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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453章
第445章(上)

 周天水滿心莫名,只覺趙黼語氣大為不善。

 雲鬟跟趙黼彼此對視,忽然輕聲道:“阿水,請你暫且出去好麼?”

 她的語氣竟甚是平靜溫和,天水道:“可是……”

 趙黼的言行氣勢,就如同猛虎下山,連她面對尚且戰慄不安呢,如何放心把雲鬟留在他身邊兒。

 雲鬟轉頭,眼中透出懇求之意。

 天水咽了口唾沫,只得說道:“那好,我……我就去外頭好了,不過,若是有事,你且大聲叫我……這裡畢竟是刑部。”

 說了這句,特意又看了趙黼一眼。

 趙黼聞聽,面上不屑惱恨之色卻越發重了,只並未還口。

 天水將走之時,悄悄沖著趙黼翻了個白眼,趙黼只盯著雲鬟,便仍是未曾理會。

 一直到天水退了,雲鬟才道:“怎麼無端又提起此事,你從哪裡聽說了的?”說著回身,欲去桌前落座。

 趙黼見她神情如常,眸色越發一暗,舉手將她腕子握住,順勢往前逼近,竟逼得她退至書櫃邊兒上才停住。

 雲鬟無奈,卻仍是安安靜靜說道:“六爺,且不要胡鬧。”

 趙黼道:“是我胡鬧麼?”

 雲鬟輕輕一歎,道:“好,我的確去暢音閣聽過戲,這件事,太子殿下也知道,值得這般大動肝火麼?”

 趙黼道:“那麼,他知不知道,當夜白樘也在?”

 雲鬟這才抬眼,神情複雜看了趙黼一眼。

 趙黼道:“怎麼不說了?”

 雲鬟道:“你要我說什麼?”

 趙黼道:“不如,就說那一夜,你是如何跟他同處一室,乾柴烈火的?”

 直到如今,雲鬟眼中才透出些慍怒之色:“殿下。”

 暗中牙關一咬,雲鬟道:“太過了。”

 趙黼挑眉,他居高臨下,兩人又相距甚近,雲鬟的每一絲神色變化,他都毫無遺漏地看在眼裡。

 見面上泛出怒意,趙黼雙眸微微眯起:“哪裡太過了,是不是要找人出來跟你對質?你才肯承認?又或者……乾脆帶你去問白樘怎麼樣?畢竟,他該最是清楚。”

 雲鬟聽到“對質”二字,正心頭一動,要問他是跟何人對質,猛地聽了最後一句,便道:“夠了。”冷冷地看著趙黼。

 趙黼對上她冷冽含怒的眼神,過了片刻,才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死遁逃走,我找你回來,你想上京銓選,我陪著,你要進刑部,我答應,你心裡有別的人,我忍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可你怎麼……還能背著我,做出這種事,崔雲鬟,我對你還不夠好麼?或者說,我對你再好,都比不上他?”

 說話間,趙黼低頭,唇幾乎貼近她的額角,卻因靠得太近,便將她的臉捧住,逼她抬頭面對自己,他咬牙道:“你說話,你還要我怎麼樣?嗯?”

 原來,昨夜趙黼人在宮中伴駕,趙世因興致極高,竟又叫他陪坐半宿。

 因提起趙宏睿來,趙世道:“這孩子,跟我甚是有緣,不然如何才進宮就出生了呢?”

 趙黼只微微一笑:“可不是麼?雖是比預期的早產了幾天,幸而福大命貴,竟仍是康康健健,小模樣兒叫人一看就喜歡。”

 趙世卻也似想起什麼來,道:“是了,怪道我覺著有些早,果然是提前生了?”

 趙黼道:“我也是隱約聽人說起的,不太清楚,只怕是宏睿知道自個兒進了宮,所以迫不及待想出來看看他皇爺爺了。”

 趙世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笑道:“油嘴,不過也對……你是朕的皇孫,宏睿也是,只怕你是最懂他的心意的。”

 兩人說笑半晌,因夜深人靜,裡外悄然,兩個人說話笑聲,便顯得格外空曠。

 而一旦不說話之時,那股虛冷便再也遮不住的。

 趙世歎了聲,道:“留你在這宮內陪朕,是不是也覺著無趣?”

 趙黼道:“皇爺爺說哪裡話?就算是那平常百姓人家兒,還講究個天倫之樂,要小輩的伺候在跟前兒呢,何況咱們皇室。”

 趙世心裡一陣熨帖,忍不住伸手握住趙黼的,道:“也不怪朕多偏疼你,你說一句話,都像是說在朕的心坎兒上,竟頂別人說千百句。”

 趙黼嘿嘿笑道:“如果是兩個知己間,這大概就叫高山流水,不過我並沒那麼高雅,不如就叫臭味相投罷。”

 趙世愣怔,繼而大笑:“混帳混帳!才誇你一句,你就敢蹬鼻子上臉了!”

 畢竟年邁,因笑得有些厲害,便轉而咳嗽起來。

 趙黼忙起身,便在背後輕輕地捶打。

 王治早防備著,當即命人端了潤喉滋養的參湯上來,伺候著喝了兩口。

 趙世長籲一聲,道:“唉,歲月不饒人,當初我是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又何嘗不也是一樣的英氣煥發,縱橫四海,開疆僻壤……”眼中透出幾分惘然之色。

 趙黼道:“皇爺爺所做的那些功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兒孫們也只能拼力趕得上皇爺爺所做的一半兒罷了。”

 趙世複笑了兩聲,道:“終於知道該拍點朕的馬屁了?你這小滑頭。”

 趙黼也只是笑罷了。

 趙世端詳著他,忽地說道:“這兩年尚且好了些,可知前幾年,雖然放你在外頭跟野馬似的,朕心裡卻時常憂慮。”

 趙黼道:“皇爺爺憂慮什麼?”

