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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于琦同她的侍女離開鳳安宮, 在太監帶領下往外而行。

 侍女小聲問道:“姑娘, 真的不去貴妃娘娘那兒看看嗎?”

 於琦撇嘴道:“去她那做什麼?空有個貴妃的名頭,還是太子的生母,卻一點也不帶挈娘家的人不說,還惹怒了皇上,弄得大家也跟著倒楣……先前本想讓她牽線讓我入宮呢, 誰知她居然一點不理會,還嘲罵堂姐, 也不知是不是怕我進宮分她的寵, 她哪裡有皇后這樣大度寬和。”

 侍女道:“那這次貴妃真的會降位?太子殿下由皇后娘娘認領撫養?”

 於琦道:“阿彌陀佛,我巴不得這樣,免得以後我進了宮, 她瞧我不順眼,又來刁難。”

 兩人正說著, 就見前方來了數人, 中間簇擁著的是個矮矮的小孩子。

 前頭太監道:“快退避行禮, 是太子殿下。”

 于琦忙退後一步, 跪地行禮。

 泰兒起初不以為意, 掃了她一眼後卻站住了,問道:“這是誰, 怎麼看著眼熟?”

 身邊小江子道:“回殿下,這是于家的姑娘。先前除夕宴上該是見過的。”

 泰兒道:“原來是她,我覺著有點眼熟呢。”便問於琦,“你從哪裡來, 到哪裡去?”

 於琦聽他聲音稚嫩,又是三歲的孩子,自然不會多想,便恭順狀回答:“妾方才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現在要出宮了。”

 泰兒皺皺眉:“你不是於家的人嗎?你怎麼沒去給我母妃請安呀。”

 於琦一愣,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會冒出這麼一句,忙支吾道:“本想去的,因聽說貴妃娘娘身體欠佳,所以不敢打擾。”

 泰兒哼了聲,倒也沒說什麼,轉頭對一個禁衛道:“走吧,我等不及要騎馬了。”

 周圍眾人領命隨行。

 于琦瞧著泰兒走出四五步,便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對侍女道:“你可看到了,才多大,就這樣做派,叫我看還是趕緊給皇后娘娘,留在她的手裡,指不定養成什麼樣呢。”

 不料才說了這句,就見前方那一行人站住了,身後兩名太監退開,泰兒回頭望著於琦的方向。

 於琦嚇了一跳,卻自忖自己的聲音不大,他應該聽不見的,所以忙倉促地向著泰兒一笑。

 可是一笑之下反而更壞事了似的,泰兒盯著她,竟回身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泰兒道:“你方才說什麼?”

 於琦早在看他回身之時就已經覺著不妙,又聽他問,更是驚心,可仗著隔著遠他未必聽見,便忙道:“太子殿下,妾哪裡說什麼了?”

 泰兒哼了聲,卻不再問她,只看著旁邊侍女:“她剛才說什麼了。”

 侍女嚇的色變:“太子……”

 泰兒看向小江子,小江子心領神會,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太子殿下問話,可要如實回答,故意欺瞞,是不是想嘗嘗內務司抽筋扒皮的滋味?”

 侍女早跪在地上求饒,於琦拉了她一把,想警告她不要亂說話,但這會兒卻早就晚了。

 吳皇后趕到現場的時候,遠遠聽到哀聲連天,有些過路的宮女太監遠遠地站著,不敢過去。

 通明門口,於琦給兩個太監用廷杖架著,已經打了數下,疼得冷汗直流,慘叫連天。

 可她又怎能知道,內苑的廷杖是最厲害的,如果是有意要致人死地的話,不必多,只需要四五下,處處敲在內臟要害處,表面上雖看不出什麼,裡頭卻已經悄然傷重。

 於琦還沒死,這也是因為行刑的太監不知道上頭真正的意思,生怕是太子任性,所以只先讓她受些皮肉之苦。

 如今見皇后來到,兩人便停手跪地。

 于琦抬頭見皇后來到,如見救星,忙大聲呼救。

 吳皇后也看見泰兒一行人在場,當即並不理會於琦。

 鳳安宮的太監先上前道:“這裡出了何事?”

 眾人還沒有回答,卻是泰兒上前,仰頭說道:“母后,這人該死!泰兒命人處罰她呢。”

 吳皇后道:“太子為什麼要罰他?”

