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第 312 章
麗貴姬醒來後, 見到自己身邊只有兩個從未見過的小宮女伺候,整個人處於一種懵圈狀態。
可等問明瞭情况, 她就更懵了。
芸香和李太醫被帶走了,她誕下了一個死胎,皇上還命人封了長信宮,而推她下水的曦昭儀,却毫髮無損的待在玉芙宮。
這怎麽可能!
她根本就不願意相信,皇上會這樣對她, 她覺得自己這是做夢。
可當麗貴姬接受現實,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 她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和懿容華想陷害曦昭儀的事情, 已經被皇上知道了。
可再一細問,從小宮女話語中的意思看,皇上又好像還幷不知道此事是她和懿容華合謀的。
而懿容華也已經安全的回了落櫻宮。
不過,就算這樣, 芸香的被帶走, 還是讓麗貴姬立刻遍體生寒,驚恐萬狀。
芸香是她的貼身大宮女, 對她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她要是熬不過刑罰,將她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那等待她的將是什麽,她比誰都清楚。
一想到這些,麗貴姬原本就因爲剛剛生産完的虛弱身體, 更加不好了。
躺在床上,麗貴姬緊緊握著雙拳,心裡開始想著解决的方法。
是的,不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坐以待斃的。
她要儘快想辦法讓自己脫身。
這時,她腦中靈光一閃,身體像是迸發了巨大的力量一般,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對的,只要芸香死了,那她**後宮、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情,皇上不就不知道了嗎。
是的,這是現在最好的解决方法。
當然,麗貴姬也知道,現在皇上封了長信宮,她想傳遞消息的話,多少有些困難,可在宮裡,有錢能是推磨,只要有足够的銀錢,她想,一定會有爲他跑這趟腿的人。
麗貴姬誕下死胎,長信宮封宮,讓衆妃嬪在私底下,好好津津樂道了一番。
而懿容華却一直處於一種惶恐的狀態中,因爲她的貼身大宮女柔菊失踪了。
是的,是失踪了。
柔菊只是出了趟落櫻宮辦事情,就沒有再回來過,也不知去了哪裡。
懿容華派了宮裡所有的宮人出去尋找,可還是沒有找到,最後只有禀報了管理宮務的賢妃知道,想讓借助賢妃的力量,將人找回來。
可惜,就算這樣,找了整整一天,柔菊就好像從後宮蒸發了一樣,還是沒有找到。
所以,懿容華一直很惶恐,她不怕柔菊遭了暗害,她怕的是柔菊被皇上的人帶走了。
爲此,她還派人去找了御前的劉懷安,畢竟柔菊和劉懷安的關係不一般,要是真被御前的人帶走的話,他肯定能打聽出一點消息。
可趙慶是誰,他本來就和劉懷安不對付,做全部事情之前,怎麽可能不防著他呢。
是以,最後劉懷安也無功而返。
是夜,玉芙宮。
衛離墨和蕭婉詞剛剛洗漱完畢,準備就寢,趙慶就喊了他出去,說有事情禀報。
衛離墨出來,在次間的坐榻上剛坐下,趙慶雙手就遞過來一封帶著火漆的信件。
「皇上,這是今晚長信宮的麗貴姬,派人送給一個叫柳青平侍衛的信件,正好被我們跟踪的人抓到了送信之人。」
衛離墨伸手接過信件,想都沒想的拆開了信件,手一抖,展開信紙,就快速的看了起來。
只是每看一行字,他的臉色就黑上一分,等看完信件的全部內容,他的臉色都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臉色鐵青,隱隱有青筋暴起,整個人仿佛有一股怒火就要噴薄而出。
「啪!」手掌拍在桌上,發出一聲巨大聲響。
