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胡思亂想了一番, 外面的天氣越發冷了, 四周的人比剛剛更少了, 想是被凍怕,紛紛回去了。
許輕舟出門的時候穿的不少,但是被這風一吹, 還是止不住打了個冷顫,隨後加快了步伐,沒一會兒就到了寢室。
他在牆上到處摸索著, 找到了一個凹凸不平的開關,手上輕輕用力按下,把燈打開,隨手關上門走了進去。
先前沒吃東西, 滿腦子都是各種熱氣騰騰的食物, 也沒感覺到生活有什麼變化,現在吃飽喝足了,才發現,沒了方祺他們幾個,平時吵吵鬧鬧的寢室突然變的死氣沉沉,沒有一點生機, 異常的安靜, 安靜的讓他有點不習慣。
許輕舟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隨後又快速鬆開, 一時之間沒有目的,不知道做點什麼好, 將寢室掃視了一圈,想了想,便開始著手收拾行李。
這次的“陽光之路”活動地有點遠,而且環境好像還不是很好,開會的時候許輕舟有點走神,沒太記得說了什麼,生活物品日常所需,也是按著去年的去羅家村的記憶收拾。
他沒有臭講究的毛病,帶的東西都是一些衣服常用品之類的,一一折疊好了,按著大小順序全部塞進了背包,接著再去裝筆記型電腦,裝好後,站在一旁想了想,擔心那邊沒電,又塞了兩塊電池進去。
東拿一點,西拿一點,沒多久行李就打包完畢,即使東西不多但也把許輕舟累的夠嗆,他把塞得鼓鼓的背包扔到一邊去,拿著睡衣就鑽進廁所了,十五分鐘後洗漱完畢,拽著毛巾就爬上床了。
許輕舟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拿出手機查看資訊,無論QQ還是微信,都是一些提前祝國慶快樂的內容,他也懶得點進去看,只是手指一條一條劃下去,劃到顧堯這裡時手指明顯頓了一下,內心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進去。
【大才子,你到家了吧,吃飯了嗎?】
許輕舟看到消息才反應過來,顧堯並不知道自己在學校沒回家,他覺得這事也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也懶得解釋,直接跳過第一個問題答了第二個。
【嗯,剛吃了牛肉麵,有事嗎?】
【沒什麼,就是長夜漫漫又無心睡眠,想著找你談談人生理想,詩詞歌賦而已。】
許輕看著顧堯這噁心吧啦的話,直接回了個【滾蛋。】
顧堯也不氣餒,繼續給許輕舟發消息。
【對了,韓承家讓我幫他給你和你朋友們說聲昨晚謝了,等國慶回來請你們吃飯啊。】
【不用客氣,本來我也是路過被你坑的。】
【這話說的,朋友有難幫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做人總不能這麼沒義氣吧,你們下南的不都是自詡各個很有文人風骨,正義凜然,難道不是嗎大才子。】
許輕舟翻了個白眼,對這種自己受苦也不讓別人好受的主很是無語,都不想搭理他,顧堯那邊像是沒感覺到自己多招人煩一樣,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的發過來。
【咦,你怎麼不說話了?】
【難道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
許輕舟不想和他糾結這個,這時恰好餘光瞥到掛在陽臺衣架上的外套,突然想到這衣服的來歷,回了句。
【你衣服我啥時候給你?】
那邊消息回的也很快。
【不急不急,讓他多陪陪你,沾染點你身上的才氣。】
許才子可以想到顧堯回消息時臉上那打趣的表情,好笑道,【的確得沾沾我的氣質,這樣說不準可以壓壓你的流氓氣質。】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倒是聊的挺開心的,許輕舟覺得顧堯這個流氓皮下,的確是裝了一個能人的靈魂,顧堯則認為,許才子這人雖說是個文人,但是一言一行之間乾脆直接,一點不摻假,很是合他胃口。
隨著和許才子的相處加深,顧大神是真的欣賞這人,因此每次和許輕舟聊天都感覺愉快,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整個人跟撿到寶似的開心。
楊非和程一度進來的時候,顧堯笑的花枝亂顫,兩人在門口瞧見,一直認為這貨臉上的表情異常噁心,跟嫖了誰家黃花大閨女一樣。
“喂,表情收收,看得我慎得慌。”
顧堯抬頭瞅了一眼程一度,也懶得和他計較,收了笑意,把手機翻扣在桌上,回身說道:“你倆燭光晚餐吃好了?”