 泰兒道:“她背後說母后壞話。”

 眾人都驚呆,連小江子也有點訝異地瞧了泰兒一眼。

 吳皇后遲疑:“太子說,此人說我的壞話?說什麼了?”

 於琦一愣之下叫道:“妾身沒有,娘娘救命!”

 泰兒看一眼小江子:“你把他們說的話跟皇后娘娘說一遍。”

 小江子低著頭:“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奴婢不敢說。”

 皇后見情形有異,便喝道:“恕你無罪,快說。”

 小江子才領命道:“這於琦私下裡議論,說、說是貴妃娘娘空有名頭,早該給降位了,皇后娘娘其實也看不慣貴妃,太子就該交給皇后撫養……”

 話沒說完,吳皇后喝道:“住口!”

 于琦臉白如紙,癱軟在地。

 方才泰兒一陣恐嚇,她的侍女戰戰兢兢,六神無主,竟把兩人先前所說也都供認出來。

 就在這令人不安窒息的時候,泰兒皺著眉心對吳皇后說道:“母后跟我母妃向來像是姐妹一樣,母妃也一向敬愛母后,這個人竟把母后說的這樣壞,簡直罪大惡極,母后說她該不該死?”

 吳皇后聽了這話,緩了緩神,她看一眼於琦:“不錯,居然敢在內宮胡說八道,挑撥離間。果然很該死。”說著,便看了一眼那兩個行刑太監。

 吳皇后使了眼色,那兩人便知如何行事了。

 皇后才又拉著泰兒的手道:“這裡不乾淨,太子不要在這裡看著了,剩下的讓他們料理就是。”

 泰兒答應:“北蠻進貢了兩匹矮馬,父皇說適合我騎,賞賜給我了,現在要去試試呢。”

 皇后溫聲笑道:“太子才多大,竟能騎馬了?只是一定要留意安全。”說著又叮囑跟隨的人,“好生照看著太子,不許馬虎。”

 眾人領命,這才陪著泰兒去了。

 身後通明門的方向早就沒有了聲響。

 吳皇后回頭看看,皺眉冷道:“真是個扶不上牆的蠢貨!”

 早朝。

 趙宗冕將鎮撫司遞上來的卷宗扔下,讓文安王跟各位輔臣過目,最後又給了林牧野父子。

 先前鎮撫司查明於家後,又領了趙宗冕之意,把林家也徹查了一遍,林牧野夫婦那裡倒也罷了,于青青房中卻搜出了好些別人賄賂所給的東西。也算是證據確鑿。

 林牧野看罷,跪在地上,無話可說。

 趙宗冕道:“林愛卿,你是貴妃的父親,向來又是個清廉自省的人,且犯事者乃是你兒媳一家,雖然你也有個不察之罪,但朕還是想對你網開一面。”

 朝臣們面面相覷,並不敢說什麼。

 趙宗冕道:“可為什麼朕聽說,你不願意休掉你的兒媳?”

 東來在旁戰戰兢兢道:“皇上,此事是賤內欺上瞞下所致,父母皆不知情。臣本想要休掉那賤婦,只是父親……”

 林牧野叩頭道:“于氏的祖父曾對臣有恩,如今聽說于家長男犯了死罪,臣自然不敢左右王法,但是在這時候休棄兒媳,她以後一定也是沒了活路……臣自覺如此自保,很有忘恩負義之嫌。請皇上降罪。”

 原來鎮撫司先前將趙宗冕的意思傳達給林府之後,東來卻毫無阻隔地立刻答應了,但是林牧野卻在反復思量後拒絕。

 理由便是他方才所說。

 滿殿寂然。人人都在看皇帝將如何處理現在的局勢。

 趙宗冕似笑非笑地看著地上的林牧野:“林禦史,你真不愧是‘朽木禦史’,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要一條道走到黑呀。”

 說了這句,心裡突然想到林西閑,她先前那個“士可殺不可辱”的倔脾氣,應該就是跟這老頭子學的。

 趙宗冕道:“既然如此,也好,自古忠義難兩全,你要報恩,要保全你那個兒媳婦,那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即日起,革除林牧野禦史一職,永不啟用。以後再有聽聞林家之人仗著太子之名招搖,就不止是罷官這樣簡單。”

 東來落淚叫道:“父親!”

