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陷阱
蘇然整個身體都在發燙, 明明這浴缸裡的水只是三十幾度, 可他覺得整個人快燃燒起來了。
他跌坐在男人懷中, 胸以下的地方全部浸泡在水裡。雖然自己身上還穿著衣服,可與男人緊緊相貼的部位,他卻能明顯得感受到對方的身體變化……
厲行之從後面抱住他, 頭倚在他肩窩處。
蘇然耳朵有點癢, 因為男人湊到他耳邊,先是輕輕地咬了一下, 隨後像海妖在誘惑船員般, 輕聲道:“然然, 給我,好不好?”
給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蘇然整張臉被熏得通紅, 下意識按住水中那只不老實的手, 略帶嗔怨說:“別鬧了, 你的腳……”
他話還沒說完, 耳朵又被男人輕輕舔了一下,一陣酥麻感從脊椎處傳來。
“不礙事的, ”男人往下親吻著他的脖子,“更何況,又用不到腳。”
說完, 他特地頂了頂蘇然。
兩個部位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布料, 蘇然一下子就燥起來。
“這個……還是等你腳好了再說吧。”
厲行之當然不肯, “我等不及了。”
一想到這人就住在自己屋裡, 兩人又即將要結婚。現在連一直都對他有意見的兒子態度也有了轉變,一家人和樂融融是遲早的事,他哪裡還忍得住?
說起來也是一言難盡,兩人八年前就相愛,可當時蘇然大著肚子,他就算再怎麼“禽獸”,也不敢在孕期對愛人亂來。
等到孩子生下來,後面又發生了一系列誤會。直到現在,兩人又再次重逢。
分分合合八年,他與蘇然之間,除了最開始被人設計的那一夜,兩人始終沒有突破最後那條線。
今晚,他是忍不住了。
“不要……”
蘇然作勢要站起身,這時,厲行之卻狡猾地輕捏了一下他腰間軟肉。
“哎……”
輕叫一聲,蘇然被他搞了一下“突然襲擊”,突然間又跌回原位。
這下,身後的男人像是受了刺激,某處的變化更是明顯。
“你——”
蘇然又氣又急,偏偏對方還扳過他的臉,對準他的雙唇吻了下去。
厲行之的舌頭靈活撬開他貝齒,進來肆意掠奪著。
蘇然一開始還推搡幾下,可漸漸的,他也沉浸于男人高超的吻技中,陷入感官的歡愉中。
吻著吻著,蘇然不自覺閉上了雙眼,只用身體去感受男人帶給他的快樂。
迷蒙間,他感覺上半身原本沉重的感覺突然沒了,微睜著眼,眼光掃過那件被男人扔出浴缸的襯衫。
緊接著,那雙寬厚的手,很快就在水中伸向他的腰帶。
原本推搡的手環抱住男人的脖子,蘇然配合著,讓對方褪去自己身後最後的束縛。
浴室內的氣溫逐漸上升。
男人的動作越來越放肆,就在蘇然全然放棄抵抗,沉溺于□□當中時,厲行之一挺身,卻在無意中碰到旁邊的水龍頭開關——
“嘩啦”一聲,熱水從天而降,當場就把蘇然淋醒了幾分。
蘇然頭髮被淋得都是水,他透過水氣看向男人,“行之……”
可男人的手按在他後腦勺,又是上前狠狠吻住他,低聲說了一句:“繼續。”
蘇然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他原本也想重新投入這場□□中,可他不經意看到旁邊厲行之的腿——
那條包著保鮮膜的右腿也被淋到水了!
腦子突然清醒過來,蘇然立刻推開男人。
“不行!你趕緊,快把水關掉!”
蘇然急忙側過身子把水龍頭給關了。
“等等,寶貝……”
厲行之還來不及反應,蘇然動作非常迅速,他先是跨出浴缸,一把撈過掛在牆上的浴巾披在身下。接著急匆匆折回來,“快,把你腳上的水擦乾淨。”
他手裡拿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厲行之那條包著保鮮膜的右腳。
厲行之卻意猶未滿,“不是,寶貝,這個先別管這些,我們繼……”
他這回話沒說完,就被對方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是不是精蟲上腦了?你這腳不小心點,是想報廢了嗎?”
蘇然快手快腳把他腳上的水漬擦乾,又趕緊催促著男人起來。
“快起來,你還待在水裡幹什麼,趕緊的。我扶你下去重新包紮一次。”
出院前,他特地跟著醫生學習了怎麼樣換繃帶和紗布,可厲行之卻心有不甘。
這都臨門一腳了,哪裡能停?
