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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你的小傻幾已上線》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章

  「病人目前昏迷中, 據我瞭解到他被車子撞飛十幾米遠之後, 又在地上橫著摩擦了幾米遠,除了骨折外,全身還有大面積的擦傷, 尤其是在後背處和雙腿。」

  醫院內,帶著口罩的醫生手指著X光片上肋骨的位置, 緩緩往下挪著:「肋骨斷了四根,左腿粉碎性骨折。」

  元幸和王愆暘以及民警小哥坐在醫生身旁, 面色各不相同。

  那天過後,民警小哥就將他瞭解到的元紅銘涉嫌收買被拐賣婦女兒童一事報告給了上級,上級高度重視後立即展開一系列的行動, 包括派調查員專門前往那個南方的小村莊取證調查, 發現確有此事之後,元紅銘的人身自由立即就被限制了。

  不過前期的時候,警方的動作並沒有多快, 中途嘉銘帶著一個朋友露了次臉, 才有了後續飛快的進展。

  元幸記得嘉銘的那個朋友穿著一身軍綠色的衣服,來警局轉了一圈後沒說幾句話就走了,接著第二天他就聽張明星說, 老家去了一堆警察,挨家挨戶問了好多東西,整個村子都陷入了恐慌當中。

  當時元幸抿了抿唇,只覺得警察叔叔們好厲害,並不知道嘉銘在其中牽了不少線。

  時間回到今天, 元紅銘在被限制了自由後,基本上半只腳已經踏入了牢里。不過因為沒有走司法流程,所以並不能完全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暫時是派人24小時不間斷地看管著他。

  被人監管的那幾天,他時不時就能從那些警察口中聽到那個小山村的名字,危機意識慢慢湧上心頭,他動了逃跑的心思。

  今日監督他的人是個小姑娘,看起來也像是剛從警校畢業。

  元紅銘嗜煙,一天能抽兩三包,被監管的這幾天卻連一個煙屁股都沒抽到。剛畢業的小姑娘禁不住的他幾句苦苦哀求,跟著他去買煙,結果路上元紅銘趁她不注意,飛快從她身邊逃竄出去。

  結果就是強闖紅燈,橫穿馬路,被一輛大卡車撞飛,紅色血液被鑲嵌在柏油馬路上,人躺在ICU里生死未卜。

  醫者仁心,縱使他犯下滔天大罪也是醫生的病人。

  醫生將X光片推到王愆暘面前,推了推眼鏡,嘆息一聲道:「真想治好也是有辦法的,只不過左腿可能是要截肢,其他的就,就再看吧……不治的話就真的死了,家屬做個決定吧,決定好了就快去簽字,人命觀天。」

  在場唯一的「家屬」只有元幸,他緊皺眉頭,嘴唇也抿著。

  內心十分矛盾。

  一方面他恨元紅銘是真,另一方面他的善良也是真,並不想看到一個活人死在自己面前。

  但是,但是。

  總歸兩個但是,絆住了他的腳步。

  王愆暘低頭看了看元幸,然後伸手將X光片給拿到自己眼前,雖是看不懂,但明顯能看到多處骨頭的斷裂。

  於是他在醫生焦躁又詫異的目光中,微微勾唇笑了笑。

  「治。」王愆暘將X光片又推了回去,斂去嘴角笑容,「怎麼能不治呢?」

  「不治」二字咬得極重,像是要將誰給殺了一樣。

  就這樣死的話,也太便宜他了,他還沒償還完他欠下的債務和罪孽呢,怎麼能讓他選了個這麼輕鬆的方式逃避。

  治療的話,也不會讓他多好過。

  元幸左腿上的傷痕,就用他一整條的左腿來換。元幸22年心靈上的創傷,就用他往後一輩子的崩潰現實來抵押。

  縱然如此,王愆暘還覺得不夠。

  又想他死,又想他活受罪,思來思去,不如就讓他活著不如死了。

  「那行。」醫生點點頭,「病人家屬快去簽字同意手術,我這邊馬上聯繫主治醫師。」

  王愆暘側頭對元幸說:「小元幸聽話,先去簽字吧。」

  元幸抿了抿唇,屁股依舊粘在凳子上,看樣子是不想起身去簽字,心中的恨還是佔了多數。

  「聽話。」王愆暘伸手摸摸他的腦袋,安撫道,「先去簽字,你相信我,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元幸垂著眼睫,又思考了一下,這才起身出門,民警小哥也跟著去了。

