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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之如狂》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鳳生-貳拾叄

  南棲何曾想過蒼玦要在此刻同他比傻,情緒頓時沒有銜接上,他的睫毛還沾著細微的淚珠子,仰頭,不禁傻愣愣地張口:「啊?」

  「你當初救我多次,為我捨命捨修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很傻?」蒼玦的聲色沈沈,卻聽著有溫聲細語的朦朧感,他道,「萍水相逢,你救了我,跟著我,義無反顧地隨著我回了天界這個漩渦之中,才遭受了這一場罪,你不傻嗎?」

  他甚是珍惜,只不過造化弄人。

  兜兜轉轉這一遭,失而復得後,便是再三地悔悟。

  於蒼玦,於南棲,都是。

  「可我……」南棲聽了,想起當年初生情義時的心境,眼眸中忽而生了落寞愧疚之意,「你明明說過,與你回天界,禍福不定,我卻最後還是在他人的惡作下誤會了你。」

  「何妨。」

  「蒼玦……」

  「今次你還站在我面前,縱使有萬苦,皆我應得。」他竟是說出這句話來。

  他把話說滿了,堵得南棲一句都說不出了。蒼玦也無需他去說這些,那些苦楚的記憶,能忘便忘了吧。

  今朝他們把誤會都講明瞭,且都活著,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待大計落定,兩族之間的矛盾便可化解。那麼,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未解?

  若真還有,那這磕絆,他們也可解決。

  ……

  南棲覺得蒼玦變了,變得還不只一丁點。

  他願意對他坦言,願意將南棲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他也願意聽南棲說的每一句話。他在改,很用心地改,雖有很多事情做的依舊生疏,但他為了南棲,異常努力。

  努力到,面前的蒼玦說完這些後,稍稍擰緊了眉,一副緊張的模樣。這表情在他那冷峻的臉上,看著著實不像話。

  可南棲覺得很好看,甚是看到心裡去,這是他從未見過的蒼玦,也是他應該重新去瞭解的蒼玦。

  他是愛他的,這個回聲在南棲的心中來回碰撞,簌簌地宛若風卷過的花瓣般落下。

  可謂花語不知春愁,春愁不知人願。

  南棲穩下情緒,淚也止住了。說不感觸是假,但南棲也要重新審視自己和蒼玦的關係,他們兩個都錯過太多了,不應再蹉跎:「蒼玦,待兩族大事落定後,你我可否重新認識一次?」

  蒼玦微怔。

  南棲耳後微紅,心中已無阻攔,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恰似年少的鐘情:「撇棄所有的身份,只是你和我的相識。你可願意?」

  不再是卑微的小麻雀與高高在上的龍族四皇子。

  也不再是鳳族的鳳君與龍族的龍君。

  而是南棲與蒼玦,純粹的這一份感情。

  蒼玦聽此,終於溫聲笑了:「甚好。」

  天色不早了,屋內的孩子翻了個身,摸不見爹爹的身影,便揉著眼睛醒來。擇兒睡前吃了小糕餅,眼下口乾舌燥得厲害。他赤著腳去桌上倒水喝,瞄見屋外的小院裡,父君和爹爹正坐在石桌前談話。

  擇兒湊近,依稀聽見幾句‘蟠桃宴’的話語。

  他一激動,跑了出去:「爹爹,父君,什麼是蟠桃宴?擇兒可以去嗎?」

  沒想到擇兒醒著,南棲伸手去抱,卻被擇兒推了推手,為難地躲開了。

  擇兒擰著眉,一副想要爹爹抱,卻又不能抱的模樣,努力地說:「父君教導我和瀾兒,已經八歲了,不能總讓爹爹抱著,以後早點也自己吃。這樣才能快快長大,學到更多的處世之道。還可以在爹爹有難處的時候,幫到爹爹的忙。」