 林牧野顫巍巍地將頭頂的官帽摘下:“臣謝主隆恩。”

 東來擦擦淚,扶著他起來,踉蹌地退出殿去。

 滿殿百官聽趙宗冕如此處置,卻也頗為心服。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而其中先前彈劾貴妃的兩名禦史見處置了林家,暗中得意,其中一人出列道:“皇上聖明,如今林府之事塵埃落定,卻不知關於貴妃之事,皇上將如何處置?”

 趙宗冕抬眼看去:“是了,還有這回事,你不提,朕幾乎忘了。”

 那人道:“不知聖意如何?”

 趙宗冕笑笑道:“你們說什麼貴妃觸犯朕,卻也得看明白原因,不過是那日朕讓太子喝了酒導致太子暈厥,貴妃擔心太子,才跟朕吵了兩句。”

 說到這裡,趙宗冕又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好,打是親罵是愛嘛。何況就算民間兩口子,還有個床頭打架床尾和呢,難道你們覺著貴妃眼見太子出事卻仍隱忍奉承才是真賢良?叫朕看,能豁出性命去護著自己的小崽子的,才算是真賢良呢。”

 這一番話說的略顯粗俗直白,可卻叫人無從辯駁。

 突然,先前那另一名彈劾的禦史出列道:“皇上所言極是,臣不敢質疑,只是除了這件,還有去祭拜蘇嬪之事,這卻又作何解釋呢?”

 趙宗冕道:“去祭拜蘇嬪,貴妃事先是跟朕說過的……其實她早就說過,在朕還是鎮北王的時候就提了。那時候朕就應承了她。所以這是事先答應好的,就算太子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板上釘釘了。”

 底下蘇侍郎跟蘇霖卿聽提到蘇舒燕,不禁又各自紅了雙眼。

 趙宗冕道:“貴妃是個有情有義的,她還是蘇府的義女,從小跟蘇嬪情同姐妹,那蘇嬪就等於是太子的姨母,太子跪一跪他姨母算個什麼大不了的?何況蘇嬪為什麼死難道你們都不知道?皇家虧欠了蘇嬪的,太子替皇家跪一跪,也算是賠禮道歉了,這又有什麼不妥?”

 百官聽在耳中,信服之餘,感慨良多。

 蘇侍郎跟蘇霖卿更是雙雙跪了下去,落淚拜道:“臣等惶恐。”

 兩名禦史對視,無言以對。

 趙宗冕命蘇氏父子起身,卻又道:“先前文安王說的對,貴妃好不好,朕心裡是最清楚的。是要升還是要降她份位,要如何獎罰,都是朕的家事,你們兩個閑著沒事,盯著這些幹什麼?竟還敢說要讓太子給皇后撫養,太子有親娘,為什麼要給別人去養,難道你們從小都是後娘養的?”

 “這……”禦史們癡癡傻傻,“臣、臣等也是為了皇上……皇嗣著想。”

 “混帳東西們,手未免伸的太長了,”趙宗冕擰眉又道:“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來對朕的女人評頭論足,還妄圖安排朕的家事,來人,把這兩個居心叵測的傢伙拉下去砍了!”

 朝堂上的氛圍才有所緩和,突然間就像是一陣寒冷颶風吹來,兩名首當其衝的禦史更是手足無措:“皇上!臣不是……”

 “饒命啊皇上!”

 卻有殿上侍衛沖進來,將兩人橫拉豎拽地拖了出去。

 滿殿噤若寒蟬。

 趙宗冕環視群臣:“別總盯著朕的後宮使勁,去年郊縣雪災,今春錢塘水患,再加上孟氏兵禍,趙立那邊也不消停,還要時刻提防著北邊……哪一件不是事關朝廷國計民生、生死存亡的大事,怎麼沒見人踴躍的獻計獻策,先前廢太子監國的時候你們也都這樣?”

 死寂之後,群臣紛紛跪地:“臣等惶恐,皇上息怒。”

 趙宗冕索性站起來,指著底下眾人道:“你們一個個飽讀詩書的,都知道‘陳力就列不能者止’‘在其位謀其政’的道理,誰若是不想幹了,趁早把告老等死的摺子遞上來,朕一概成全,但只要還在這個位子上,你們都警醒些,多幹點兒利國利民的正經事,都聽清楚了沒有!”

 朝臣們匍匐低頭,齊聲應道:“臣等謹遵皇上教誨。”

 退朝之後,趙宗冕轉往內宮,顧恒本以為他要去勤政殿,誰知竟不是。

 趙宗冕吩咐道:“朕去鳳安宮一趟,你不必跟著,到勤政殿等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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