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和賽前不同的是，這一次，雲玥在看到自己出現在屏幕上的臉後，並沒有露出笑容衝眾人揮手問好——

　　而是隨意地瞥了眼鏡頭，就挪開了視線，冷淡得很。

　　敢這樣無視鏡頭的，放眼整個KpL，除了雲玥也只有楚澈有這麼大的膽子了。

　　雲玥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這下守在直播前的幾百萬觀眾都知道她心情不好脾氣大了，黑子們指不定又要開始蹦噠了。

　　但她不在乎。

　　楚澈坐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身邊的少女——

　　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啊。

　　「趕緊營業一下，」楚澈捅了捅她的手臂，「要不然回去貼吧就得說你臭臉了。」

　　雲玥：「我不要。」

　　「我去趟後臺，」不等楚澈回答，她從座位上直起身，無視了周圍觀眾們好奇的目光，「我去看看她們。」

　　楚澈跟著起身：「我和你一起去，給你帶路。」

　　雲玥：「我又不是小孩，我自己認得路。」

　　「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帶路，」楚澈說道，「我是怕你控制不住自己在後臺暴打nocI隊員，到時候又要我給你擦屁股，很累的。」

　　雲玥：「……」

　　她歎了一口氣：「我真的不會再惹事了。」

　　楚澈：「真的？」

　　「真的不會惹了，我發誓，」雲玥抬頭看他，「我都答應過你要好好經營自己的形象了……」

　　「唔，難為你還記得這件事，」楚澈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琥珀色的眸子往她身上掃了掃，「那就永遠記在心裡，千萬別忘。」

　　「我是為了你好。」

　　「行了行了知道了。」

　　嗯嗯啊啊地將楚澈敷衍好，雲玥將包往他懷裡一塞就要往後台走，卻發現工作人員將後臺通道的大門緩緩合上——這意味著比賽即將開始。

　　將視線挪回比賽台，只見雙方隊員已經陸陸續續地從選手通道走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向陽的女孩子們已經在幾分鐘內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五個人圍在一起抱了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場上傳來雷鳴般的掌聲，加油聲此起彼伏。

　　nocI這邊則顯得輕鬆很多，幾個男生笑嘻嘻地往向陽的方向望瞭望，甚至還有個人戲謔地吹了聲口哨。

　　每個隊員都是有說有笑的，面色輕鬆，仿佛在進行一場再尋常不過的簡單五排。

　　看到這一幕，雲玥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那股子火氣又一下子竄了上來，順著脊樑骨直衝大腦。

　　坐在一邊的皮皮眼疾手快地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玥玥姐，冷靜，冷靜。」

　　「……我知道，我儘量，」想到自己剛剛答應楚澈的話，雲玥靜了靜，有些無力地倒在椅子上，「他們能不能不要這樣啊，難道就不能和小姐姐們認真比一場嗎……這樣有意思嗎？」

　　語氣裡不知不覺帶上了一層無奈。

　　「你別太在意，他們只是嘩眾取寵，迎合一部分玩家的心理罷了。」楚澈側過身子，輕輕地拍了拍這個有些委屈的小姑娘的手。

　　「什麼心理？」

　　「就是你們常說的謎之優越心理吧，」嘴角嘲諷地勾了勾，楚澈眯起了眼，「這些玩家的心理都是有一把隱形的優越秤……他認為在這個行業裡，女生就是不如男生，如果有女生上位，他們就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來污蔑和抹黑她們，給自己的無能尋找理由。」

　　雲玥微微瞪大了雙眼：「這種人多嗎？」

　　「多，怎麼不多，到處都是，」楚澈說道，「你不是就遇到了好幾個嗎？」

　　雲玥：「可是我不明白，nocI都已經是KpL隊伍了，為什麼還需要用這種有爭議的方式博眼球？」

　　「因為並不是所有隊伍都和我們og一樣，是金主爸爸和贊助商的親生兒子，」皮皮在一旁笑著開口，「那些在KpL裡排位不好成績一般的隊伍最容易被贊助商忽略，因為拉不到贊助就不能住大別墅開超跑，所以他們急需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博取關注……nocI這種做法，也算是這個圈子裡的一種營銷方法吧。」

　　雲玥：「臥槽，這樣也行？」

　　皮皮：「怎麼不行，反正這些人潛意識裡都不起女孩兒。」

　　行動總是快於思想，雲玥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轉頭看向楚澈：「隊長，你是這種人嗎？」

　　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楚澈臉上的表情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怎麼可能？

　　「我感覺打比賽這麼久，遇到了這麼多人，除了隊友們，大家好像或多或少都有這種想法，」她低下頭，認認真真地開始掰指頭，「孔霄，臨舞，司豪，唐糖……還有我沒打過招呼，但總是用看異類的眼神看我的那些職業選手……噫，這麼一說好像還挺多的？」

