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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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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的水翻滾著,在蛇語的引導下,潛伏在水面以下的龐大怪物正在緩緩蘇醒。

  德拉科的額頭上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灰藍色的眼睛因為恐懼而渙散地盯著那團越來越高的水流,空空如也的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好像晚飯生吞了一條鼻涕蟲似地想吐。

  密室的陰暗水光因為蛇怪的即將出現而開始瘋狂扭曲起來,他的手臂因為緊張和長時間保持著捧起日記的動作而開始酸麻不已。

  一旁的黑髮少年姿態悠閒地站在水池邊,冰冷的紅光跳動在他線條完美的眼睛裡,仿佛一簇沒有溫度的血色火焰:「做得很好,德拉科。把那些泥巴種清理出霍格沃茨,有你的功勞。」

  德拉科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喉嚨乾澀得說不出一句話。他當然不喜歡那些低賤的泥巴種和純血背叛者,畢竟他所成長的環境和一直以來接受的理念都告訴他,那些人是根本不配學習魔法的。

  他們都是一群異類,肆無忌憚地破壞著巫師社會的古老傳統,妄圖挑戰純血家族的權威。

  但是……

  德拉科在蛇怪破水而出的一瞬間緊緊閉上眼睛,發白的指尖不自覺地嵌進魂器日記的封皮裡,強烈的恐懼如潮水般淹沒他。

  但是他也沒有想過要和黑魔王一起,親手殺了他們啊。他以為只要打破保護罩就可以了,可沒想到黑魔王還要來到這裡放出一頭怪物。

  山一樣高大的蛇怪阿比斯從水池裡醒過來,金黃燦爛的蛇瞳有些好奇地注視著眼前這兩個人,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那個年輕俊美的黑髮少年身上,有些不解地伸出舌頭在空氣裡晃了晃,好像完全沒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歡迎再次從長眠中醒來,我的僕從。」里德爾歎息著用蛇語對阿比斯說道,眼裡的光芒逐漸轉為瘋狂,「所有與後裔為敵的人都該得到警醒與懲罰,清理掉那些純血道路上的阻礙,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偉大遺志將會在今晚得到實現!」

  「誰的遺志?」

  德拉科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涼滑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的魂器直接摔在地上。他驚恐地偏頭朝聲音來源看去,發現密室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對方看起來和魂器裡的黑魔王差不多大,一頭黑色長髮隨意地束著,長而復古的衣袍拖到地上,雙眼翠綠陰冷。那是一雙和蛇一樣詭異的豎瞳,卻出現在人類的臉上。

  他困難地吞咽一口口水,由衷地覺得光從外表來看的話,這個人比黑魔王恐怖。

  里德爾回頭,看著對方的眼神裡有一瞬間的震驚,像是根本不能相信,但很快就被輕蔑和銳利的怒火取代:「我不知道這個學校裡原來還存在有另一個後裔?真讓人驚訝。」

  「有你這樣一個後裔,我也挺驚訝的。」薩拉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裡醞釀著一股可怕的陰鷙。

  德拉科僵硬地看著這兩個人,終於哆哆嗦嗦地反應過來原來他們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一瞬間就有了一種想跳進那個水池裡去的衝動。

  里德爾眯起眼睛,滿臉的殺氣騰騰,臉頰因為咬牙的動作而滾動一下。他需要在今晚達成目的,任何人都別想也沒有能力去阻攔。他觀察了對方一會兒,輕飄飄地開口說到:「你不是人類……」緊接著,他的瞳孔猛然收縮一下,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你也是個魂器。」

  薩拉查看了看自己的手:「這讓你挺驚訝的是吧?你以為這裡是屬你的領地,以為沒有任何人能進來打擾到你,以為可以利用阿比斯替你將城堡裡的人都殺掉。」

  里德爾狠狠地瞪著他,無法克制的黑暗怒火扭曲在他臉上,讓他看起來就像某種被激怒的獸類:「夠了!我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敢攔在我的面前,攔在斯萊特林唯一的後裔伏地魔的面前,你就得付出代價!」

