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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金》第34章
真相大白

  酒至半酣,祝兗提起了唐家的案子,「這案子的卷宗你審的怎麼樣了?」

  「你這人怎麼這麼掃興呢?」成親王替他斟酒,攛掇他舉杯,「喝酒!喝酒!今宵只可談風月,提衙門裡的事兒就沒意思了啊!」

  祝兗按下他的手道:「您別跟我打馬虎眼兒,今兒我願意來就是為了商量這件案子。」

  「真個兒的無利不起早,」成親王橫睖他一眼,訕訕把酒盅放下了,吩咐手下太監點了杆煙,端在手裡吸了兩口問:「好麼央兒的怎麼要提這案子,落一身清閒不好麼!」

  祝兗端起手邊的茶垂眼抿了口問,「聽二爺的意思,您是一眼沒看。」

  成親王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響亮嗯了聲兒說,「沒看呐,」見他蹙著眉一臉的凝思,反問道:「難道說你看了?」

  祝兗頷首,略微斟酌了下道:「卷宗上面一堆的毛病,首尾自相矛盾,尚且不能夠自圓其說。」

  成親王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含著煙嘴兒點點頭道,「這還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就朝廷給的那些玩意兒,不用看也能猜出裡頭怎麼個情況,一準兒是豆腐腦摔地上,一塌糊塗的慘樣兒。」

  聽他話裡有話,故意賣弄玄虛,祝兗懶得跟他兜圈子,直截了當地問道:「這麼說,您之前就知道這件案子有異,唐恭是被朝廷錯判的?」

  這人一向不簡單,再難纏的線團放手裡,他也能從當中牽出頭腦出來。知道瞞不住他,成親王話裡也不再兜繞,回憶著吐了口煙道:「十年前案發時萬歲爺都奔六張了,我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那時候你才多大?這件案子的內情兒,說實話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心裡大致有個影兒,比你瞭解的肯定多一些。牽扯二十萬的一樁大案,不出半年就給結了,這期間朝廷上下沒透出半點風聲,就連唐家被抄,我也是第二天才得知,然後就再沒後續了,一聲雷響至此算說是徹底啞火兒,你當朝廷這般快刀斬亂麻,圖什麼許的?」

  「這個不難猜,」祝兗有條不紊的品著茶說,「唐恭不過是替人頂缸,朝廷為了維護真正的嫌犯,五個月的時間裡加快手腳,統一戶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口徑,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戶部尚書的頭上,畢竟唐恭是戶部主辦,內庫丟失銀餉,罪責難逃,他首當其衝的要受到懷疑,外界看起來也順裡成章。」

  「應該是這樣,」,成親王透過煙霧看他一眼道:「這案子就是筆糊塗賬,我琢磨著那些卷宗也不過事後補出來走個過場罷了。所以說這案子咱們不便再往裡頭摻和,其中牽連過廣,不是你,我還有刑部那誰,那誰來著,哦!那提牢司主事周延,咱們三個能料理得了的茬兒。聽哥哥一句勸,甭操心這案子了,十年了,說翻案早都翻了,還能拖到今天?」

  祝兗手裡的杯蓋在杯口處輕輕刮了刮,征問道:「這也是朝廷的意思?不打算再重審了?」

  「不然呢?」成親王道:「月初這案子就撂給了咱們仨,結果呢,逢五逢十出早朝,軍機處回回集議論事,你見有誰再提及過?朝廷不理會,還上趕個什麼勁兒。」

  「也不見得,」祝兗道:「別是二爺多想了,若果真如此,那當初提出複查重審還有什麼意義?」

  「嘿呦!我哪兒知道啊,這你得去問太子爺。」成親王哼笑一聲道。

  「詹親王?」祝兗頗為意外,思索了片刻問:「難道說複查這起案子是太子爺的主意?」

  成親王回答說是,「既然話說到這我就不瞞你了,重審這件案子原本不是萬歲爺的意思,架不住我那親哥子三番五次的上書請奏,這才朱筆批復了准奏,按理說這件事情是由太子爺牽的頭,怎麼著也得由人家主辦,至於後來為什麼要交給咱們,萬歲爺到底什麼指示,你掂量掂量。」

  意思也就是說唐家的案子打開頭其實一直是太子要承辦,決心查明案件的真相,但是皇帝的態度一如既往,不希望將背後的實情公之於眾,所以才改換他人之手,交由他跟成親王主辦。

  祝兗覺得事情愈發變得複雜起來,想了想又問,「那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什麼?十年前的老陳案,緣何太子爺又突然間舊事重提?」

  成親王的神態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咳了聲避開他的目光道,「你看,怎麼又問起我來了?到底因為什麼,人家自個兒心裡最清楚,我又不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我上哪兒找原因去。」說著撂下煙杆子,提筷子親手給他夾菜,「來來來,吃菜吃菜!光顧著說話,菜都放涼了,嘗嘗這鴿子蛋,噯,對了,得用勺盛著,當心散黃兒。」