　　楚澈凝神看了她的動作一會，好看的眉頭皺了皺，眼裡閃過了一苦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畢竟，她說的確實是這個圈子的現狀。

　　但也不能讓她產生天下烏鴉一般黑的想法吧？他的本意只是想讓她認清事實。

　　總之，先得把自己給撇乾淨。

　　思及此，他當機立斷地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雲玥正在算數的手。

　　坐在一旁的皮皮發出了一聲清晰的「臥槽？！」。

　　「？」

　　雲玥抬頭看他：「怎麼了？」

　　「我不管你對別人的想法是什麼，有一點你必須得清楚，你是我親自帶進隊裡的，」青年認真地看著少女，手上的動作微微收緊，聲音沉沉，「所以你對我來說，是難能可貴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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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是特邀賽，所以賽制和常規賽不同，常採用的是三局定勝負的Bo3。

　　第二局關鍵局開始，雙方進入ban選界面。

　　這一次nocI收斂了不少，沒有非常囂張地再ban四個輔助，規規矩矩地ban了四個版本強勢英雄。

　　並且在這個射手並不強勢的版本下，首當其衝地鎖了孫尚香。

　　這陣仗，看上去大有端正態度，讓對面姑娘一局的紳士風度。

　　場上女孩子們的騷動才平息了一些，不少女孩子收回憤怒的神色，舉起手幅安安靜靜地坐回位置準備開始看比賽。

　　角落裡卻在這時傳來了一些高聲的呐喊——

　　「打爆那群女人」

　　「再虐泉一次！」

　　「讓他們看看差距！」

　　雲玥：「……」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加油了，這是帶著攻擊性的侮辱了。

　　轉過頭隨便往叫喊的角落裡剜了一眼，贏得了場上片刻的安靜，雲玥滿意地笑了笑，準備再豎個中指，嚇死那群弟弟。

　　卻被楚澈側身強行壓了下來。

　　楚澈：「想惹事？」

　　雲玥：「…………」

　　手縮回，乖乖揣進兜裡，她老老實實地低下頭：「對不起，我錯了。」

　　直到雙方ban選完畢，場上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很快雙方加載完畢進入泉水，正式開始比賽。

　　向陽這次選擇了續航能力較強的大後期陣容，甚至將程咬金放到了中單位，擺明瞭就是想跟nocI耗下去——

　　但nocI這次的戰術卻完全改變，雲玥隨意地看了眼陣容：以孫尚香為核心的四保一，打的是大前期。

　　剛開局，nocI五人全部入侵向陽野區，經過一番廝殺，在不惜犧牲打野的情況下帶走了向陽打野和輔助的人頭。

　　打得很凶。

　　【孫尚香雙殺】

　　雲玥心頭咯噔一聲，心道這不是個好勢頭。

　　一旦形式確定，優勢很快就會被建立起來，大後期陣容再如何發育，在前期都是相對乏力的。

　　向陽的配合不足的缺點再一次在這場比賽暴露，很快上中下路就被nocI的孫尚香橫掃。

　　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孫尚香的經濟已經與向陽遠遠拉開，基本上一槍一個小朋友。

　　發育起來的射手，在前期絕對是所向披靡的。

　　解說A：「好我們可以看到現在場上的人頭比迎來了8-0，其中七個人頭都是屬nocI的孫尚香，毫不誇張地說，現在射手可以接管比賽。」

　　解說B：「看來這一把nocI是想打四保一和大前期，不知道向陽撐不撐得住。」

　　解說A：「我覺得吧，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向陽就可以堅持下去，這群姑娘很堅強。」

　　雖然解說的話語裡還帶著希望，但雲玥可以基本確定，向陽應該不能在nocI手下堅持下來。

　　說句實話，這一局向陽的失敗在她的意料之中，畢竟實力的差距是難以彌補的……但nocI的表現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從ban選到正式比賽，他們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進行任何侮辱對手的行為。

　　「難道他們剛才下比賽後看了網上的評論？」

　　雲玥看著即將逼入高地的nocI，摸了摸下巴：「怎麼突然跟變了個隊伍似的？」

　　皮皮嗤笑一聲：「怎麼可能，在比賽沒有打完之前，任何一個戰隊的戰隊經理都不可能把手機還給隊員，這是起碼的心理保護。」

　　雲玥愣了愣：「那……」

　　楚澈淡淡地開口：「別指望著他們會突然良心發現。」

　　雲玥應聲抬頭，團戰剛剛結束，向陽再次團滅，兵線已經壓入了高地。

　　nocI五人集體湧入向陽高地，孫臏率先趕到，開始點水晶。

　　就當雲玥以為緊隨其後的孫尚香會跟著平A時，卻見畫面上的人物一動，卻是直接閃現進了泉水！

　　身後三人也前僕後繼地跳入了向陽的泉水。

　　只留下孫臏和兵線，一點一點地將水晶給點爆。

　　雲玥：「………操。」

　　雲玥：「狗就是狗，你永遠別指望他能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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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局比賽從開始到結束僅僅用了七分鐘，當解說喊出「讓我們恭喜nocI」的時，

