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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41章
法律

  經驗教會人們,任何古怪的事發生都是有它的原因的。奧羅拉瞭解到這個道理的時候,還不算太晚。

  下午快五點的時候,奧羅拉正在忙著給小傢伙們餵飯。一隻陌生的貓頭鷹卻忽然飛了進來,將一封信送到了櫃檯上,然後好奇地啄了啄日記本上正在悠哉打盹的薩拉查。

  緊接著,它就慘叫一聲被蛇祖毫不留情地拍暈到了地上。好不容易翻身爬起來以後,貓頭鷹似乎還處於一種懵逼狀態,張開翅膀撒開腳丫子在地上亂跑,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會飛這件事。

  奧羅拉連忙放下手裡的貓糧盒,去將那隻貓頭鷹抱起來,摸了摸它的毛。小東西緩過來以後,啄啄奧羅拉的手指,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這時,那封信忽然自己從櫃檯上一躍而起,面朝著奧羅拉開口說道:「親愛的菲爾德小姐,這裡是魔法部(老實說,聽到這最後兩個單詞的時候,奧羅拉幾乎都要嚇死了)。我們帶著深切的關懷前來通知您,請務必前來參加一場明天即將開庭的刑事審判。

  我們相信您對此也許是毫不知情的,所以請讓我為您簡短的介紹一下這次刑事審判的內容。關於您父親的死因,以及您所在學校的一位教授。

  晚些時候,會有我們的人員來將您接送至合適的地方,祝您生活愉快。

  阿米莉亞•伯恩斯。」

  說完,這封信就自我毀滅了,只留一地的碎紙屑在地上。

  奧羅拉愣在原地有點反應不過來,信裡說的簡短介紹也實在是太簡短了一點吧?關於自己父親和一位教授的刑事審判?

  還有什麼「晚些時候會有我們的人員來將您接送至合適的地方」,她現在的地方很不合適嗎?這都是些什麼跟什麼?

  奧羅拉感覺自己完全被一封來自魔法部的信給搞糊塗了,而且還不能抓住身邊的什麼人問清楚,因為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她盯著地上那一堆碎紙片看了好一陣,最終轉身去拿清潔用具將它們都掃在一起,倒進垃圾桶。與此同時,魔法寵物店的大門被什麼人給大力打開了,進來的人在看到奧羅拉的一瞬間,立刻鬆了口氣:「梅林!你還在這裡,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魔法部的人接走了,奧羅拉。」

  奧羅拉驚訝地看著對方,下意識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萊姆斯?你是萊姆斯•盧平?!」

  他取下那頂寬大破舊得有些令人發笑的帽子,露出了亂糟糟的深棕色頭髮,朝奧羅拉溫和地笑了:「是我,奧羅拉。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你都長這麼大了。」

  「萊姆斯!」奧羅拉待了一瞬間,緊接著高興地撲過去一把緊緊抱著他,「你怎麼會來這裡?我還以為只有等到我開學以後去到霍格莫德才能見到你。你已經在霍格莫德找到工作了對嗎?」

  萊姆斯摸了摸她的頭,微笑著說:「是的,事實上我已經在那裡工作了快兩個星期了,只是一直事情太忙,所以還沒來得及跟你寫信。」說完,他臉上的輕鬆神色又消退下去:「奧羅拉,我這次來是有原因的。魔法部的人隨時會來,我得長話短說。你看過這幾天的預言家日報嗎?」

  「我父親的事,對嗎?」奧羅拉看著他,有些不解,「可是幾個月前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萊姆斯搖搖頭,俯身看著奧羅拉的眼睛,說:「還沒有,明天的審判是終審,這次結束了才算真的結束了。聽著,奧羅拉,在我們的世界,有一條刑事法律是這樣的。它規定,在案件無法得到確切突破和進展的時候,對於被告人的拘留與否,牽扯到原告人及其家人的意願。」

  「也就是說,在有一定可信證據的情況下,魔法部會根據原告人或者其家屬的意願來選擇是否暫時拘留被告人,以此保證案件調查的無干擾進行和原告人的安全。」

  「而又因為我們每一個巫師都是在魔法部進行注冊登記的,所以我們的家人也一併被登記了進去。在魔法部建立之初,法律規定它的權利來自於所有巫師的意願。當我們被登記入冊的時候,我們就同意了賦予魔法部在發生刑事案件的時候,代替我們追捕罪犯的權力。」

