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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113章
愛人

  禁林裡的空氣被充沛的水分浸泡得潮濕而沉重,時間被語言的魔力捕獲,變得無比的緩慢凝滯。在漫長到接近永恆的那幾秒裡,翻卷著不規則雪白水花的深綠河流是唯一活著的存在。

  斯內普看不到奧羅拉的表情,但是她語氣裡飽含的真實卻不容置疑,還有那種細微到深刻的虛無低落感。

  有清透的水珠從頭頂的銀杉葉子上滴墜下來,那是隔夜的露水在葉面上逐漸團積沉澱直到無法承受的結果。它們碎散在依附於樹幹的寄生植物枝葉上,揮灑開短暫的微亮光芒。

  斯拉格霍恩似乎沒覺得奧羅拉的話有什麼不對,畢竟他所認識的莉莉•波特絕對是個能夠讓許多女孩都羡慕嫉妒的存在:「再正常不過了不是嗎?你很難再看到像她那麼優秀的女巫了。」

  「可惜她被伏地魔殺死了。」奧羅拉的語氣依舊淡淡的,說出來的話透著種微妙的涼緩。她直視著斯拉格霍恩突然蒼白起來的臉孔,神情依舊溫和:「怎麼了嗎,教授?」

  「不要提那個名字!」斯拉格霍恩有些慌亂地說到,他聲音中故意加重的嚴厲在這種情況下顯得有點蒼白無力。奧羅拉抱歉地點點頭:「對不起教授,我沒想到您的反應也會這麼大。」

  斯拉格霍恩古怪地看著她,似乎有點迷茫又非常謹慎,他一涉及到任何關於黑魔王的話題都會這樣:「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嗎?你周圍的同學也沒有告訴過你?」

  「我想沒有同學會在無聊的時候討論這個人的,教授。」奧羅拉輕快地笑了笑,「至於其他人,我的父親您是知道的,他也是因為這個人死的。而萊姆斯和西裡斯並不忌諱他的名字,所以我沒什麼不能提的感覺。」

  這話確實是真的,奧羅拉對魔法世界所有的認知起源都來自西裡斯他們。而他們也沒有刻意給奧羅拉灌輸過不能提這個名字的意識,直到她來了霍格沃茨。對於這個現象,奧羅拉還好奇地問過幾次,無一例外都收穫了來自其他小獾的一打驚恐眼神和解釋。從那以後起,她就入鄉隨俗地跟著其他人一起喊他「神秘人」了。

  「你該有才是!」斯拉格霍恩有點氣喘地回答,「以後不要再提了。」「我知道了。」奧羅拉乖巧地順從了對方的要求,繼續問,「我聽說您也曾經是他的教授對嗎?」

  斯拉格霍恩僵硬了一下,沉默地猶豫著,最後說到:「是。那時候他還是個很優秀的學生,可以說是完美。誰能想到……」說到這裡的時候,奧羅拉注意到他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特別可怕的事情。

  「誰都不會想到的,教授。」她看著對方,試著主動引導話題,「只能說是他違背了您的信任,就是這樣。您還教過許多其他優秀的學生,比如我父親,還有您剛剛提到的……波特夫人。」

  這個名字像一顆裹著碎冰的生澀橄欖一樣,她要指揮舌頭去流暢地捋平它實在有些困難,稍不注意就滿嘴鮮血。

  停頓了一下後,奧羅拉在斯拉格霍恩慢慢好轉的臉色中接著說到:「我想,如果您早就知道他會是後來的那個樣子,您一定會阻止他的對嗎?」

  「這是當然。」斯拉格霍恩的聲調聽起來有點虛浮的偏高,甚至帶了些壓制不下去的尖利感,很不正常。他的眼神躲閃著奧羅拉的目光,落在河岸邊的一叢燈籠草上,拇指用力地撫摸著他外套上的扣子:「剛剛說到西裡斯他們兩個,他們現在還好嗎?」