  說完,他轉頭用蛇語朝阿比斯低吼了一句,命令它殺死面前這個人。

  阿比斯很快順著里德爾的話朝薩拉查遊過去,停在他面前,然後低下頭乖巧地趴在他腳邊吐舌頭,像個寵物一樣溫順。

  里德爾臉上的怒火凝固了一瞬,緊接著是極度的難以置信。他伸手將德拉科的魔杖從他手裡隔空搶奪過來指著面前的人,猛烈的綠光隨著咒語的念動而迸射出來。

  薩拉查利落地側身躲過去,看到身後的一個石雕蛇頭被魔咒炸了個粉碎,不由得嘖了一聲。

  「既然你能進來這裡,那說明你也屬岡特家族。」里德爾咄咄逼人地朝他說到,眼睛的虹膜逐漸變成血一樣的鮮紅,冷冽得令人心驚。他的語氣裡飽含著一種狡猾到真誠的悲哀,像耐心引誘著獵物上鉤的響尾蛇,隨時準備露出有毒的獠牙:「和同族的純血巫師對抗是我最不想做的事,這太悲哀了,也許我們該早點相見的,你不該站在注定會失敗的陣營那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向我投誠,向你的家族斯萊特林效忠。」

  「看來分裂靈魂對理智的影響比我想像的大。」薩拉查冷淡地說到,垂在長袍下的右手舉起來。他拿著鄧布利多的魔杖,那是按照計劃,鄧布利多假死之前交給他的。

  里德爾瞥了那根魔杖一眼,嘴角掛起冷笑:「如果這就是原因。因為你相信了鄧布利多的話,那我保證,這將是你所做的最錯誤的決定。」

  強烈的魔咒對抗爆發出刺眼的白光,圍繞在密室四周的水渠開始波動起來,炸開高高的水花灑落如一場大雨。德拉科本能地用手臂擋在臉前,被淋了個渾身濕透。他慌慌張張地朝四下裡看,絕望地發現這裡根本沒有其他的出路。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開始逐漸感覺到胸悶和耳鳴,那是由於太過強大的魔法造成的絕對壓制,讓人渾身都開始難受起來。

  薩拉查用餘光瞥到這個一年級斯萊特林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的樣子,皺了皺眉,手腕技巧性地一揚,兩股激烈對抗著的魔力被他巧妙地引導到了密室的穹頂上,炸開許多碎石落下來。

  混亂中,德拉科感覺手裡的日記本突然一輕,看到薩拉查正將魔杖對著自己,內斂的殺氣浮動在眼底,鋒利到讓人膽寒。他把黑魔王的魂器載體用魔法牽引得漂浮起來,對阿比斯用蛇語冷戾地命令到:「咬碎它!」

  「不——!你怎麼敢!」里德爾咆哮起來,周身的黑暗氣息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張牙舞爪地蔓延出來,被薩拉查的魔力死死壓制住,「你只能聽命於我!聽命於斯萊特林的唯一繼承人!」

  蛇怪看了看他,吐了下信子,龐大的身軀靈活一竄,劇毒的獠牙瞬間刺進去,粘稠如血液的液體立刻噴湧出來,灑了已經呆住的德拉科一頭一臉。他僵硬地伸手去摸那些液體,張嘴就乾嘔了出來。

  「不——!!」

  里德爾的靈魂碎片開始逐漸透明化,甚至出現了許多發亮的空洞,好像隨時會崩潰。德拉科恐懼地坐在地上後退,試圖能離他有多遠就多遠,直到聽到身後的空氣出現了一聲輕微的爆破聲。他幾乎是跳起來回頭,看到斯內普和一個沒見過的家養小精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身後。

  斯內普看他一眼,伸手將他拉起來拖到身後去,看著那片屬黑魔王的靈魂殘片在扭曲的影像裡不停掙扎。

  薩拉查暗沉沉地看著即將消失的里德爾,不帶感情的聲音是蒼白的大雪,掩埋掉所有活著的氣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第一,我不是鄧布利多的人,但是霍格沃茨還輪不到你來說了算。

