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書裡說過：夢境中所形成的背景和故事結構來自於人們已有的認知以及記憶， 所出現的一切元素皆是基於現實生活中記憶基礎存在， 潛意識反應了做夢者從生理心裡雙方面的隱形想法， 經過大腦的篩選糅合，就變成了夢。

　　許輕舟為什麼會想到這段話，那是因為， 聽顧堯唱了一晚上不在調上的《學貓叫》後，毫無意外的，做噩夢了， 至少對許才子那說，那的確是個噩夢。

　　他很少做夢的，但要不是這個夢，許輕舟都不知道， 自己潛意識裡是有多想打顧堯一頓。

　　可能受了那首歌的影響， 昨晚在許輕舟夢裡，顧堯變成了只貓，準確點，也不能說變成了一隻貓，其實就是有了貓耳和貓尾，外表還是那副欠揍的人樣， 然後也不做什麼， 就是不停圍著自己喵喵喵的浪/叫，煩的要死， 自己去哪兒他就去哪兒，跟個橡皮糖一樣的， 甩都甩不掉，弄得他第一次那麼討厭貓這個生物。

　　最後他是在忍無可忍，在顧堯爬上自己床邊，對自己說道：“許輕舟，我給你唱首歌啊，喵喵喵”時，選擇用暴力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把那人，不，應該是把那個人貓打的頭破血流，傷痕累累。

　　雖說看起來很是殘忍，但是出了這口惡氣後，四周也沒了顧堯那喵叫聲，許輕舟自然也睡的格外的香甜，起床的時候渾身酸痛的感受基本上沒了，整個人顯得神清氣爽，幹勁十足。

　　他看了眼手機才七點，距離集合的還有一個小時，時間很是充裕。

　　因此許輕舟慢慢悠悠的穿好衣服下床洗漱，檢查好寢室門窗和插座電源，確定沒問題後，才背上旅行包離開了寢室樓，接著去食堂隨便吃了點早餐，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朝校門口走去。

　　到集合點的時候，負責“陽光之路”活動的劉教授已經在哪兒了，渾身散發著來自西伯利亞的低壓，周遭的空氣好像都被凍住了一樣，嘴巴正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許輕舟隔得遠沒聽見，但是從他滿臉的怒氣來看，估計也不是什麼好話。

　　劉教授旁邊三個女生站在一塊兒瑟瑟發抖，仍由批評，完全不敢搭話，一致做低頭狀，假裝自己是透明的好降低存在感。

　　那三個女生許輕舟認識，是歷史系大三的學姐，三人都是一個寢室的，從大一進校聽說這個活動可以加績點學分，就一起報名參加了，算是這次活動的一群人當中資歷最高的。

　　去年活動的時候，也是她們負責對新人進行引導和日常活動組織，許輕舟當時作為新生參加，得到她們不少照顧，因此關係雖算不上好，但也還說得過去。

　　瞧見三個學姐自責緊張的場景，再與現在這馬上到規定的時間，卻沒幾個人的情況結合起來，許輕舟大體明白發生了啥事，也沒移開腳步遠離修羅場，反而拉著行李箱走上前，很是禮貌的跟幾人打招呼，“劉教授早，三位學姐早。”

　　劉文明不停盯著手錶看時間，覺得這次參加活動的學生很是沒有時間觀念，這約定時間馬上了到，來的人連總人數的一半都沒有，而那幾個大三的負責人簡直一問三不知，半天蹦不出句話來。

　　正皺著眉不悅，聽見聲音抬起頭，看到來人是許輕舟，緊皺的眉頭立馬鬆開，對著面前這個溫溫柔柔的少年笑道:“輕舟啊，你也早，我說你這每次都提前十分鐘的習慣，還真是雷打不動啊，來的倒是不早不晚。”

　　許輕舟去年第一次參加“陽光之路”活動的陣容是整個下南近幾年最華麗的，他雖然作為那一屆下南入校最高分，但是受到的關注度也單單只因為下南校草這個名頭。

　　當時與他一起參加活動的還有直接保研青北的熊毅，深受一眾教授好評的莫明昊，以及被稱為“當代李清照”的李易安…..一堆天之驕子，個個都有不服輸勁，最後總結的時候，簡直把一場普通公益交流活動當成學術討論大會。

