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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中記》第227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白樘,是趙黼自詡最為難以琢磨的一名朝臣。

 奇怪的是,白樘,卻也似是他危急關頭,最可靠的一位仰仗。

 趙黼不知的是,這一世他急行軍來至江夏,讓戰事提前開始。

 遠在千裡外的京城之內,因為崔雲鬟所傳的消息,卻也讓她所擔心的那件事提前了。

 周天水親自回京,一來為陳述複雜的內情,二來,是當面兒告誡白樘。

 但是現實永遠讓人無法預料,偏偏因為她的這次警示,反而讓白樘提早地迎接了他的命運。

 正所謂:天機莫測。

 那一日早朝,內侍一甩拂塵,揚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群臣面面相覷,便有人出班,躬身道:“臣有本奏。皇上,近來凶獸饕餮食人之事屢屢發生,京內民心惶惶,昨日這饕餮又現身,連傷了兩名朝臣,連刑部的白侍郎也在其列,此事若不儘快平息,只怕民間惶然難以禁捺。”

 當即也有人道:“據欽天監所說,近日有凶星犯紫薇,帝星光亂,如今又凶獸現世,連月乾旱,其兆不祥。”

 皇帝早也知道白樘被襲之事,皺眉道:“眾愛卿之見,該如何處置。”

 眾臣面面相覷,終究有一名禦史出列,乃道:“有民間傳言,說凶獸饕餮,乃龍之九子,生性貪吃好殺,百姓們便議論說……是……”

 皇帝道:“是怎麼樣?”

 那禦史道:“說是先前,晏王世子趙黼虐殺了齊州監軍,且又無故殺死了百餘番族之人。此兩件事大幹天和,如今又橫掃江夏,因他行事無忌,竟連累死傷了不少的百姓,正是饕餮之像啊。”

 皇帝怒道:“趙黼乃是去平賊的,如何會傷及無辜?且齊州之事,朕也已經責罰過他了,如何又舊事重提!”

 那人垂頭不語,卻另有一名大臣道:“皇上,據臣所見,凶星,饕餮之說,雖有些子虛烏有,但晏王世子昔日在京中之舉,眾人都有目共睹,實在是有些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且從北到南,所到之處,皆血流成河,王禦史之言也未必是聳人聽聞而已,不可不防啊。”

 皇帝皺眉:“那以你們看來,竟要如何?”

 那臣子道:“先前雖調過兵部使者前去監軍,只是世子妄自尊大,自不會聽從勸告,不如從新再派一名朝廷欽差,領皇上聖旨,以為彈壓輔佐之意,世子只怕會收斂些。不至於明為剿匪,實則讓許多百姓也無辜身死,對朝廷竟無功,反大為有損。”

 有幾個人微微點頭,那人便又說道:“連月乾旱,苦在百姓。饕餮連噬大臣,傷在朝廷。再加上欽天監所測災星犯紫薇之像……這三者分別喻示著子民,朝臣,以及聖上……總之種種之兆都極為不妙,求皇上聖明,儘快定奪,以免造成大禍,無可收拾。”

 因近來饕餮連吃這許多人,竟把白樘也傷了,有些臣子自然也惶惶不安,原本還有些猜忌不肯信,如今聽了這一番話,不覺有了七八分信了。

 正在此刻,卻聽得有個聲音說道:“天有陰晴不定,本是天時而已,若一定要說罪過,也是罪在世間眾人,豈能怪罪一人身上。饕餮食人,不過是宵小所弄的假像,三法司正全力追查。至於把犯紫薇的災星牽連在世子身上,只怕也是聯想太過。”

 眾人忙都轉頭看去,卻才聽內侍道:“刑部侍郎白樘進見。”

 話音未落,白樘緩步入內,他走的並不快,身形依舊端素巋然,走到御前,朝上行禮。

 皇帝問道:“愛卿,你方才所說,是為趙黼辯解麼?”

 白樘道:“皇上明鑒,微臣並不曾為任何人辯解,只是從本心而言,分開明辨這三件事罷了。天旱,凶獸,星象,未必就是指向同一件事,但是有心人卻偏將這三件事連在一塊兒說,對此,臣不敢苟同。”

 皇帝點了點頭,道:“刑部負責追查這饕餮案,你是最知道內情的,聽聞你昨兒跟那饕餮照面過,以你之見,這是怎麼回事?”