“不是,寶貝,你看我現在還這樣……”
他用手指了指他的“小兄弟”,卻遭到蘇然一臉鄙視。
“你的腳都快報廢了,你還在想這個?讓他歇下去!”
厲行之愕然,“這……這能說歇就歇嗎?”
身體的本能反應,他哪能控制自如?
“我說行,就行!”
蘇然懶得跟他磨蹭,直接伸手扶著男人起來,空出一隻手拿毛巾幫他擦乾淨。
“旁邊的浴袍,你穿上,我下去叫管家上來幫忙。”
接著,不等厲行之回應,他讓男人扶好牆壁,自己開門出去叫管家了。
厲行之一手扶著牆,一手拎著浴袍。看向自己還未消停的“小兄弟”,頓時欲哭無淚。
這一鬧,又是折騰了大半晚。
蘇然和管家兩個人幫著厲行之換好了繃帶和紗布,光是這過程,就花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厲行之的腳確定沒無事,蘇然才扶著他上床休息。
原本預計的激情夜泡湯,厲行之不死心地還想讓蘇然陪自己睡,可後者卻打著呵欠。
“今天好累,我去客房睡,晚安。”
厲行之:“……”
第二天,蘇然遠在六花市的朋友來電說,已經打通關系,蘇念南的學籍隨時就可以轉到南城這邊。
得了這消息,蘇然又特地回了蘇家。
給蘇念南辦轉學這件事,蘇富貴與何美麗當然沒意見,只是怎麼跟孩子溝通這個問題。
蘇然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直接就告訴兒子,以後他必須在南城這裡生活、上學。
他本以為,蘇念南可能又會要鬧脾氣。可是,出乎他意料,他那兒子只是有些悶悶不樂。
最後,小傢伙反而問了他一句:“爸爸,那……以後週末能帶我去找安安嗎?”
“安安?”
蘇然剛想說可能只有寒暑假才能去六花市了。
哪知,何美麗卻說昨天他不在家,顏以星帶著顏安安來了蘇家一趟。
那父子倆沒坐多久,顏安安卻跟蘇念南說,以後他們要留在南城,還要在顏家住下來。
蘇然一聽,頓時也有些驚訝。可他轉念一想,估計顏以星帶著顏安安留下來,應該是顏以晨的原因。
不過,這樣也好。
蘇然撫摸著兒子的小腦袋,“念南,安安也要在南城這裡讀書了,以後我們週末就去找她玩,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孤單了。”
蘇念南低著頭,雙手捏著衣角,最後小小聲地應了一句:“好。”
蘇然看了父母一眼,三個大人終於都放下心來。
得知顏以星竟然想帶著顏安安留在南城,蘇然又特地去了趟顏家。
這次,顏以晨依舊不在。只是,他人是在萬興上班。
他來的時候,顏以星父女倆正坐在一起,對著幾疊資料認真研究。
“你們也在看學校?”
蘇然仔細瞧了瞧,顏以星他們在看的這幾所小學,正是之前厲行之挑的那幾家貴族學校。
“是啊,這些都是我哥找來的。我看了一下,都不錯。”
蘇然看了顏安安一眼,隨即對兒子說道:“念南,你和安安這麼久沒見了,不如一起先去玩積木,好嗎?”
蘇念南一聽,立刻歡歡喜喜帶著顏安安到一旁去玩了。
蘇然這才轉過頭,看著顏以星,“你留在南城,是因為你哥嗎?”
顏以星直接點頭,“其實我哥在去英國前,就一直勸我和安安留下來。我也有仔細考慮過他的提議,確實,留在這裡能夠給安安最好的成長環境。”
他望向正認真堆積木的小女孩,眼神充滿了愛意。
“加上現在劉夏也知道我們沒出事,甚至還知道了安安是他的女兒。我……我根本沒必要離開這裡,躲開他的視線。”
蘇然想,這樣也好,人在這裡了,自然劉夏更有希望。
可下一秒,蘇然卻見顏以星溫柔地說:“還有我哥。我們不留下來,就他一人住著這座空蕩蕩的房子,我怕他寂寞。”
蘇然微愣了一下,“你覺得,你哥一個人會寂寞?”
想起當年顏以晨拿著花上他公司,揚言要追求他的樣子,他可不覺得那男人像是會感到寂寞的人。
顏以星歎了口氣,“蘇然,我哥今年都三十五了,至今也沒個物件。公司的事又那麼忙,我怕他忙到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給耽擱了。”
“這是顏以晨親口對你說的?”
