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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效應》第30章
夢境

  生活不是小說,就算你莫名其妙來到英國也不可能就是福爾摩斯,更何況福爾摩斯不管巫師的意外死亡事務。

  四個孩子圍著那個雕刻有蛇的水龍頭研究了半天,最終以奧羅拉的一句「我好餓」和沃克斯的一句「我也是」為結局,認命地收拾好東西踩著鈴聲來到了餐廳。

  吃飯的時候,餐廳裡的幽靈們全都圍攏在一起嘰嘰喳喳地在討論著什麼事。很快,胖修士就從牆壁裡鑽了出來,嘴裡不停地念叨著什麼,連奧羅拉給他打招呼都沒聽見。

  回過神來的胖修士又倒回來,坐在奧羅拉身邊的空位上,笑呵呵地撓撓頭:「怎麼了小可愛,有事嗎?」

  小姑娘搖搖頭,咬了一口手裡的麵包圈:「噢,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看到您好像心情不太好。話說回來,您怎麼了?」胖修士歎了口氣,「沒什麼,尼克他們要去抓皮皮鬼,說是要給他一點教訓。不過我覺得,雖然有必要但是也沒到這麼嚴重的份兒上。」

  「呃,我想他們也就是想嚇唬他一下而已。你知道的,皮皮鬼最近捉弄了太多新生。」奧羅拉喝了一口南瓜汁,「您別擔心。」

  胖修士點點頭,「他這次是因為捉弄了桃金娘,所以才讓大家決定教訓他。唉,那個小姑娘也真可憐,一天到晚哭,一定有很多難過的事。」說著,他揮手朝一路路過的學生一一打招呼,臉上掛著赫奇帕奇式的標誌性溫和微笑。

  「桃金娘?」奧羅拉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問道,「您知道桃金娘是什麼時候變成幽靈的嗎?」

  「大概幾十年前吧,那可真是一場災難。」胖修士回答。

  「因為什麼呢?」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據說是因為被怪物襲擊才這樣的。唉,可憐的小姑娘。」

  「怪物?」奧羅拉本能地聯想到了桃金娘說的黃眼珠,「霍格沃茨裡曾經有這麼危險的怪物嗎?」

  「是啊,據說還沒有找到,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說完,他又安慰奧羅拉到,「不過別擔心。幾十年前的事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過。而且我想有鄧布利多教授在,你們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說的也是。」奧羅拉笑著點頭。腦海裡卻莫名地浮現出那個水龍頭上的蛇型浮雕的樣子。

  吃完飯走出餐廳,外面還在下雪。寒冷和霜雪沒完沒了地在霍格沃茨裡肆虐,精力旺盛的小巫師們則毫不畏懼這自然力量的威脅,在雪地裡歡笑打鬧成一片。清脆稚嫩的笑聲成了這滿目蒼白的唯一慰藉,蔓延開無形的奇妙色彩。英國的冬天真是單調漫長得讓人生厭。

  不過,這是奧羅拉最喜歡的季節。

  可惜她的眼睛條件不允許她過多的在雪地裡停留,不然就這樣一直看著漫天落雪一直到天黑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明天是週末,學校在今晚的就寢鐘聲會晚一些響起,這意味著截止到目前,一直到宵禁都還有相當充沛的一段自由時間可以被支配。奧羅拉看著在飛雪裡泛著森冷綠色的禁林邊緣,起了想去拜訪一下海格和夜騏咖啡豆的心思。