  醫生有些疑惑地看著還留在這裡的王愆暘,問:「你還坐這裡幹甚麼?」

  王愆暘又將目光垂到那張X光片上,眼神冰冷無比:「痊癒後他還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嗎?」

  「這不好說。」醫生也低頭看著桌上那份X光片,「左腿截肢就不說了。後遺症小到就頭暈耳鳴惡心失眠等等,大到腦出血可能會導致精神智力障礙,失語。」

  「不過這也是建立在痊癒的前提下。」醫生又嘆了口氣,「他的情況目前很危險,甚至無法保證手術成功率。」

  走廊間行過幾名步履匆匆的病患或者其家屬,一步步都踩在人心上。

  王愆暘靜靜地聽著,心裡頭大概有了個考慮。他起身衝醫生點點頭:「那就勞煩您了。」

  「嘀——」一聲黑色的屏幕上,心電圖一上一下形成起伏的曲線。

  冰冷的儀器承載著蓬勃的心跳,毫無起伏的聲音內沒有一絲感情。冰涼的液體順著塑膠軟管輸入血液中,身體上的痛苦也跟著一點一滴震顫,永遠彌留在血液里。

  元紅銘在滿是消毒水味道的空氣里睜開眼。

  記憶里最後一秒是一輛飛馳而來的大卡車,滿載著石料。

  然而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模糊的純白,白到刺目鑽心,他足足眯了好一會兒眼睛才稍稍緩過來。

  他下意識地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全身酸痛無比,像是渾身的骨頭都被人打散了重組一樣。皮膚上火辣辣的疼,稍微挪動一下就要命一樣。

  「什麼情況這是……」元紅銘咬著牙,臉上布滿了汗水,拼命地想要坐起來,然而雙腿卻根本用不上力。

  「你不要動。」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元紅銘瞥眼一看,發現是元幸站在自己旁邊,垂眸看著自己。

  「你不要動。」元幸又重復了一下,「身上的刀口會裂開,會疼的。」

  「你他媽……」元紅銘看到元幸就來氣,「瞎說什麼呢?!」

  結果他後半句話稍微用了點力氣,頓時就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五臟六腑好似都在拼命流血。

  疼痛將他拉回現實,鼻上覆蓋著一個罩子一樣的東西,手背上扎著針頭,指尖上也夾著東西。

  眼前一片白色,他的右腿被高高地吊起來,打了石膏,而另一條左腿則完全沒有知覺。

  元紅銘呼吸急促,他想起了自己當時倒在血泊中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咳咳咳,肚子好疼……」認清了現實後,元紅銘剛才的囂張跋扈頓時沒了蹤影,話語里也是一股慌張,甚至還咳出了血。

  元幸走進了一步,面不改色,語氣平淡:「都跟你說了不要動了」

  他伸手,指尖捏住純白的被角,幫著元紅銘稍稍往上提了提:「你看現在疼了吧。」

  潔白的光芒動窗外投射進來,照耀在元幸的發頂,翹起的發絲根根分明地被鍍上白色。

  元幸穿著件白色的T恤,站在純白的病房裡,皮膚和指尖也是白色的。光暈圍繞著他,像個小天使一般。

  然而他話語的腔調也和那心電圖的儀器一樣,沒有什麼感情也沒有什麼起伏。

  「你別再動了。」元幸幫他提好被角後,又後退一步,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元紅銘驚恐地朝四周望瞭望,發現這間病房裡只有一張病床,也只有他一個病號,此時他全部的希望都在元幸身上。

  「元幸,元幸。」元紅銘長大了嘴巴,呼出的氣體急促地將呼吸器內部變成白色,「元幸,你快告訴我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元幸看了看他僅剩的半截左腿,目光又挪了回來:「你的左腿截肢了,右腿好一點,吊幾天應該就可以了。肋骨有三根都斷掉了,具體內臟哪裡破損了我也不太清楚,身上皮膚大面積的擦傷。」

  除去這一大段話外,元幸又淡聲了說了好多關於元紅銘的症狀,都是他從醫生那裡聽來的。當時元幸也只聽了一遍,沒想到此時居然一個不落地說了出來。

  一個又一個病症砸在元紅銘的身上,在他那本就遍體鱗傷的軀體又徒增萬噸的傷害。

  大多是心理上的。

  元紅銘聽得清清楚楚,也清楚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他的餘生只剩下這張病床和無窮無盡的痛處了。