  「挺好的,他們就在霍格莫德。」奧羅拉說,「西裡斯還是不打算回布萊克家裡去。雷古勒斯偶爾會過來一趟,當然,基本都是因為不得不這麼做了他才來。」

  斯拉格霍恩意味不明地哼哧了一聲,聽起來很緊張:「我還以為雷古勒斯那孩子幫他翻案以後,他們兩兄弟的關係會好很多。」奧羅拉伸手把髮絲別在耳後,笑容淺淡:「西裡斯是這個性格而已。他們倆對於血統的信念相左,偏偏還都一樣的固執。不過這次西裡斯受到的衝擊也挺大的了,就是短時間要他變得多溫和還是不可能的。」

  「衝擊?」他眨眨眼。

  奧羅拉刻意地提醒到:「對啊。因為他一直都不知道雷古勒斯的觀念早就已經轉變了,直到雷古勒斯加入了鳳凰社。而且在那之前,雷古勒斯還曾經失憶過一段時間,因為他發現神秘人在製作魂器,並且還找到了其中的一個,代價慘重。」

  斯內普發現奧羅拉其實學得很快,他曾經告訴過她,朝斯拉格霍恩套話的時候絕對不能顯得太過故意,因為他的戒備心很重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如果他要改變話題那就跟著他說,絕對不要去抵觸他,只要巧妙地又把方向引回來就是了。

  那時候奧羅拉只是輕微皺著眉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現在看來,她運用得不錯。

  「是嗎……」

  「是這樣。雷古勒斯在鳳凰社接替的是我父親的工作,所以我知道。他和其他人現在在找神秘人的其他魂器。」

  「這些又是誰告訴你的?」

  「萊姆斯他們,先生。我週末一有空就會去霍格莫德找他們。」

  「然後他們就跟你說這些?」斯拉格霍恩的臉色有些蒼白,他依舊沒有去看奧羅拉,「你聽著不害怕嗎?」

  「完全不。」奧羅拉回答,「真要說起來的話,我其實很感謝他們。」

  「感謝?」

  「因為他們讓我知道了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讓我知道他離開我是有原因的。」她說,語氣淡然而堅定,「而西裡斯他們現在在做的事,就是為了讓我的父親,以及其他人的犧牲變得有意義。我理解得對嗎,先生?」

  「是的,你理解得很對。」他回答得僵澀,手指沿著額頭虛空地擦拭了一下,看起來非常不安,「已經很晚了,我得回去了,奧羅拉。」

  「再見。」她禮貌地朝對方道了別,沒有挽留。

  看著斯拉格霍恩已經消失在森林裡的灰綠樹影和霧氣裡後,奧羅拉歎了口氣,讓自己躺在粗壯的樹幹上。垂散的金髮懸在水面上,像雲縫裡滲落出的脆弱光線,晃晃悠悠的明亮。

  斯內普終於從陰影裡走出來:「你基本上已經做到了。」

  奧羅拉翻身坐起來,驚訝地看著對方,好一會兒後才說到:「您都聽到了?」

  包括她說她羡慕莉莉的那句?

  河流的喧囂填補著兩個人之間的沉默空白。斯內普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只是冷靜地評價著她剛剛的做法:「他願意順著你的話說出他對黑魔王學生時代的看法,說明你在某些時刻已經讓他動搖了。剛剛的表現不錯,菲爾德。」

  「謝謝您。」奧羅拉不太確定地道謝著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和斯拉格霍恩鬥智鬥勇得太久,她現在很習慣性地會揣摩對方的語氣和反應。比如斯內普並沒有回答她提出的問題,但是也沒有絲毫生氣的跡象,說明,他無法回答,所以只能像斯拉格霍恩一樣轉移話題。

  這麼說起來,斯萊特林們好像在某些地方的確有著很明顯的共同點的。

  可是他為什麼不回答?

