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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你的小傻幾已上線》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拍過這張畢業照後, 身後那群師範1501的學生們似乎打算去其他學校走走逛逛。

  元幸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若有所思。

  王愆暘見狀,思考了一番後嗎,輕輕拍了拍了他的背:「想上去跟他們說說話嗎?」

  畢竟如果元幸順利地來到港城大學報道的話, 那些人應該是他的同班同學。

  元幸抿了抿唇,還要搖了搖頭, 學士服上的穗子也跟著晃了晃:「還,還是不用了吧, 我已經,已經有開心先生了。雖然有點,捨不得, 但是現在是, 有開心先的。」

  他雖然失去了同學,但同樣老天爺又補償了他一個開心先生。

  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輓回,就不必再耿耿於懷, 想的越多, 空留的只是深深的遺憾。不如就著眼於當下,看著自己掌心裡牢牢抓著的東西,看著開心先生就好。元幸早就學會了知足。

  王愆暘一愣, 轉而很快地笑了笑。

  「好。」

  下午,元幸就穿著這身學士服在學校里走走逛逛拍拍照,彷彿真的像在這裡過了四年一樣,心情相較昨天也更加愉悅了幾分,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沒下去過。

  看他這樣, 王愆暘心裡頭也開心,自己安排的這段旅行也起到了合適的作用。

  校慶典禮在學校的禮堂舉辦,因為禮堂內座位有限,所以只允許本校學生入內,進門還要挨個檢查學生證。

  元幸雖然穿了一身學士服,但並沒有學生證,進不去禮堂,不免有些小失望。他站在禮堂對面的樹影下,一臉羨慕地看著不斷朝禮堂里走去的學生們。

  身前走過幾名學生,王愆暘眼疾手快地走到他們面前,問:「打擾了,請問典禮是幾點開始呢?他忘帶學生證了,不知道回去拿的話還來不來得及?」

  那學生看到王愆暘身後穿著學士服的元幸,回答道:「下午16:30,16:25停止入場,你們要進去的話就快點吧。」

  道謝後,王愆暘看了看腕間手錶,指針指向四點方向。

  「你,你在幹甚麼啊開心先生?」元幸疑惑問,「我沒有,學生證的。」

  「噓——」王愆暘衝他比了禁聲的手勢,「聲音小點,不然就真進不去了。」

  元幸雖然不解,但還是挺話地閉上了嘴,兩人繼續站在樹蔭下。

  時間越接近16:25,朝禮堂走去的學生就越少,到16:23時,基本就沒有人再進去了。

  「我,我們走吧,開心先生。」元幸嘆了口氣,準備轉身,「去,去其他地方,看看的。」

  結果他腳步還沒轉過去,手腕就被王愆暘拉住了,同時一股力量車扯著他往前走。

  「快快快小元幸。」王愆暘快步朝禮堂走著,「晚了就進不去了。」

  說話的同時,王愆暘把垂到額前的頭髮往上一撥,露出額頭,拿出自己的金絲邊眼鏡架在了鼻梁上,桃花眼眸光一斂。

  元幸跟著王愆暘小步跑著,一邊喘氣一邊問:「怎麼,怎麼進去的呀?」

  王愆暘回頭衝他一笑。

  「王老師帶你進去。」

  禮堂門口站著兩個檢查學生證的學生,他們躲在建築物的陰影里,打算再堅持最後一分鐘就進去。

  「你們兩個!」

  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聲音,兩名學生齊齊回頭一看。

  正好看到一名帶著眼鏡,看起來似乎像個老師一樣的的男子和他身後穿著學士服的少年,正朝他們奔跑而來。

  「學生證給我看……」一名學生習慣性地伸出手要證件。

  結果王愆暘衝耳不聞,反而把那兩名學生一拉,拍著他們的背就往禮堂里推,語氣急促:「哪個系的學生啊?只剩下最後一分鐘了還不快進去,想被關到門外啊?」

  那兩名學生也沒反應過來,滿心滿腦都是一會兒自己就進不去了,順著就進去了,還提醒王愆暘和元幸:「老師一會兒您進去了就去前排,學長您就往二層走。」

  「嗯。」王愆暘繃著一張嚴肅的臉,點點頭。

  禮堂內沒開燈,只有靠近門的地方有些許日光,其餘的地方都一片漆黑。那兩名學生剛進去就找不到影子了,王愆暘也就拉著元幸在禮堂後排隨便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剛坐下,元幸就松了口氣,顯然是被剛剛王愆暘的舉動給驚到了,他緊緊地拉著王愆暘的手,小聲說:「嚇,嚇死我了。」

