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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10章
天賦

  海格的小木屋就在禁林的邊上,從沃克斯和比爾他們的寢室窗戶就能看到。整個小木屋就像是從一堆淩亂堆砌的木頭裡自己長出來的似的,看起來那麼搖搖欲墜卻又相當堅固。

  給他們帶路的是霍格沃茨的管理員,阿格斯•費爾奇,一個總是穿著一身髒褐色長外套,禿頂且留著髒亂長髮的男人。看起來形容枯槁,但是那雙深陷在眼窩裡的眼睛,總是閃著那種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的凶光。提著馬燈走在前面的時候,嶙峋佝僂的身影顯得格外嚇人。

  費爾奇一路都在尖酸惡意地叨念著在阿芒多•迪佩特擔任校長的時候,那些花樣百出賞心悅目的刑罰,可惜現在都被鄧布利多給廢除掉了。

  「上一個撞毀那些畫像的學生,現在早就應該已經在地牢裡受鞭刑了。」他咧嘴笑著,時不時陰惻惻地回頭看著跟在他身後的兩個新生,黑色眼珠轉到眼角,露出大部分眼白,看起來活像個即將發怒的怨靈,「那些叫聲在夜裡簡直太美妙了,我最喜歡的搖籃曲。」

  沃克斯皺了皺鼻子,他決定了,他厭惡這個管理員。

  將奧羅拉和沃克斯交到海格手上以後,費爾奇照例留下一句挖苦的話後離開了。海格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沒有半分區別,蓬鬆濃密的深灰黑色毛髮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像獅子。他將拴著牙牙的皮鐵鍊遞到沃克斯手上,黑色的大狗乖乖地跟了上去,卻沒有理牽著自己的沃克斯,而是朝一旁正神色平淡地朝禁林裡張望的奧羅拉湊過去,伸出粗糙的舌頭不住地舔著她的手指。

  「噢,嗨你好。」奧羅拉蹲下身和牙牙打了招呼,伸手摸了摸它的頭。牙牙好像很高興,蹭著奧羅拉的衣袖歡快地搖著尾巴。

  「看起來牙牙很喜歡你。」海格笑著將□□背在肩上,伸手去提一旁的馬燈,「走吧,你們跟緊我,不要亂跑。其實禁林巡邏也沒那麼可怕。」

  沒走幾步,海格忽然又問道:「話說回來,你們是犯了什麼事被罰來這裡的?」

  「糟糕透了的飛行課。」沃克斯歎了口氣,手裡的馬燈燈光在下了雨後團積氤氳著大量霧氣的森林裡照不到多遠的距離。禁林的光線即使在白天也是十分昏暗,如今只有馬燈是唯一的光源了,可惜照亮的全是面前的蒼茫濃霧。

  奧羅拉簡短地概括了一下:「我們在飛行課上闖禍了,不僅把走廊上的畫像都弄壞了,還打翻了斯內普教授的魔藥。」「唔……」海格撓撓頭,「那確實很嚴重。」

  越往裡走,霧氣越濃。層層疊疊的樹影和黑暗蜷縮在微弱的燈光範圍外,糾纏在白霧裡,渾濁而寂靜。禁林的霧氣和平常英國雨後的霧氣不太一樣,沒有那種標誌性的淺綠色,而是泛著一種古怪的灰藍。那種色彩在輕薄無形的霧靄裡簡直像是會流動那樣,有時候眼睛一花就會覺得那裡面藏著什麼鬼影。

  森林裡的氣溫低得出奇,沃克斯第三次踩到土坑的時候,他的運動鞋已經被泥水濕透了,每走一步都是踩在水裡的感覺。倒是奧羅拉這樣上完課後懶得換衣服的人撿了便宜,雨靴和雨衣把她保護得很好。

  這裡的樹木在如此昏暗的環境裡很難被分辨出來種類,它們有的像典型的溫帶落葉闊葉木一樣挺拔粗壯,表面佈滿深深淺淺的紋路。有的則又矮又瘦弱,生長出來的樹枝彎彎曲曲帶著尖刺,稍不注意就被它們勾住了袍擺。