  聽沒聽到對他來說又不是什麼尷尬的事。

  「所以……您確實都聽到了?」她試探性地問。斯內普微微擰著眉毛盯著她,蒼白的臉孔在陰暗的森林底色下如此顯眼,用一種冰涼的語氣毫無起伏地反問:「有什麼我不能聽到的嗎?」

  奧羅拉的眼神在鏡片後面瑟縮了一下,伸手拎起草甸上的挎包:「……沒有。」她招呼著魔法生物們鑽進去,從樹上跳下來和斯內普道了別,離開得和斯拉格霍恩一樣快。

  在森林重新歸於空曠靜謐的時候,斯內普忽然想起奧羅拉朝斯拉格霍恩撒的一個謊。她說她還沒有學會守護神咒,但是他能看出來那是謊言。

  因為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守護神。

  守護神都是靈魂的反應,是巫師們所愛上的人的鏡像投影。

  有一種很荒誕但又清晰的聯繫在斯內普的思維裡逐漸成型,它把自己之前想不明白的和剛剛發生的全都串聯了起來,形成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解釋。

  除了這個念頭本身就很謬妄以外,一切都那麼完美。

  ……

  奧羅拉拿著梅蘭妮的信從餐廳裡一路跑出來,徑直奔向地下室,想將信紙上的內容告訴斯內普。

  然而她剛順著大理石樓梯跑下來,就看到一群人正圍在赫奇帕奇宿舍的方向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麼。很快,龐弗雷夫人和阿曼達就抱著兩個學生從人群裡衝了出來。

  奧羅拉連忙給她們讓開了路,好奇地看了一眼確認是兩個格蘭芬多以後,朝旁邊的布拉德利問到:「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他們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暈了還是怎麼著。」布拉德利聳聳肩,「據說有人聽到他們倆的慘叫聲了,跑過去的時候,他們倆就已經不省人事了。」

  「嚇暈了?」奧羅拉重複一遍,又問,「在哪兒?」布拉德利伸手朝赫奇帕奇宿舍所在的走廊漆黑盡頭一指,「那兒。也不知道他們看到什麼了,我覺得是皮皮鬼幹的好事,你認為呢?」

  那個地方,是赫爾加房間的方向,換句話說,也是斯萊特林的密室所在的方向。

  奧羅拉頓時覺得整個人從頭頂冷到了腳底,「你確定他們還好嗎?」「龐弗雷夫人說他們只是暈過去了,應該還好吧。」布拉德利撓撓頭回答。

  「這樣啊……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好的,下次見。」

  「下次見。」

  奧羅拉飛快回到宿舍打開抽屜,果不其然發現薩拉查的日記已經不在裡面了。她臉色奇差地去廚房找到了正在打盹的小精靈艾達拉。把她晃醒以後,奧羅拉壓低聲音緊張地問:「艾達拉,斯萊特林先生的日記去哪兒了?」

  艾達拉揉揉眼睛,朝奧羅拉彎了下腰,回答:「主人在密室裡喂阿比斯,奧羅拉小姐要去看看他們嗎?」

  「請帶我過去吧,拜託了。」

  一聲清脆的響指後,奧羅拉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在滿眼幽冷暗綠的密室裡了。門開著,奧羅拉能一眼望到赫爾加房間裡的一些陳設,比如桌子和梳粧檯的一角。

  她走進去,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那裡。他穿著一件幾乎拖到地上的墨綠色長袍,深沉的色彩濃稠到接近夜空那樣的漆黑,邊緣滾著精細簡練的銀邊。有綠色的魔法光紋從他手裡散發出來,牆上的裂縫正在飛快被修復,洞口重新被填平。

  有一隻鱗片光滑堅硬的象鼻穿山甲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像是死了那樣。

  「主人。」艾達拉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禮。

  老實說,奧羅拉被眼前這個人嚇了一跳,以為是自己進錯了房間,低聲道了個歉準備掉頭調走。然而下一秒,一個非常熟悉的冰冷嗓音拉住了她的步子:「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任何人再敢跑到這裡來,我一定會殺了他們。對嗎?」

