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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如狂》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鳳生-拾壹

  當夜,屏障受損。

  傷勢未愈的玉衡察覺到不對,火速同昭溪趕到孩子的廂房時,發現外頭的侍衛都倒了一地,羅兒也靠在門側低著頭。

  昭溪慌了心,率先衝進了廂房中。

  她用術法燃起一盞燭火,急匆匆地一眼,便整個人都松下了心。

  嘉瀾與雲淵這兩個孩子,這腦袋碰著腦袋,睡得香甜。玉衡上前,探了探孩子們的經脈氣息,沈聲道:「是催眠術。」

  「是何人闖入了你的屏障?」

  「屏障被利器割開,應是龍族的法器所為。」玉衡望了一眼嘉瀾,「蒼玦眼下重傷,大概是龍族某些人坐不住了。」

  但玉衡也不解,他和昭溪明明晚到一步,兩個孩子卻完好無損。甚至於,連那些侍衛都只是被下了催眠術而已。

  「今日起,若嘉瀾在閣中一日,你我便要貼身照顧。」玉衡仔細叮囑昭溪,想起一事,覺得耽擱不得,「我去同天帝議事。」

  「夫君!」昭溪喚住他。

  玉衡駐足,便聽昭溪憂慮:「現下已是深夜,若是叨嘮了天帝便不大好了。況且,你今日才醒,傷勢未愈,不必這般急著……」

  「昭溪,此事怠慢不得。若能成,我們的淵兒便有救了。」玉衡握住了她的手讓她放心,「我派些天兵過來,你照顧好孩子。」

  昭溪恍然大悟,會意後連連點頭。

  他們孩子雲淵自小體弱,需純血火鳳凰的心脈血才可治癒。如今,純血鳳凰重出於世間,玉衡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是為天界,也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幸而天御殿中的燭火未滅,天帝翻著一卷書,神色安定,似是一副假面。

  玉衡到時,天帝沒有抬眼,只道:「衡水河岸戰敗,死傷無數天兵天將,妖界卻未折損多少。你同蒼玦,真是叫我詫異。」天帝冷笑一聲,「且你們一個比一個昏迷的時間長久,我還以為是遇到了什麼大事,仔細問來,不過便是鳳族的一些殘黨歸屬了妖界。」

  玉衡躬身:「天帝打算如何安頓鳳族?」

  「安頓?」天帝這個問題著實有趣,「他們已經歸屬了妖界,還用得著我天界給他們安頓?」他甩過一紙書信,「區區鳳族殘黨,還敢要求歸還領地,實在是可笑。」

  玉衡撿起那紙書信,發現鳳族的要求僅僅只有歸還領地一說。

  當年,鳳王東昇想要退隱的事情,玉衡不是不知道。

  天帝留過多次,但東昇絲毫不給面子,執意要帶著鳳族歸隱。

  如今鳳族已滅,留下的這些鳳凰確實不足以天界懼怕。但若他們真的徹底歸屬妖界,為妖界作戰,又有溯玖那個瘋子長期相助,假以時日,這個麻煩便不可控了。

  雖說天界是三界之首,戰仙頗多,且再不濟天帝自己也能出戰。

  但。

  「我聽聞裡頭,有一隻純血鳳凰。」天帝緩緩開口,眸子閃過一絲不耐,「且還是八千年的天資,更甚東昇和渠奕。」

  其餘鳳凰不可惜,可若這樣的鳳凰歸屬妖界,便是天界一大損失,也是當年天帝所擔憂的。

  純血鳳凰歸於妖界,是天界的一大恥辱。

  鳳凰為仙,上古便是如此,怎可墮落。

  而南棲也正是猜到了天帝的心思,才率先歸於妖界,想傷了天界的兵隊,先給天界一個下馬威。哪知,中途出了事故,導致這封書信,眼下在天帝眼中也顯得不那麼令人懼怕。

  天帝本身是只鳳凰,雖不與他們為同族,卻是萬萬不允許純血的鳳凰流落妖界的。玉衡心中明瞭天帝的心思,提議道:「天界應將鳳族的領地歸還給他們,否則,後患無窮。」

  「鳳族領地已賜給龍族三百餘年,豈是我說還即還的?」

  況且這領地當初還是龍族戰勝歸來時的賞賜,著實關乎到一個仙族的顏面。即便純血鳳凰珍貴,他也不能為此拂了龍族這條臂膀。

  然而,玉衡今夜,正是為此事而來。

  他一語道破:「若天帝是煩憂此事,大可不必。如今龍族由加賀擔任太子,實權卻在蒼玦手上。長老們雖說固執己見,但眼下也都以蒼玦的命令為主。若蒼玦尋出個理由要還,天帝再加以協助給點龍族別的好處,那麼,龍族便不得不還。」