 趙世道:“你還不知道麼?朕向來對你寄予厚望,可知……千金之子、還坐不垂堂呢,何況是你這等身份的人物,就算是為了千萬黎民百姓,天下社稷,也該自恤……”

 趙黼道:“若我自恤不進,誰去抗遼人,擊水匪呢。何況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真的就……”

 誰知皇帝知道他是個百無禁忌口沒遮攔的性子,卻生怕他說出來,早抬手警示地點著他。

 趙黼便一笑打住,舉手道:“好好,我不說了。”

 趙世出了會兒神,一時沒做聲。

 趙黼在旁盯著,只看他是不是要睡,若是睡著,他好悄悄地走開。

 然而打量中,卻又想起一件事來,趙黼便問道:“皇爺爺,我有件事想不通,不如趁機問一問?”

 趙世道:“是什麼事?”

 趙黼道:“當初……雲州傳來母妃出事的消息,我回去後問杜雲鶴如何不制止,他雖未明說,但那意思,卻像是皇爺爺有什麼旨意似的……”

 趙世聞是這則,略頷首道:“不錯,是朕的意思。朕早就等那樣一個時候,讓你離開京城一趟……”

 趙黼道:“可是,這是為什麼?”

 趙世道:“你不明白麼?你走之前,京內已經有些風雲變幻,你若一走,有些壓不住的東西,自然就會湧出來,然而不破不立。”

 趙黼錯愕意外,未及開口,趙世道:“可是你的脾氣……誰不知道?一時衝動,什麼也幹得出來。且你又是金吾衛的副統領,還統管著鎮撫司,倘若將來要立你父王為太子,你想想看,坊間跟朝堂上,會有些什麼議論?”

 趙黼擰眉,若有所悟。

 試想,若趙黼在京,太子謀變,趙黼身為禁宮統領,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然而這其中卻瓜田李下。

 就算他是正經地鎮壓謀變,可是將來太子被廢黜,晏王上位,這叫別人如何想法?

 就算是顛倒過來,說是手握重兵的晏王世子謀變,逼宮廢黜太子,扶持晏王上位,都可能是有的。

 至此趙黼才明白,趙世竟是這般苦心孤詣,叫他遠避嫌疑。

 恍惚之中,皇帝蒼老的聲音在耳畔道:“朕要的,是名正言順,而不想你背上任何的非議……偏偏老天神明也都站在你這邊兒似的,你回雲州,竟又拿住了蕭利天,簡直是如有神助,可見朕的選擇,何等英明。”

 趙黼嘿然無語,只得笑道:“果然不愧是皇爺爺,我等真真是望塵莫及,連您老人家一根龍鬚也比不上。”

 趙世“噗嗤”又笑,卻擺手道:“不許你說話了,朕今兒已經笑了太多,凡事也要有個度,太過則不好了。”

 趙黼閉嘴,便點點頭。

 趙世瞟他數眼,卻又含笑道:“這句話你也受用些,跟遼國議和,以後暫時不必再征戰,你也好生把自己保養保養,那皇太孫的尊貴氣象也給擺出來……平日裡,多跟朝中臣子們交際……”

 趙黼飛快地一吐舌頭。

 皇帝又虛虛點了他一下兒,道:“兵部我就不必說了,另外,尤其是刑部……白樘,自然是個極好的,只不過他素來跟你四叔比較近些。別看他上回選的是你父王,但以朕看來,他卻也未必是真心要選的。”

 趙黼留了心:“我後來聽說,也覺詫異呢。他不是該站在四叔這邊兒麼?”

 趙世道:“這便是他的厲害之處。當時因朕的心意在你們這裡,可偏偏滿殿的人都說你四叔好,朕心裡有些過不去……本以為白樘也要踩上一腳,朕都想要甩臉子了,沒想到他竟說了你父王。我當時還覺著他的確眼光過人,後來才慢慢地醒悟,他的確是眼光過人,——只不過,並不是因看中了你父王,而是在看出了朕的心意這點上。”

 趙黼忍不住又扮了個鬼臉。趙世看著他翻白眼的模樣,歎道:“他如今尚且沒真心實意地認你……你且多留些心意罷。”

 趙黼哼道:“他的真心實意,可是極難得到的。”

 趙世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便道:“是了,近來杜雲鶴的事出,你起初疑心的是那個薛君生?”

 趙黼道:“正是他。怎麼了?”

 趙世道:“聽說他也是你四叔跟前兒的紅人,戲做的最好,滿京城裡竟沒有比得上的,改日朕倒也要見識見識才好。”

 趙黼道:“雖是好,只最近他受了驚恐,又負傷,一年半載只怕唱不了了。”

 趙世嘖道:“可惜可惜,聽聞他的有一出什麼戲是最好的來著?叫玉……”

 皇帝思忖著,趙黼道:“《玉簪記》?”

 趙世點頭:“是了,就是這個。”

 趙黼失笑:“薛君生也是值了,皇爺爺都惦念著他,不過這《玉簪記》著實是銷石裂金……”

 未曾說完,趙世道:“果然的麼?怪道朕聽聞,白樘也曾去聽他唱了一回呢,能勞動朕的刑部尚書親去聽的戲,自然地是驚為天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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