 白樘道:“微臣昨兒的確跟那凶獸對上過,也從他身上得了一件兒東西,只不能帶上殿來。”

 皇帝道:“是什麼?拿來給朕看一看。”

 白樘回頭,卻見一名太監手捧著一個託盤,裡頭用布蓋著一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就站在白樘身旁止步。

 白樘舉手將上面的布扯開,露出底下一塊兒三角似的銳鐵模樣。

 因上殿不能帶兵器等鐵器,眾臣見狀,不由都驚呼起來,正有人欲出面相斥。白樘已經微微低頭道:“皇上,這就是昨兒臣從那凶獸身上所得之物。”

 皇帝往下細看了會兒,道:“這、這豈不是一塊兒生鐵麼?”

 白樘道:“不錯,正是一塊兒鐵器,乃是有人用鐵器等物,暗使密法,造出了一個怪物般的東西,放出來行兇,以妖言惑眾。”

 皇帝皺眉道:“竟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可查到是誰?”

 白樘道:“請皇上恕罪,此事仍尚在追查中。”

 皇帝沉默片刻,道:“也罷了,你的傷如何?”

 白樘道:“微臣傷勢無礙,只是有人想借此事,彈劾在江夏帶兵的晏王世子,微臣雖信皇上英明,不至於被片刻短暫的流言蒙蔽,卻也欲為各位大人解惑,所謂饕餮,並不曾真的現世,只不過是有兇手暗藏背後操縱而已。”

 群臣這才了然,一時嗡嗡然。

 白樘等眾人都安靜下來,才複沉聲說道:“世子在北,攘遼軍於雲州境外,南下,斬賊寇于錢塘江夏,雖世子為人有些驕縱傲慢,但卻是不可多得的良將忠臣,眾位大人若因子虛烏有之事而胡亂猜忌,自毀長城,只怕往後,悔之莫及。可知道……可怕的並非饕餮,而是人言?”

 群臣聽了這一番話,有許多人便緩緩低下頭去。

 皇帝頷首,往下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太子趙正身上,問道:“太子如何一直都不曾說話?你是何意見?”

 太子趙正方說道:“兒臣也正要向皇上稟明,白侍郎所言甚是。”

 皇帝道:“你可贊同派使者前往江夏之舉麼?”

 太子頓了頓,正色道:“兒臣方才已深思熟慮過,上回因褚天文之事,父皇的確已經痛斥過趙黼,此事人盡皆知,兒臣並不信黼兒會這麼快故態萌生,只怕是傳言有誤。何況如今想必正是勝負的緊要關頭,只怕不宜在此刻派使者前往,若是因此而動搖了軍心,只怕不妙,不如等此戰完結之後,再派禦史,細細地訪查,看世子到底有無殘害無辜之舉。”

 皇帝微微點頭,道:“甚是,就從太子之言。”

 一時退朝,白樘往外而行,群臣有跟他相厚的,不免過來詢問昨日之事,白樘極少答話,只略寒暄兩句而已。

 正欲下臺階,身形卻微微一晃,身後有人上來,輕輕握著他的手肘一扶。

 白樘定了定神,回頭看時,卻見是太子趙正,忙站直了身子,才要行禮,趙正按著手臂:“你傷的哪裡?”

 白樘目光微動,抬手在左邊肩頭輕輕一按。

 趙正目光掠過,微微喟歎道:“必然傷的不輕?”

 白樘道:“多謝太子垂問,並無大礙。”

 趙正笑了聲,道:“不用瞞我,你方才已經出了冷汗了,臉色也大不好。若不是我拉著你,是不是要跌下去?”

 白樘垂首不語,趙正道:“你捱著傷痛,就是要來為黼兒說兩句話?你難道以為……所有人都要對他落井下石麼?”

 白樘拱手道:“臣不敢。”

 趙正瞅了他半晌,道:“你既然這般信他,最好也盯緊了他,乾旱雖是天時,饕餮雖是人為,災星雖是天象,可這三者,未必就真的沒有絲毫聯繫。你這樣通透之人,就不必我多說了。”

 趙正說完,便鬆開手,轉身同眾人自去了。

 白樘挪步到玉欄杆邊兒,凝眸望著他離去,左肩頭的傷又發作起來,白樘暗中極快調息了會兒,才一步一步,下臺階而去。

 將出宮門,便見任浮生等在門口兒,見他出來,忙迎上來扶住。緩緩地登了車。

 任浮生眼睛發紅,道:“四爺傷的這樣,何必又親來上朝呢,不管再為了什麼,也是自己的身子要緊。”

 說話間,便給他解開朝服系帶,將外裳微微打開,就見裡頭的白色中衣上,已經隱隱滲出血來。

 任浮生一見,頓時急得眼淚亂掉:“這可如何是好,先前不是止住了麼,如何又開始流血了?”