  也許是環境太過幽森詭異,奧羅拉覺得最好還是找個話題比較好,免得自己老是看著周圍的動靜,稍有風吹草動就頭皮發麻。於是她主動開口詢問道:「這座森林平常是不會有人來的對嗎?」

  「學生們除了高年級需要上神奇動物保護課的會來這裡,其他時間只有教授們需要這裡的什麼材料了才會來。」和奧羅拉他們比起來,海格顯得自在得多,甚至還有心情吹那麼一兩聲婉轉短促的口哨,來驅散這裡的陰冷氣氛,「這裡雖然被列為禁林,但是我向你們保證,你再也找不到比這裡更豐富更迷人的地方了。」

  「您在這裡很多年了嗎?」

  「相當久了,我來這裡的時候,巫師界還沒有神秘人這號人物。」說完,他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泛著光芒的霧氣越來越濃,撲落在視線裡卻化開一陣清透和明亮。奧羅拉看著面前開闊來的森林,一個微微發著光的潔白身影從濃霧裡漸漸分離出來,像是一匹馬的形狀。

  這一片的樹木再次發生了變化,它們的粗壯根部已經不再安分於掩藏在泥層之下,反而開始像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地虯結爬滿地表。

  「那是什麼?」沃克斯下意識地去摸藏在袖間的魔杖,即使他現在還不會什麼魔法,但是作為巫師的本能準備訓練得不錯。

  「那是獨角獸。」海格伸手在沃克斯面前虛空地攔了一下,「你們運氣很好啊,它們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被看到的。」

  緊接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潔白優美身影從霧氣裡剝離出來,顯示出真正的模樣。它們的鬃毛筆直密集,在漆黑的森林裡溫婉得像一匹月光,身形高大,毛色雪白,眼睛是璀璨的金黃色。

  海格數了數獨角獸的數量,驚訝地說道:「這麼多?真是稀奇。它們是在找什麼嗎?」

  「你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獨角獸嗎?」沃克斯不可思議地問。海格誠實地搖搖頭:「從來沒有,它們雖然是群居動物,但是一般都是以家庭為單位。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面積聚集的情況。」

  說話間,一頭體型明顯還是幼崽大小的獨角獸從父母的庇護下掙脫出來,歡快地朝奧羅拉跑過來,低頭用頭部親昵地蹭著她的臉,把她的雨帽都弄得滑落下來,散開滿頭淺金色的長髮。幼年的獨角獸是通體純金色,到了兩歲左右才會慢慢改變顏色至成年體的雪白。奧羅拉被它的舉動嚇了一跳,又被臉上小獸那種還沒完全變得粗硬的毛髮的掃弄觸感弄得很癢,忍不住笑出來:「很癢啊。」

  又有幾隻小獸跑出來圍著奧羅拉輕快地嘶鳴,四蹄在堆滿敗葉層的土地上歡樂地踢踏著,柔順光滑的長長尾巴興奮地甩來甩去,好像看到了什麼讓它們十分開心的東西。

  沃克斯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後,試圖去拉奧羅拉,卻被獨角獸們團團排擠在外:「它們這是怎麼了?」

  「它們好像很喜歡這個小姑娘。」海格說著,帶著一種不確定,「獨角獸對人類是很友好的,它們是最和善的神奇動物了。」「這裡還有其他的神奇動物嗎?」奧羅拉一邊撫摸著獨角幼獸的鬃毛,一邊好奇地問。