  她裹緊圍巾,把毛線帽的帽檐拉低,讓茶卷從頭上跳進自己的外套口袋,抬腳走進雪裡。

  混血巨人的小木屋一如既往的隨意淩亂,而且因為有太多的東西而顯得十分擁擠。

  奧羅拉到的時候,海格正在將一些草藥給包裹在鐵皮罐子裡放在火上烤,滿屋子的焦糊草木氣息,像是一場大火後又立刻降了一場大雪一樣。潮濕而燥熱。

  「噢,奧羅拉,你來了。這下有救了。」海格說著,戴著特大號的隔熱手套將那些烤草卷從鐵皮桶裡拿出來,卻還是燙得他不停地換手。

  奧羅拉連忙用桌上的盤子替他接過那些黑綠色的黏糊玩意兒,皺了皺鼻子,「這是什麼?」

  「這是給這些小傢伙們暖窩用的。」說著,海格蹲下身將桌子下面的藤木筐小心翼翼地拉出來,掀開上面的破舊氈布,「你看。」

  這是一窩剛破殼沒多久的魔法長尾蜂鳥鷹,和普通的蜂鳥不一樣,它們的尾巴細長漂亮,頭部和貓頭鷹類似。據說這種蜂鳥可以擁有很長的壽命,而且飛行的速度非常快,還可以像貓頭鷹那樣在夜間也保持活力,模仿出許多種貓頭鷹的叫聲。

  「蜂鳥鷹?!」奧羅拉驚訝地看著它們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巢穴裡墊著一層厚厚的黑綠色烤草層。「很漂亮吧!等它們長大了會更漂亮。不過它們不太友善,我每次給它們換墊草都會被啄出許多傷口。」海格脫下手套晃了晃滿是傷痕的粗糙大手,無奈又感慨。

  「我來吧。」奧羅拉了然地點頭,試著伸出手指慢慢靠近那些雖然被寒冷逼仄到顫顫巍巍,卻依舊滿臉凶相的小傢伙。

  其中一個小東西張嘴咬住了奧羅拉的手指,還好不是特別疼。奧羅拉耐心地等著它鬆嘴,然後輕輕撫摸了它們還很稀疏的羽毛,仔細而謹慎將新出爐的烤草墊到它們的小爪子下面。

  「很有意思的,它們喜歡吃這些東西。吃草的鳥兒,哈哈哈。」海格看著在奧羅拉手上溫順無比的小東西們哈哈大笑,「果然還是得你才有辦法。它們都喜歡你。對了,我上午剛做了岩皮餅,要來一點嗎?」

  「謝謝,我剛剛吃了晚飯。我想去看看咖啡豆。」

  「這不成問題,跟我來吧。」

  大雪封鎖下的禁林讓人寸步難行,奧羅拉跟在海格身後慢慢地走,在老地方看到了已經接近成年體型的咖啡豆。她拿出從海格小屋裡帶出來的肉來喂給它,咖啡豆吃完後親昵地蹭著小姑娘的臉,被茶卷戳得一哆嗦,生氣地試圖去咬對方。

  「最近還好嗎?魔藥學有沒有輕鬆一點?」

  「還不錯,貝芙莉在幫我補習。」奧羅拉摸著咖啡豆光滑而有彈性的皮膚,說著,「就是桃金娘好像對於我們這兩個不速之客挺有意見。」

  「桃金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海格的眼神劇烈震顫了一下。他的手指動了動,抓了抓頭髮,讓它看起來更淩亂了,「你們怎麼去那個地方了?」

  「因為那裡不會有別人去啊。」奧羅拉回答,又問,「你怎麼了?你認識桃金娘?」

  「呃……她……」海格深吸一口氣,說話有些奇怪的焦躁和語無倫次,「她是個好姑娘。可惜……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是啊。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我不知道,當時的情況……但是我能保證,這和蜘蛛一點關係都沒有。真的,奧羅拉!」

  「蜘蛛?」奧羅拉奇怪地看著他,「海格,沒有人說和蜘蛛有關係。你別那麼緊張。」

  「呃……對,我太緊張了。天氣一冷就容易亂說話。」海格咕噥著,眼神飄忽不定,「天快黑了,我送你出去吧。」

  奧羅拉看了看咖啡豆,最終還是沒有追問下去,點頭:「好的,麻煩你了。」

  離開禁林走到校門口外的寬闊草坪上,海格和奧羅拉遇到了正好也從外面回來的鄧布利多和斯內普。

  「教授您們好。」奧羅拉主動問候到。「晚上好奧羅拉。」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你們倆這是在雪中漫步嗎?」

  「呃。」小女孩和巨人對視一眼,非常有默契地同時點頭,「沒錯,我們在拜訪朋友(欣賞雪景)。」

  ……果然下次還是要提前對一下詞才好啊。鄧布利多教授應該沒聽見吧?