  奧羅拉的腦子短暫地空白了一下,然後轉過去,看著同樣轉過身來的對方。

  她感覺更恐懼了,忍不住開始後退,甚至想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魔杖。

  眼前的這個人非常年輕,看起來比奧羅拉大不了多少,最多十七八歲。他有著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地束著,零星垂落幾縷在他肩膀上。過分病態的蒼白膚色在暖調的燈光下呈現出一種隱約的類似幽靈那樣的半透明,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陽光那樣,他說話的時候眉頭是皺著的,下頜習慣性地朝上抬,看起來非常不耐煩而且極為傲慢。

  這個人讓奧羅拉想起了西裡斯和里德爾,因為他們的臉孔都有一種尖銳到讓人覺得刺痛的美感。區別是西裡斯給人的感覺是野性難馴,而面前的這個人則和里德爾非常接近,都一樣的陰森冷酷,光是看著都感覺汗毛倒立。

  但是這都不是讓奧羅拉感覺到這麼害怕的原因。

  她害怕是,對方居然有一雙翠綠的豎瞳,像蛇的眼睛一樣,黑色的瞳孔細長平直,充滿隱晦的攻擊力。尤其當他眯著眼睛看人的時候,那雙狹長妖異的眼睛就顯得更為恐怖,好像一條毒蛇正在直勾勾地盯著你。

  奧羅拉手裡的信紙一下子掉了下來,嘴唇哆嗦了幾下,沒發出什麼有意義的音節,眼睛驚恐地瞪著對方:「你……的……你……」

  許多書上都說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樣貌異於常人,看來果然沒錯。

  「我什麼?」他偏頭,身上的那種陰鬱氣息更濃,「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你是……」奧羅拉努力控制著自己發抖的舌頭,和那雙翠綠豎瞳的對視讓她感覺到頭皮發麻,「你是斯萊特……斯萊……」

  「斯萊特林。」他硬邦邦地接下去,嫌棄地看著她,「我在問你的話,我記得我警告過你不許讓任何人靠近這裡的,是嗎?」

  「呃……好像……是這樣。」奧羅拉的腦子困難地轉動著,突然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就這麼直接闖進來跟這位創始人本尊撞上了。如果早知道他會突然從日記本裡蹦出來現身說法,那她打死都不要進來。

  「好像?」他威脅性地咬住這個字眼,表情幅度變化不大,聲音卻徹底冷了下來,「意思就是你以為我之前跟你說的話都是在逗你玩嗎?」

  「不是。」奧羅拉鎮靜下來,試著慢慢朝後退,直到抓住石門的門框,身體緊繃,「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這只是個意外。」

  直接面對本人所感受到的壓迫力實在太可怕了,跟奧羅拉平時在日記本上和對方用羽毛筆來胡扯瞎掰所感受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她現在都在懷疑自己之前到底是怎麼和這位魂器先生和平共處這麼幾年的。

  這時,那隻象鼻穿山甲在地上突然抖了抖,緊接著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它呆滯地觀察了房間內的兩個人一會兒,立刻跳進了奧羅拉的懷裡,迅速縮成一個褐色的圓溜溜的球。

  「它是從哪兒來?」奧羅拉抱著這隻還在發抖的球,茫然地問。

  「那兩個格蘭芬多的蠢貨弄來的。」薩拉查壓著嗓子說話的時候,調子裡總是會過於自然地帶出一種輕微的嘶嘶聲,讓奧羅拉聽得一陣惡寒,「他們差點用這個東西把房間的牆壁挖穿。由此可見,他們實在太缺乏管教了。」

  奧羅拉聽到這裡就徹底明白了,大概是暑假裡紐特的出鏡率太高,事蹟太驚人,搞得學校裡從開學開始就一陣神奇動物熱。奧羅拉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感覺自己被當成了一個珍惜動物在供人參觀,費爾奇這學期已經抓到了好幾個私自飼養魔法生物的學生,這兩個格蘭芬多估計是覺得這個角落平時基本沒人來,所以才會把這隻象鼻穿山甲帶到這裡來。