  也許是奧羅拉意外的受獨角獸歡迎讓海格起了興趣,他朝他們剛剛來的方向望瞭望,然後低下頭朝兩個孩子說:「當然了,來,帶你們去看看其他的。」

  就這樣,兩個孩子和一個混血巨人走在禁林裡,朝著越來越深的地方走進去。獨角獸們不遠不近地跟著,只有小獸喜歡貼著奧羅拉走,時不時用自己的頭去磨蹭她的手掌。

  禁林越深的地方,樹木越是粗壯,上面大部分都寄生著一種十幾釐米的生物。它們的身體十分細瘦,看起來僵硬卻柔軟無比,長著褐色的,疙疙瘩瘩的腿和胳膊,每隻手上有兩根樹枝一樣的手指。它們渾身都是和樹皮極為相似的深褐色,只有頭頂兩片嫩綠色的樹葉會隨著心情的變化而健康或者枯萎。鑲嵌在樹皮一樣的臉上的兩隻眼珠閃閃發亮,只要有人靠近自己所在的樹就揚起手指示威。

  海格壓低聲音解釋道:「這是護樹羅鍋,它們喜歡土鼈和仙人蛋作為食物。雖然看上去沒什麼攻擊力而且性格溫和友善,不過相信我,你們不會喜歡它被惹怒的樣子的。」

  「可我看它們好像很小很柔弱的樣子啊。」奧羅拉說著,慢慢湊近那一雙雙閃亮的褐色眼睛,對方也好奇地看著她。

  「別靠那麼近!」

  海格剛說完,離奧羅拉最近的一隻護樹羅鍋就跳到了她的頭上,細長彎曲的手指勾起她的金髮當做繩索,一路往下滑來到奧羅拉的雨帽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和頭頂的碧綠色葉子在外面。

  「噢天哪。」海格試圖伸手去抓它,「快下來小傢伙,她可不是你要保護的那些樹。」

  護樹羅鍋直起上半身威脅性地晃了晃自己奇長有力的手指,躲開了海格的手,將奧羅拉的濃密長髮當做簾子一樣把自己藏了起來。

  「看起來它不想下來。」沃克斯舉起馬燈,好奇地湊近那個小傢伙,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卻感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就是臉上火辣辣的痛,「哎喲!什麼東西?」

  「你怎麼了?」奧羅拉轉身看著他,發現他臉上多了一道像是被什麼東西抓撓出來的紅痕。她盡力把頭往後偏,一點也看不到那個小東西的身影,「它去哪兒了?」

  「好痛啊,這小東西好凶啊。」沃克斯捂著臉疼得呲牙咧嘴,「你趕緊把它弄下來,它躲在你的雨帽裡。」

  「什麼?!」奧羅拉嚇了一跳,連忙麻利地將雨衣脫下來使勁抖。小傢伙從雨帽裡跳出來,沿著奧羅拉的手臂幾下就重新竄回她的頭頂上,看起來就像奧羅拉帶了一個會動的樹芽型髮卡一樣。

  「它對你沒有惡意,別擔心。它只是很喜歡待在你身上。」海格說,「真奇怪,你好像對付這些神奇動物很有一套。你是哪個學院的?」

  「赫奇帕奇。」奧羅拉將雨衣正面的學院徽章露出來,頭頂的小樹芽跟著她轉頭的動作抖了抖葉子。海格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像是很不能理解,然後他眯起眼睛回想了一下,然後咕噥著說道:「應當是的,應當是這樣。上一個有這種天賦的人也是在赫奇帕奇。不得不承認,這個學院和神奇動物總是有些說不上來的奇妙聯繫的。」

  「上一個人是誰?」奧羅拉想起當初分院帽也說過同樣的話,於是下意識地追問道。

  「紐特•斯卡曼德,赫奇帕奇幾十年前的一個學生,他在神奇動物界可是鼎鼎大名的一個人物。」海格說著,繼續慢吞吞地挪動著龐大的身體朝前走去,「事實上我想你們的其中一本教科書就是他編寫的,如果你們現在的書單和我們當初一樣的話。」

  「當初因為他的影響,很多巫師在畢業後都選擇了從事和神奇動物研究以及保護的工作。不過幾乎都是以失敗為結局。這個東西得看人的,你知道的,天賦真的很重要,僅次於你的努力。」

  「據說他當初也是還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就展露出來能夠輕易和神奇動物親近的非凡才能。」海格轉頭看著奧羅拉頭頂時不時歡快抖兩下的小葉子,「你和他的才能很像,怪不得分院帽會把你分到赫奇帕奇去。」