  南棲:「……」

  蒼玦:「咳。」

  擇兒不大懂地摸了摸腦袋:「父君傷寒了嗎?上仙也會傷寒嗎?我還以為只有安昭叔父這種小兔子才會。」

  遠在兔子山的安昭睡夢中打了個噴嚏。

  ……

  蒼玦起身,伸手牽住了擇兒的手:「夜深了,你該睡了。」

  「我都一覺睡醒啦!」擇兒拽著蒼玦的手,興奮地說,「父君,你還未告訴我蟠桃宴是什麼。我也想去,是吃桃子嗎?」

  蒼玦否了他:「不過是天界的幾個破桃子罷了,不值得一見。改日,父君帶你們和爹爹一同去人間吃桃子。可好?」

  唔……

  雖覺得不划算,但聽著也不賴。擇兒畢竟還是個孩子,好哄得很,他伸出小指同蒼玦拉了鈎鈎後才作罷。這才乖乖地躺回床榻上,湊近呼哧呼哧睡得很熟的嘉瀾,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蒼玦再出門時,卻見南棲不大高興地站著。

  「南棲。」

  南棲突然躊躇起來,好半天才彆扭道:「他們也不是人間的小孩,八歲的年紀對於仙族來說……著實還小。便是讓他們多依賴我一些,無需這般嚴苛。」

  「……」

  「我八年都未見孩子一面,也從未照顧過他們的成長……」

  南棲自己不過三百多歲的年紀,又自小缺失了雙親的照顧,孤身在長沂峰長大,自然是想多親近孩子們一些,將自己所沒有的東西‘補償’給他的孩子們。

  他總擔心孩子會不喜歡他了,也怕孩子會不在意他了,只因為他缺席了孩子們最重要的八年時間。他甚至沒有見到擇兒和瀾兒第一次走路的模樣,聽到擇兒和瀾兒第一次說話的聲音,也未曾在他們幼兒哭泣時,抱一抱他們,哄一哄他們。

  眼下孩子們才八歲,他還好彌補些,若等孩子們再大一點,有了自己的主見,恐怕也不需要他事事跟著。

  南棲上前兩步,顯得有些著急地扯住了蒼玦的衣衫:「特別是瀾兒,我總覺得他有些怕你。」

  往往蒼玦一句話,一個眼神,嘉瀾便會將天真收斂起來。擇兒因為自小不跟著蒼玦,許多時候便大膽些。

  南棲的話語讓蒼玦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但蒼玦自小便比較獨立,所以往往會疏忽孩子們細微的情感。

  他和南棲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意見相左。

  南棲見他不答話,以為是他不認同,只得訕訕地松了手,轉身坐回了石凳上:「我知道你如此教導孩子,是想讓他們能夠自小獨立些,有擔當些,實則是為了他們好。但孩子還小,諸事不應這般匆忙,我們可以放慢些……」

  說著,南棲望了一眼沈默的蒼玦,心想是不是自己話說重了?他知道蒼玦皆是好意,而他們以前從未如此交談過,更何況此次的交談還是為了孩子。

  兩人都是頭一回做父親,都有不足之處。

  南棲覺得是自己咄咄逼人了,便軟下了語氣:「興許……是我急躁了。孩子的事情,明日再說罷。」

  不想,蒼玦倒是主動走了過去,按住了他的手,認真思慮道:「此事是我想的不周全。我幼時失母,父君待我冷薄,龍宮中明爭暗鬥無數。所以我總覺得,孩子獨立些是好,卻忽略了一點……」他的眸子溫軟下來,「瀾兒和擇兒同你我不一樣,他們雙親仍在,應是要有一個完好的童年才是。」

  南棲吶聲:「蒼玦……」

  「南棲,養孩子也是一樁難事,需有商有量才好。今日你同我說了,我才知曉自己做的不妥。往後,我們也要多說些才好。」蒼玦握住他的手,「你我幼時的處境,已經過去了。」

  南棲被他的掌心溫暖,於此才放下了這樁心事。

  而他們方才的談話還未結束。

  ……

  「你是想要在蟠桃宴中,讓眾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南棲實在是覺得不妥,以蒼玦今日在龍族的處境,若被得知他同鳳族的太子關係密切,可不是件好事。若嚴重了,恐怕是要被族中逼著交出實權,而蒼玦難不成還能一人抵擋全族的壓迫嗎?