顏以星點了點頭,“對呀,我哥他天天加班,他說讓我和安安回來住,這樣他回家也感到熱鬧些。”
蘇然總覺得這裡面有些怪怪的。
以他對顏以晨的瞭解,那男人可不太像是會讓自己感到寂寞的人。可這些年,他的確對顏以星父女倆呵護備至。
或許,他真是個關心弟弟的好兄長?
可是,顏以星不是他親弟弟呀……
他總覺得這裡面有哪個關鍵點他沒想通。
不過,顏以星又道:“還有你們。蘇然,你和厲行之在一起,你們家也決定搬回南城。這樣我要是帶著顏安安回六花市,到時候連你們這戶鄰居都沒有了。”
的確是這樣,這些年來,他們父子倆與顏以星父女倆可以說是互相扶持,連租房子都是比鄰而居。
如果他們回南城,剩顏以星父女倆,那的確太過孤單寂寞。
現在,雙方又一起搬回南城。這可真是緣分。
“那,以星,留在南城,劉夏那邊……”
蘇然試探性地問著,可顏以星還是搖頭。
“蘇然,我的答案還是不會變。劉夏他,我真的不會考慮的。”
顏以星垂下眼簾,把玩著手中的杯子。
蘇然見狀,還是決定為劉夏“添把柴”。
“以星,其實,當年如果劉夏知道你有了安安的話,以他的為人,一定不會讓你獨自一人在外面生下她,還辛苦地撫養她長大。”
劉夏當年是個花花公子不假,可蘇然覺得他也是個會負責任的男人。
“那又如何?”顏以星語氣變得落寞,“就算當年他知道我有孩子,願意負責任,那我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責任’罷了。”
年少時的他,想要的是劉夏的真心,偏偏對方只想遊戲人間。
錯過了那段一心只為愛的時光,如今要他重新接受劉夏,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蘇然,對劉夏來說,當年他只不過是以為我在飛機失事中死了,才會心存愧疚。如果沒有那場災難,或許他根本就不會再想起我這個人。”
“以星……”
一時間,蘇然也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幫劉夏。
或許顏以星是對的,都說失去的才是最珍貴。假設顏以星沒“出事”,劉夏會不會重新去六花市找他,這誰也說不準。
事已至此,蘇然也不好意思再勸。
反正顏以星父女倆以後都留在南城,究竟劉夏能不能追回心上人,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從顏家回來後,蘇然正打算收拾點衣服上厲家去照顧厲行之,可他突然接到江玉宇的電話。
“阿然,我準備回六花市了。你能來一趟麗晶大酒店,我們談談?”
蘇然微訝,“你要回去了?”
電話那頭依舊是那道溫和的男音,“嗯,所以我想和你告個別。阿然,今晚來麗晶大酒店1015找我,行嗎?”
江玉宇住的房間?
蘇然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玉宇,我們換個地方吧,在酒店下面的咖啡廳喝杯東西?”
電話那頭的男人苦笑一聲,“你是怕那個厲行之誤會?放心,我們見面,你只要不說,他哪裡會知道?”
理,是這個理。
可蘇然卻不認同,“我們還是約在咖啡廳吧,正好,我最近也挺想喝那裡的咖啡。”
這是個心照不宣的藉口。
果然,他只聽到對方無奈的應了一聲“好”。
江玉宇特地從六花市過來這邊看望他,現在又要回去了。于情于理,蘇然都應該和他見一面,道一聲再見。
這件事他轉頭就跟厲行之說了。
原本,如果厲行之的腳沒事,他還想帶著對方一起去,以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誤會。可惜男人現在這樣子,蘇然也不想他折騰。
當晚,他到麗晶大酒店時,江玉宇已經在咖啡廳等他。
“阿然,這邊。”
蘇然剛坐下,服務生很快就呈上一杯美式咖啡。
“我先幫你點了,你一向只喝美式咖啡,對吧?”
畢竟共事了這麼多年,大家都對彼此的喜好非常瞭解。
蘇然點頭,“是啊,呢,最喜歡曼特寧。”
江玉宇莞爾,“你還記得。”
再談下去,又要追憶往事了。
蘇然很聰明地打住話題,轉而問他:“你買了什麼時候的機票?”
