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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247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那青年正隨眾相看,忽地見雲鬟含笑相問,不由魂飛天外,忙道:“當、當然……請!”

 說著,就恭恭敬敬地把手裡的狗兒遞了過來。

 那小叭兒狗也是渾身雪白,毛兒長長,眼珠烏溜溜地,看著甚是乖巧,被遞過來,竟然不發一聲。那青年瞧著雲鬟,鬼使神差又道:“他叫來福兒。”

 雲鬟微微一笑:“好名字。多謝。”

 那青年見她人物秀美,一笑越發生輝,不由便紅了臉。

 雲鬟抱著來福,轉身走了回來,此刻隋超已被趙黼氣得渾身發抖,見雲鬟如此,便道:“不是說有法子?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雲鬟道:“隋大人不必著急,我借來的這只狗兒,叫做來福,不知夫人那只叫什麼?大人勿言,我問的是夫人。”

 隋超皺眉,低頭看艾夫人,卻見她略一遲疑,並未立刻回答。

 隋超便喚道:“阿妹?”

 艾夫人方道:“我自己養大的狗兒,我難道不知道?叫做吉祥,因是哥哥給的,所以起個意頭兒名字。”

 雲鬟面不改色,又說道:方才夫人曾說,跟吉祥朝夕不離,故而特意帶著上京,誰知中途不知為何丟了,甚是傷心?”

 隋超有些不耐煩,道:“這裡的人自然都聽見了,不錯,又怎麼樣?”

 雲鬟道:“那不知,那丟了的吉祥長得什麼模樣,跟來福相比如何?”

 雲鬟說話之時,那狗兒在她懷中,探頭抬腦,舔舔手掌,且時不時地仰頭看她,仿佛覺著十分喜歡,絲毫懼怕不安都無。

 趙黼羡慕,心裡歎道:“這小畜生倒是受用。”

 而雲鬟問罷,隋超一怔:“你問這個做什麼?”

 雲鬟仍是溫溫和和地,道:“這話,我仍舊是問夫人的。”

 艾夫人聞言,頓了頓後:“自然是差不多的。”

 雲鬟道:“那不知有些哪裡的不同呢?比如,他比來福高?還是比它矮小?眼睛之大小,毛色深淺,夫人既然跟朝夕不離,自然是極為清楚的?”

 艾夫人聽她問的如此詳細,忽然掩面道:“沒了吉祥,我已經傷心欲絕,你偏又來拿這些話來刺人?我哪裡有閒心再比較這些?”

 隋超似有不忍。

 雲鬟一笑,便又問道:“那好,便不提這些。只是吉祥跟來福相比,嘴邊的確是多了一處黑點兒的,不知是左邊嘴角,還是右邊?這個夫人總是能回答的。”

 艾夫人身後的丫頭聽了,正欲張口,便聽雲鬟咳嗽了聲,目光淡淡冷冷地瞥了過來。

 那丫頭倒也機靈,忙緊緊閉嘴。

 此刻艾夫人雙眸盯著雲鬟,目光閃爍後道:“是……左邊。”

 雲鬟一笑道:“夫人的丫頭仿佛有不同見解。”

 原來那丫頭聽見艾夫人回答後,竟詫異地睜大雙眼。

 眾人忙看向那丫頭,那丫頭膽怯,死死低了頭,不敢做聲。

 雲鬟道:“姐姐不必怕,當著隋大人的面兒,直說就是了。”

 丫頭左右掃了眼,終於小聲說道:“本來、本來來福嘴邊並沒有黑點呢,又或者……是婢子們看的不仔細,忽略了也是有的。”

 旁邊一個丫頭也點點頭。

 現場一片低低疑惑的聲響,隋超皺皺眉,繼而道:“也許是這丫頭說的對,興許有些細微之處,別人自不會留心,只我妹子跟來福最親近,才發現得了,有何稀奇?”

 雲鬟笑道:“不瞞隋大人說,方才我這句問話,不過是信口胡說的,吉祥就如來福一般,通體雪白,當初既然是隋大人親手所贈,只怕也會知道。”

 隋超一愣,艾夫人聞聽,道:“是這幾年才生出來的,難道我養大的,竟不如你清楚?你不過是誤打誤撞的說中了罷了。”

 雲鬟聽到這裡,點頭道:“興許的確是我誤打誤撞的多心了。不過,既然夫人先前說來福跟吉祥兩個生得差不多,如今我向來福的主人暫時借了他,倒是可以暫給夫人抱一抱,以解痛失愛犬的愁悶之意。”

 雲鬟說著,便抱著來福往前走來,隋超見她不過是一介文弱少年,言辭也和緩,並不似趙黼般一句話就能噎死人,因此心下並不十分警惕。

 又看那小叭兒狗十分乖巧,雙眼烏溜溜地,他心裡一歎,低頭看艾夫人。

 誰知艾夫人見了雲鬟走過來,竟本能地後退一步,卻又察覺隋超在打量自己,於是便生生止步。

 雲鬟道:“夫人請。”

 艾夫人目光閃爍,待要再提“痛失”“傷心”等話,又自覺說不過去,只是猶豫著不肯靠前,雲鬟道:“夫人?”