  瞧這心裡發虛的樣子,就知道沒說實話,肯定掖藏的有料,還未抖摟出來,祝兗坐壁上觀,任他忙活,等他消停下來,兩人就這麼面對面的幹坐著,半晌沒說話,成親王見祝兗眉頭緊鎖,忍不住問,「大半天兒了,琢磨什麼呢?」

  他緩緩抬起了視線,微遮著眼皮審視他,「有件事要跟二爺求證,請您務必如實奉告,當初唐家這起案子的主辦是刑部的右侍郎崔異,那麼這案子是交給誰全權負責的?如果我沒記錯,奏事處撰抄的卷宗上面,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及案子是由哪位官員主審。」

  成親王的面色瞬間凝固住了,又抓起煙杆抽了起來,眼神兒憤憤的瞪著跟他對峙。

  祝兗失笑,「您這什麼意思,怎麼當我是仇人似的?」

  「可不把你當仇人兒嗎!爺真後悔今兒請你來了!」成親王心煩意亂的揮了揮手,打發太監們下去,看來是有話要單獨跟他說,「這些話不能給他們聽見,不然明兒整個四九城裡外都得被他們吆喝一遍。」

  見念瑭還戳著沒動,成親王笑笑說,「要不姑娘也上外頭去玩兒會兒?」

  言罷祝兗替她言說道,「二爺放心,我跟您打個保證,無論您接下來要說什麼,都不會從我這頭洩露出去,外頭天寒地凍的,你趕你的人,我的人就免了。」

  「呦!還真知道心疼人兒,」成親王調笑他了幾句,也不是很在意旁邊有沒有人聽著,「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他吧嗒吧嗒抽著煙道:「這案子當初的主審是我那親弟弟,豫三爺。」

  祝兗慢慢放下了茶盅,隱隱約約感覺就要摸清整件事情的脈絡了,但是還存在著一些偏差,「如此說來,這一切的手筆都是三爺所為?」

  「可沒人這麼這麼說嘿!」成親王道,「我只說這案子是人家主審的,其餘的可都是你嘴裡說出來的。不過有件事兒我不妨告訴你,宏泰四十七年,山東鬧匪患,豫三爺主動請纓要上山東剿匪,當時萬歲爺嫌他年紀小剛開始沒准奏,捱不住人家死纏爛打,也就准許他隨山東總兵坐鎮濟南,後來這趟差使辦的還不賴,隔了半年之後,山東一帶的流寇確有縮減之態,回來後朝廷論功行賞,萬歲爺還把旗下的一所錢莊賞他了,不過這小子行軍打仗是塊料,至於經營錢莊這塊兒,他確實沒有腦子,後來經營不善,大概是遇到了什麼難處,還管我借過一些銀子......」

  「您這麼說我好像也有印象,」祝兗回想道,「我記得那年剛開春,才剛上學沒幾日,便聽宗學裡頭都在傳說豫親王的錢莊糠了,欠了好些外債,債主們都堵在他王府門前討債,後來還是出動九門提督府的人手才把那幫人給驅散,當初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不過沒多久,就爆出了戶部丟失二十萬兩的案子,當時十三貝勒還調侃說得虧這案子出現的及時,把他三哥的風頭給掩了過去。」

  活落殿中鴉雀默靜的,清冷到了極點,成親王吐了口煙朝他看過來,兩人心照不宣的互視了一眼。

  兩下裡就這樣沉默了下來,過了半晌,祝兗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開口問,「太子爺的意思,是要辦三爺?」

  成親王哭喪著臉,點頭算是默認了,「雖然不是從一根娘腸子裡頭爬出來的,好歹也是打小兒一玩兒到大的,兄弟之間情同手足,怎麼就下得了這狠心。」

  祝兗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莫非是三爺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情惹翻了太子爺?」

  成親王搖了搖頭:「這個我沒聽說過,不過誰知道呢?其實這當中最為難的還是我阿瑪他老人家,兩個兒子鬥氣兒,你說他到底該向著誰呢?萬歲爺他什麼地兒都好,就是太過心慈手軟了些。」

  身後念瑭呆若木雞的立著,完整的聽完兩人的對話,案件的實情終於真相大白,簡單來說就是,早年豫親王經營錢莊不利,為了找補損失,勾結戶部內庫官員設法貪汙了戶部內庫其中的二十萬兩,事情敗露後,皇帝為掩蓋其罪行,便暗中授意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對外遮掩耳目,最後戶部尚書唐恭被確認為主犯,為其承擔起了一切罪責。

  案件發生十年之後,詹親王跟豫親王因為某些不明的原因結惡,太子便重提豫親王曾經的劣跡,欲圖將之繩之以法,然而皇帝護犢情深,試圖再次防止豫親王罪業暴露,便將案件重審主事的權利轉交給了身處利益之外的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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