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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緣》第20章
第 19 章

  李斬岳以為皇帝說要來看看涵雙只是隨口之言,九五之尊那麽多事,哪有空來看一個無名人呢?沒想到這事才過沒幾天,恰逢休沐,皇帝就命人傳話,說是要到將軍府上走一遭。

  李斬岳倒還不覺得有什麽,新皇和臣子們感情融洽,閒來無事時就到器重的臣子家中坐坐,閒聊一番,增進君臣情誼。

  但這個消息落在涵雙耳朵裡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陛下要來?」涵雙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恐懼地發顫。李斬岳以為涵雙是緊張,便笑道:「別怕,陛下人挺好的,上次他就說要來看看是什麽人能教我讀書,沒想到還真的來了,嘿嘿。」

  涵雙臉色有些發白,嘴唇動了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當今皇帝便是當年的端王,尊姓裴諱言慶,當政以來政通人和,當年之事自然沒有人再去提,也許多年後的史書會用一句「荒淫以混其跡」帶過。李斬岳隻認識登基之後的那個明君,對於涵雙來說,他記住的只有當年那隻惡魔!

  皇帝在臨近午時到達,將軍府正門大開,李斬岳到門外接駕,他本想叫上涵雙,但涵雙卻說自己沒有身份,不便出迎,就沒有跟去了。

  裴言慶跨入大門便發覺前院的佈置有了改變,多看了兩眼,笑道:「李卿,這院子打理得比以前好多了,請了新花匠?」

  李斬岳立刻驕傲道:「沒有!花園是我家小先生重新佈置的!」

  「哦,你家小先生眼光不錯。」裴言慶點頭,「那我也不去正廳了,你帶我到花園裡坐著吧。」

  兩人到了花園,裴言慶饒有興趣地在花園中轉了一圈,重新打理過的花園較之以前更加生機盎然,花草錯落有致,與假山涼亭相互呼應,明朗而不媚俗。一個人性情如何,能從喜好中窺見一斑,李斬岳這樣粗獷之人,做事也都是大而化之,眼前這樣精緻的雅趣不是他能佈置出來的。見過花園,裴言慶對那尚未謀面的「小先生」也多了幾分好感。