  第二,這裡是我的領地,不是你的。任何人都別想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第三……」

  「我就是薩拉查•斯萊特林。」

  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里德爾幾乎接近透明的眼裡劃過一陣恐懼和難以相信。下一秒,他徹底消弭在了空氣裡,一絲痕跡都不曾剩下。阿比斯吐出嘴裡基本已經碎成濕漉漉的幾坨紙的日記本,低頭去水池裡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水,長長的舌頭舔舔嘴邊,轉過去朝薩拉查低下頭。

  「好孩子。」薩拉查伸手摸摸它。阿比斯興奮地狂甩尾巴,把密室弄得到處都是水。

  德拉科目瞪口呆,他感覺自己的承受力已經到達極限了,漂亮的灰藍色眼睛驚懼地瞪著對方,下意識地去抓斯內普的袍子:「他說什麼……他是薩……斯斯……」

  斯內普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讓他閉嘴:「斯萊特林先生,禁林裡的八眼巨蛛們也投靠了黑魔王,已經朝城堡圍攻過來了。」

  所以自己剛剛是被迫圍觀了一場史前大佬創始人和傳說大佬黑魔王的對決?德拉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能感覺到自己一直在發抖,就沒停下來過,也完全控制不住。

  「他還挺會收買追隨者的。」薩拉查不帶立場地評價到,旋即偏頭朝阿比斯用蛇語說到,「跟我走吧,晚餐時間到了。」

  阿比斯發出一陣愉快的嘶嘶聲,在魔法的作用下變為一條普通寵物蛇的大小,高高興興地纏上薩拉查的腰,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雙眼放光地等著開飯。

  「至於他。」薩拉查看著躲在斯內普身後的德拉科。斯內普轉動眼珠朝下盯著他:「你被黑魔王逼迫著將魂器送了進來,打破了保護罩。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什麼特別的事了,對吧?」

  德拉科愣一下,看了看薩拉查,猛然反應過來:「沒有了!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剛剛暈過去了,醒過來他就已經不見了,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記住你剛剛說的話。」薩拉查說著,伸手將德拉科掉落在一旁的魔杖隔空取到手裡,「不過你的魔杖,得暫時借我一下。」

  「好的好的,完全沒問題。」德拉科連連點頭。

  「艾達拉。」

  「是,主人!」

  艾達拉一個響指將他們全部帶出了密室,面前迎來的是無數的攝魂怪,火焰鳥,雙角獸,以及惡爾獸和其他許許多多屈服於伏地魔的魔法生物。它們浩浩蕩蕩地在天空飛過,和幾十名食死徒一起把霍格沃茨圍得密不透風。

  由於許多學生沒有對抗攝魂怪的能力,麥格教授指揮著所有會用守護神咒的人齊心協力將它們趕出學校。所有的教授和七年級的學生們都分散開,他們舉起魔杖對準天空,共同喊出咒語:

  「呼神護衛——!」

  一刹間,許多銀白色的守護神從夜空中跳出來爆發出白晝般的銀光將攝魂怪從城堡裡一一趕出去,大片大片的星辰銀光彌漫開,整個霍格沃茨宛如掉進了銀河裡。

  辛西婭驚訝地發現,奧羅拉的守護神居然是一條黑王蛇。

  麥格教授揮動魔杖,對著整個大廳的石像守衛們大喊:「石墩出動——!」

  隨著咒語的驅動,一直作為裝飾用的許多士兵石像們紛紛活了過來,好像被麥格教授在一瞬間賦予了強大鮮活的生命。它們從牆壁上,從雕像底座上,從各個地方一躍而下,發出沉悶的巨響。

  緊接著,它們在一種看不見的力量指揮下,自發地排列成整齊的隊伍,井然有序地朝前走去,走下樓梯,走進戰場裡。

  八眼巨蛛們從禁林裡蜂擁而出,它們有著可以強壯有力的八隻利爪,即使身形巨大也毫不笨重。在到處都是守護神的情況下,它們狡猾地選擇了從城堡後方的半開放式地區入侵,速度奇快地朝正前方包圍過來,一路拉下黏稠的蛛網蒙在周圍,打算和前方的食死徒來個前後夾擊。

