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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264章
第二百五十六章

 她果然拼了一把,且已經贏了。

 室內靜悄悄地,只門外籠子裡的黃鶯兒在啾啾亂叫。

 兩人相對,趙黼看著她臉色變化,終於說道:“我何必來問你,當初只答應了小白讓你參與銓選,然而如今……卻已不是銓選的範圍之內,我很不必再遵守昔日的賭約,且你也已經答應了隨我回雲州了。”

 趙黼說到這兒,便湊近過來,在雲鬟的耳畔道:“崔雲鬟,你不能出爾反爾。”

 不等雲鬟回答,趙黼已經起身,他轉身往外而行,隨口又道:“今兒的情形你也看見了,皇爺爺很疼我,雖然是什麼金口玉言,我去跪求,他未必不會答應。你就安心養著身子,他日隨我回雲州。”

 雲鬟見他邁步要走,不由叫道:“世子!”

 趙黼略轉頭看她一眼,腳步稍微遲疑,旋即又往外而去。

 雲鬟翻身下地,叫道:“六爺……”畢竟是才醒來不多時候,腳下踉蹌,便來至桌邊兒上,手撐著桌面,才勉強站穩。

 趙黼放慢了步子,卻仍道:“這一回,你得聽我的,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改變主意。”

 雲鬟俯身望著他冷冷地背影,脫口叫道:“六爺,六……哥哥……”

 趙黼心頭一抽,複又變得軟了起來,他終於忍不住回頭,卻驚見雲鬟正握著袍擺,緩緩地雙膝著地,竟直直地跪在他身後。

 趙黼道:“你這是做什麼?”

 雲鬟並未看他,只低著頭說道:“六哥,這樣離開,我……我真的很不甘心。”

 趙黼道:“你為何不甘心?”

 雲鬟閉了閉雙眸,昔日在會稽,同周天水說過的那一番話複又出現在眼前。

 雲鬟的眼睛有些濕潤,喃喃道:“從來,我不過是卑微無力,隨波逐流,甚至每每自保都不能夠,可是我……不想如此,我想變得強大,想要有所作為,想能夠……如自己所願的活著。”

 趙黼並不十分懂這話:“你……”

 雲鬟眉睫一動,低低說:“就像是六哥一樣……就像是……”

 她並未說下去,只是深吸一口氣,終於抬頭看向他:“我想進刑部。我想要……成為一名官員。”

 眼中的淚跌了下來,雲鬟俯身,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求你了,王爺。”

 一直以來,對趙黼而言,“王爺”都不是一個很好的稱呼,然而此刻,卻並非如此。

 他懂崔雲鬟此刻叫他“王爺”的用意。

 因為……他正又處在掌控她命運的關鍵時候。

 而這也是她前生今世第一次,如此全心全意、主動而急切地向他,“討要”一樣“東西”。

 半晌,趙黼一步一步走回,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我可以答應你。”

 雲鬟抬眸,眼中驚疑交加。

 趙黼道:“可是,你要用一樣東西來換。”

 正在這時,外頭靈雨的聲音依稀道:“京兆府季大人派了人來,說是有話傳給謝公子。”

 趙黼回頭冷道:“不見。”

 房門在眼前關上。靈雨遲疑著退下,心裡一動,就把阿喜叫來,讓他回稟京兆府來人,就說謝公子暫時不便見客。

 阿喜果然出外說了,那小吏道:“其實也並沒特別的事兒,只是季大人叫我來傳話,說是已經緝拿了王二哥,明早兒會去查那香料鋪子,勞煩得閒,能轉告則轉告罷了。”

