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繡玥被送回延禧宮,又是一身的青紫於痕。寶燕用熱毛巾一點一點給她敷著,看著在床上躺著了無生氣的人兒,眼底的冷色越來越重。
手下一重,繡玥疼著轉過臉「嘶」了一聲。
寶燕忙收了手勁,卻意外看到了她那半邊臉。她驚異了一聲:「皇上、皇上打小姐了?」
那一邊的臉頰紅紅的,清晰可見幾個指印。怪不得從回來到現在,繡玥一直躲躲閃閃的轉過那側臉。
寶燕惡狠狠地將熱毛巾擲到地上,「小姐簡直白救了皇上一條命,他怎能這樣糟踐你!」
「別胡說!」繡玥忙截過話,瞧了瞧門外,才有氣無力道:「皇上,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侍寢的事情寶燕又不懂,繡玥更是難以啟齒的,如何能跟她細說。
皇上打她,不過是動情時候而為之罷了,並非有心的,她也懶得去計較這些。
不過瞧寶燕氣鼓鼓的樣子,繡玥忍不住叮囑她幾句:「若不是上次皇上在延禧宮裡惹了不痛快,又怎會下令將我抬去養心殿侍寢,變著法的羞辱我。他是皇帝,咱們是螻蟻,以卵擊石,只是自討苦吃罷了。還是少惹些皇上吧,否則倒楣的總是咱們自己。」
「對了,你快去熬些藥來……」繡玥想起來,「這回侍寢,我還沒喝避孕的湯藥。」
「好。」寶燕應了一聲,從床邊陡地站起來,「確實不應該懷上子嗣,我這就去。」
「小心點,千萬別讓人瞧見了。」
喝下湯藥,繡玥這才安心將歇了半日。
一直晌午的時候,延禧宮裡照舊靜悄悄的,沒有一人登門,也沒有下來任何賞賜。
這些繡玥也都料得到。但她沒料到的是,第二天傍晚,那鳳鸞春恩車又停在了延禧宮門前。
繡玥見到宣旨的公公時有些錯愕,她都已經乖乖認命,服侍了皇上,由著皇上百般作弄,饒是如此,皇上還要再召她侍寢嗎?
究竟要到何地步,才能放過她安生?
是夜,紫禁城下了一場大暴雪,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各宮各殿裡被雪覆蓋一片白茫茫的蕭瑟寂靜之下,只有養心殿的後寢殿四敞大開,地龍燒得極暖,伺候的宮人在門口和窗下各自安守著本分,戍守的侍衛們直立在殿週邊,如翠柏蒼鬆般筆直挺拔。
皇帝依舊絲毫不留情,繡玥不停輾轉著嗚咽求饒,聲音交織著迴響在空蕩蕩的寢殿內外,發出的聲音外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她哭了幾聲,在這許多人面前,皇上最終還是將她的尊嚴穩穩踩在了腳下。
皇上強迫她說了很多的話,她當時只覺天旋地轉,一陣陣耳鳴,麻木的應承著,事後連自己說了什麼一句都記不起來了。只記得這一晚上皇上將她箍得很緊,帝王的軀體籠罩著她,觸手可及的肌膚無比真實的提醒她正在經歷什麼。
到了第三天晚上,顒琰側過身,瞧著平躺在一旁呼吸還有些急促的如同木偶一樣的女人,伸手將她混亂的髮絲輕輕撥弄開,再將人攬到自己的被子裡,「朕賞賜你榮寵,你不高興?」
繡玥半睜著眼睛,蒙著霧氣白茫茫一片,好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嬪妾……嬪妾謝皇上隆恩……」
帝王要的,也不過就是征服和踐踏而已。她想要在宮裡活得好一點,苦頭少吃一點,只能盡力裝出被征服和被踐踏的模樣。
顒琰扳過她的臉,居高臨下俯視著她,「那你笑一個,給朕瞧瞧。」
繡玥侍寢的時候脫了簪,否則她真想抓住簪子狠狠戳皇帝的臉。她的嘴唇和臉頰都是微微顫抖的,因為劇烈的動作和還沒有消散的疼痛,身子像是被點了穴一樣,躺在原處動彈不得。好半天,聲音才哽咽著發出來:「回皇上……嬪妾笑、嬪妾笑不出來。」
窗外的鄂囉哩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響起,「皇上,時辰到了,皇上?」
寢殿內傳來簡短的一聲吩咐:「叫他們回去。」
不是頭一回了,這個「他們」,自然指的是前來接侍寢嬪妃的,比鄂囉哩還愁眉苦臉的敬事房的太監。
「可是,」鄂囉哩頗為為難,這老祖宗的規矩,若是傳出去了可要出大事,他不死心地貼近了勸道:「侍寢的嬪妃們不能在您這留宿,皇上三思啊……」
他在外面聒噪,顒琰將繡玥裹進了被褥裡,隨後讓鄂囉哩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