  薩拉查將阿比斯放出去:「去吧,把它們趕回禁林去,它們都是你的了。任何敢反抗的生物,睜開你的眼睛,格殺勿論,一個都不許留下。」

  說完,他用魔杖輕輕一晃,阿比斯立刻開始恢復成原來的大小,金黃如太陽的雙眼掃視著面前如潮水般湧來的八眼巨蛛們。剛剛還兇殘無比的蜘蛛大軍們被眼前突然出現的巨大天敵恐嚇住,衝在最前排的無一例外都全部在蛇怪的視線下僵直死去。後面的蜘蛛連忙掉頭鑽回禁林,被已經沿著城堡牆壁蜿蜒而下的阿比斯窮追不捨,它一邊追捕著蜘蛛一邊用蛇尾將那些蛛網全部從城堡上撕扯下來,細長有力的舌頭卷起一隻落單的蜘蛛就送進嘴裡輕易咬碎。

  蛇怪的視線是可以讓任何生物瞬間喪命的存在,這種能力一旦用到已經混戰做一團的戰場上,那就等於無差別地殺死所有的人。因此它只能守在禁林,鎮壓那裡的黑魔法生物。

  「去做你該做的事吧。」薩拉查將一支裝滿蛇怪毒液的玻璃管和手裡的老魔杖遞給斯內普,輕飄飄地朝他說到,目光悠遠而深沉。斯內普最後看一眼那個站在地面上的金髮身影,很快帶著德拉科離開了原地。

  正門前,越來越多的食死徒們蜂擁而至,空中和地面的眾多魔法生物給了他們很大的掩護和幫助作用。

  奧羅拉用咒語將最後三隻攝魂怪轟出城堡,難以控制的怒氣從她心底裡升騰起來。

  「你們實在是……」她將身上的魔法挎包猛地扯開,雙眼因為憤怒而明亮得驚人,「太過分了——!」

  最先出來的是火紅的鳳凰草莓,緊接著是纏繞在城堡頂上不斷擴張身體不許任何飛行生物靠近的鳥蛇,然後是兩頭咆哮著的火龍。綠色的那頭已經完全成年,銀藍色的那頭則要小許多。

  跟著跳出來的還有威風凜凜的夜騏和鷹馬,速度奇快無比的蜷翼魔,每個頭的叫聲都有不同作用的三頭鷹,甚至還有一隻輕傷未愈的幼年雷鳥。那是奧羅拉在美國遇到的,當時它幾乎死掉,奧羅拉一直和紐特一起照顧著它,幾次擔心它活不下來。還好,它最終挺過來了。

  「菲爾德教授——!」有臉上還掛著傷痕和血漬的赫奇帕奇學生高興地大喊,「我們有一名天生馴獸師,你們這群蠢貨食死徒!」

  奧羅拉騎上綠色火龍的脖頸,滿頭長髮隨風招展如金色的戰旗,眼神無畏而淩厲,杏色長裙在狂風中翻湧如海浪交錯在她腳邊。火龍載著她飛起來,懸浮在城堡大門的上空,鳳凰福克斯和草莓守衛在東方,蜷翼魔和三頭鷹守護西方,夜騏和鷹馬守護北方,南方的禁林是蛇怪的戰場,鳥蛇盤踞在中央,雷鳥潛入雲層製造出沉悶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它們像一群忠誠的守衛,在奧羅拉的帶領下堅定地保護著這座古老的巫師學校。

  她舉起魔杖找回自己的守護神,銀色的黑王蛇靈活地從空氣裡遊竄過去,纏繞在她的身上,冰冷而輕蔑地看著面前的魔法生物們。

  「沒有人可以佔領這裡,全都給我滾回去——!」奧羅拉高聲大喊,清亮悅耳的聲音傳遍整個霍格沃茨的上空,氣勢驚人,「我數到三,所有留下來繼續為伏地魔效忠的魔法生物都將在我面前付出代價!」