  天帝眯起一雙鳳眼,等著玉衡說下一句。

  「天帝也許不知,衡水河岸一戰中的鳳族太子……他與蒼玦,似乎有餘情未了。」

  這其中的千萬情絲,玉衡所見為實。

  「你說什麼?」天帝忙問道,「與蒼玦糾纏不清的,不是一隻麻雀妖嗎?」

  「鳳族太子確實與麻雀妖長得一模一樣。」玉衡為天帝出謀劃策,也是在為自己的孩子鋪一條生路,「但他是不是當年的麻雀妖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他們情義未斷。天帝若不想失去蒼玦,便最好不要為難鳳族。並且,仙骨之人歸於妖界,若不剜骨,往後的麻煩諸多,他們不會不知道。」

  玉衡胸有成竹,已是猜對了七八分:「而剜骨之傷豈能小視,八千年修為的純血鳳凰不會做這等蠢事,自傷修為。鳳族出此下策,想必是為了給天界一個下馬威,想能有同天帝談價的籌碼。」

  因為,倒不如天帝做個善人,先退一步,投以恩惠。

  玉衡說的在理,最重要的是蒼玦與南棲的那份情,已不在天界所控範圍之內。

  蒼玦早從八年前起,就徹底變了。

  天帝前思後慮,許多問題他也有想到,但經玉衡一提點,便是更為清晰明朗:「天界鳳君之位空缺已久,你親自去請那只純血鳳凰來天界一趟。」

  末了,天帝勾起嘴角淡淡道:「此事難得你頗多費心,若純血鳳凰重歸於天界。你要幾滴心脈血,便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被看穿了心思的玉衡跪身:「多謝天帝體諒。」

  翌日。

  婆娑河的雨停了,雨後的泥土混著一股草木的清香。

  擇兒起了個大早,同南棲一起吃了早點。南棲的身子還沒好透,但因涅槃之後的餘力,以及靈赭的幫助,他行動已自如。

  他答應了擇兒今日要去兔子山,便早早地替擇兒挑選好了要出門的新衣衫。擇兒異常興奮,對兔子山的故友思念的不行。他對著鏡子,摸了摸南棲幫他梳的發髻,開心地誇道:「爹爹,我今日真好看。」

  「早該幫你打理,是爹爹疏忽了。」南棲還想到一事,也是他疏忽了。便是擇兒的名字,‘擇兒’是小名,還未有大名。

  南棲拿來紙筆,在上頭寫了‘煜擇’二字,問擇兒認不認識。

  擇兒只曉得那個‘擇’字,卻不認得‘煜’字。

  「這個字不認得。」擇兒老實道,「曾祖母沒教我。」

  南棲便教了他念法:「以後你的名字,便叫煜擇。」

  是光耀之意。

  「那我還叫擇兒嗎?」

  「自然,煜擇是你的大名。」

  「那我一會要告訴叔父,給他說,我有個好名字了!」擇兒很是激動,揣了一兜的小魚乾,想帶去兔子山分給小兔子們吃。也不管它們愛不愛吃,反正他想分。

  南棲牽著他的手:「我們先去看看你溯玖叔父,再去兔子山。」正要出門,就被鶯鶯攔下了。

  鶯鶯凝眉,如遇大事般:「殿下,天界來人了。在婆娑河之外,請了麒麟進來傳話。」

  南棲牽著擇兒的手,一下子便松開了。

  擇兒自己悄悄地又牽上。

  「來的是誰,來做什麼?」南棲沈下聲來,面色也不如方才溫和了。他緊接著又問,「哥哥現下如何?」

  「來的是玉衡上仙,說是要請殿下去天界一趟,天帝要將您父君的鳳君之位交還給您。我本想先報魔君,但魔君此刻一直守著上仙,寸步不離地為他渡修為。」鶯鶯猶豫道,「上仙的身子才剛穩定些,奴婢不敢去驚擾魔君。」