  王愆暘湊近問他:「怎麼了?」

  元幸想想剛才王愆暘冒充老師的情形,忍不住笑了笑:「開心先生你,你可真厲害的。」

  「那是。」王愆暘淡定地推了推眼鏡,「還有更厲害的。」

  元幸理了理學士服,衝他又笑了笑,調整坐姿,在周圍的竊竊私語中緊張地等待著校慶典禮開始。

  「唰——」一聲,舞台的幕布被拉開,隨即燈也亮了起來,在座的教室和學子們紛紛歡呼起來。

  突如其來的燈光讓元幸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好一會兒才適應。

  舞台大屏幕上放著一段視頻,講述著港城大學在百年間的成長歷史,接著就是校長講話,流程和王愆暘上學期參加的活動一模一樣。他一個已經開始養生的老年人帶著元幸瘋了一上午,中午也沒休息,這會兒隱隱有點犯困。

  但沒經歷過這些的元幸則十分興奮,看到什麼都要和王愆暘說一聲,扯扯他的手或者是衣角。

  王愆暘只好努力打起精神,陪著元幸看下去。

  節目結束後,鬍子花白的校長再一次站上台發言致辭,同時間,台下所有的師生也都站了起來。

  「嘩啦啦」聲里,鱗次櫛比的黑壓壓一片直接擋住了最後排的元幸和王愆暘。

  王愆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元幸看其他人都站了起來,也不打擾王愆暘,自己一個人站了起來。

  所有燈都被打開,黑暗瞬間被驅趕,禮堂的各個角落都被照亮。

  數盞燈光映在元幸眼裡,像是無數顆小星星一般,像極了他眼裡那份希冀。

  他屏息凝神,抓緊了手中的學士帽,矚目著禮堂發言台上的校長。

  「咳咳。」校長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話筒位置,「這個,今天是我們港城大建校100週年校慶,我代表學校感謝各位校友能從天南海北趕回母校,對此我先對大家表示感謝,你們舟車勞頓辛苦了。」

  台下學生頓時大喊:「為母校服務!!!」

  校長愣了一下,緊接著和學生們一起笑了起來。

  元幸雖然不明白他們玩這個是什麼梗,但受周圍小聲感染,忍不住也跟著他們笑了起來。

  「安靜,安靜。」校長又清了清嗓子,「其實我想說的話在最開始已經說完了,讓大家站起來也是為你們的腰椎著想,畢竟你們也坐了好幾個,肯定也累了。哦不過不累也不能坐下來。」

  幽默的校長又說了幾段話,元幸跟著台下的學生一起笑了又笑。

  禮堂外傳來晚鐘的聲音,是學校湖畔的鐘樓在整點的報時聲。一聲接一聲的足足敲了十八下,鐘聲在夕陽里敲蕩余暉,將這歡呼的聲音送到穹頂。

  禮堂內所有的師生靜靜地聽完這晚鐘余韻,等到鐘聲結束,校長這才繼續說話:「校長我也沒什麼要說的了,最後只能送給大家一句話。」

  「希望在座各位不論是身在校園還是身在社會,無論是迷茫困頓還是明媚豁達,不管是處於逆境還是一帆風順。」

  「都能做到‘知白而不守黑,和光而不同塵\',祝大家前程似錦!」

  校慶典禮圓滿結束,如雷般的掌聲將王愆暘吵醒。

  醒來時他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還好元幸及時撈了他一把。

  王愆暘坐直後扶了扶眼鏡,看著魚貫而出的人們,問元幸:「結束了?」

  元幸沒回答他,只點點頭,鼻子小聲地抽了一下。

  王愆暘準確地聽到這個聲音,急忙掰起他的下巴:「這怎麼看了典禮就哭了呢?」

  臉上的淚痕還沒乾透,元幸拿手在眼角抹了抹:「我,我也不知道的,但是我,其實是很高興的,沒有難過哭。」

  在剛剛聽校長那句「知白而不守黑,和光而不同塵」時,元幸的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從第一字開始流淚,到最後一個字戛然而止時,眼淚「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他聽不懂這句話,但心中卻隱隱震顫著共鳴。