  「當然與此同時,我們將這項是否拘留被告人的權力也轉移了出去,這就是魔法部為什麼擁有直接扣押巫師權力的原因。」

  「這本來是件好事,但是你的情況有點特別。你的父親,埃蒙德•菲爾德在加入鳳凰社的時候,為了避免你和你的媽媽有一天會受到牽連,所以將你們的信息從魔法部抹去了。按照這種情況來講,魔法部本來是可以直接代替已經死去的當事人行使權力的,但是現在你出現了,這讓魔法部必須要考慮你的意見。」

  「魔法部沒有你的信息記載,他們就不能通過登記入冊的權力轉移來替你作出決定。但是你又是霍格沃茨的學生,他們不能裝作沒看到,所以他們來找你了。」

  萊姆斯最後總結:「他們需要你同意將西弗勒斯•斯內普進行停職調查,暫時扣押在阿茲卡班。」

  奧羅拉瞪大眼睛看著他,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夏日裡的薄暮燦爛依舊,卻已經沒有了任何白日裡的熱烈溫度,貼在奧羅拉臉上的時候,冷冰冰的讓人有點發抖。

  她的雙手絞在一起,十指和手心全是細密的汗珠,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你還好嗎?」萊姆斯歎了口氣,蹲下/身輕輕握住奧羅拉的手臂,「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奧羅拉?」

  半晌後,奧羅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思維,喃喃地說道:「寫這條法律的人是不是有病啊。」

  這下輪到萊姆斯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奧羅拉的重點會偏得這麼厲害,只好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釋:「這是一種政治手段。其實說穿了,魔法部在這一套上和麻瓜社會的法庭是一樣,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都是通過證據和法律來對被告人進行拘留。但是魔法部多了一個步驟,讓它的行為看起來更加符合大眾意願和民主化,這樣會讓更多的巫師願意服從它。」

  「那萬一又有一個像我這樣的人,然後她不同意怎麼辦?魔法部不是就沒辦法了嗎?」奧羅拉問。

  萊姆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前為止還沒有。在事關自己親人的事上,不管是麻瓜還是巫師,沒有人會拒絕把嫌疑人關起來的提議,尤其是當還有一定證據能夠證明,這個人就是要抓的那個人的時候。」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達成了庭外和解,而這也是為什麼魔法部馬上要來找你的原因。」

  奧羅拉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想起了下午,那個一直追著自己的預言家日報記者。她把自己的話統統曲解成了完全相反的意思,還不肯放過自己到底是否和斯內普見過面的問題。

  看起來如果自己不同意魔法部的關押提議,那麼預言家日報估計就能把這場不存在的「庭外和解」瞎編成事實了。

  可是……

  奧羅拉忽然抬頭看著萊姆斯,表情裡有一種很濃鬱的困惑:「我以為你和斯內普教授的關係很不好。」

  萊姆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否認:「確實是這樣。」「那為什麼……」奧羅拉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了什麼,點點頭,「是鄧布利多教授讓你來的,對嗎?」

  畢竟上次的事就能看出來,鄧布利多教授真的非常維護斯內普。

  「是。你猜到了。」萊姆斯承認道,「但是他只是讓我來給你提前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沒有要讓你和魔法部對抗的意思。你知道的,也許一會兒你到了魔法部,聽到的就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解釋了。選擇權依舊在你手上,奧羅拉。」

  她垂了垂眸子,然後開口:「我,我今天下午……」

  奧羅拉的話還沒說完,門口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還有一個渾厚低沉的陌生男人的聲音:「請問是奧羅拉•菲爾德小姐嗎?」

  「是。」她抬頭回答到。萊姆斯站起身,迎著對方疑惑審視的眼神略微笑了下:「我是這孩子的監護人,萊姆斯•盧平。」

  「噢,這倒是個新鮮事。」對方聽完,怪異地皺了皺鼻子,似乎對於萊姆斯的名字並不陌生。然後他對奧羅拉說道:「我相信你應該已經收到我們給你寄的信了,那麼,請跟我們走吧。」

