口,只好默默伺候他歇下。

  却不料到了熄燭的時辰,京墨匆匆來了,說內院鬧出了古怪的動靜,他打聽了下,聽說是少夫人吃醉了酒。

  霍留行皺了皺眉,從床榻上起來:「誰給她吃的酒?」

  空青撓撓頭:「難道是今早的荔枝酒?」

  「不是說新鮮荔枝嗎?怎麽又成了荔枝酒?」

  「是有新鮮荔枝,也有荔枝糕和荔枝酒。」

  霍留行搖搖頭,拿手虛虛點點他:「她喝不了酒。」

  空青一噎,心道他也不知道啊,而且今早他說這話時,郎君分明就在一旁,也不知魂游到哪兒去了。

  霍留行披衣下榻,去了沈令蓁的院子,一進臥房就見蒹葭與白露圍著她,她披散著一頭烏髮坐在床榻邊,一雙脚丫子踢踏踢踏晃著,嘴裡咕噥:「我不睡,我不睡……」

  蒹葭和白露聽見身後動靜,向他行了個禮,解釋道:「姑爺,是婢子們失職,叫少夫人一時貪嘴,吃多了荔枝酒。」說著又回頭去攙沈令蓁,讓她躺下。

  沈令蓁揮揮手,不要她們照料:「你們摁疼我了……」

  兩人不好對她動真格,慌忙收手,一時有些難辦。

  霍留行看看她酡紅的臉色,搖著輪椅上前:「下去吧,我來。」

  蒹葭與白露猶豫了下,頷首退了出去。

  沈令蓁沒了鉗制,舒坦了,又要跳下床榻。

  霍留行站起來,一把架住了她的咯吱窩:「大半夜不睡覺,做什麽去?」

  她像是這時候才發現屋裡來了人,歪著腦袋,迷迷瞪瞪地瞅了他半天:「阿爹……你鬍子呢?」

  「……」這是一醉回到出嫁前,還以爲自己在國公府呢?

  霍留行好笑道:「我不是你阿爹。」

  「阿爹胡說什麽呢?」沈令蓁奇怪地看著他,抬手去摩挲他的下巴,「不過阿爹的鬍子去哪兒了?」

  他兩隻手都用來架她胳膊了,騰不出空攔她,只得偏頭去躲。沈令蓁不依不饒地追著又捏又摸。

  「鬧什麽!」霍留行恨恨道,「我不是你阿爹,這兒也不是國公府,你已經嫁人了。」

  沈令蓁被他吼得一駭,垂下手來,轉眼就來了哭腔:「阿爹不要我了,阿爹要把我嫁出去……」

  霍留行一滯,鬆開了她的胳膊:「我……」

  沈令蓁吸吸鼻子,自己爬回了床榻,趴在軟枕上抽抽搭搭:「阿爹走吧,我要睡覺了,我會聽話嫁給那個大老粗的……」

  「……」

  霍留行掉頭想走,邁出去一步又停住,回頭把她拎起來,咬著牙質問道:「你說誰是大老粗?」

  沈令蓁一愣:「當然是霍……咦,霍什麽來著?」

  連他名字都忘了是吧。

  霍留行吸了口氣:「他叫霍留行。」

  「哦,對!」沈令蓁咯咯笑起來,笑完又哭喪著臉道,「阿爹,我一定要嫁給他嗎?」

  霍留行似乎也沒意識到自己默認了這當爹的身份,問道:「你不想嫁?」

  「我當然不想嫁。」她耷拉著嘴角,「我跟阿爹說,我願意嫁,都是騙阿爹的,我怕阿爹爲我去找皇舅舅出頭……」

  霍留行拎著她的那隻手鬆了鬆,閉上眼嘆出一口氣。

  再睜開時,他的眼底多了幾分確定。

  他問:「你喜不喜歡你皇舅舅?」

  「皇舅舅以前對我還是挺好的……可是這次,我不喜歡他……」

  「那要是以後,我去幫你出頭,你會站在我這邊,還是站在你皇舅舅那邊?」

  沈令蓁一把捂住他的嘴:「阿爹別犯傻,阿爹怎麽敢跟皇舅舅作對?」

  他笑著垂眼看她:「這天底下,沒有我不敢做的事。」

  她擱下手,拼命搖頭:「不行,不行的……我還是嫁人好了,萬一那個霍……霍留行長得還不錯呢?」

  霍留行揚揚眉:「他就長我這樣,你看這算不算不錯?」

  沈令蓁眯起眼來瞅他,點點頭:「跟阿爹長得一樣,那當然是很不錯了!」說著又愁眉苦臉起來,「不過他會不會中看不中用呀?」

  霍留行一個板栗輕輕敲下去:「你說誰不中用?」

  沈令蓁「嗷」地抱住了腦袋,躲去床角,警惕地看著他:「不對,不對,阿爹從來不打我的,你不是我阿爹!」

  霍留行跟著上榻,把她堵在了床角:「現在才發現引狼入室,是不是晚了些?」

  眼看他越逼越近,沈令蓁拿手擋在身前,使勁往後縮:「……你是誰?」

  「我是你夫君。」

  「芙菌是什麽?吃的嗎?」

  「想吃我?你膽子不小。」

  沈令蓁搖搖頭:「我膽子很小,我要睡覺了……」她一個激靈從霍留行咯吱窩底下鑽出去,正要拿被衾將自己兜頭護住,却被一把拽了回去。

  霍留行拽著她胳膊,忽然問:「這世間的法則——螳螂吃蟬,黃雀吃螳螂,鷹吃黃雀,那你知道誰可以吃鷹嗎?」

  沈令蓁呆滯地搖搖頭。

  「沒有誰可以吃鷹。鷹是沒有天敵的。」他望著窗外霧沉沉的夜色,似將目光投放到了很遠的地方,「他們當我是蟬,我却要做鷹。」

  沈令蓁楞了楞:「……那是什麽意思?」

  霍留行垂眼看著她,大約十個數,或者二十個數。然後他終於在數日的思慮考量後,得出了一個决定。

  「意思是,這場仗,我有把握打贏。從今往後,誰欠的債,我找誰去討,只要你乖乖跟著我,不背叛我,我就護你周全。」

  沈令蓁懵懵懂懂地看著他,眨眨困倦的眼,打出個酒嗝來:「啊?」

  霍留行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黑著臉問:「啊什麽啊,我在問你,以後要不要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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