 隋超見狀,便舉手將來福接了過來,道:“阿妹,你抱一抱罷了。”

 艾夫人見他親自遞了過來,不敢不接,誰知狗兒才到了手裡,艾夫人皺眉,頓時便打了個噴嚏。

 那來福因此仿佛受驚,“汪”地就叫了起來!

 艾夫人大驚,鬆手將來福往地上遠遠地一扔——幸而這狗兒身形小巧,動作敏捷,四爪著地,卻又叫了兩聲,直接奔回他原主人身邊兒去了。

 那青年忙將來福抱起來,伸手百般撫慰:“不怕不怕。”心裡卻大惑不解,不明白這女人如何竟如此對待可愛的叭兒狗。

 此刻隋超也正震驚地看著艾夫人。

 艾夫人卻顧不上理他,只有用力打了兩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很快之間,那下頜跟手上便都紅了起來。

 雲鬟見狀一笑,便道:“看樣子,夫人是抱不得這種小貓小狗兒的。體質因人而異,有人在桃花開的時候,會起桃花癬,有人遇見貓兒狗兒,會渾身發癢,正如眾人所見,夫人臉上手上都起了疹子。那請問夫人,昔日是怎麼跟吉祥形影不離,朝夕相處的?”

 雲鬟的聲音並不高,可是現場眾人均都鴉雀無聲,因此竟人人聽得明白,後面有人聽不清的,即刻有人轉述,竟一層層傳了開去。

 那抱來福的青年叫道:“這位公子說的不錯!你才抱了來福,就迫不及待把它扔開了,此舉絕非素日養狗之人所為!這人甚是可疑!”

 他的聲音甚大,百姓們聞聽,均都點頭說是。

 隋超雙眸微睜,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艾夫人臉頰發癢,咬牙強道:“我不慣抱別的狗,只習慣吉祥,又能如何?”

 雲鬟冷笑一聲,道:“既然你只習慣吉祥,如何在我問它名字的時候,你猶豫了一下?你顯然是不記得,剛又細細想起來的。何況我問你吉祥跟來福相比是大是小,你竟也只支吾過去。我又假說吉祥嘴邊有黑點,你竟上當……你親自養大的狗兒,按理說是絕不會弄錯的。再加上你方才扔開來福又起疹子,種種這些,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你從來沒有養過狗兒,也從沒有親近過狗兒,因為你不是真正的艾夫人!真正的艾夫人,就跟狗兒吉祥一樣,都給你們害死埋在了滄州河畔!”

 這幾句話,方大了些聲音,一字一句,聲聲入耳,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晰明白。

 聽完之後,頓時轟然出聲。

 艾夫人死死地盯著雲鬟,竟不能言語。

 兩人目光相對,雲鬟卻轉頭看向隋超,道:“我知道隋主事跟親人多年不見,至為想念疼愛,然而真相便是真相,縱然再不可接受,也已經發生了。其實主事心裡,應該也疑心了這位‘夫人’了吧?只不過不敢承認罷了。”

 隋超正睜大雙眸,駭然地盯著“艾夫人”,聽了雲鬟這幾句話,那眼眶便極快地紅了。

 隋超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方澀聲對艾夫人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艾夫人道:“哥哥……”

 隋超怒喝道:“住口!你不是我妹子,你到底是何人,你把我妹子妹夫……”

 艾夫人止步,她並不回答,只是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十分詭異。

 隋超怒喝聲未落,就聽得趙黼道:“阿……小心!”

 雲鬟乍聽此聲,一驚之下,還來不及反應,便見眼前一道影子閃過。

 卻是趙黼風一樣掠到跟前兒,左手一揚,同時右手大袖一揮,將迎面射來的兩枚暗器卷住,挺身遮在她跟前兒。

 此刻艾夫人長笑一聲,縱身竄出,袖口微揚,只見一團灰色粉末從天而降。

 圍觀的眾人尚且懵懂之中,趙黼喝道:“沙子有毒,都快快閃開!”