  鄧布利多依舊笑容不變,藍眼睛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下兩人身後的腳印方向,也不拆穿:「噢,忘年交的友誼真是讓人羡慕。這也是為什麼比起魔法部,我更熱愛這裡,和小孩子們待在一起總是能讓人感覺自己也年輕了不少。」

  斯內普挑了下眉毛,重複了海格的話:「欣賞雪景?」

  奧羅拉摸了摸鼻尖,沒接話。海格老實淳樸的笑容掛在臉上有點僵硬,不明白斯內普為什麼要重複自己的話。

  「好看嗎?」他問。

  「……挺,挺好看的。」奧羅拉試探性地回答,一般當她沒什麼主意的時候,都會這麼順著對方的話說。

  「看起來你挺享受下雪。」斯內普牽起嘴角,「也挺享受下雪帶來的……視覺感受?」

  奧羅拉僅僅遲疑了半秒,立刻明白對於一個有雪盲症的人來說,海格找的理由太蹩腳了。她抬頭看著斯內普,感覺下一秒對方就要毫不留情地把這個脆弱的劣質謊言掀個底朝天。

  來不及感慨這位魔藥教授的記性實在太好,憑藉著這半年來被薩拉查訓練出來的求生本能,奧羅拉想都沒想就立刻用袖子揉著眼睛,衣料上的細碎冰花化進眼睛裡,逼仄出一層水霧蒙在視線裡,聲音陡然間虛弱八度:「我還是不適合欣賞雪景,所以海格正打算送我回去。」

  海格一愣,然後配合地點頭。

  真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斯內普嘴角的弧度被抿成一個毫無溫度的冷笑。

  最後鄧布利多說話了:「那你快回去吧,再在雪地裡也挺難受的。下次注意就好。」

  所以他們這位溫和儒雅的校長才是真優秀!

  「教授再見。」

  看著小女孩跟在海格身後快步跑進城堡的樣子,鄧布利多抬了抬眼鏡,收回視線:「她真是個小可愛,不是嗎?」

  斯內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用力把什麼不太雅觀含蓄的句子給咬碎了吞下去,卻再也擠不出一絲多餘的力氣來虛假地敷衍一下這位校長。

  「尤其笑起來的時候,很像她父親。」鄧布利多又說。這次斯內普的臉上沒有出現那種隱忍的反感表情了,只有一片難以捉摸的空白,鋪滿他的整張臉孔。

  見對方不打算接話,鄧布利多做了總結:「不管怎麼樣,這次魔法部的事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是。」他乾巴巴地回答。

  那個印象中的拉文克勞出身的鳳凰社成員,埃蒙德•菲爾德。斯內普在記憶裡翻檢了一下對對方最後的記憶,鄧布利多說得沒錯,這位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確實是和他很像。

  他還記得埃蒙德最後的樣子,滿臉血污,傷痕累累,那雙佈滿血絲的淺棕色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在燃燒一樣。

  「幫幫我。」他聲音嘶啞,虛弱的語調落在耳朵裡紮人的清晰。

  他的手裡拿著一塊銀色的懷錶,表的背後刻著一個溫柔秀麗的名字。

  奧羅拉•菲爾德。

  片片冰花落得紛揚密集,深雪如夢。

  ……

  剛進城堡,奧羅拉還沒看清眼前的景物,一個帶著淡淡清新橙花味的身影就撲落進視線裡,將她一把摟住朝另一個方向拖過去。

  奧羅拉驚訝地轉頭一看,對方的漂亮側臉映入眼簾:「蘇爾,你怎麼了?」

  「噢,別說話。」她皺了皺鼻子,步子邁得更大,奧羅拉被她拖著幾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腿太長了,「蘇爾•赫本」!