  天生馴獸師的極端憤怒很快感染到周圍所有魔法生物的身上,火龍壓抑地咆哮著,滾燙的火星在喉嚨裡翻滾,鳳凰在鳴叫,頭頂的烏雲裡雷聲翻滾,閃電灼灼。

  一些食死徒不可思議地發現周圍那些火焰鳥和惡爾精們都開始不由自主地退縮了,似乎面前這個美麗纖細的金髮女人是個非常恐怖的鬼魅一樣,它們徘徊著,猶豫著,不敢越雷池一步。

  「你們在害怕什麼!全都給我進攻!」一名騎在火焰鳥背上的食死徒兇狠地衝它咆哮。他們朝火龍背上的奧羅拉拋出無數惡咒,然而都被她和其他人以及各種魔法生物們攔截了下來。

  「三——!」奧羅拉怒視著它們,手裡的赫奇帕奇魔杖緊握著。一批本身魔法就比較弱的神奇動物已經開始選擇逃跑。

  「二——!」漸漸的,原本在地面上和學生們打鬥的一些魔法生物也放棄了堅持,轉頭鑽進了幽暗的禁林裡。

  「一——!」奧羅拉將魔杖猛地向下一揮,直指前方,「燒了它們——!」

  隨著她的一聲令下,兩頭火龍立刻將口中的熊熊火焰朝面前還沒撤退的各種生物噴射出去,整個黑夜都被這片沸騰火海發出的光亮照透,無數火星如隕石墜落,將整個霍格沃茨大門前的草地都點燃。雷鳥穿行在雲層裡,精確地將閃電打在各個食死徒和敵對魔法生物的身上。蜷翼魔快速穿行在人群和魔法火花之間,專門從後方襲擊敵人,鋒利堅硬的牙齒只一口就能把他們的顱骨咬碎。

  不斷有黑色的煙霧借著夜色的掩護來到這裡,相比起霍格沃茨的留守人數,食死徒顯然要多得多。

  一道索命咒帶著淒冷的綠光從天空中橫貫而過,直擊奧羅拉的背部。草莓尖叫著飛過去,一口將咒語吞了下去,頓時周身起了一團熾熱的火焰爆發開,宛如綻放到極致的烈火紅蓮。

  鳳凰在火焰中死去,在火焰中重生。

  它虛弱地鳴叫著,成了又小又皺的一團,剛破殼的雛鳥樣子,被很快趕過來的福克斯接在背上。

  「草莓!」奧羅拉回頭看到草莓吞下索命咒浴火重生的一幕,氣憤地朝剛剛使用索命咒的食死徒甩出一記無聲的神鋒無影。對方的身上立刻被魔咒劈開許多傷口,鮮血噴湧而出,從城堡上倒了下去,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裡。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個咒語傷人,奧羅拉的手都在抖,可是她不打算停下來,也沒有心情去調整。這場戰鬥賭的是命,沒有人可以心慈手軟,除非他已經做好了放棄生命的準備。

  綠龍咆哮著,嘶吼著,載著奧羅拉在城堡上空穿行,所到之處化為一片火海。她擊落了好幾個食死徒,同時自己也負傷不少,有溫熱的血液順著她的額頭和脖頸還有肩膀一直往下流淌。她沒有時間去擦拭它們,只能不停地揮舞魔杖念動咒語去抵抗時不時周圍就會出現的攻擊性咒語。

  地面上的戰況一樣激烈,為了躲避雷鳥和火龍的進攻,食死徒們巧妙地轉移了陣地,儘量避開了在露天環境裡的戰鬥,轉而以霍格沃茨城堡為掩體來攻擊其他學生和教授。

  弗立維教授在擊倒了了第五名食死徒的時候,猛然瞥見一個讓他恐慌的畫面:

  越來越多的食死徒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從城堡內部湧了出來。原本就因為人數不夠而處於下風的學生和教授們,一下子變得腹背受敵。