　　臺上的選手們走到小姑娘們面前，嬉皮笑臉地和她們握了握手——

　　雲玥翻了個白眼，抬手掐住自己的人中，覺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在這裡多待。

　　坐在一邊的楚澈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低頭拿出手機，找到了一個號碼，思考了片刻，直接撥了過去。

　　在電話接通之前，他示意皮皮和雲玥先行離場去車上等他，還在兩人離開前特意叮囑雲玥：「不准惹事。」

　　雲玥點了點頭，非常勉強地答應了。

　　她決定一回基地就給官方寫投訴信——投死nocI不尊重對手，建議禁賽，禁到八十歲的那種。

　　「走吧，趁我還有理智，」雲玥從座位上拿起包，對皮皮咧了咧嘴，「趕緊先回車上吧。」

　　雖然說好不發作，但雲玥的臉色卻難免有些繃不住，一個人氣勢洶洶地走在最前面，後面跟著同樣心情很沉重的皮皮，兩人冷著臉快步前行，硬生生嚇退了身邊試圖要簽名的粉絲們……

　　畢竟中單姑娘身上的殺氣太重，還是不惹為妙。

　　「我哥再次提醒，讓你不要惹事，」皮皮看了眼手機，「我們現在趕緊去車上吧？」

　　雲玥應了一聲，腳步卻仍是不停。

　　兩人穿過燈火通明的採訪台，下邊仍然圍了面色激動的男生，在一片歡呼聲和主持人「……請問今天nocI在比賽中是否有針對對手的情況？」的提問聲中，雲玥的腳步停了下來——

　　nocI隊長大笑著回答：「大家都說我們第一局有針對向陽，其實並沒有，但我們在第二局也進行了自我反省，覺得還是儘快結束比賽比較好……」

　　台下傳來叫好和口哨聲。

　　「呵。」

　　雲玥站在離人群不遠的地方，單手插兜，頭微微側了側，從鼻腔裡發出一身不輕不重的冷哼聲。

　　站在她身後的皮皮立馬緊張地睜大了眼睛：「玥玥姐！」

　　「……走吧。」

　　雲玥將頭髮別到耳後，有些懊惱地歎了口氣，將包往肩上挎了挎，冷冰冰的視線被長長的睫毛掩蓋。

　　皮皮鬆了一口，正欲開口安慰幾句，卻被突然間從四面八方亮起的閃光燈給打斷了——

　　記者們從各個角落裡湧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鎖定了站在原地一臉冷意的少女。

　　「哎臥槽，怎麼回事？今天不是我們比賽，話筒對著我們幹什麼……比賽贏了的在臺上，別拍了別拍了！」

　　少年第一時間護在了雲玥的面前，試圖擋住這些不懷好意的記者……身後卻傳來一聲歎息，一雙冰涼的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沒事，讓他們來吧。」

　　雲玥撥開了擋在她面前少年的手，走到前頭，對著衝在最前方面色最興奮的記者揚了揚下巴：「是要採訪我嗎？」

　　少女的聲音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把記者嚇了一跳，他短暫地出神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迅速地把話筒遞到了雲玥面前：「請問玥神今天是來看比賽的嗎，如果是的話能不能講講有關今天比賽的想法？可以看出來你現在心情特別不好，可以講講原因嗎……」

　　「如果想知道有關比賽的想法，可以去看看貼吧，你會得到更好的答案，」雲玥咧了咧嘴，露出一個冰涼的笑，毫不客氣地開口，「至於我心情好不好，關您什麼事？」

　　話音剛落，原本還是轟轟鬧鬧的記者群被她的話嚇得安靜了一秒鐘。

　　下一秒，他們如同發現了天大的事件般，高聲地提問出聲——

　　「我們是記者有權利提問，請問你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是因為心裡有鬼嗎，是因為女孩子輸了才不高興嗎？你是想否認nocI的實力嗎？」

　　「請問你是否有把個人情緒帶到這場比賽中，面對鏡頭你似乎都不屑對著觀眾去笑，這是對粉絲的不尊重嗎？」

　　「是因為向陽輸了生氣，還是因為什麼？」

　　「你是否承認女孩子在遊戲上不如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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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喂，你們問的都是什麼問題？！」皮皮皺了皺眉，聲音變得不客氣了起來，「是不是想搞事？再這樣我喊保安了啊，我們隊長就在後頭！」