  「行吧。」王愆暘笑了笑,拿衛生紙幫他擦了擦眼淚,「開心就行。」

  兩人也跟著人群朝外面走,門口站著那兩名剛剛建成學生證的學生,不過散場時倒不用檢查證件,他們正在分發紀念品。

  元幸和王愆暘也得到了一份紀念品。

  簡約的天藍色的紙袋上印著港城大學四字以及校徽,袋里是一枚裝在絲絨盒子里精緻的校徽,一本小冊子,以及一枝紅色的乾花。

  夕陽下,余暉日光透過乾癟的花瓣,根根脈絡分明。一陣風吹來,花枝微微晃動,似乎能聞到花香。

  湊巧的是,這枝幹花正是和兩人家在里那盆「驚喜花」是一樣品種,據說是港城的市花。

  或許這又是一種驚喜。

  校徽背面鐫刻著校長在典禮上說的那句話,想來應該是校訓。

  晚上回到酒店,元幸躺在床上,拿著這枚校徽坐看右看,用指腹摩挲著那句話。

  「知白而不守黑,和光而不同塵。」

  似乎怎麼都無法理解這句話。

  「看什麼呢?」王愆暘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喊你好幾聲了都沒聽到。」

  元幸從床上坐了起來,將校徽背背面衝著王愆暘,說:「我,我不太明白這句話的。」

  王愆暘湊近一看,很快就笑了:「這個啊。」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後,王愆暘也坐到床上,拿著那枚校徽對元幸道:「知其白,守其黑。和其光,同其塵。」

  元幸把校徽從王愆暘手中拿回來:「不,不是你說的這樣,是,是不守黑,不同塵。」

  聽不懂的元幸皺了皺眉。

  王愆暘見狀,伸手,指尖點在校徽背面,點在那句話上,問:「元幸想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嗎?」

  元幸點點頭:「想知道的。」

  「那……」王愆暘一臉壞笑,「那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啊。」

  他說著,坐直了身體,雙手抱在一起,在身前前後晃了晃;「就這樣,還得說‘拜託拜託開心先生,告訴我吧’,眼神得到位啊。」

  元幸看了看他,抿著唇,眨了一下眼睛。

  在王愆暘以為元幸會照做時,沒想到他的小元幸把頭一扭,哼了一聲:「不,不那樣。」

  王愆暘想看元幸賣萌的計劃,成功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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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不那樣。」王愆暘無奈,只好又從元幸手中拿過那個校徽,認認真真地同他解釋了起來嗎,「這句話出自《老子》,是……」

  元幸很快就問:「老,老子是誰?」

  王愆暘在說「老子」二字的時候是很標準的發音,兩字正經念第三聲。

  而元幸在問的時候,因為語速加快,「子」字就變成了輕聲。再加上他說話的語氣憨憨的,聽起來就像個黑老大自稱老子一樣。

  「是元幸啊。」王愆暘在元幸疑惑的目光里笑得前仰後合的。

  「傻元元。」王愆暘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念第三聲,老子是我國古代非常有名的思想家和哲學家,同時也是道教的創始人,不過你只要記住他是個很厲害的人就行了。」

