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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298章
第二百九十章

 趙黼滿面幸災樂禍,說罷又問道:“是了,今兒既然是去恒王府,卻又是為什麼案子,恒王跟世子沒刁難你們麼?”

 雲鬟因思謀聯屍案的細節倒是不好都跟他說,便只道:“因有個嫌疑人跟世子有關,侍郎才去查問。”

 趙黼卻立刻又問為何要帶著她。

 雲鬟只得如實回答:“那日……我們從崔侯府回來,醉酒經過的時候,其實我曾看見過恒王世子,今日才想起來……所以侍郎叫我去做個指證。”

 趙黼解除心頭疑惑,便笑說:“如此倒也罷了,只別什麼三三四四的事兒,也都拉扯著你。”

 雲鬟見他始終在意此事,心底想了片刻,便認真說道:“我在刑部當差,侍郎若有差遣,自然要從命,又不是故意怎地。”

 趙黼眯起雙眸,走前一步:“你說什麼?”

 雲鬟不由後退一步,趙黼卻又再次逼近,雲鬟見再退便只能退至牆邊兒,便住腳輕聲喚道:“世子。”

 此刻周遭無人,只有欄杆外殘雪皚皚,兩隻麻雀停在光禿禿的樹枝上,梳羽啄翎,自得其樂。

 趙黼垂眸看著雲鬟,卻見她垂首斂袖,從他的方向,忠靖冠下,便可見那羽扇般的長睫,一道挺秀的弧往下,是嫣紅如畫的唇。

 這樣的官服,在她身上……卻無端多幾許風流嫵媚,百般可喜。

 趙黼便低頭道:“如果現在不是在刑部,我必要……”

 雲鬟不等他說完,手在他胸前一推,拔腿欲走。

 趙黼握著手腕,順勢下滑,將那手兒團在掌心裡,卻覺得玉手冰涼,抬起來看時,先前的凍瘡越發厲害了,紅腫透紫,幾乎要綻破似的,先前她騎馬回來,手自然都冰了。

 趙黼本正有些思情繾綣,驀地見了這只手,那滿腹的纏綿心意便慢慢消散了,只是垂眸定定看著,直到雲鬟忍無可忍,將手抽了回去。

 趙黼的目光卻兀自朦朧。

 雲鬟只怕他造次,忙把手又攏在袖子裡,道:“世子若是沒別的事,且先去吧,我今日尚還有案子要料理。”

 趙黼抬眸看向她面上,道:“我從未覺著,時日竟有這般難過。”

 雲鬟道:“這是……何意?”

 趙黼淡淡道:“我跟你的兩年之約,才過了兩個月零九天,算來整整還有六百六十天才能到期,我忽然……有些怕,怕我等不到那時候……”

 雲鬟垂頭不語。趙黼忽然低低問道:“你就不能改變主意麼?”

 雲鬟仍是不動,趙黼笑笑,抬手在她肩頭輕輕地拍了拍。忽地重重籲了口氣:“知道,我走了。”

 趙黼說罷,果然邁步就走,竟頭也不回而去。

 待他去的遠了,雲鬟卻仍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等她抬起頭來的時候,趙黼早就不見了人影。

 雲鬟凝視許久,才慢慢轉身,走了十幾步,就見阿澤跟一個差人從裡頭出來,見了她,便斜睨了眼。

 雲鬟便略止步,那公差不免向她行禮。

 阿澤卻並無動作,只經過之時,又瞥了她一眼,道:“先前四爺帶你去恒王府做什麼呢?”

 雲鬟道:“不過當差罷了。”

 阿澤哼道:“也不知四爺為什麼留著你,難道不覺得刺眼麼?”撂下一句,便翻了個白眼仍行。

 且說跟阿澤同行的那公差,因見他如此相待,十分驚疑不解,私底下問道:“澤哥兒怎麼如此對謝推府,可知他極能耐的?先前種種傳說且不提,只前兒為河北那冤案跟齊主事那當面兒摔公文,做的何其爽快乾脆?”

 阿澤道:“我又不曾說他沒能耐,我只是說,若是他換張臉就再好不過了。”

 公差方噗嗤笑了,道:“謝推府生得清秀文弱,卻也不難看,如何澤哥兒這樣說。”

 阿澤道:“雖不難看,奈何撞我的眼。”因不願提起此事,便道:“罷了,還是快去郭司空府上,看看巽風哥哥有無所得罷了。”

 然而阿澤帶人去後,正趕上巽風出了郭府。阿澤見他臉色鄭重,便道:“沒找到?”