“你和誰聊天呢?”楊非將手上的一次性餐盒遞過去,隨口問了一句。
“沒誰,”顧堯很是自然的接過袋子,一邊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邊笑的說,“和許輕舟呢,昨晚得他幫忙,這不得好好感謝人家。”
程一度看著顧老流氓,摸著下巴圍著他來回轉悠,一臉高深莫測,“您老最近看手機的時間有點多,我怎麼瞧著你最近有點奇怪啊,你和許才子這感情是突飛猛進啊,說好針鋒相對水火不容的劇情呢,你們這咋不繼續了。”
顧堯聞言挑了挑眉,隨後掰開一次性筷子,往嘴裡賽了口糖醋裡脊,等嚼碎吞咽下去了,才沖著程一度說:“有什麼奇怪的,和朋友聊聊天不行嗎?我倆現在好歹也算是同患難,共進退的情誼了,你就告訴我聊個天怎麼了,怎麼了?”
程一度依舊是那個姿勢,圍著顧堯左一圈,右一圈,說話語氣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怎麼,就是覺得好奇,你說你這滿面春色,抱著個手機笑的跟傻逼似的,一臉的淫邪下流,知道的以為你跟你‘朋友’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跟那個小狐狸精激情裸/聊呢。”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顧堯將湊過來的程一度一把推開,繼續說:“這話要是讓許輕舟聽到,還不得把你拆了。”
程一度也不在意,繼續湊過去,八卦道:“嘖,你現在對許才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啊?”
顧堯聽到這兒,算是明白程一度在好奇些什麼,放下筷子,轉過身,抱著雙數靠著椅背,好笑的問:“你到底想問什麼?”
程一度還沒說什麼,楊非倒先替他回答了:“他想問你,是不是和許輕舟搞在一塊兒了。”
這個“搞”字戳到了顧大神異于常人的神經,他聽完後笑的簡直不可開交,“哈哈哈哈哈,你說的這個搞,是我理解的那個搞嗎?”
楊非聳聳肩,一臉無所謂。“如果你理解的是動詞的搞,那我說的和你理解的應該是一個意思。”
擔心外賣冷了,顧堯搖了搖頭,轉回身去,拿起筷子繼續吃,並不準備回楊非的話。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要是喜歡誰,是不計較男的還是女的這種操蛋的問題,那你對許輕舟真沒點什麼想法嗎?”
“能有什麼想法?你是不是非得聽我說一句我想操許輕舟才可以放過我啊,好好好,我說我說,我他媽想操許輕舟,你可以走了嗎,我吃飯呢。”
“別鬧,和你說正經的,我用我彎了多年的感覺像你保證,我覺得你和許輕舟有戲,你說你這也沒個伴兒的,難道就沒想過給自己破個處,開個苞?”程一度不停追問這個,他是真的挺好奇。
畢竟顧大神雖然看起來流氓,實際上也很流氓,平日裡給人感覺很是浪蕩隨性,但的的確確是個純情小處男,也沒見他和誰傳點什麼緋聞八卦,兢兢業業的維持著自己萬年單身狗的人設。
顧堯自然知道,自己寢室那兩人,是吃飽了閑的沒事幹,但是聽到程一度的一番話,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停,知不知道童子尿能治百病,我爸可是從小教育我了,沒有愛情的性都是苟合,請收起你那些骯髒的言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高三就破處,是件多值得驕傲的事。”
程一度癟癟嘴,對顧堯的話不予置否。
“就目前而言,許輕舟的確是很合我胃口,但是,現在世道是變了嗎?男人與男人之間,就不能有點純潔的友誼?”