　　萬萬沒想到的是，許輕舟在那場最後總結會議上，所展在現出的教養和學識，壓了當時同行的一群人不是一丁半點，無論什麼問題都能做出相對應的回答，有理有據，有條不紊，不論文理，皆能對答一二。

　　這下南才子的名聲也是從那次開始傳開，更是得到了文學院劉教授的高度讚賞。

　　至此以後，兩人之間就變成了這種師友的關係，劉教授時常關照他，在學業上的指導和幫助也不少，甚至閑來沒事還沒會約他在茶樓，聊聊天吃吃飯什麼的。

　　所以許輕舟私下和劉教授相處習慣了，聽著他打趣自己也只是笑笑，順著這話題接下去，“那行，教授覺得我這踩著時間早到的習慣不好，我下次儘量換換，來晚十分鐘好了，就是估計您老找我喝茶的時候，得多等等了。”

　　劉文明就是欣賞許輕舟這種不卑不亢的脾氣，一點虧都吃不得，絲毫不委屈自己去迎合別人，很是有一番自己年輕時候的風骨，被他這麼一逗，怒氣消了許多，語氣也漸漸輕鬆下來，“算了算了，還是不用了，這樣挺好，這樣挺好。”

　　許輕舟見劉文明不再火氣消了下去，也不打算談論這個話題了，只是對一旁還在發呆的三個女生使了個眼色，見她們看懂了自己的意思，不動神色的走到一旁打電話通知遲到的人，才露出一抹溫柔有禮的笑容，繼續道:“教授吃早餐了嗎？”

　　“出門的時候在樓下那家茶樓吃了。”

　　劉文明自然看到了幾人擠眉弄眼的小心思，雖然學生都很怕他，但他其實不是那種喜歡在學生中立威的老師，相反還很喜歡和學生打成一片。

　　本來他們做學問的，就老是和那些書本古文接觸，要是不多瞭解社會的發展和年輕群體的想法，很容易和固步自封，一味的吃老本，對自己的專業知識絲毫沒有促進，只能起到阻礙作用。

　　更何況他對許輕舟印象很好，這個靠著出眾的樣貌和卓越的才華響徹黔大的男生，有禮貌又溫柔，親和力十足還平易近人，學習更是認真刻苦，最主要的是整個人不驕不躁，忠於本心，從未因為一點成績就沾沾自喜，反而加倍努力。

　　去年“陽光之路”的時候許輕舟的表現就很讓他滿意，這樣一個優秀的學生沒有一個老師不喜歡，劉文明也不例外，逢人就把許輕舟拿出來誇一遍，語氣中滿滿是炫耀和自豪，不知道人聽了還以為許輕舟是他兒子。

　　方祺甚至還一度懷疑，許輕舟是不是背著他們，當了劉文明的乾兒子，或者壓根就是私生子，要不然劉文明看誰都不耐煩的性子，居然能對許輕舟另眼相待。

　　其實方祺也沒說錯，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劉文明對許輕舟來說可不就是亦師亦父，兩人平日裡見面就有許多話題能聊，現在這會兒也是，從前秦世祖苻堅的軍政王權，聊到了晚清文學改革運動發展，又從矛盾學談到靖康之變，天南地北聊了一通，剩下的幾人才姍姍來遲。

　　許輕舟趁著劉文明說話的空隙掃視了一眼，暗自在心裡算了算，加上自己和剛剛那三位學姐一共十二個人，四個大二的四個大一的，都是新面孔，最後外加劉教授和兩名帶隊老師，下南這次參加活動的比去年多了四個人。

　　劉文明見這幾人終於到了，也不繼續和許輕舟聊天，冷了臉拿著花名冊對著來遲的八人就是一頓怒吼：“幾點了？你們看看這都幾點了？之前開會的時候怎麼給你說的，你們開會難道沒帶紙筆連腦子也沒帶嗎？說的話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光記得用來聽歌了。沒組織沒紀律，你們這都是第一天上學嗎，等活動結束每人給我寫三千字的自檢報告。”