  元幸點點頭,王愆暘繼續道:「這兩句話凸顯的是道家無為而治的思想理念。知白守黑呢,就是知曉是非黑白對錯,保持暗昧,如無所見。」

  「舉例說明呢就是,你明知一件事是錯誤的,但依舊保持愚昧。愚昧就是說一個人不明事理。」

  「嗯……」元幸依舊皺著眉,不知道到底明白沒有。

  在王愆暘打算重新解釋一番時,元幸問:「那,那這樣不就是,不對的嗎?明明知道是,錯誤的,但還是要,要那麼笨笨。」

  「笨笨」二字直戳王愆暘心裡,比看到元幸拜託拜託還要萌。

  王愆暘一手捂著心口,免得被萌死,另一手摸摸元幸的頭:「沒錯,就是這樣,所以說才要‘知白而不守黑’。「

  「這,這樣的。」元幸點點頭,若有所思。

  「那……」緊接著他又問,「那後,後一句呢?」

  校徽被拋到空中轉了幾圈,銀白色的邊緣在光中一閃,很快又落到了王愆暘手中。

  王愆暘攥了攥校徽,語氣緩緩道:「這句話也是出自《老子》,簡單點理解呢,就是不出頭不逞強,與世無爭,同這個塵世一起混成五顏六色。」

  這次王愆暘沒有舉例說明,元幸在聽完後自己搖了搖頭:「我覺得這樣,這樣不好,還是校長好的。」

  「不是校長好。」王愆暘無奈笑了笑,「是校長說的好,論好不應該是開心先生好嗎?」

  元幸沒接王愆暘這句話的話茬,又搖搖頭:「其實我,我沒太明白的。」

  看來還是要舉例說明才行。

  「瞧你笨笨的。」王愆暘輕輕彈了一下元幸的腦門,「舉個例子。」

  「某一天我的元元去上學了,上學呢就要去坐公交車坐地鐵。元元呢,正好看到車上有小偷在偷一個老婆婆的東西……」

  不待王愆暘說完,元幸搶答:「那,那我肯定是要,要告訴老婆婆的。東西被壞蛋偷的,肯定會,會難過。」

  「對。」王愆暘點頭,「是這麼個道理,如果元元沒有走出那一步的話,就是‘同塵’了,看來我們元元還是很聰明的嘛。」

  元幸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問:「那,那為什麼,很厲害的人要,要教大家錯誤的呢?」

  「不是錯誤的。」王愆暘莞爾,「說錯誤是很偏頗的,很厲害的人有他自己的理念,就像元幸會告訴那個老奶奶有人偷她的東西一樣,不一樣的人秉持著不同的態度。」

  「那校長為什麼又,又和厲害的人不一樣?校長也更,更厲害的?」元幸化身好奇寶寶。

  得,繞來繞去就是繞不開了。

  王愆暘十分無奈,只好取過元幸手裡的校徽,慢慢地說著。

  「很厲害的人不是教你做一個充耳不聞的膽小鬼,校長也不是教你做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校徽上面焊著一枚別針,王愆暘用指腹摁了一下針頭。

  「這不是一個語言可以解釋清楚的東西,是需要我們元元在往後的人生里慢慢領悟的。」

  王愆暘捏著校徽,小心翼翼地將針頭穿過元幸的T恤衫。

  「慢慢地你就能明白,在面對小偷和老奶奶時,你什麼時候可以邁出那一步,什麼時候不可以邁出那一步。遇到同一件事,到底如何處理才是正確的。」

  針頭最終從衣料中鑽出腦袋,扣回凹槽內。

  「或者說是選擇另一種方式,邁出那一步。」

  「啪嗒」一聲,元幸身上多了個港城大學的校徽。

  王愆暘也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真正做到‘知白而不守黑,和光而不同塵’。真正成為一個知黑白,明事理,但又不世故,永遠保持著屬於自己的那束光芒的,勇敢的元幸。」

  說完這句話後,屋內沈默了好一會兒,只有呼吸聲,和窗外學生們吵鬧的聲音。

  低下頭,元幸看著自己胸前的校徽,似乎在努力理解這段話。

  窗簾被風吹了又落,港城的晚風裡帶著大山和海洋的味道。

  元幸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對王愆暘說:「我,我大概明白的。」

  「就像我,我不打擾媽媽,我把星星送給媽媽,用另一種方式來陪著,陪著媽媽一樣。」

  此話一出,王愆暘立即大跌眼鏡,覺得自己剛剛的口舌都白費了。

  但元幸接下來的話,又讓他覺得自己瞬間可以再跟元幸解釋到第二天。

  元幸伸手,在校徽上摩挲著,聲音輕輕的,但語氣中卻喊著十二分的堅定:「我,我也不能再害怕壞蛋的,我要像小偷和老奶奶一樣,我要打壞蛋。」

  王愆暘一愣,雖然在嘉憶和元紅銘的事情並不能以剛剛的舉例來理解,但元幸能歪打正著地參悟出一層其他的含義,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好。」王愆暘摸摸他的腦袋,「你能這樣理解也行,那以後舅舅壞人再問你關於壞蛋的事情,你還怕不怕了?」

  「我,我不怕!」元幸抿抿唇說,「我可是要當個,知,知道黑白,明白……明白什麼的,永遠有,有自己的光芒的元幸。」

  「也,也不咕咕。」

  王愆暘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是不事故。」

  不遠處體育場上傳來一聲歡呼,仔細聽,他們喊的是「師範1501班!」看來白天遇到那群學生一直瘋玩到了現在。

  緊接著,他們又喊「我們畢業啦!」

  雖然已經拍過了畢業照,但似乎一直到剛才那個時刻,元幸才真正取得了屬於他的畢業證。

  因為在接下來的道路上,他要成為一個嶄新的,勇敢的元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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