  「祖母呢?」

  「姥姥這些時日耗費心力,眼下還未起,奴婢未去驚擾。」

  南棲點頭:「那此事先不必告訴哥哥和祖母,我自己去一趟。」

  「殿下!萬一是陷阱……」

  「玉衡上仙是天界重臣,他親自來請,必不會有詐。擇兒就勞煩你照顧了。」南棲撫了擇兒的腦袋,歉聲道,「擇兒,我們明日再去兔子山,好嗎?」

  擇兒不情不願地低下頭,扣著手指:「那你早點回來……」

  可惜了他今日的一套新衣衫。

  而不同於擇兒的失落,今早的嘉瀾睡得十分舒服,他是在雲淵身邊醒來的。

  雲淵伸了個懶腰,幫嘉瀾穿了鞋去洗漱。

  昭溪為他們準備了紅豆餅做早點。

  嘉瀾跟著雲淵洗臉漱口,蹭了蹭自己的衣袖,昨夜發生的事情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他不太愛吃紅豆餅,但也不挑食,咬了一口後,突然問道:「嬸母,我什麼時候可以見父君呀?他打仗還沒回來嗎?」

  閣中無人告訴嘉瀾實情,便連雲淵也守口如瓶。

  嘉瀾不甘心地問:「我見玉衡叔父都回家啦,為什麼父君還不來接瀾兒?」

  該不會父君不要他了吧?

  嘉瀾忽而後悔在昭溪這住下了。

  本來吧,嘉瀾就覺得因為自己長得像爹爹,受到了父君的疏遠。眼下在別人家住久了,父君會不會覺得他不在琅奕閣中更好呢?嘉瀾很是擔憂,嚼著紅豆餅的腮幫子也變慢了。

  「你父君確實已經回來了,但他還有些事情要忙。過幾日,嬸母就送你回去,好嗎?」昭溪抱起嘉瀾,哄聲道,「見在嬸母如此喜歡你的份上,瀾兒就在嬸母這多住幾日吧。」

  嘉瀾抿著唇沒有答應下來,他害怕自己一應聲,就又得好久才回琅奕閣了。為此,嘉瀾甚至沒了吃飯的心思,悶悶不樂地抹眼睛。

  小小年紀,就心事頗滿。

  昭溪見此,只得托了羅兒回去一趟琅奕閣詢問蒼玦的近況。

  並向嘉瀾保證,不會讓他等太久。

  雲淵是十分喜歡這個瀾兒弟弟的,怕他無聊,便牽著他的手就要帶他去外頭轉轉,尋些好玩的。近日,他的發小夜北也回天宮來了,雲淵正打算帶嘉瀾去他那處算小命盤玩。

  羅兒最是將嘉瀾的事情放在心上,得令後,便是一路匆匆地出了天宮大門。

  恰時,南棲正出現在她面前。唯見南棲身穿一身紅色衣衫,錦緞繡著黃色的鳳紋,氣勢奪人。他隨著玉衡來了天界,第一次步入了往前如何都不被允許靠近分毫的天宮。

  羅兒見到他,差點驚呼出聲。但南棲從她身前走過,目不斜視,彷彿不認識她一般,冷著面,徑直進了天宮的大門。

  羅兒喚住他:「公子!」

  倒是玉衡回了身,他身側的南棲微微側身:「上仙?」

  「殿下,這邊請。」玉衡這才繼續引路。

  羅兒再不敢耽擱,速速回了琅奕閣,他要將此事告知蒼玦!