　　眾人也知道理虧，各個低著頭不說話接受批評。

　　劉文明罵了好一會，見他們各個耷拉著腦袋認錯態度良好，火氣也降了下去，怕耽誤時間索性就先放過他們，打算等回來後再慢慢收拾。

　　隨即拿著名單就開始清點人數，確定沒有缺人全員到齊的情況後，就將鋼筆筆帽蓋好扣在自己襯衣胸前的口袋裡，語氣冷冷的的說:“好了，人齊了，先在這兒等等，車馬上過來了，大家現在先收拾收拾，要上廁所的就快去，別一會上車了各個憋不住。”

　　劉文明在一群人中掃視了一眼，見沒人走神才繼續道：“這次的活動有四個大一的新生，大二大三的學長學姐要多多幫助他們，我們身旁這兩位是莫老師和黃老師，同學們記一下他們的電話號碼，要是有困難和麻煩可以給他們說，或者找許輕舟學長，他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你們都認識他吧。”

　　下南男女比例7:1，參加活動的女生較多，自然也是知道許才子的大名，但近距離接觸還是第一次，聽到詢問個個也不接話，只是睜大眼睛，偷偷摸摸的的望著許輕舟。

　　劉教授歎了口氣，很是無奈，明白這些少女情懷，索性抬手示意，讓許輕舟做一下自我介紹。

　　許輕舟被點到名，只能走上前一步，朝著眾人笑了一下，聲音柔和的說：“各位同學你們好！我是來自文學院中文系的許輕舟，同時是這次活動的負責人，各位有什麼問題也可以來找我，很榮幸能夠替各位同學分憂，謝謝。”

　　白衣黑髮牛仔褲的許輕舟，渾身都充滿著校園男神的氣質，僅憑這一個笑容，就收穫了了在場所有女性的芳心。

　　劉文明側頭清清嗓子，喚回了一眾女性的意識，繼續宣佈活動內容：“活動目的地是畢方市樂平縣的白泥村，230公里的路程預計要花費四個小時左右的路程，有暈車或者身體不舒服的同學，來黃老師這裡報備領一下暈車藥。”

　　許輕舟順著劉教授身邊看過去，看到了那個齊耳短髮的黃老師和她手上的暈車藥，考慮了許久，並沒有過去領藥，他覺得自己吃了早餐，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劉文明瞥了一眼身邊正在排隊拿藥的幾個女生，低頭看了早手上的本子，繼續道:“還有一些注意事項，雖然上次開會的時候說過了，但擔心有人沒注意聽，為了同學安全著想還是再提一遍比較重要的，未經允許不准私自離隊出村，不能和村民發生矛盾，不能影響學校聲譽，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滴滴滴”的喇叭聲打斷了，司機搖下車窗，對著外面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上車，眾人見狀，提著放在腳邊的行李，風一樣的沖了過去，也沒人繼續說那些活動準則。

　　許輕舟沒動，只是看著面前這倆可以容下差不多五十人的大巴車覺得奇怪，他覺得下南這個人數和往年一樣租個小客車就完全可以，不明白今年怎麼換成大的了，難道教育局發放的經費增加了？

　　這樣想著，索性問了問身旁再往包裡塞本子的劉教授。

　　劉文明聽他這麼問，一臉“開會你又沒聽”的表情看著他，笑道:“這次去的地方有點遠，為了安全著想，這次教育局是安排我們學校和黔州政法大學一起的。”

　　許輕舟聽上北大學聽多了，乍一聽還沒有把二者對上號，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倆是一個學校，想通這個問題後，他反而皺緊了眉頭，覺得有點不安。

　　劉文明見許輕舟發呆，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好了，快上車了，一會兒司機師傅得催了。”

　　許輕舟聞言，點點頭，將心裡那點不安壓了下去，跟在劉教授背後把行李箱放好準備上車了。

　　腳剛踏上臺階，就聽到車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許輕舟，這兒呢，這兒呢，快快快，給你占了位置。”

　　他聞言，心頭一怔，猛地一抬頭，就看到無視圍觀群眾詫異的眼神，在車裡瘋狂對他揮手的程一度。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許輕舟：我們今天不演那個弱智的小劇場了嗎？

　　顧堯：不演了，聽說蠢作者失業了。

　　許輕舟：【驚訝】怎麼失業了？

　　顧堯：他的讀者小可愛已經會舉一反三，他這個用心寫小劇場，用腳寫正文的鹹魚寫手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許輕舟：真可憐，但是我想笑。

　　顧堯：我也是。

　　帥氣的作者：當著我的面，你倆說話能不能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