  元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面色的變化,終於牽動了一下嘴角。

  「我就是來看你醒了沒有的。」元幸低下頭,轉身朝門口走,「你好好休息吧,有機會的話我會來看你的。」

  眼看元幸要離開,元紅銘急忙開口,試圖抓住最後那根救命稻草,言語里摻雜了十分複雜的情緒:「元幸!元幸別走!你,你留下來陪著爸爸好不好?爸爸只剩下你了!元幸,別走!爸爸錯了,爸爸跟你道歉,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爸爸錯了」

  聽到這句話的元幸身形一頓。

  在元紅銘看不見的地方,元幸抿了抿唇,沈默了幾秒後這才說:

  「不好。」

  接著就走了出去,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出門左拐,沒邁出去兩步,元幸就主動栽進一個懷抱里。

  王愆暘一直在門外等著他的小元幸,剛剛元幸在屋裡說的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聽他一句一句一點都不口吃的話,背靠著牆面的王愆暘微微便一直笑著,等到關門聲響起後,雙臂一身,就將他那勇敢的小元幸給抱緊懷裡。

  在王愆暘懷裡時,元幸又褪去了堅硬的外殼,說話也變成了那個可愛的小結巴:「開,開心先生。」

  走廊人少,王愆暘肆無忌憚地抱著他,低頭,伸手碾了碾元幸的發絲,溫聲問他:「怎麼了我的小結巴元元?」

  「我,我有點害怕。」元幸閉著眼睛說。

  「我怕,怕他真的會死掉的。」

  他還是被那兩個但是給絆在路上,無法向前行。

  他是恨元紅銘,恨不得他去死,但他從來沒想到事態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元紅銘被截肢,甚至面臨著精神智力障礙的風險。

  這是他想都沒想到的,超出了他的認知。

  王愆暘垂頭看了看他,碾著發絲的手指松開,改為將手掌覆蓋在他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別害怕,他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他死的。」

  這句話有兩重含義,一是單純地讓他活著,不讓他死,另一層便是不會讓他這麼輕易地死掉。

  但元幸可能理解不了第二層的含義。

  元幸在他懷裡點點頭,小聲說:「但是我,我還是有點害怕的。」

  他第二次重復自己害怕時,王愆暘終於明白了他為什麼害怕。

  元幸害怕,害怕是自己害元紅銘變成如今的模樣。他的善良和他的仇恨就是那兩個但是,但是他善良,但是也恨元紅銘。

  可他也不能被稱之為優柔寡斷,因為他是那個善良的小星星。

  「我,我昨天晚上。」元幸繼續斷斷續續地說,「我昨天晚上,夢到了之前在,在老家的事情,夢到了媽媽,奶奶,還有,只有之前養的小貓咪……」

  王愆暘輕輕摸著元幸的後腦勺,安靜地聽元幸講著自己的夢。

  「……甚至還,還夢到了,壞……元紅銘。」

  「他好像也是,也是衝我笑過的,但是他,他打的我和媽媽的多,我恨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但是現在我很,很怕他死了。」

  家中走過的路,經過兒時種下的小樹,經過那條已經變成河流的小溪。那裡的一草一木,所有曾經的歡聲笑語,都讓他魂牽夢繞,都是他過不去的坎,都是他放不下的東西。

  「我,我我……」元幸我了好幾句,沒我出下文,只好抿抿嘴唇,抬起頭,「我說完了的。」

  「說完了啊。」王愆暘衝他笑了笑。

  剛才在元幸說話的時候,王愆暘也考慮了很多。

  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距離他們得知元紅銘出車禍後已經近一周了。

  元幸雖然傻乎乎的,但心思卻細膩得很,在這一周里他的小腦瓜肯定一直在胡思亂想,想家想媽媽,回憶過去的事情,害怕元紅銘真的會死。

  或許只有再次仔仔細細地回憶那些,或者只有再次見到那些,他才能擺脫那兩個「但是」,徹底擺脫元紅銘和過去,真正開始新一段的生活。

  這般想著,王愆暘伸手捧住的元幸的臉頰,輕輕揉揉臉頰上的肉,問他:

  「小元幸,你想不想回老家看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老王:把元紅銘給我調到十人的病房裡去

  渣爹篇明天結束~開心地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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