趙慶嚇得心頭一跳,心道,麗貴姬這是在信裡寫了什麽,瞧把皇上氣成這樣。
衛離墨咬牙切齒道:「真是豈有此理,這個賤人!」
他臉上的表情猙獰而又狠厲。
趙慶絕對相信,要是麗貴姬此時就在現場,皇上肯定撕了她的心都有。
「這是怎麽了?誰把皇上氣成這樣。」這時,在裡面聽到動靜的蕭婉詞,從寢室裡走了出來。
到了近前,還好心的將衛離墨一怒之下,掉在地上的那封信件撿了起來。
出於好奇心,撿起信件的她,幷沒有將信紙立刻還給衛離墨,而是自己拿在手中展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衛離墨這會兒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真想一把將信奪過來,讓她不要看了。
「有什麽好看的,快還給朕。」他對她道。
他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了,真是無知者無畏,什麽信件都敢撿起來就看,也不怕看了不該看的,讓他對她大發雷霆。
這時的蕭婉詞正看到最關鍵之處,怎麽可能還給他,一個轉身,就躲開了他抓向信紙的大手,躲到一邊又看了起來。
要不是趙慶還在,衛離墨真想上去收拾人了。
不過,經過她剛剛這麽一鬧,他那會兒升起來的那股怒火,却是消了一大半。
直到看完最後的落款,蕭婉詞還有些意猶未盡,抬頭看向他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看完了?」他故意板著臉問。
蕭婉詞對著他展顔一笑:「看完了。」
「是不是很好看?」
「當然。」她回答的甚是利落乾淨。
能不好看嗎,簡直就是一場狗血大戲啊。
趙慶此時却是一頭的霧水,這兩位能不能正常一些,瞧這又是鬧,又打啞謎的。
衛離墨挑了挑眉:「那你有何感想啊?」
「感想?」蕭婉詞歪了歪自己的小腦瓜,睜著一雙波光粼粼的秋水明眸,眨了眨,眼神不自覺得看向了他的頭頂。
笑道:「我的感想就是,皇上頭頂一片青青綠草原。」
趙慶直接要暈了。
他雖然沒有聽明白曦昭儀這句話的意思,可看她那幸灾樂禍的眼神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好話。
衛離墨却被她的比喻,直接弄得哭笑不得。
合著她看完了,就悟出了這麽一句話,還什麽他的頭頂一片青青綠草原,她怎麽不乾脆直接說,他被人帶了綠帽子呢。
他笑道:「就你話多,行了,把信給趙慶吧。」
現在被她這麽一攪和,他想氣都氣不起來了。
爲了麗貴姬這樣一個女人,生這麽大的氣,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值當的。
「那個柳青平抓了嗎?」
他轉身坐到了坐榻上,還抬手從炕桌上拿起茶壺,從壺裡爲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了起來。
趙慶回道:「還沒抓呢,只是抓了送信的太監,他說是麗貴姬讓他送信給一個叫柳青平的侍衛,奴才就命人先將人監視了起來,拿著信件過來,聽皇上下一步的吩咐。」
衛離墨點了點頭:「命人抓了吧,好好的審一審,看看還能不能審出點什麽。」
一個小小的侍衛,竟敢**後宮,給他帶綠帽子,也不知誰給了他這麽大的膽子。
「是,那奴才這就著人去辦。」
「嗯。」衛離墨應了一聲,又吩咐道:「還有一件事,你不是說麗貴姬身邊的芸香咬死了不招嗎,你拿著這封信給她看一眼,想必她就會什麽都說了。」
人家都要弄死她了,想必她也沒必要再隱瞞了。
「是。」
趙慶將蕭婉詞遞過來的那封信塞到了自己的袖中,心裡想著,等過會出去,他一定要先看看這信裡寫的是什麽,爲什麽曦昭儀會說,她看完信的感想是皇上頭頂一片青青綠草原呢。
「皇上還有什麽吩咐,要是沒什麽吩咐,奴才就下去辦事去了。」
衛離墨對著他揮了揮手:「去吧。」
趙慶聞言,這才輕手輕脚的退出了次間。