　　雲玥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著面前一臉興奮的記者們，突然輕笑出聲。

　　皮皮的身體一僵，有一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冰凍了——

　　這個笑聲，簡直和發了怒的楚澈一模一樣。

　　自從雲玥來到og之後，楚澈就再也沒有生過氣，他本以為暴風雨已經過去，卻沒想到雲玥完美地繼承了隊長的衣缽，甚至青出於藍勝於藍……

　　「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職業選手淪落到這種地步——需要依靠賣笑來獲得粉絲的喜愛了，這位大哥，小偶像追多了？」

　　雲玥挑了挑眉，一步步逼近了人群，惹得眾記者接二連三地往後退：「至於女孩子在遊戲上比不比得過男孩，你們在問我之前，有沒有看過選手KDA排名？嗯？」

　　對於作為新人的她來說，後面那句話太過狂妄，饒是見多識廣的記者們，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見眾人不說話，雲玥乘勝追擊，嘴角嘲諷地勾了勾：「那位說你們記者有權利提問的，您家裡是有皇位要繼承還是怎麼，一定要我來回答？我今天就是來看個比賽，你們就因為直播黑臉了一次就千里迢迢趕到現場來挖我料，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們啊？回去給你們立個牌子上三柱香好不好？？」

　　這時候怒火上頭，雲玥哪裡還顧得了之前答應楚澈的事情，血液從腳衝到大腦，她偏了偏頭，決定給面前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記者來一頓愛的教育，作為她今日怒火的第一個發洩口——結果一不小心掃到了一個推開重重圍觀人群，快步走向她的高大身影。

　　雲玥：「……」

　　高挑的眉毛放下來，眼裡的嘲諷收回去，面帶恭敬謙和的笑容，她溫柔而又親切地開口：「喲，你們還委屈上了，我說話說重了？別這樣，你們一群三四十的大男人怎麼能和我這個小姑娘計較呢……這位翻白眼的大哥，請問你是哪個牌子的垃圾袋，這麼能裝啊？」

　　眾記者：「……」

　　在皮皮刻意的清咳聲中，她給身邊的少年丟去了一個威脅性的眼神，在楚澈走到她面前時，乖乖垂下了腦袋，看著視線裡紅白相間的籃球鞋：「隊長，你來了。」

　　楚澈看著面前試圖將自己偽裝成一個蘑菇的少女，淡淡地應了一聲，手對著身邊一個一直攝影的男人一伸：「拿來。」

　　雲玥：「…………」

　　在身邊皮皮快要化作實質的同情眼神下，她的頭埋得更低了。

　　錄像大概三分鐘，涵蓋了雲玥素質教育記者的全過程……在自己騷話的背景音中，雲玥悄咪咪抬頭看了楚澈一眼——剛好對上了自家隊長涼嗖嗖的眼神。

　　她慌慌張張地挪開視線。

　　現在知道躲了？

　　楚澈嗤笑一聲，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少女的面前，眼風往眾人身上一掃：「在場的錄音的攝影的記錄的，全部刪掉，我不希望看到有關今天這件事的任何新聞。至於提問，你們大可以來問我，我是她隊長。」

　　他頓了頓，又面無表情地補充了一句：「你們都是哪些報社的，需不需要我給你們老闆打電話？」

　　眾記者：「…………」

　　一分鐘後，眾記者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在楚澈強大的氣場下被迫刪去了今天好不容易得到的猛料，點頭哈腰地給三人道歉，並自覺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通道。

　　「……隊長就是隊長，好厲害哦，」雲玥非常狗腿地跟在楚澈屁股後頭，「我辛辛苦苦說了他們老半天，還沒你一句話管用。」

　　楚澈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沒有說話。

　　雲玥訕訕地低下頭。

　　三人一路無言走到了停車場，皮皮毫無義氣地先行坐進了副駕駛，把修羅場留給了雲玥。

　　楚澈走在前面，拉開了後車門，手微微擋在車門上，示意雲玥。

　　隨後砰得一聲關上車門，走到另一邊上了車。

　　雲玥悄悄看了看楚澈的側臉，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深幽複雜，讓她看不清裡面的情緒。

　　還沒等她想出什麼對策，楚澈突然轉身，從塞在車子後邊的空間裡揪出一個娃娃，放在他和雲玥中間的縫隙上。

　　隨後從口袋裡拿出耳機帶上，直接閉上了雙眼。

　　全程連正眼都沒有看雲玥一下。

　　雲玥：「……」

　　她看著橫在座椅上不大不小的Kt貓，和這破玩具大眼瞪小眼瞪了兩分鐘，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家隊長兼任她的心上人，在和她鬧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