  奧羅拉在空中看到這一切,俯身對綠龍說到:「空中交給你了,我得下去幫助他們。」說完,她從火龍背上跳下去,被夜騏穩穩接住,很快回到地面上。

  辛西婭一邊用魔咒抵消掉一個食死徒的攻擊,一邊對奧羅拉喊到:「他們是怎麼能進到城堡內部的?!」

  奧羅拉還沒來得及回答,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四面八方逼仄過來,那是捲土重來的攝魂怪們,密不透風地覆蓋在城堡上空。它們雖然對魔法生物沒什麼作用,但是卻能干擾到它們,更糟糕的是,奧羅拉他們現在已經沒有空和多餘的力氣去施展一個守護神咒了。

  就在大家都快對這種壓迫感覺絕望的時候,一道半透明的發亮光罩突然從霍格沃茨的上空升騰起來,像一面盾牌一樣將已經做好準備俯衝下來捕獵的攝魂怪們全部隔絕開。

  麥格教授驚訝地看著光罩能量的來源,那是一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少年,墨綠長袍漆黑長髮,源源不斷的強大魔法和光芒從他手裡的魔杖中暈擴開。

  「斯萊特林先生。」奧羅拉愣愣地看著他。

  少年站在高處,孤身一人擋下了所有攝魂怪的攻擊,像一輪搖搖欲墜又高不可攀的冷色彎月。

  緊接著,鳳凰社和魔法部的一些傲羅們也在小精靈克利切的幻影顯形幫助下來到了這裡,奧羅拉在混亂中看到了許多熟悉的身影,布萊克兄弟和萊姆斯,甚至剛畢業還沒來得及參加完傲羅培訓的唐克斯都來了。

  還有一個有著閃亮堅定如恒星般的金棕色眼眸的年輕男人,以及穿著聖芒戈治療師制服還沒來得及脫下來的漂亮女人,奧羅拉一眼看到他們:「沃克斯——!貝芙莉——!」

  「抱歉,實在來晚了。」沃克斯笑笑,「之前就有計劃想回來看看,可惜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動手吧。」貝芙莉的言語一如既往的簡潔,下手發射魔咒的動作又准又狠。

  有了新援軍的加入,戰爭的形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逆轉。

  只是……

  奧羅拉看著周圍的斷壁殘垣,煙火狼藉,鮮血淋漓,到處都是殺戮,對抗,綠光崩裂閃爍,奸佞狂妄的可怕笑聲,被魔咒擊中的慘叫聲,火焰劈啪的燃燒聲,牆體被炸開的聲音。

  這不是霍格沃茨,這是地獄,活著的地獄,他們每個人都深陷在此。

  她忽然很困惑。

  伏地魔到底在哪兒?

  ……

  斯內普和阿佳妮•斯托克一起站在裝著鄧布利多遺體的棺木旁邊,在黑湖暗流翻滾的中央,那個安靜到仿佛與世隔絕的小島上。他聽到有蛇類的嘶嘶聲在靠近,轉身看到納吉尼正在朝這裡蜿蜒著遊動過來,後面跟著剛從一片黑霧裡出現的伏地魔。

  「主人。」阿佳妮甜膩地叫了他一聲,彎腰行禮的動作嫵媚美好。

  伏地魔沒看她,只是不住地用手緩緩撫摸著手裡的斯萊特林魔杖,用眼神示意斯內普把鄧布利多的棺木打開。

  斯內普沉默地照辦了。

  棺木下的白髮老人,安詳寧靜得沒有一絲呼吸和心跳,也沒有了人類該有的溫度,一動不動地躺在裡面。

  伏地魔低頭朝裡面看去,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瘋狂和得意,這種過分扭曲的森冷表情讓他看起來就像個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終於啊。」

  他伸手,在鄧布利多的衣袖裡摸到了類似魔杖的堅硬觸感,帶著魔力的手指如刀刃般將衣料割開,讓裡面的魔杖無聲地落到他手上。

  「這就是赫奇帕奇的魔杖?」伏地魔冰冷地審視著手裡的淡黃色魔杖,語氣裡充滿了厭惡和不屑。斯內普恭敬地回答:「我認為是的,主人。他們沒有時間去做更多,而能讓鄧布利多至死都帶在身上卻又不使用的魔杖,我想錯不了,就是它。」