一出正殿門口,他就迫不及待的從袖中取出那封信,借著殿門口挂著的宮燈一幕三行的看了起來。
可真等他知道這信裡寫的什麽之後,趙慶恨不得直接自戳雙目。
什麽頭頂一片青青綠草原啊,曦昭儀這不是暗諷麗貴姬給皇上帶了綠帽子,皇上的頭頂一片綠嗎。
是的,這信裡不僅有麗貴姬給皇上帶了一頂綠帽的事,還涉及了其他事。
怪不得皇上當時氣得臉色發青,一副恨不得要吃了麗貴姬的心都有呢。
你道信裡寫了什麽,原來在信裡,麗貴姬稱呼柳青平爲柳郞,說他們兩人的孩子,被曦昭儀所害,不僅如此,皇上還聽信曦昭儀的讒言,命人抓走了給她保胎的李太醫和貼身大宮女芸香。
而芸香却是知道他們兩人私通之事的人,麗貴姬怕她受不住刑供出二人,就讓柳青平想想辦法,殺了芸香這個知情人,要不然他們兩人都有暴露的危險。
看完整封信,趙慶真不知道該說麗貴姬什麽了。
真是膽子太大了,**後宮,混淆皇室血脉,陷害曦昭儀,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要人命的大事啊。
可偏偏麗貴姬一件不拉的,全他媽的幹了。
果然是人傻膽大!
趙慶擦了擦額頭的汗,重新將信件塞回袖中,知道自己今晚不用睡了,光審問這兩人,就够他忙一晚上的了。
趙慶一走,蕭婉詞就屁顛屁顛的坐到了衛離墨的對面,睜著一雙明眸,這麽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衛離墨喝完一口茶水,抬起頭問道:「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朕做什麽?」他的臉上又沒長花。
「我想看看皇上傷不傷心,要是傷心了,也好安慰安慰您。」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畢竟被自己的妃嬪帶了綠帽子不說,還差點當了人家孩子的便宜爹,肯定傷心壞了。
「傷心,那你今晚找錯人了。」衛離墨笑道。
他才不知道傷心爲何物呢,憤怒的想直接掐死麗貴姬還差不多。
蕭婉詞小臉一跨,裝作一副很沮喪的樣子,道:「不會吧,我還想當一回皇上的解語花,安慰一下您受傷的心靈呢,沒想到皇上竟然這麽快就痊愈了。」
衛離墨頓時被她搞怪的樣子逗笑了。
「你啊你……」他笑著伸著手指,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模樣,道:「你就不能正經點。」
蕭婉詞心道:她也想正經啊,可關鍵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讓她正經,那兩人坐在一起,豈不尷尬死了。
還是耍寶賣萌,活躍一下這種緊張的氣氛比較好。
「正經,我一直很正經的。」
說著話,她就將自己的小手握成一個拳頭,當做話筒的模樣,放到了他的嘴邊,一本正經的問道:「我現在很正式的採訪一下我們的皇帝陛下,請問您對今晚發生的事,有什麽看法?」
衛離墨覺得自己要被這個活寶整瘋了,簡直是一刻也不消停啊。
蕭婉詞却樂了,她就喜歡看到,他拿自己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心裡那個美滋滋啊。
其實吧,她最近也讓小五子查出來了一點東西,比如懿容華和麗貴姬兩人很早之前就有過接觸。
再比如麗貴姬晚上有好幾次出長信宮,到了宮門快落鑰的時候才歸來。
不過,當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只以爲麗貴姬是想跟上次一樣,想和皇上來一個巧遇,可現在看了信她才明白,原來人家是跟情郎約會去了。
所以,這樣一看,她查出的那點子東西,跟皇帝陛下一網打盡的方式一相比,她簡直就被秒成了渣渣。
果然智商這個東西,不是後天努力,就能趕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