  這其實算不上多大的新聞,畢竟上個星期沃克斯還告訴她說,他們寢室有個室友從霍格莫德裡弄到了一隻火蜥蜴,他們寢室的人到現在還把它養在壁爐裡,時不時就偷溜著帶出去放放風,一直沒被發現過。

  可誰知道這次,這兩個學生養的象鼻穿山甲居然無意間挖了赫爾加房間的牆角,還差一點就挖穿了。

  「可是……」奧羅拉抱緊那個球,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們確實只是暈過去了而已,對吧?」

  「那不見得。」薩拉查冷漠地說,臉色看起來非常陰暗刻薄,絲毫不近人情,「或許當他們學會什麼該碰什麼不該碰以後,再醒過來也不遲。」

  他的話讓奧羅拉再次從心底裡感覺到顫抖,旋即她又想起,在這位創始人生活的黑暗戰爭年代裡,殺戮和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霍格沃茨被建立起來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時代已經堆積了太多太多巫師和麻瓜的白骨。

  更不要提他自己也曾經輕描淡寫地提過前幾個得到這個魂器的人,全都下場淒慘。

  所以她該替那兩個格蘭芬多感到慶倖嗎?畢竟他們還沒立刻去見梅林。

  由此她也忽然明白為什麼每個版本裡的斯萊特林和密室傳說裡,薩拉查總是被塑造成一個陰森變態的魔王形象了。雖然確實有許多誇張扭曲的成分在,但是不得不說真是「書本誠我不欺」。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這裡是……我是說,他們其實算不上故意,先生。」

  「你搞反了吧。他們之所以還能活著就是因為他們這次不是故意的。」薩拉查冷笑,「不然你以為呢?」

  看起來這個地方,或者說,所有跟赫爾加有關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是一塊禁區。誰要是觸犯到了,薩拉查都會處理得毫不留情。

  所以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啊?奧羅拉第無數次這麼想到。

  薩拉查沒理她的驚愕,伸手讓那封從奧羅拉手裡掉下來的信飄到了他手上:「這是什麼?」

  他說著打開掃了一眼,眼神有毫秒間的輕微凝固,像翡翠表面上一閃而過的冷光。

  聯想到信上梅蘭妮回復的內容,奧羅拉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沉重地垮塌下來壓迫著她。她下意識地朝門口看了一眼,又朝身後的密室看了一眼,可惜都出不去的樣子。

  她再次後悔為什麼沒有直接去找斯內普。

  「你這幾天偷偷摸摸的就是在研究這個?」薩拉查看信的速度快得驚人,幾眼就直接拉到了底,「關於我的親緣後裔問題?」

  奧羅拉沉默了一會兒,承認到:「冒犯到您我很抱歉,先生,我確實是在研究這個。」

  「所以你的結論呢?」

  「那個人跟您應該沒有直系的血緣關係。」

  「那個人。」薩拉查把這個稱呼放在舌尖玩味了一下,明白了,眼珠轉到眼尾處盯著她,目光涼森森的,看不出喜怒,「你是在說你的仇人吧。」

  奧羅拉的事,除了她其實並非這個時空的人以外,薩拉查全都知道,他很容易就能猜出來。

  「我想應該是很多人的仇人才對。」奧羅拉斟酌著回答,「不過您說得對,也是我的。」

  薩拉查默不作聲地盯著她,神情平靜而陰沉。那種眼神很鋒利,讓人感覺非常的不舒服,好像即使自己是筆直地站在他面前,但精神上也是謙卑地跪著似的。

  「你這個人很有趣。」他把信紙重新疊好,口吻漠然得像在評價一個物件那樣,「明明很害怕我會跟那個伏地魔一樣都是個瘋子,但是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自我麻醉。我該誇你心理素質強嗎?」