  「共生體,另一半,緊密的聯繫……」伏地魔仔細地審視著它,聲音又輕又滑,像毒蛇沿著皮膚滑行的冷怵感覺,「我得說這讓我有點兒噁心了。」

  說完,他用手裡的蛇木魔杖對著它猛地一指,兩支魔杖上都浮現出了一模一樣的共生印記。

  他發出一聲毫無溫度的嗤笑,「很好。不該存在的東西,就該消失得徹底一點才對。」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魔杖扔出去:「納吉尼,咬碎它。」

  納吉尼揚起頭,張口就將那根細長的魔杖咬了個粉碎。

  「現在……沒有東西可以威脅到我了。」

  強大的魔力輻射擴散開,深黑色的湖水立刻被炸開,蛇一樣的水流從湖面升起來。

  「恭喜主人。鄧布利多已死,魔杖已毀,那群可憐蟲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阿佳妮笑起來,風情萬種的美麗。

  「接下來,就是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還有那位選錯立場的天生馴獸師了。」

  「主人,請給予我這個榮耀,讓我將他們帶到您面前。」斯內普單膝下跪在伏地魔身側的濕冷草地上,他聞到深層湖水翻湧上來帶來的厚重腥味,濃烈得讓人幾欲嘔吐。

  「我欣賞你的積極性,西弗勒斯。」伏地魔俯視著他,「把哈利•波特給我帶過來,記住,我要的是活的。」

  「那……」斯內普有些茫然地抬頭,「那菲爾德……」

  「之前輕率地讓你們去殺死斯卡曼德的失敗結果讓我明白,面對普通巫師,天生馴獸師的優勢太明顯了。我不能再接受任何失敗!」

  「主人,我保證……」

  「夠了西弗勒斯,把哈利•波特帶給我,你會得到你根本想像不到的榮耀和獎賞。至於奧羅拉•菲爾德,她必須承受她做出的錯誤選擇所帶來的後果。」伏地魔冷酷地宣判到,帶著種說不出的狠厲,「一千年前,赫奇帕奇就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她站在了斯萊特林的對立面。一千年後,她的後人依然毫無長進。既然如此,我會讓她知道,和伏地魔作對到底是什麼下場。」

  「納吉尼,會和你一起去的。至於鄧布利多……」他最後看一眼棺木,「把他沉到水裡去。」

  ……

  這條密道顯然已經很久沒有被人踏入過了,彼得•佩迪魯選擇它是因為它是所有霍格莫德和霍格沃茨相連接的密道裡,最隱蔽的一條。

  在得知鄧布利多被斯內普殺死以後,蟄伏在霍格莫德的食死徒們立刻出動,跟著佩迪魯從密道裡一路潛入到了城堡內部。他們打算前後夾擊那些愚蠢而脆弱的反抗軍們,讓他們徹底為這座古老的學校陪葬。

  他們浩浩蕩蕩地穿行在霍格沃茨的城堡裡,肆無忌憚地用魔咒將裡面的所有陳設都炸個粉碎。水晶燈爆裂開清脆到驚怵的聲音,化作無數透明碎片散落在地上,被食死徒們毫不留情地踩過去。除了斯萊特林的旗幟還掛在穹頂上,其他三個學院的旗幟都被撕扯而下,像扔垃圾一樣扔開,又被魔咒分裂成幾塊碎布。

  貝拉特裡克斯用魔咒炸開禮堂的大門,一邊猖狂而怪異地大笑著,一邊踩在格蘭芬多學院的長桌上朝前走。她一路從那些杯子餐盤和刀叉上踩過去,把它們踢到地上,用魔咒將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長桌都炸焚成一團輕薄的灰燼,把周圍的窗戶都轟成一個個空洞的窟窿,露出外面漆黑如深淵的夜空。

  哈利穿著隱形衣,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無聲地看著這一切,翠綠的清澈眼睛裡滿是驚慌和憤怒。這不是他熟悉的霍格沃茨。他深愛著的學校,永遠是和平美好的,是他從四歲起就一直嚮往的神秘園,是他所有能想到的美麗夢境的化身,是他能離他的父母最近的地方。