 巽風點頭,當下便跟阿澤自回刑部。

 先前因在恒王府得知真相,巽風明白白樘的心意,自忖這會兒郭司空的妾室應該在刑部探視,便旋風般趕回,誰知一問,才知道那女子先前恰好離開了。

 巽風不及審訊郭司空,便忙先追到郭府,誰知那女子居然不曾回府,竟撲了空。

 兩人碰頭,阿澤因說道:“四爺先前回去,知道你追了出來,特叫我來叮囑,若是那人不曾發覺,就先不必打草驚蛇。”

 巽風道:“我也正有此意,已經安排了埋伏。只盼我先前來的甚快,又沒帶別的人,那女子還未發現異樣罷了。”

 阿澤也道:“我們一路上來,也格外仔細留意,並沒看見有人跟蹤。”

 當下眾人忙撤離了郭司空府上,阿澤又道:“四爺吩咐了我後,便去審問郭司空了,不知有無所得。”

 與此同時,就在刑部之中,白樘正在後堂,跟郭司空對坐。

 刑部本就威重,堂內雖有暖爐,因門半掩,寒氣一陣陣透了進來,吹得火炭時明時暗。

 自白樘前來,郭司空始終淡靜非常,聽白樘問起他的小妾之時,便笑道:“侍郎問一個不相干的婦人做什麼?”

 白樘道:“司空大人心中自然明鏡一般。”

 郭司空笑了兩聲,道:“侍郎……可是從哪裡聽了些閒言碎語?”

 白樘道:“司空,事到如今,又何必還做如此虛言。司空的愛妾,原本出身恒王府,聽聞恒王素來愛招攬些江湖上的能人奇士,想必這位姑娘也是其中一個,所以就算高門大戶都攔阻不住,又能用各種奇巧方法殺人。司空之所以有恃無恐,也正是因知道我們疑心不到一個弱女子身上。我說的可對?”

 郭司空仰頭,長笑數聲,思忖道:“空說無味。我倒是有個提議。“

 白樘靜候,聽郭司空道:“不如,我回答侍郎一個問題,但是同時,侍郎也要回答我的一個問題,一個只能換一個,彼此也只能問對方三個問題,如何?”

 白樘對上老者精明冷絕的雙眸,郭司空自從聽說了愛子溺亡的真相,昔日的悲痛均都變作滔天般恨意怒火,自從那日他來至刑部出首之時,就已經打定主意。

 郭司空畢竟是久經朝堂的老臣,心思堅毅非同一般,白樘縱然有千般手段,只怕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也無法從他口中得知什麼可用之情。

 沉默片刻,白樘道:“好,我答應司空。”

 郭司空雙眸仍是半點波瀾也無,靜靜問道:“當日我來至刑部,白侍郎曾同我說過一句話——一首詩,八人命,怨怒死,血案止。我卻不知道……這首詩白侍郎是從何聽來?”

 白樘見他問的是這個,眉尖微動,回答道:“是有個人透露給我。”

 郭司空打量著他的面色,點了點頭:“侍郎可以發問了。”

 白樘道:“朱姬如今人在何處?”

 郭司空又笑了數聲:”侍郎你答我的,頂多只能算是半個問題,你卻如此刁鑽,好……我自回答你,以示誠意。朱姬如今人在……“

 郭司空閉眸想了會兒,手指好整以暇地彈了彈:“這會兒她只怕在朱府了。”

 白樘心中一窒,暗暗握緊了拳。

 郭司空一笑:“輪到我了,這次我的問題很簡單,是誰透露了那句話給侍郎,我要一個確切的名字。”

 白樘閉口不言,目光微微閃爍。郭司空笑道:“怎麼,侍郎不願意回答了?”

 兩個人彼此相看,互不相讓。

 良久,白樘終於啟口,慢慢地說出了一個名字:“謝鳳。”

 郭司空聞聽,神情異樣,半晌道:“這個人……我聽說過,是先前從南邊兒進京,立刻就破了兵部主事親妹被害之案的那位謝推府?”

 白樘道:“司空大人,這是你的第三個問題麼?”

 郭司空聞聽,方呵呵一笑:“是老朽失口。那好,侍郎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白樘道:“朱姬會何時動手殺人?”

 郭司空道:“先前大夫來看過,說我還只有一個月的命數,所以,我的回答是……在一個月之內。”

 白樘不語。

 郭司空問道:“我的第三個問題是:這位謝推府,又是如何知道這首詩的?”

 白樘淡淡道:“我不知道。”

 郭司空挑眉。白樘道:“謝推府的確並未告訴我原因,但卻只說了另一句。——‘一子弦斷頸,一子雪埋身,冬月蝴蝶舞,冰月歿春心’。”

 郭司空神情雖仍安靜,但唇卻忍不住輕抖了抖。片刻道:“多謝。侍郎可以問最後一個問題了。”

 白樘道:“我最後的一個問題,就是這四句之後的那四句。”

 郭司空雙眸微微睜大,繼而笑道:“侍郎大人不愧是刑訊的高手,老朽還是小看了你了。不過,你如何知道這四句詩是出自我的手?不,你絕不可能知道,因為……”

 郭司空滿面狐疑,盯著白樘。

 白樘淡然道:“我為何知道,司空大人不必問,因你已經問完了三個問題。現在,請司空大人回答我。”

 郭司空斂了笑,垂眸看了白樘半晌,終於慢慢說道:“有眼卻無珠,其身焚做灰,亡魂水中唱,何時與子歸!”

 一字一句,宛若堅冰狠碎於地,狠辣決裂,淒然冷厲。

 縱然是身在房中,白樘仍覺著那股透骨的森冷。

 最後,白樘起身欲離開之時,郭司空忽然道:“白侍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白樘回身。郭司空道:“我想……見一見這位謝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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