 這一切發生的著實太快,那眾百姓起初還不知怎麼樣,聽趙黼示警,又聞慘叫聲響起,才紛紛叫嚷著四散逃開。

 趙黼回頭,看蓋捕頭正跳到了隋超身旁,問道:“主事您如何了?”

 趙黼咬牙道:“還不快去追拿這賤人!”

 蓋捕頭才忙帶著眾士兵,也繞開人群,追蹤而去。

 頃刻之間,原本熱熱鬧鬧地街頭,一片惶然,有些不慎沾了毒沙的百姓,抱頭大叫。

 雲鬟萬想不到竟會如此,忙著要去查看,卻被趙黼一把拉住道:“別去碰,有毒的。”又抬頭環顧周遭,警惕這艾夫人還有別的同黨。

 那隋主事站在原地,臉色灰敗,如槁木死灰。

 原來方才他終於喝破那艾夫人身份之後,那女人竟暴起發難,雙手一揚,手底暗器,分別射向雲鬟同隋主事身上。

 趙黼自從疑心了“艾夫人”之後,自然肯留心打量了,早瞧出此女身懷武功。

 因此見先前雲鬟說了案情後,隋超仍舊不信,趙黼便想不如用“以暴制暴”的法子,逼得此女露出原形。

 誰知雲鬟又抱了狗兒回來。趙黼自然不知她有何打算,本還有些擔心她無法應對這女人。

 只是看雲鬟步步為營,看似漫不經心地詢問之下,卻一句一句揭穿了這女人的底細,趙黼才算是信服了她,索性抱著手臂,在旁含笑看戲。

 雖然也料到被雲鬟揭穿,這艾夫人只怕會惱羞成怒,圖窮匕見,故而心裡早也提防,雖看著不在意似的,腳下悄無聲息地,早靠近了雲鬟身畔。

 卻沒想到這艾夫人果然竟有如此能耐,且十分歹毒,暗器竟分做兩方。

 她不過是算准了,要牽制趙黼從而脫身罷了。

 趙黼果然以救護雲鬟為要,只是看那糊塗隋超也首當其衝,情急之下,便摘下了腰間玉佩,扔了出去,堪堪地替隋主事擋住了射向胸前的暗器。

 這會兒,那艾夫人便也隨著流竄的百姓一塊兒,逃之夭夭了。

 而這隋超,先是痛失了妹夫,如今又見妹子也是被人假冒的,當真痛心徹骨,忽然生死關頭轉了一圈,真真兒是雪上加霜,無法言喻。

 趙黼不睬他,見不曾還有人來襲,便看雲鬟:“沒傷著呢?”又上上下下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回。

 此刻又有京兆府的公差們趕來,趙黼吩咐:“別碰那些沙子。”

 眾捕快用汗斤包住手,小心翼翼扶著受傷之人,帶去醫館。

 趙黼見事情已了,便道:“咱們走吧。”

 雲鬟略有些遲疑,終於轉頭看隋超:“隋大人,節哀順變。”

 隋超聞言,才慢慢轉頭:“你……”

 雲鬟同他對視一眼,回頭又看了看那馬車,道:“也許這樣說會讓大人心裡好過些,令妹身死,其實這艾老爺也摻雜其中,他是同這兇手一塊兒共謀的。後來世子發現端倪,只怕這女子知道了,就欲下毒謀害世子,誰知世子機警,就把那碗粥給了艾老爺……所以他死的也並不冤枉。”

 這神秘女子要假冒艾夫人,自然是容易的,隋超跟妹子多年不見,雖記得容貌跟素日的性情,畢竟有一層隔閡了,要瞞過他,也是可行。

 但艾老爺跟夫人乃是夫妻,種種細節自然不能比,故而這神秘女子大概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說服了艾老爺,哄勸他一塊兒行事,於滄州殺人,換了身份,本以為來到一個陌生之地,神不知鬼不覺行事,誰知道偏偏遇到了剋星。

 這艾老爺多半不知神秘女子的真實身份,更加不知此女比他所知的更加心如蛇蠍,所以神秘女子要下毒暗害趙黼跟雲鬟等之事,也多半並未告訴他。

 而對神秘女子而言,因事情敗露,以趙黼的為人,一旦起疑,自然會窮追不捨,若趙黼來到京城,必然會找上門來,那原本定下的計畫竟不能行了。

 且艾老爺性子無用,又誤喝了那毒粥,路上發作起來。

 這女子索性便用一石二鳥之計,除去艾老爺且嫁禍趙黼,又搶先挑唆隋超當街發難。

 只是她千算萬算,卻算差了趙黼身邊兒多了一個崔雲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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