  蒼玦面色平靜:「是,若是可以,我還想要讓眾人都知道,一直在我閣中的小殿下,是你我的孩子。只是不知鳳族那邊能否接受,若不行,孩子的事情便先不急著公開。」

  「孩子的事情,鳳族那邊倒沒什麼關係,祖母那我已說明,而族人們都在婆娑河內,還未遷至長沂峰中,消息倒沒那麼靈通,安撫也是有時間和法子。」

  南棲早將兩個孩子都帶回過婆娑河,擇兒是條小黑龍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其實只是都未挑破,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蒼玦應聲:「嗯,那就按此計劃進行。南棲,你之前提過,鳳族也有對策。我若是知道,也好結合應對。」

  「我的辦法耗時極長,是想在長沂峰中重組鳳族後,將兵刃真正地指向天界。鳳族和龍族都不該為天帝省下這樁事,當初是誰將領地賜出去的,便要誰給我們拿回來。天帝因我是純血鳳凰的關係,現下還不敢對我們如何。如今,我應了天帝給我的‘鳳君’之稱卻不願回天界,便是給了他一記台階下,也告訴了他,領地之事鳳族決不妥協。」

  南棲是先兵後禮,再兵不禮。

  而純血鳳凰天資極高,要真被妖界爭去,日後可是天界一大麻煩。

  再者,南棲身後有一個溯玖,這是個大麻煩,天帝忌憚著。若天帝膽敢對鳳族如何,溯玖也不會坐視不管。

  唯一的缺點便是這個辦法耗時耗力,必要一段久遠的時間來壯闊鳳族的實力。

  說著,南棲仔細想了想,問道:「我突然想到,你說你要引人上鈎,難不成,你手中有他們的把柄?」

  若非有著把柄,何須這般挑釁對方?

  「不算把柄,只是一份證據而已。」

  「你是要揭發什麼?」南棲多少是聽聞過一些龍宮中的晦暗之事。他也知道,當年蒼玦的母妃死的極冤,「難不成,是與你母妃有關?」

  蒼玦頷首:「當年龍妃在我母妃懷胎時下毒,使得我一出生便孱弱。她也因此,誘導我母妃去偷了神族龍脈,將我母妃推上了斷頭台。只因我母妃身份不低,又是黑龍,是我父君後殿內唯一一個能與她爭奪龍妃位置的。」

  諸事,不過是龍妃想要一箭雙雕的計謀,可惜蒼玦卻活了下來。

  蒼玦提及此事,便是深深地厭惡:「我父君雖被瞞在鼓里,卻也不是不知道其中有貓膩。可他不聞不問,只顧自己歡愉,不願擔大任,行大責。他這般無德無能之人,實則不配為一族之王。我本不想借此將他廢位,但今次‘加賀’囂張,還慫恿族中長老們一同,要請出父君。」

  他身有殺母之仇的痛,本就隱忍多時。

  眼下‘加賀’多番挑事,已將蒼玦逼的沒了耐心。八年前,蒼玦既然敢一鼓作氣奪走龍王手中的實權,囚禁龍妃,一手將傀儡加賀推上太子之位,遭受眾人背後的非議,便是早就留有一手。

  防的,便是今日之事。

  下月蟠桃宴,待他和南棲的關係暴露,‘加賀’必然在當日就要召集龍族所有長老,以及有權威的族人,來逼迫蒼玦,問他討要手中的各項權利。

  說不准,以‘加賀’那蠢性子,指不定還會在蟠桃宴上當眾發難。

  蒼玦在龍宮內蟄伏多年,早明白了各人的秉性。

  話罷,蒼玦問道:「南棲,你可還記得千梓?」

  頃刻間,桌案上的茶杯被打翻,冰涼的茶水浸濕了石板。

  南棲周身沈重,溺水之感重現。

  他覺得,有些東西有些恨意。縱使燃成了灰,撒骨成粉,都還能清晰地記起,一嘗那澀苦的滋味。

  他恨千梓。

  南棲的怒意被激起,聲線墜入寒冰:「她還活著?!」他眸中的月色駭人,此時此刻,失去了任何溫情,他以為蒼玦早便殺了她,「我要見一見她。」

  「好,但我要暫且留她一命。」蒼玦如此道,「她是一個重要的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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