  可是現在,到處是傷亡,是血污,是殘骸和戰爭。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一個無比可怕,真實到難以醒來的噩夢。

  哈利屏住呼吸,隔著那層半透明的隱形衣看著食死徒大軍從自己面前經過,手心裡滲出薄薄的冷汗。他能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瘋狂跳動著,幾乎從吊到嗓子眼。

  一條巨蛇從他腳邊緩慢地遊過,哈利緊緊盯著它,用盡力氣克制住自己不要瑟縮不要動,不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巨蛇的體型大概是哈利迄今為止見過最大的了,雖然他很不願意去想,但是他由衷地覺得以這條蛇的大小,就算它要活吞自己也綽綽有餘。

  他盡可能地將自己的呼吸放輕,拼命安慰自己沒關係,自己以前也在動物園見過蟒蛇,它們對自己還挺友好的,大家一起閒著沒事隔著厚厚的玻璃嘮嘮嗑的場景雖然看起來詭異但是還是挺溫……馨……的……

  納吉尼甩動的尾巴尖差一點就擦過哈利的腳邊。

  開什麼玩笑啊你不要過來不要碰到我啊!!!

  哈利在那一瞬間想尖叫,想原地跳起來撒腿就跑,然而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他必須待著不動。

  為什麼霍格沃茨沒有驅蛇咒這種咒語呢?哈利亂七八糟地想著,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

  納吉尼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揚起頭扭過來盯著哈利的方向,細長的瞳孔冰冷地掃視過來,吐出蛇信。

  又是一聲爆炸的聲音。

  哈利緊緊抓住隱形衣,汗水順著額頭淌進眼睛裡,來帶一陣刺痛。他在祈禱最好那些石頭掉下來的時候能正好砸死這條蛇,砸死它砸死它,砸不死的話就拜託請千萬砸暈它。

  納吉尼停頓了一會兒,然後掉頭離開了。

  哈利略微鬆了一口氣,感覺全身都快被汗水浸透了。直到仿佛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巨蛇和食死徒們才終於遠去。他試著活動一下自己酸澀僵硬的四肢,爬起來開始朝前走去。

  漆黑的天空中蒙著一層奇異的光亮,那些攝魂怪拼命試圖闖進來卻無濟於事。哈利彎腰躲開頭頂掉落下來的碎石,卻在後退間踩到一塊鬆動的石板直接摔在了地上,或者說,一面鏡子上。

  哈利愣一下,看到他的父母正在鏡子裡,站在他背後對著他微笑。他用力擦掉那些灰塵和泥漬,想把他們看得更清楚,卻猛然想起鄧布利多說過的,這面鏡子裡的東西都是假的。

  他得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哈利轉身回頭的時候,他卻忽然瞥見那條原本應該已經離開的巨蛇竟然就這麼出現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衝他張開嘴猛地撲了過來。

  哈利本能地舉起魔杖朝納吉尼發射了一束魔法火花,然而絲毫沒有作用。

  這時,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緊接著是一道魔咒飛過來打在納吉尼身上,拖延了它的動作:「哈利——!快跑!」

  奧羅拉說著,又是一連串的攻擊魔咒打過去。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納吉尼就像個刀槍不入的盾牌一樣,一點也沒有受到那些魔咒的傷害。

  情急之下,奧羅拉朝納吉尼連甩了幾個神鋒無影,又將它頭頂的屋頂炸開,落下一陣煙塵和碎石的屏障來暫時拖住它。然後,她伸手一把抓住剛撿起隱形衣的哈利就跑,身後跟著重新衝出來的納吉尼。

  「哈利,快點!」奧羅拉一邊說著,一邊時不時回頭用魔咒朝納吉尼攻擊過去,然而不管她用什麼咒語都無法對納吉尼造成傷害。

  她看著那條越來越近的巨蛇,突然明白夢境裡自己拉著一個黑髮男孩的手不停逃亡的場景是什麼了。

  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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