  「這樣子啊。」奧羅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護樹羅鍋跟著她一起點點頭。

  繼續往前,森林變得開闊起來,煙青色的微弱光芒從地上的一些不知名植物葉片上散發出來。霧氣在這裡已經消散了,偶爾有像螢火蟲一樣的發光飛蟲從他們的身旁飛過。這裡到處橫倒著巨大的腐壞樹幹,茂盛而厚重的青苔爬滿了它們。

  「這些是什麼?」奧羅拉看著眼前的幾隻骨瘦如柴的黑色長翅膀的動物,有點緊張地問道。

  它們就像是由骨架和光滑黑色皮膚構造出來的骷髏一樣,渾身看不到一點脂肪和肌肉堆積的樣子,除了骨骼就是表皮。它們的翅膀寬大而有力,和蝙蝠的翼膜翅膀很類似,可是頭部卻和龍十分相像,巨大的眼珠呈現詭異的銀白色,沒有瞳孔,修長細瘦的尾部拖在地上。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種生物的眼睛讓奧羅拉想起了那家魔杖店的老闆,奧利凡德先生。

  「什麼什麼?」沃克斯茫然地看著周圍,「你看到什麼了?」

  「你看不到嗎?」奧羅拉不可思議地盯著眼前的生物,緊緊朝沃克斯的方向靠攏,「它們就在這裡,長得很奇怪。像……骨架一樣……有翅膀。」

  「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沃克斯瞪大眼睛,依舊什麼都看不到。這時,海格剛要說什麼,卻被一個從身側的漆黑森林裡傳來的低沉嗓音搶了先:

  「那是夜騏,只有看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

  這把嗓子太具有標誌性,以至於奧羅拉根本不用去反應就能知道是誰。對方說出口的每一個音節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那樣悅耳醇厚,帶著習慣性的冷淡和微微的拖凝,落進耳朵的時候讓人想起冰塊拋進紅酒的質感。

  「斯內普教授。」她說,然後轉頭。黑袍的高大年輕男子站在空地的另一邊,身姿挺拔,整個人幾乎要和這裡的黑暗融為一體,只有臉色蒼白得可怕,烏黑的眼睛下方有淺淺的青色,像是熬夜造成的。他微微抬著下巴,目光向下看,掠過兩個孩子和海格,然後又看向奧羅拉的頭頂,那抹搖搖晃晃的惹眼翠綠。

  海格看了看對方手裡的幾株珍奇植物,了然地點點頭:「這麼晚了,您是來找魔藥材料的嗎?」

  「在我原本準備好的魔藥被全部毀掉以後?」斯內普的聲調拖得更長,依舊面無表情,目光從奧羅拉頭頂不著痕跡地收回來,「沒錯。」

  沃克斯有點尷尬地別開頭,將馬燈改為雙手抱著。

  「啊,那確實是個災難。」海格撓撓頭。斯內普冷哼一聲,轉身準備去尋找最後的材料。這時,奧羅拉忽然開口問道:「您還差什麼沒有找到嗎?我想,我們可以幫您。下午的事真的很抱歉。」

  當然如果能順便把扣掉的分補回來就再好不過了。奧羅拉自認為沒有那種能幫學院一雪前恥鹹魚翻身的頂尖本事,所以她對自己的要求一直只是不要被扣分就好。可惜這個最低底線好像也很難做到的樣子。

  斯內普回頭審視著她,相當不信任。奧羅拉忽略掉他眼裡讓人不舒服的眼神,繼續說道:「我只是想戴罪立功而已,教授。您知道的,這裡這麼冷我又特別困,而且沃克斯的鞋子裡全是泥,我的雨衣一點也不防寒。所以,您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小女孩一本正經心平氣和地說著他們的慘狀的樣子讓人覺得有些發笑。斯內普揚了揚眉毛,同意了奧羅拉的說法。他見過太多畏畏縮縮或者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來找他求情的學生,以至於斯內普後來只要一看到對方縮著脖子吊嘴角,或者眼睛起霧就厭煩不已。