江玉宇盯著他,“阿然,我原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急著走,沒想到,你這麼直接就問是什麼時候的機票。”
蘇然垂下眼簾,他用銀勺輕輕攪著咖啡,語氣非常平靜,“玉宇,你知道的。我做事向來不喜歡拖泥帶水,既然你做了決定,那我自然沒有過問的權力。”
“不,你有。”
江玉宇凝望著他,目光依舊是漾滿深情。
“阿然,如果你能答應我。就算要我把全副家當都搬過來南城這裡,我也心甘情願。”
江玉宇肯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蘇然心裡微微一熱,可他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江玉宇,是我配不上你的心意。”
江玉宇淒然一笑,“不是配不上,只是在你心裡,你始終只想著厲行之。”
霎時間,兩人又是一片靜默無言。
面前的咖啡已經變涼,蘇然覺得再這樣下去也沒意思。
“玉宇,我祝你一路順風。退股的事,我遲些……”
他話還沒說完,坐在他對面的江玉宇卻打斷他,急切地道:“阿然,最後一次了,你能不能再考慮清楚點?”
迎上對方希冀的目光,蘇然有些無力,“玉宇,你究竟想說什麼?”
江玉宇薇薇向前傾著身子,“阿然,我是真的愛你。你想想我們在六花市一起奮鬥過的八年,再想想宇然廣告創意,想想我們當初一起立下的誓言。為了那個厲行之,你真的那麼忍心拋下我,拋下我們一起在六花市打拼的成果嗎?”
這個問題,蘇然已經考慮過無數次,也下定決心。
“玉宇,你說的這些,在我決定留在南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了我要放棄在六花市的一切。”
他定定地看著江玉宇,一字一句道:“玉宇,對不起。”
“對不起”這三個字,讓江玉宇久久不能言語。
最後,他苦笑,“好,你這麼說,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他站起身,對著蘇然說:“你跟我上去一趟,你要退股的合同書,我已經擬了初稿,你上來看看。”
“合同書你做好了?”
蘇然驚訝。
“其實,你之前態度那麼堅決,我早就料到我說服不了你,所以……”
後面的話沒說,蘇然卻懂了。
在商言商,江玉宇也想把自己的損失降到最低。
這一點,無可厚非。
“好,我跟你上去。”
結完帳後,江玉宇走在前面,蘇然跟著他上了電梯。
兩人來到十樓,蘇然跟著江玉宇在1015號房面前停下。
這時,蘇然見江玉宇往褲袋裡找來找去,似乎找不到房卡。
“怎麼,你房卡不見了?”
“應該不會,你等等,在這裡!”
江玉宇掏出房卡,打開了門站蘇然先進去。
蘇然不疑有他,就先進了門。
而隨後關門的江玉宇,他不著痕跡地掃視了樓道邊一閃而過的星點光芒,最後才關了門。
江玉宇住的房間很整潔,只有角落處一個行李箱。
蘇然看了看周圍,“你把合同書拿給我,我可以現在就簽了。”
江玉宇打開燈,逕自拿了水壺去煮水。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才反問蘇然,“你就不怕我裡面有不平等條約?”
“我相信不會。”
江玉宇輕笑一聲,“不是我不會,而是無論多吃虧的條件,對你來說都無所謂了吧。畢竟,你傍上了個那麼有錢的金主。”
蘇然微微皺眉,“玉宇,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但是,我和厲行之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玉宇卻是走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態度變得有些傲慢。
“阿然,現在就我們兩個。你又何必裝出一副真愛的樣子,說真的,那個厲行之身價幾千億,你會選他,也是無可厚非。”
在江玉宇口中,他與厲行之仿佛變成了包養關係。
蘇然心底油然生了一股怒意,但畢竟是他先辜負江玉宇,此刻也只是沉下聲來,“玉宇,你還是把合同書拿出來,我把名字簽給你。”
江玉宇擺了擺手,“怎麼,現在就急著簽字,要和我撇清關係?”
此時的江玉宇與剛才在咖啡廳時態度迥異,蘇然皺著眉,“其他的話我們之前已經說清楚,現在別說廢話了,合同書在哪?”
蘇然話音剛落,桌上的水壺卻發出響聲,水開了。
江玉宇施施然拿出兩個玻璃杯,往裡面倒了熱水。
“別急嘛,先喝杯水,我們慢慢談。”
剛煮開的水冒著白煙,蘇然卻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他微眯著眼,語氣也冷了下來,“江玉宇,如果你只是想耍我一頓,那我先走了。退股的事,遲些我會自己準備好合同寄給你。”
他剛轉身,江玉宇卻是一個箭步擋在他前面。
“你要幹什麼?”蘇然警惕地後退一步。
江玉宇嘴角噙著笑,看起來與平時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大不相同。
“阿然,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做了什麼事?”
聯想到這人要自己上來拿合同書,可直到現在對方自己卻拿不出來,蘇然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秒,江玉宇慢悠悠地道:“我讓人拍了我們兩個一起進房間的照片,發給了你的老情人。”
“什麼?你……”
“對,就是發給了厲行之。你說,他要是看到了我們在一起的照片,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