“純潔的男人友誼有啊,但是那種男人是不會買另一個男人的照片寫真,也不會和對方聊天聊到滿臉淫/笑,更不會調戲,擁抱,去撩騷。”楊非一句話直接就把顧堯堵死了。
顧堯摸摸鼻子,覺得有點尷尬,只能轉移話題:“咳咳咳,你們明天幾點的車啊,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收拾行李啊,明天可就來不及了。”
程楊兩人見差不多了,也不繼續逼顧堯,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顧堯松了口氣,將那些一次性的飯盒收拾整理好,然後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盯著電腦,開始思考剛剛楊非說的那一番話,想來想去,他發現,自己和許輕舟的相處模式,好像的確是與自己和別的同性朋友不同,但是他覺得自己十幾二十年來,也沒喜歡過什麼男的,硬挺挺的直了這麼多年,總不可能因為一個許輕舟的就彎了吧。
顧大神越想越是這麼個道理,覺得之前那些都是楊非的片面之詞,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還屁顛屁顛的又跑去給許才子發了語音。
【許才子,長夜漫漫,我給你唱首歌吧,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作者有話要說:
情人節番外:
許輕舟和顧堯在一起後,得知這個消息的眾人分為兩個極端。
一部分cp粉覺得,神舟發糖真他媽甜,有什麼比磕cp磕到真的還讓人開心,一一自發組織安利。
一部分唯粉覺得震驚,這部分人紛紛都是一致的表情,統統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更有甚者,直接懷疑是不是地球即將要毀滅了。
上北這邊覺得,許才子為人奸詐做作,表裡不一,整一個就是衣冠禽獸的代表,配他們顧神就是顧堯成長生涯的恥辱。
下南這邊則覺得,顧大神舉止浪蕩不羈,厚顏無恥,拋開那張臉能看外,就是一老流氓,和許輕舟在一起後簡直就是對他們男神的最高侮辱。
一時之間,校園貼吧和各大微信QQ群裡,都被這個消息給淹沒了,傳播範圍之廣,影響之深,只有期末周能與之媲美,真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那段時間,兩所高校的校園角落裡,員警能聽到各種談論這個話題的人群,哭聲笑聲混成一片,好不熱鬧。
兩人正處於熱戀階段,自然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雖然不在公共場合秀恩愛,但是私底下那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但不知是不是上北下南的淵源頗長,身邊的朋友除了兩人寢室的幾乎都是反對這門聯姻,許輕舟性格清高,朋友不多,對了放棄他們,別人的看法對他而言還沒寫篇論文來的重要,因此倒是沒有什麼感受。
但是顧堯那邊就不一樣了,他為人處事一向進退有度,朋友自然不少,裡面還有許多自己承了恩情不得不還的,比如宋更。
宋更大顧堯一屆,顧堯進校的時候帶他去寢室的就是宋更,兩人一見如故,關係自然不差,宋更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小道消息,硬是覺得顧堯受了許輕舟蠱惑,死活非得把顧堯掰直回來。
顧堯得了他不少照顧,把他當自己哥哥看,平日裡也很尊敬他,但是最近被擾的煩了,沒辦法只能躲著,誰知千躲萬躲,今天在食堂個碰上了。
“大堯,你聽我的,那姑娘是你嫂子他們藝校的,和你一屆,我見過,人姑娘長得可水靈了,你去和人見一面,保證比那個許重山要好......”
“許輕舟。”顧堯糾正道。
“管他什麼,反正那姑娘真的不錯,這男的和男的終歸不是個事啊。”
顧堯苦笑:“更子,你啥時候幹上這拉皮條的事了?”
宋更擺擺手,“什麼拉皮條,你哥這叫救你於水火之中,咋知道好呢。”
顧堯與宋更關係好,自然知道宋更是為了他好,但是自己和許輕舟這事還真不是一言半句可以說清楚的,最受只能找了個理由,尿遁了。
回到寢室的時候,只有陳一度在,顧堯最近心煩,於是隨口把這事給程一度說了。
程一度聽完,猛地一拍大腿,對著顧堯就嚷嚷:“這就是想睡覺就有人給你塞枕頭,這主意好啊,你最近不是覺得許才子對你愛答不理的嗎,借著機會試試他。”
顧堯皺眉,不悅道:“這樣不好吧,我之前說過要相信他的,怎麼能騙他,而且把人姑娘扯進來挺操蛋的。”
“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一句話,做不做?”