  奧羅拉看了看萊姆斯,和他一起走出門,踏進滿地的暈黃夕陽光芒裡。

  ……

  這是間坐落在一條森林公路旁邊的孤單小屋,灰白色是牆體的主要色彩,屋頂則是接近黑色的深褐色。屋子背靠著緘默茂盛的溫帶森林,面朝著一條寬闊無比的柏油馬路,筆直地從平原的另一頭延伸過來。

  夜色沉重而不可抗拒地籠罩下來,把白日裡遠處山峰的精細輪廓慢慢磨平,讓它看起來就像一團模糊的有色團塊,最後被濃鬱的黑暗吞沒進去。然後是平原上的斑斕花堆,低矮灌木叢,最後是公路,和奧羅拉的整個視野。

  客廳裡的壁爐是被魔法部連入了飛路網的,而且只能去往魔法部。

  萊姆斯端著剛泡好的一壺茶從廚房走出來,叫了坐在陽臺上的女孩一句:「別坐在那裡了,過來喝杯茶吧。但願我泡茶的手藝還沒有全丟掉。」

  奧羅拉跳下來,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坐在沙發上,捧起茶杯:「如果魔法部還是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來證明罪行,那麼這種臨時扣押令能有多久的效力?」

  「一個星期。」萊姆斯看著被熱茶的蒼白水汽模糊了臉孔和眼神的女孩,回答,「一個星期以後,魔法部必須放人,直到有證據能夠定罪為止。巫師監獄和麻瓜不一樣,沒有保釋這一個說法。」

  「這樣啊。」奧羅拉點點頭,沒再說話,眼神沒什麼聚焦地落在壁爐邊緣的繁複雕刻上。

  萊姆斯安慰她說:「你必要有太大壓力的,只要他真的沒做,不管你同不同意魔法部的扣押提議,都不會對最後結果造成什麼影響。」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奧羅拉忽然轉頭看著他,有點猶豫地問道。

  「當然。」

  「你為什麼和斯內普教授關係不好?」

  萊姆斯愣了一下,將已經空掉的茶杯放回桌面上,旋即又拿回來放在手上轉來轉去地看著那些花紋。

  那些色彩豔麗的紋路投影在他沒有光亮的眼睛裡,飛快扭曲成一些怪異的圖案,讓人根本摸不清他的神情到底是怎樣的:「那是些很早以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很懦弱,害怕被排擠,因此做了很多自己很後悔的事。他倒不一樣,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有沒有朋友,除了……」

  說到這裡後,他的表情凝固了一下,然後迅速恢復正常。

  「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了,奧羅拉。」萊姆斯衝她和善地笑了一下,看起來相當疲憊,眼角的皺紋痕跡也深刻了許多,「老實說,我覺得自己真的挺遺憾的。有些事情我知道做得不對,我本來應該站出來阻止,但是我卻因為害怕而沒有這麼做。我放任了很多錯誤的發展。」

  「所以即使你們關係不好,但是你還是答應了鄧布利多教授來找我。」奧羅拉明白地點點頭,不再追問對方不願意說的過去。

  「我來這裡只是為了給你客觀地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而已,你的選擇沒有人能能夠干涉和左右。」他歪了歪頭,有點孩子氣的一個動作。

  「那你知道,為什麼鄧布利多教授這麼信任斯內普教授嗎?」

  萊姆斯聽完,輕輕皺了皺眉,歎了口氣,搖搖頭,重新把手裡的茶杯倒滿:「這個我真的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有自己的原因,而我也願意相信他。鄧布利多不是一個會隨意偏袒別人的人,他很和藹而且習慣把事情往好的方面去考慮,這是沒錯,但是……這不代表他容易受到矇騙。」