 原來昨兒白樘陪著衛鐵騎往宣平侯府去,中途遇上那凶獸,白樘見他勢若雷霆,衛鐵騎必然是擋不住的,當下便縱身躍起,擋在之前。

 那凶獸額頭的利角雪亮有光,再加上這奔雷似的來勢,若是有人撞上,只怕立刻切做兩片,白樘人未到,先運了八九分力道,接連拍出兩掌。

 他的功力自然非同等閒,可是對那凶獸而言,卻仍是不能夠,只是稍微將他的來勢略阻了一阻,其速度同力道不再似先前那樣駭人了,

 此刻阿澤跟任浮生因見他趕了上前,也飛身而來援救,兩人各現兵器,一左一右輔助白樘身旁,相鬥那饕餮。

 誰知任浮生一劍掠去,正擋在那凶獸額頭的角上,只聽得“叮”的一聲,震得任浮生虎口發麻。

 與此同時,阿澤從側面一劍刺了過去,竟也是被擋了回來,這獸竟果然是刀槍不入。

 被三人阻撓,饕餮不住低聲咆哮,巨大的頭左右一搖,任浮生跟阿澤兩個畢竟年紀輕些,如今當面兒看見這般比獅子老虎還可怕的怪獸,都有些心驚膽戰,何況此物竟然刀劍都不能傷,又奈若何?

 這會兒衛鐵騎也反應過來,拔刀而起,沖了上來。

 饕餮驀地仰頭怒吼,露出利齒,便直奔衛鐵騎而來。

 衛鐵騎大喝道:“畜生,來得好!”一刀劈了下去。

 衛鐵騎的腰刀乃是特製,比尋常的腰刀要厚重且寬大,那怪獸似乎知道厲害,竟揚爪拍去。

 衛鐵騎正想傾盡全力給它致命一擊,萬萬想不到它竟能還擊,一時無法變招,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手腕都像是折了,連人帶刀便被拍的往旁邊摔了過去!

 饕餮見狀,便要跳上去撕,不料就在此刻,背上猛然劇痛!

 原來白樘先前縱身躍落之時,早就仔細打量這怪獸,卻見他果然如上古竄出來的奇異之物,渾身隱隱有些寒光,且又見阿澤跟任浮生都刀劍無用,白樘想到中午在折柳胡同裡那一戰,便細心去看它背上!

 果然,就瞧見在饕餮的右肩一處地方,隱隱地透著血跡,正是白日在折柳胡同被箭射傷之處。

 此刻見饕餮向著衛鐵騎沖去,白樘複縱身而起,竟往那饕餮背上而去,盯著那傷處旁邊一塊兒“麟甲”,用力掀起!

 饕餮厲聲嚎叫!顧不得去襲擊衛鐵騎,原地跳起,他痛極之餘,扭身而回,揮動左掌抓去。

 白樘因無法將那“麟甲”掀起,竟不肯撒手,只顧用力,正在甲片到手之時,那怪獸的爪子已經貼身而至。

 任浮生跟阿澤拼命亂刺亂砍,那怪獸卻只盯著白樘,間不容髮之時,白樘握著甲片倒退,才躲開被撕碎之禍,可仍是因此被掃到了左邊胸肩處。

 那怪獸身上流血,低頭舔了一口,又看向白樘,口中咻咻出聲。

 此刻夜色更濃,而觱篥聲音也似更急了些,只幽幽嗚嗚,又帶些尖銳,竟不知從何處而來。

 饕餮盯了白樘片刻,終究又一陣風似的掠走。

 白樘的傷雖看似並無性命之憂,可不知為何,那傷口竟無法癒合,不管加了什麼金瘡藥,都無法阻止血流之勢。

 白樘見任浮生落淚,便緩緩籲了口氣,半晌才說道:“不必哭了,沒什麼大礙。”

 任浮生從昨兒看到今日,那血流的連他在旁看著,渾身都止不住的疼。聞言抽噎道:“四爺還只管說,這樣下去,如何了得?天水姐姐還特意叮囑過的,她若見了,不知該多怒呢。”

 任浮生說著,抬手揉眼,恨不得放聲大哭。

 白樘聞言,垂了眼睫,片刻才說:“不打緊……我……死不了。”低低說了聲兒,心底想起周天水交代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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