  落座喚僕人上茶,裴言慶抿了一口,左右看了看,道:「李卿,今日休沐你可有認真讀書?」

  李斬岳道:「回陛下,臣有認真讀書。上午小先生給臣講了兩篇文章,小先生說下午再給臣安排練字。」

  「哦?你家小先生今天教了你什麽,背給朕聽聽。」

  「啊?陛下,小先生今天教的臣還沒背呢……臣背昨天教的行不行?」

  李斬岳眼巴巴地望著皇帝,裴言慶一笑,准了。李斬岳將昨天學的文章背了一遍,有些磕巴,但總算沒錯。裴言慶又問他文章的意思,李斬岳用大白話講了一遍,倒是一點也不含糊。

  裴言慶點頭道:「嗯,不錯,你家先生教得不錯,深入淺出,得聖人真意。」

  李斬岳咧嘴一笑,為自家小先生驕傲。

  裴言慶笑了笑,終於切入正題:「你說你心儀之人就是你這個先生?」

  「正是!」李斬岳連連點頭,小心地偷瞄皇帝的臉色,看對方似乎沒有生氣的意思,趁熱打鐵,「陛下,我家小先生雖不是女子,卻比女子好一萬倍,還請陛下成全。」

  「既然你將你那先生說得這麽好,那就叫出來讓朕看看,好不好、成全不成全,另說。」

  「謝陛下,臣這就派人去叫!」

  君臣二人又說了一些其他事,沒過多久,便有下人通傳說人來了。

  遠遠就看到一個身形瘦弱之人低著頭緩緩走來,一身青衣,素雅乾淨。那人到了涼亭外便停了步子,於臺階下跪下,叩首道:「草民李涵雙參見陛下。」

  裴言慶見這小先生如此知禮,心裡倒是看高了一分,手掌虛抬了一下,微笑道:「免禮。在斬岳身邊坐下吧。」

  「謝陛下。」

  青年在李斬岳身邊的位子上坐下,屁股只是在椅子上沾了個邊,背挺得筆直,頭卻低低的,似是畏懼龍威,顯得十分謙恭。

  裴言慶看不清對方的全貌,想了想,道:「你叫李涵雙?」

  涵雙應道:「是的。」

  「和斬岳都是來自李家村的?」

  「是。」

  「我聽他喚你『小先生』,就是你教他讀書的?」裴言慶問,涵雙正要回答,裴言慶卻突然說:「你抬起頭來,不要這樣低著頭說話,朕有那麽可怕嗎?」

  「草民……是。」

  涵雙輕聲應了,細小的喉結上下動了動,顯然是十分懼怕。裴言慶看得分明,更是盯著對方,等涵雙慢慢抬起頭來。

  裴言慶看清了涵雙的模樣,似乎不過巴掌大的瓜子臉,一雙杏眼似乎籠著霧水,水靈靈的,有幾分欲言還休的媚意。

  涵雙那邊回話道:「將軍說想要讀些書,剛好草民認得些字,便教他讀些淺顯的篇章,因為年歲差的不多,所以將軍叫草民『小先生』。」

  裴言慶似乎沒有認出他,微微點頭,稱讚道:「最近斬岳進步很大,知道聖人言了,字也好看了,你教的不錯。」

  「謝陛下。」涵雙又低下了頭,手指絞緊了衣擺,不敢放鬆。

  裴言慶轉頭問李斬岳:「李卿,是不是讓涵雙先生教你你就學的進去了?」

  李斬岳忙不迭地點頭。

  裴言慶微微一笑,道:「那朕給你家小先生找個老先生,教會了他,再由他來教你可好?」

  涵雙吃了一驚,不由得抬頭,不知所措地看向李斬岳。

  李斬岳知道皇帝是鐵了心要他學點東西,讓涵雙來教總好過那些刻板的老夫子,咧嘴一笑,撩袍在地上跪下了:「謝陛下。」

  「起來吧。明天辰時你讓涵雙入宮,朕給他找個先生。」

  此事說定之後裴言慶便轉開了話題,與李斬岳聊起了朝堂上的事情。涵雙藉口去廚房督促午膳而匆匆離去,雖然眼下裴言慶似乎沒有認出自己,可他也不敢多待,之後裴言慶留下來用飯,但涵雙並未作陪。

  裴言慶離去後李斬岳樂呵呵地回到後院,見涵雙待坐著,還以為他還沒從面見皇帝的震驚中回神──好吧,當初李斬岳自己就是這麽傻乎乎地在皇帝面前發呆的,涵雙的表現可比他好多了。

  李斬岳將人摟進懷裡又在對方的頸窩裡拱了拱,笑道:「涵雙,回魂啦!」

  涵雙愣了愣,才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微弱地喚了聲:「斬岳……」

  李斬岳開玩笑地說:「雖然陛下很英俊,但是我不許你想著他!」

  「怎麽會……」涵雙輕輕笑了一聲,比哭還難看。

  「涵雙,你怎麽了?魂不守舍的。」李斬岳這才覺得涵雙的反應有些怪異,「難道是害怕進宮?」他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懷中人卻是身子一僵,李斬岳笑道:「沒什麽啦,其實陛下人挺好的。」

  「是嗎……」

  「是啊,平時我還經常和他開玩笑來著!」

  「哦,那真的很好啊……」

  涵雙摸了摸李斬岳的臉,又露出一絲微笑。李斬岳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他覺得涵雙似乎滿懷心事。

  第二日涵雙進宮,一個小太監接引了他,裴言慶真的安排了一個老先生給涵雙上課,這讓涵雙的心稍稍定了些,不由得期冀裴言慶真的已經忘記了自己,又或者是即使認出來了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涵雙並沒能安心多久,伴隨著退朝的鍾聲響起,他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心不在焉地聽老夫子講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太監獨有的尖銳嗓音:「皇帝駕到!」

  裴言慶大步走進門來,涵雙在地上跪下,叩首道:「草民參見皇帝陛下。」

  一邊的老先生也行禮了,裴言慶於主位坐定之後隻讓老先生平身,與之寒暄了兩句便讓人離開了,卻始終不讓涵雙起身。

  涵雙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雙膝跪在堅硬的石磚上,冬天裡的地面透出森森寒氣,面色似乎也被凍得微微發白。

  裴言慶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冷笑道:「李涵雙?朕知道墨青教出的孩子每個都很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能當別人的先生了!」

  涵雙一張小臉早已褪盡了血色,跪伏在地上,身子哆嗦著說不出話。

  裴言慶依然那樣高高在上,銳利的目光如有實質像劍一般紮在背上,劍鋒的冰冷似乎冷凍了他的血液,手腳已經冷得失去了知覺,動彈不得。

  山村裡平靜的日子讓涵雙以為自己已經能將十年前的那些事情藏起、忘記,然而當他再次面對這個男人時,他才發現那些銘刻在骨子裡的痛楚是無法淡忘的。

  像十年前一樣,自己那樣的卑微低賤,跪伏在這個男人身前,被審視,被決定命運。

  或許是很久,或許只是片刻,裴言慶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李斬岳知道你的身份沒有?」

  「他……不知道……」

  「哼,你倒是瞞得很好!你以為你能瞞得了一輩子?」裴言慶冷笑,頓了頓,道,「朕不想在李斬岳身邊看到你,也不想讓李斬岳知道我今天和你說的話,你知道怎麽做。」

  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了,連跪的力氣都沒有,涵雙癱軟在地上,沒辦法給出應有的回答。

  「聽到沒有!」裴言慶提高了音量。

  「……是……草民……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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