  「相反,我覺得幾乎沒有人能夠騙過他,區別在於他戳穿還是不戳穿。」

  「我懂了。」

  「早點休息吧,別擔心太多。」

  「你也是。」

  ……

  回到房間,奧羅拉翻開薩拉查的日記將這些事都告訴了他。薩拉查看起來卻是不怎麼擔心的樣子,他很同意萊姆斯的看法,覺得在這件事裡,奧羅拉的意見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只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找個藉口而已,到時候真是做足了準備要把你那位魔藥教授關進監獄的,根本不會因為你的同意與否就改變結局。」蛇祖用尾巴尖勾抹出滿紙賞心悅目的ER花體,「你想再多也沒用。」

  「可是我下午還遇到預言家日報的人了——那是我們現在這個時代的一種報紙——過程有點複雜,總之就是,他們胡編亂造了一些東西。而且我感覺如果我不同意魔法部的意見,那麼預言家日報就會朝整個英國的巫師界報導,說什麼……」奧羅拉回想了一下萊姆斯的話,接著寫到,「庭外和解?我不確定這種東西違不違法,但是我感覺可能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薩拉查盯著她的字跡看了半天,吐了吐信子,燦金色的豎瞳意味不明睥睨著小女孩,狹長蛇眼裡流光溢彩:「看來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啊。」

  「什麼?」奧羅拉沒反應過來,她好像就從來沒有跟上過這位創始人的思維腳步。

  「你已經不會按照魔法部的意志行事了吧。」薩拉查微微一笑,細長的尾巴尖在紙頁上飛快寫出一連串的單詞,「看起來明天的審判會會很有意思,記得把我也帶上。」

  奧羅拉幾乎吐血:「……他可是您學院的院長啊。」你還這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真的好嗎?

  「你不都作出決定了嗎?」

  「我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如先告訴我你究竟在擔心什麼。到底是你那個根本不會影響最終結局的決定,還是預言家日報的鬼話連篇,會對你那位教授造成的潛在更糟糕的影響?」

  「……」奧羅拉看了薩拉查的話老半天,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我怎麼覺得您說話怪怪的。」

  薩拉查冷笑:「我倒覺得你怪怪的,正常人不都該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指使殺死你父親的人嗎?你倒好,還擔心起他來了。」

  「我只是怕到時候如果不是,我又冤枉了他,多尷尬。我可還有好幾年學要上,魔藥學又是我最害怕的科目。而且就像您說的,這件事關係到我的父親,我不想有任何誤會。」

  這個理由聽起來還算無懈可擊,不過蛇祖對於奧羅拉的解釋顯得不是很買帳,他有自己的看法:「那就說明在你心裡,你已經默認這件事跟他沒關係了。」

  奧羅拉突然就有了一種想把這本日記塞進碎紙機的衝動,對方那種篤定的語氣讓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焦躁,幾乎是本能地想要去否認:「我怎麼覺得您說話的方式就像認識了我幾十年一樣?您是在把我當成誰來看的?」

  話語是有魔力的。

  不知道誰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而現在,它幾乎是詛咒一樣的靈驗了。

  奧羅拉寫完這句話的一瞬間,薩拉查的神態就變了。一種漆黑的可怕神色攪碎他之前的那種懶散模樣,眼瞳裡的金色耀眼到仿佛正午的太陽,被剝離開所有的溫度,只剩下刺傷你眼睛和神經的冰冷燦爛。

  他簡直比英國的天氣還要多變,而且來臨的不是綿綿陰雨,是狂風暴雨。

  不知怎麼的,奧羅拉覺得那條紙片蛇下一秒就會從日記本裡鑽出來,撕開她的血肉活剝生吞了她。這種感覺比被那群紅蛇包圍還要壓抑,好像周圍的黑暗和寂靜一下子都有了重量,全壓在她身上。

  「要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很難嗎?」薩拉查的字跡變得尖銳濃黑,幾乎要掙脫出紙頁對它的束縛,把筆鋒割到奧羅拉的肌膚上那樣,光是看著就膽戰心驚,「還是你想說別的什麼?」

  「……沒有,我只是覺得您能這麼瞭解我實在不可思議。」

  「相信你的明天會更不可思議的,我說得對嗎?」

  日記啪地一聲合攏後,鑽進挎包裡不見了。

  奧羅拉試著喊了他一句,沒有任何反應。

  看樣子自己是真的把他惹生氣了。真是個倒黴透頂的一天。

  明天也依舊會這樣,她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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