  奧羅拉愣了一下,大概揣摩出了對方的態度,誠懇地回答說:「我沒覺得您和他一樣發瘋。只是我一開始覺得,如果他真的是您的直系後裔,那大概會……」她頓了頓,老實地說,「會很尷尬。」

  「那你怎麼沒把我交給你們那位校長?」薩拉查眯了眯那雙詭異的豎瞳,唇角邊的諷刺笑容瘮人到牙酸。再美好的臉孔也拯救不了他表情裡的濃鬱陰險。

  「因為我覺得,您是您,他是他。」奧羅拉頂著對方尖刻的審視儘量輕鬆地回答,「我想我大概看人還算挺准的。」

  「是嗎?」

  「我認為應該是直覺吧。」她抓抓頭髮,感覺自己的理由簡直真實到拙劣。

  薩拉查的瞳孔細微地震顫了一下,對方的動作和話都讓他無可抑制地想起了另一個人。

  一個在夏日的明豔蒼翠裡,拉著自己的手跑過半片陽光半片海的女孩。她躺坐在深綠樹枝交錯的中央,滿頭淡金色的卷髮鋪垂在薩拉查面前,擾亂他的視線,撫摸他的臉。

  「如果你非要問為什麼的話,我也不知道啊。」赫爾加歡快地回答,非常愜意的樣子,「我認為應該是直覺吧。不要小看天生馴獸師的辨別力啊,薩爾。」

  他回神,把信紙丟回給奧羅拉,語氣冷硬地開口:「斯萊特林家族不止我一個人,被記錄下來的也不僅僅只有我,看看你們家就知道了。所以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往我頭上扣!還有……」他指了指已經被修復得完好無損的房間牆壁,「我再說最後一次,任何人,不許,進到,這裡來!聽到了嗎?再有下次的話,我想鄧布利多就只有等著給我跳進湖裡去撈那些蠢貨的骨頭了!」

  他的聲音不大,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句句都透著種狠戾,如果任何人敢反對,他就會立刻掐死對方。

  奧羅拉抱著那團穿山甲拼命點頭:「我真的記住了,我馬上就去告訴校長他們。」

  「用不著,我會去親自找他的。」他睨著奧羅拉,「至於你,記著我的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好的,我現在就走。」她飛快地退進密室裡,抬眼看到赫爾加的畫像正在床頭的櫃子上,好像正在悠閒地泡茶。

  她注意到了奧羅拉的目光,比了個安慰的手勢,衝她溫柔地笑了笑,開始往茶壺裡倒茶葉。

  「還有什麼事嗎?」薩拉查發覺她還沒走。

  「您很在意她,是嗎?」奧羅拉忽然說到,「這個房間的樣子,您看起來覺得她隨時會回來。」

  「教你一個規則。」他冷冷地看著奧羅拉,「如果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那你最好也不要對我的事太好奇。」

  「抱歉。」她收回目光,從口袋裡摸出那個掛墜盒,「這個我一直想還給您來著,今天正好。」

  薩拉查怔了一下,走過去一把抓過掛墜盒:「你哪兒來的?」

  「鄧布利多教授給我的,它之前被伏地魔做成了一個魂器,現在已經毀了。」她如實回答。

  「只有這一個?」他質問到,幾乎是驚怒。

  「啊?」

  「我是問你在他發現這個掛墜盒的地方,只有它?」

  奧羅拉搖搖頭:「我不知道,還應該有別的什麼嗎?」

  薩拉查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走吧。」

  艾達拉很快帶著奧羅拉消失在了空氣裡。

  薩拉查打開那個已經傷痕累累的掛墜盒,蒼白的指腹抹掉裡面的黑色灰末,淡綠色的魔力注入進去,盒內浮現出三個倒著鐫刻上去的單詞。

  這是為了方便戴著它的人能看到的設計。

  上面寫的是,

  給,我的愛人。

  To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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