 阿喜笑道:“知道了,你自管放心,待會兒我告訴我們晴姐姐,是無礙的。”那人謝過,才便去了。

 原來先前季陶然因得了雲鬟的指點,飛速回到京兆府,傳了蓋捕頭前來,這般如此叮囑了幾句。

 蓋捕頭親自帶人離去,暗中監視著那王二哥。

 正王二哥從那苦主王家走出,因他是在香料鋪子裡做工,便一路往鋪子而去,下午時候只在店內打雜,並未出門過。

 而季陶然醒了酒,便又傳了那王家人來,細細問起王家諸位親戚如何,其中自也有那王二哥。

 一問之下,才發現居然大有內情。

 原來這王家如今的兒子,並非王婆子親生的,而是從堂兄弟家過繼而來,雖早早娶了妻,但子嗣之上十分艱難,而立之年還沒得子。

 這王婆子憂心香火之事,不免動了歪心,便想讓王家一個在鄉下的遠親,再選一個男丁過來,以為傳宗接代之意。

 這前來的人,卻正是這王二哥,因他先前在鄉下也是個遊手好閒之輩,聽聞京內有這等好事,自巴不得趕來。

 本以為從此之後,吃穿不愁,王婆子必然還會給張羅一門極好的媳婦,正滿肚子美夢,誰知他還未到京城,這王家的女人就懷了身孕。

 王二失了著落,卻不肯就此回去,王婆子念在是親戚的面兒上,起初也留他住在家中,多有照料。

 誰知這王二因自忖不能再“當家做主”了,心情失落不說,暗地裡便編排,說著王娘子的肚子來的蹊蹺。

 幾次三番,流言蜚語傳入了王婆子耳中,當即就把王二趕了出去。

 這王二氣憤憤地,卻也無計可施,只得暫時找了個鋪子做工。

 從最初到現在,也換了四五分工了,這香料鋪也是才轉了不久的。

 幸而他是個臉皮厚的,若是到那無著落之處,便仍舊去王家蹭吃蹭喝。

 王婆等看他有洗心革面之意,且又有了正經營生,再加格外能說會道,便也不似先前一樣冷待。

 季陶然又打聽了這王二的住處,叫人去暗中通知蓋捕頭。

 蓋捕頭因見王二仍在鋪子裡,就先帶了幾個捕快,悄無聲息趕去他的住所,也並不撬門開鎖,只翻身進了院子裡,便搜查起來。

 然而仔細翻找了一番,卻並沒發現王小郎的蹤跡。

 蓋捕頭叫手下仍舊盯著王二,自己便急急回到京兆府。正季陶然送別了王家眾人,蓋捕頭上前,將搜查等情形一一稟明。

 季陶然聽聞一無所獲,未免有些失望,不料蓋捕頭舉手入懷中,便掏出一物,又對季陶然道:“雖然並沒發現那小孩子,卻看見了這個。”

 季陶然垂眸一看,又驚又喜,卻見蓋捕頭手中拿著的,卻是一個孩子的銀項圈,下頭綴著個長命鎖,花紋樣式,正是王家之人描述過的。

 蓋捕頭道:“這物件兒藏在屋樑上的紙包裡,也得虧我老蓋眼尖仔細,季大人,你覺著如何?”

 季陶然心想,若是王二回了家中,發現此物不見了,勢必會打草驚蛇,京城內人多眼雜,若是他借機逃走了,豈不是又要費一番周折?

 因此忙叫蓋捕頭帶人將王二緝拿歸案。

 天黑之前,王二哥果然被拿到了京兆府。起初尚且咬口抵賴,季陶然便將那銀項圈拿了出來。

 王二哥一見,才變了臉色。

 季陶然便道:“王小郎失蹤當日,曾有人看見,是你把他帶走了的,故而本官才格外命人盯著你,如今又在你家中翻出此物,可見此事果然跟你脫不了干係,你可還想抵賴?”

 王二哥咽了幾口唾沫,眼珠骨碌碌亂轉,他到底是個奸猾之人,便說道:“我當日、的確是見過小郎不錯,只不過,我因為當時賭錢輸了,手頭吃緊,便哄勸他將項圈借給我使喚,他是個小孩子,不懂怎麼樣,果然就把項圈給了我,我拿了項圈自走了,誰知此後竟出了事?”

 季陶然見他果然抵賴,便道:“你既然說賭錢輸了,自該把項圈拿去抵債,如何這項圈還在你家中?”

 王二哥道:“我當時並沒立刻就當了,因還是怕王家的人發現小郎項圈不見了會來追討,本想等稍晚風平浪靜了再去,誰知道當晚就說小郎找不到了,我如何還敢把這項圈拿出來?”

 季陶然見他竟答得如此,便走出來,道:“香料鋪的人帶來了不曾?”

 蓋捕頭道:“他們說天黑了,不敢出門,說明日必來的。”

 季陶然知道是因近來又隱隱約約流傳的那饕餮之事,當下便命將王二哥暫時關押牢房,自己卻回了公房,仍是細想此事。

 是夜季陶然獨坐,於格外無聲之時,竟十分想念清輝,又覺著若是有個人在身邊兒參詳就好了,他起身走到門口,本想親去世子府一趟,卻又停步。

 季陶然幾度反復,勉強讓自己靜心下來,便細想此案:雲鬟所見自然不會錯,王二哥也承認當日見過小郎,可卻拒不承認小郎是被他所擄。

 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季陶然擰眉苦思,忽然想起來:他每次去王家查探,這王二哥幾乎也每次必到。若此人果然如他所說的一般無辜,又何必如此?