  而南棲一旦進了天御殿,便是連玉衡都被擋在了外面。

  南棲不知是和天帝談了什麼,出來時,他一言不發。有小仙上前為南棲奉上一塊腰牌,上面刻著‘鳳君’二字。

  南棲沒有拒絕,應是在這一方面,和天帝談攏了。

  玉衡便道:「鳳君。」

  南棲一時之間還未適應這個稱呼,遲疑了些許:「今日勞煩上仙奔走一趟,此後事宜,我會再來天界商議,今日便先告辭了。」

  隨後他疾步朝外走去,私心想見一見天宮景象。

  玉衡很是想問一問他,是否知道嘉瀾的存在,卻又擔心是自己多言,便想等他下次來時,讓蒼玦親口與他說明。

  哪想南棲還未走出多遠,便迎面跑來一個看似只有四五歲大小的孩子。他抱著一個命盤,正和別人玩的起興。

  而他身後跟著兩個少年仙君,一個便是玉衡的獨子雲淵。另一個南棲不認得,也未曾見過,但看穿著,許是占星殿的小仙君。

  嘉瀾一個不當心,便撞到了南棲,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命盤滾到了南棲身旁,被夜北及時跑上前撿起。

  「上仙!多有得罪!」夜北忙道,只覺得南棲身有仙氣,也不知是個什麼位階的,便先喊了上仙。

  南棲居高臨下,微微看了一眼摔倒的孩子,並非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

  嘉瀾趴在地上,吃痛地哭出聲來,嬌弱的哭聲如針扎入南棲心中。不知怎麼的,他忽然想起擇兒剛出生的時候,那哭聲也似針扎。南棲彎腰,想扶起他,卻慢了雲淵一步。

  也慢在雲淵的一句:「麻雀哥哥?」

  南棲不會同一個孩子置氣,他輕聲道:「小仙君認錯人了。」他沒有久留的意思,轉身便要離開。

  雲淵抱著埋臉哭泣的嘉瀾,急忙一手拽住了南棲的衣角:「我不可能認錯的!瀾兒這麼像你,我怎麼可能認錯!」他懷中的嘉瀾這才抽噎著抬臉,望了一眼冷冰冰的南棲,與南棲對視上了。

  只這一眼,便使得南棲心中萬海翻騰。

  他遲疑,也是驚愕。

  「你為何……」

  為何長得與我如此之像?

  「麻雀哥哥,你不認得瀾兒嗎?他是你和叔父的孩子啊。」雲淵終於放開了他的衣角,欣喜卻也埋怨道,「你還活著,那你為什麼不回來找瀾兒?叔父總不知道怎麼帶孩子,瀾兒好可憐的!」

  嘉瀾也怔怔地望著南棲,眸子里溢滿了淚水,紅著鼻子抽噎。

  「你在說什麼?」南棲的心劇烈地跳動,像是戳破了秘密的鼓聲,咚咚咚——快要卡到了嗓子眼,「他怎麼會是我的孩子……」

  雲淵同他爭辯:「我娘親告訴我,當年瀾兒一出生便不行了,是叔父費盡一切救了他。瀾兒自小體弱多病,最是需要你,你為何不在他身邊?麻雀哥哥,你連自己拼死生的小孩,你不記得了嗎?」

  一字一句,如暴雨傾盆。

  南棲聽著他的話語,心思全亂了。

  什麼瀾兒?

  什麼孩子?

  為什麼要說蒼玦救了這個孩子……

  他的孩子,明明就在婆娑河;他的孩子,明明便叫煜擇;他的孩子……明明當初安昭便說只有那一個!

  而他的孩子,蒼玦明明便是不要的!

  可看著嘉瀾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目,南棲不得不信。

  可這信了,心中某些固執就被打翻了。

  他顫抖著手去探嘉瀾的原身,發現他和擇兒一樣,並未分化。但他能感知到,嘉瀾身體中存有的,是他一模一樣的火靈經脈。

  他木訥,深深的潰敗感擊垮了他。

  他失了神地望向嘉瀾,卻被孩子小小的手主動拉住了手指:「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嗎?」

  南棲聽此,一雙手止不住發抖,不是恐懼,而是慌亂與驚喜。他連忙握緊了孩子的手,便連齒唇都是苦澀的。南棲看著小小的嘉瀾,眼淚無聲滑落。

  他閉上眼睛,沈默片刻。

  而再睜開時,便是對孩子生了無限的溫柔與不捨:「‘瀾’兒?」

  嘉瀾看著他,稚氣著解釋:「是波瀾的瀾,你知道嗎?」

  南棲點頭:「等我一日,好嗎?」

  話罷,他抽出了手,頭也不回的去了兔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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