顧大神想起自己和許輕舟確定關係以來,一直都是不溫不火的,絲毫沒有點進展,作為一個身體心理健全的男人,他也是想從許輕舟口中知道一些對自己的喜愛之情,於是他一咬牙,一跺腳,一邊掏出手機給宋更打電話,一邊說:“幹,他媽的,不幹就是孫子。”
兩人的秘密謀劃就這麼瞞著一堆人開始進行了。
許輕舟第二天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程一度還在睡覺,聽著這陌生的手機鈴聲,大腦反應了好半天才清晰過來,摸到手機立刻就接通了,許輕舟帶著怒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顧堯,你他媽人呢?說好今天陪我買書呢?,你他媽人呢?死了嗎?”
程一度訕訕道:“才子啊,那啥,我是程一度。”
許輕舟一愣,拿下手機看了一眼,確定沒打錯電話,莫名其妙的問:“顧堯呢?他手機怎麼在你這兒?”
聽到這句話,程一度立馬清醒了,演技突然就上線了,對著手機話筒支支吾吾的道:“啊,顧堯啊,好像,出去了吧,對對對,出去了,有事走得急,這不,手機忘帶了。”
“出去了,去哪兒了?”
“不知道,可能找你去了。”
“是嗎?”許輕舟皺著眉道,“別裝了,說吧,他去哪兒了?”
程影帝使出了畢生的演技,很是為難的說:“才子,你別逼我,我是真不能說。”
“那算了,我也不逼你了,再見。”
這劇情和程一度想的不一樣,生怕許輕舟真的不追問,到時候毀了顧堯的計畫,他急急忙忙的補充:“別別別,你要是想知道,我也是可以說的,畢竟這次是顧堯這事的確不是人做的,有個學長給他介紹女朋友,這殺千刀,居然去相親了,我當然是阻止了,我極力阻止,但是沒有,他非得要去,太過分了,才子你說,卸胳膊還是卸腿,一句話。”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程一度等了好一會才聽到許輕舟說:“相親啊,挺好的,不錯,不錯。”
這語氣很是平淡,程一度也聽不出個所以然,甚至連一點神奇的預兆都沒有,他還欲說什麼就見許輕舟把電話掛了。
程一度看了黑屏了的手機,深深歎了一口氣,覺得這計畫算是黃了,正準備給顧堯打電話過去宣佈計畫失敗時,就見手機螢幕亮了起來,一條短息發了過來。
【地址。】
顧堯收到程一度發來的通知時,他正和這姑娘大眼瞪小眼喝了第三杯茶。
一直到最後,人妹子受不了了問他:“要不,就這麼算了吧。”
顧堯當然同意了,急忙回道:“好,認識張小姐很開心。”
對面那妹子苦笑了一下,見顧堯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不解的問:“你在等人嗎?”
顧大神沒否認,只是等到看到門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時才笑道:“對啊,等人。”
許輕舟走過來時,顧堯正對著人姑娘笑的看不見眼睛了都,這幅景象自然讓他不悅,臉色也冷了幾分。
姑娘視線在兩人之間的來回轉悠,好奇的問:“二位是什麼關係啊?”
這話其實沒什麼其他的含義,但是對於盛怒的許輕舟來說,潛臺詞就是“這是我相親物件,你是誰啊?”
於是乎正不爽的許輕舟對著妹子冷笑了一下,挑著眉道:“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許輕舟迅速拿起桌上的硬殼功能表,遮住自己和顧堯的臉,直接將自己嘴唇印了上去。
這一吻轉瞬即逝,再加大清早,咖啡店裡幾乎沒什麼客人,除了對面那妹子幾乎沒人注意到這邊,鬆開顧堯後,許才子舔了舔嘴唇,揚起個笑容,一臉宣示所有權的看著對面這個和顧堯相親的姑娘,見人被自己鎮住了,很是滿意,拉著顧堯就朝門口走去。
顧堯從許輕舟進來時笑容就沒消過,難的讓許輕舟主動一次,整個人還在回味剛剛那個吻,被拉起來的時候還很是客氣的對著那妹子道:“不好意思是張小姐,我男朋友來了,我得去哄哄,再見啊。”
徒留滿臉震驚的妹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