  他都能模擬出一千種學生求饒的措辭模板,所以拒絕起來也是相當不留情面。

  像這種不慌不忙的實在很少。

  「請問您要尋找什麼呢?」奧羅拉緊跑幾步跟上斯內普一點也沒放慢的腳步,沃克斯和海格驚訝地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沃克斯沒敢用馬燈去照自己的鞋,他覺得那個場景有點不忍直視。

  「冬青樹的樹脂。」斯內普用一種乾巴巴的學術型語氣說道。

  「那那種樹有什麼特別的特徵嗎?」奧羅拉問,「不然這裡這麼多樹,找起來很費力的。」

  「你也可以反悔。」斯內普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種氣人的篤定,就像他一開始就認定奧羅拉是一個只想討好老師而逃避懲罰的學生一樣。

  奧羅拉也不惱,轉頭很認真地詢問海格:「您知道嗎?」

  「其實就是剛剛這個小傢伙所在的那棵樹。」海格指了指趴在奧羅拉頭上的護樹羅鍋。

  「那很容易。」

  斯內普聽完冷笑一聲,格外的陰風陣陣。

  再次來到剛剛見到這隻護樹羅鍋的地方,奧羅拉提起手裡的馬燈朝樹幹表面照去,幾隻被打擾的小東西迅速朝樹幹更高的地方爬去。她側身為斯內普讓開位置:「教授,您要找的樹脂是在樹的哪個部位啊?」

  「在這些護樹羅鍋的巢穴裡。」斯內普沒動,從眼角向下看著這個小姑娘。淡金色的長髮,明黃色的雨衣雨靴,看起來就像個黃澄澄的蛋撻一樣。他想看看這個小蛋撻能有什麼辦法,從一旦受到刺激就會變得兇猛無比的護樹羅鍋巢穴裡,拿到那些樹脂。

  那是一種由護樹羅鍋的分泌物和冬青樹的籽結合成的東西,晶瑩剔透,看起來和鬆脂很像。

  「或許我們該去找一些土鼈或者仙人蛋。」海格遲疑了一下,建議道。

  奧羅拉蹲下身,果然看到粗壯樹幹的底部有一個漆黑的洞。她試了一下,自己的手剛好能伸進去還有一些活動空間。

  「奧羅拉,你不能這麼直接伸手進去。」沃克斯見她挽起袖子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臂就要往裡伸,連忙去拉住她,「海格說得對,我們得去找一些它們的食物來將它們引開。」

  「沒問題的,對吧?」奧羅拉朝自己肩膀上的小東西揚了揚下巴,對方順著她的手臂呲溜一下就滑了進去,消失不見了。緊接著,奧羅拉伸手進去摸了摸,許多護樹羅鍋像潮水一樣密密麻麻地湧了出來,很多還跳上了奧羅拉的手臂。

  斯內普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慍怒地伸手抓住她的帽子將她提了起來:「看起來校醫院的服務讓你流連忘返,所以你打算再進去一次是嗎?我想你剛剛應該已經聽到了,你這樣去惹怒它們的行為簡直是愚蠢至極的!」

  最後一隻跑出洞的護樹羅鍋跳上來,勾住奧羅拉搖擺的淡金色發尾一路往上,跳到她的頭頂,將兩隻細瘦爪子裡捧的冬青樹脂朝斯內普狠狠地扔了出去,看起來樣子超級凶。

  海格愣了愣,然後發出了沉悶的悶笑聲。

  「我想,教授您找到您要的東西了。」奧羅拉理了理帽子,拍拍身上的泥土,接住那隻小傢伙放在肩膀上,然後撿起掉在地上的金黃色結晶物遞到臉色極為難看的魔藥教授面前。

  它和獨角獸的眼睛一樣金黃璀璨,裡面凝結著許多冬青籽。

  還有一朵盛開得分外豔麗的白色花朵也意外被永遠的凝固在了裡面,此刻正躺在小女孩的白嫩手心裡,朝面前的年輕男子肆意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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