  連著跑開好一段距離以後,蘇爾回頭迅速觀望了一會兒,鬆了口氣:「看起來甩掉他們了。抱歉,我當時藉口說我和朋友有約來著,正好你出現了,真是個大救星!」

  「這次又是哪個學院的?」能把身經百戰的斯萊特林院花逼到這種程度,感覺只能是……

  「格蘭芬多。」她回答。

  果然。只有格蘭芬多才有這樣的戰鬥力和威懾力。

  看著對方依舊時不時謹慎朝後看的樣子,奧羅拉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到:「你要這麼想,你這是在為霍格沃茨的和平做貢獻。能讓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達成共識的事情實在寥寥無幾,至少你做到了。應該欣慰。」

  「我可沒想過要犧牲自己來換取和平,我只想找個溫柔體貼的人。老實說,我覺得你們赫奇帕奇的男生就不錯。」

  「那斯萊特林呢?」這麼看得起赫奇帕奇的蛇院學生,恐怕蘇爾是古往今來第一個了。

  「那得有很強的承受力才行,他們適合談戀愛,我是說,如果你想有一段放手一搏的刻骨銘心戀愛經歷,不管結果好壞的話。」

  「聽起來有點像在自殺。」奧羅拉評價到。蘇爾睜大眼睛看著對方,然後哈哈大笑:「你說話真有意思。不過我得承認,你說得有道理,很形象。有機會你可以體驗一下。」

  「……還是算了,我求生欲強烈。」奧羅拉縮了縮肩膀,然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蘇爾,你知道桃金娘的事嗎?」

  「她?你幹嘛突然問起來她了?」蘇爾奇怪地看了奧羅拉一眼。

  「沒什麼,就是見過一次,有點好奇。」

  「她的事我知道得就不多了,不過我聽說是和我們學校的一個傳說有關係。你知道的,殺死桃金娘的兇手到現在還沒找到。」

  「什麼傳說?」

  「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密室。」

  「什麼的……什麼?」奧羅拉下意識地反手摸了摸自己的書包,突然覺得背後有點涼。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就是那個密室在學校裡,而且怎麼找都找不到,但是曾經打開過一次。那次死掉的就是桃金娘。」

  「那那個密室裡面有什麼?」比如黃眼珠之類的……

  蘇爾搖頭,「不知道。但是根據傳說,薩拉查•斯萊特林留下了那個密室,為的是有一天能夠清除掉霍格沃茨裡所有麻瓜出身的學生。你知道,對於有的巫師來說,血統很重要。」

  「……這樣啊,謝謝你。」

  ……

  回到宿舍,奧羅拉照例把自己縮進床上,四周垂下深黃色的床簾隔絕掉外界。

  薩拉查的日記合攏著放在她的膝頭,封皮的墨綠和冷銀銳利得有些不近人情,近乎刻薄。

  她還記得薩拉查曾經說過,霍格沃茨的設計圖最後是由他定稿的。那麼,他應該是知道那個密室在哪裡的。就算傳說有誤,所謂的密室跟他沒關係或者根本不存在,那也許他會知道那種黃眼珠是什麼東西?

  奧羅拉想翻開日記問問他,但是又覺得好像問不出來。天知道世界上有多少東西的眼珠是黃色的,又有多少關於斯萊特林院的惡意傳說。而那些傳言大部分都是假的或者被妖魔化的產物。

  受神秘人的影響,斯萊特林院的鬼怪傳說現在可是滿天飛。

  奧羅拉搖搖頭,閉上眼睛聽著室友們關於下個月情人節的討論。

  不知道這樣躺了多久,她抱著薩拉查的日記,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她仿佛在做一個夢,這種感覺很不確定。整個畫面很昏暗,光影的分界線模糊不清,許多東西都在朦朧發亮卻辨認不出輪廓。