 如此一來,這王二哥犯案的可能性便甚大。

 倘若小郎果然是給他所擄走,他又如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悄無聲息把個孩子帶走、藏匿起來?

 季陶然心頭一動,便將地圖拿了出來,仔細看平祿坊周遭的路線分佈,跟王二哥有關的無非是四個地方——那女賊作亂的街道,往前,是王二哥做工的香料鋪,過了香料鋪不遠,才是他的住所,最後才是苦主王家。

 季陶然暗忖:這幾處地方,香料鋪是最近便的,只不過鋪子裡人來人往,王二哥又要如何行事?若他把小郎藏在此地,小郎又如何才能噤口不嚷出來?

 這一夜,季陶然竟也在京兆府中,只為王家這案子苦苦地思量了一晚。

 次日清早,天才濛濛亮,季陶然叫了兩個捕快,便騎馬出了京兆府,竟直奔那香料鋪而去。

 因是一大早,街市上大半的鋪子還未開門,那香料鋪自葉門扇緊閉。

 季陶然叫捕快上去拍門,有半刻鐘的功夫,才聽裡頭道:“什麼人,一大早地做什麼呢?”

 那捕快道:“京兆府來查案,昨兒來過的,快些將門打開。”

 又過片刻,才聽得門扇“吱呀”響聲,有人開了門,竟是這店鋪的掌櫃,披衣站在門內躬身道:“不知道是京兆府的大爺,既如此,請入內說話。”

 季陶然下馬,邁步進了里間兒,卻嗅的有些許多異樣香氣,有些混雜在一起似的,氣味混淆著清晨的寒意,略有些古怪。

 兩個捕快便在店內四處走動查看,季陶然問道:“那王二哥可是你們店中的夥計?”

 掌櫃的低著頭說:“正是。不過他是新來的,才做了三個月不到呢。大人可是找他?今兒他並沒有來。”

 季陶然道:“知道,他如今在京兆府。”又問:“你可還記不記得?他有個親戚王家,在那次街頭女賊作亂中丟了個孩子,那一日,你可見過王二哥?”

 掌櫃的想了半晌,搖頭道:“這個小人不記得了,王家丟了孩子的事兒,隱約聽他說過幾次,至於什麼女賊……小人一心做買賣,在這些上頭不大留意。”

 季陶然道:“那你店內的夥計們呢?”說著轉頭看了眼:“如何不見人?莫非都是另住?”

 掌櫃說道:“是有兩個小夥計在店裡,因一大早兒還未醒。”

 正說到這兒,忽然聽捕快喝道:“什麼人?”

 季陶然驀地回頭,卻見一名捕快站在鋪子入內處,指著裡頭,那邊依稀站著個黑影,掌櫃的忙道:“是我的夥計。”

 捕快聞言,方道:“既然是夥計,木呆呆地站在這裡做什麼?反嚇了我一跳。”手才從腰刀上鬆開。

 掌櫃的便喚了那夥計過來,季陶然打量了一眼,見生得五短身材,身形有些膘壯,便又問起王二哥的事,不料這夥計只顧搖頭。

 掌櫃陪笑說道:“他原本有些呆症,話也很少,當日發生的事還留心的有限呢,更不會懂大人所說的那些了。問了也是白問。”

 季陶然見果然問不出什麼來,便叫了那兩個捕快,正轉身欲走,忽地聽得樓上有人咳嗽了聲,竟是個女子的聲響。

 季陶然駐足往上看,隨口問:“這又是誰?”

 那掌櫃神色微變,也跟著往上看了眼,口中道:“這個……這個是我的內人。”

 季陶然本想叫此婦下樓,相問是否記得王二哥當日舉止可有異等話,但一想到此刻清早,倒不好貿然傳詢。

 正忖度間,便聽樓上那女子幽幽說道:“底下的這位季大人,是否認得新近聲名鵲起、又同晏王世子交好的那名謝姓小吏?”

 季陶然正欲出門,聽了這聲,一時蹙眉。

 目光微動間,卻見那掌櫃向著夥計暗使眼色,那看著木訥的小夥計,眼神透出寒光,手卻往腰後攏去。

 季陶然心念急轉,來不及多想,忙叫道:“這些是賊人!快動手拿下!”
話音未落,就聽得一聲慘叫。

 季陶然回頭的功夫,早見身後一名捕快血濺當場。

 與此同時,香料鋪的門被迅速關起,季陶然眼前一片漆黑,而樓上卻響起了低低地笑聲,那女子的聲音道:“好得很,我正要報仇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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