  灰綠色是所有一切的主色調,這種陰沉壓抑的色彩從每一個角落裡生長蔓延起來,只有腳下的地面是純透的漆黑。

  這裡空蕩寂靜,幽深的走廊沒有盡頭那樣地延伸,遙遠的地方氤氳無光,霧氣濃鬱。

  更近的地方,沉積的色彩隱隱開始流動,把她朝一個陌生的方向推擠。

  奧羅拉順著那股力量慢慢往前走著,拐彎來到一個同樣被那種接近腐爛卻又生機蓬勃的森綠塗滿的大廳。這次她認出來了,這是霍格沃茨的校門前廳,斑駁古老的岩黃被灰暗的綠色取代,好像被泡在水裡埋藏了一百年後再度被發掘出來了一樣。

  她伸手搭上樓梯的扶手,一路往上,穿過走廊,來到一個盥洗室的門口。

  她看到這裡到處爬滿了蜘蛛,牽拉出發亮的淺綠色絲線,把整個盥洗室都包裹了起來。這時,水龍頭上的蛇雕突然活了,從洗手池上游下來,一點一點放大,發出可怕的嘶嘶聲,瞪著一雙燦金色的狹長獸類豎瞳,獠牙森白,吐著紫色的信子。

  「薩……薩拉查?」奧羅拉愣愣地看著對方,本能地想朝後退,蜘蛛密集如潮水地湧過她的腳邊,逃命一樣。

  黃金瞳孔的巨蟒靠近她,和它本身的血液溫度一樣冷的紫色信子觸碰過奧羅拉的臉頰,濃重的血腥味。

  奧羅拉驚恐地抬頭看,桃金娘的屍體正掛在穹頂正中央,面目僵硬地看著她。

  「啊——!!」

  奧羅拉尖叫著朝外跑,整個畫面裡的綠色都在波動皺縮,好像把她裹進了一場驚濤駭浪裡。

  下一秒,她猛地撞進一個陌生的懷抱裡。仰頭一看,是斯內普毫無表情的蒼白臉孔,他身上的漆黑幾乎流淌下來,和地面的黑色融為一體。

  沒有一點亮光的黑色眼睛怪異的熟悉,仿佛在很遙遠的地方曾經見過那樣。

  「教授,救救我!」奧羅拉抱緊他,厚實衣料下的軀體沒有溫度,金色的長髮散開在斯內普的黑大衣上,鮮亮的色彩呈現出一種精緻的脆弱。他們的周圍是鋪天蓋地的扭曲灰綠色。

  「救救我!救救我!教授,求你了!」

  「唔……」

  臉上突然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拍了一下,劇烈的痛楚逼得奧羅拉一個激靈,翻身哐當一聲滾下床,驚天動地的巨響。

  此時天邊剛剛灰濛濛的亮,大片的深藍色還沒有褪去,破曉將至未至。

  「怎麼了?!」塞西莉亞第一個爬起來,頂著一頭炸毛的棕色頭髮驚訝地看著趴在地上臉著地的奧羅拉,「你……奧羅拉?你沒事吧?」

  「我沒事!」奧羅拉迅速爬起來,強忍被尖銳疼痛刺激出來的淚花,「做了個噩夢,有點可怕,沒事。」

  「你夢到什麼了,梅林。居然能從床上摔下來,這得多刺激?!」塞西莉亞目瞪口呆。

  「……好像是……斯內普教授?」她想了一會兒,決定說一個相對沒那麼有衝擊力的誠懇回答。

  「……果然很刺激。滾下床完全可以理解。」不過塞西莉亞顯然不這麼想。

  奧羅拉甩甩頭,爬上床接著睡,很快就又被拍醒。她捂著臉睜開眼睛,模糊視線裡出現了一個條狀物,還在扭來扭去。

  她驚了一跳,睡意全無,垂死病中驚坐起那樣的迅速。

  「你叫什麼救命這麼淒慘?」薩拉查半斂著金色的豎瞳看著她,「夢到什麼了?」

  我說是你你信嗎?

  「沒什麼,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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