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顧堯這邊硝煙彌漫分分鐘就能引發一場大戰,與之相反,許輕舟那邊則是風平浪靜一片和諧安寧,寢室裡靜的只能聽見方祺的呼吸聲。
許才子這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後,什麼也沒做,先是躺平了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整個人木愣愣的發呆,他沒有起床氣,但是每次起床的時候都會有一段時間的放空,就像電腦啟動時主機各種機能的運轉準備一樣。
等大腦啟動完成,身體機能才開始有了反應,他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看到尤慧一個小時前發給他的消息,說今天要和朱琴單獨出去一趟,所以沒打電話給他,讓他多休息休息。
許輕舟猜想她倆可能還是要繼續逛街,自己一大老爺們兒老是和她倆湊一塊兒也不太好,更何況昨天的經歷他是真的不想在體驗第二遍了。
所以知道尤慧她們出去玩了,反而松了一口氣,樂的自在逍遙,隨便回了個消息過去,就將手機揣在睡衣兜裡,怕吵醒方祺,故意放輕了動作,拉著爬梯下床洗漱。
等自己洗漱完,方祺也醒了,正揉著眼睛睡意朦朧的躺在床上,像蚯蚓破土一樣,慢慢從被子裡探出個頭,打著哈欠問:“舟兒,你起這麼早去哪兒啊?”
許輕舟正在換衣服,聽到聲音低頭扣著襯衣紐扣回道:“睡不著,起床去吃早餐,你要吃什麼,需要我帶嗎?”
方祺聽到這兒,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了,沖許輕舟說:“不用帶了,你等我一下,我現在起來洗漱,咱們一起去食堂。”
話音剛落,人就飛快的跑下床的沖到陽臺洗漱。
許輕舟被方祺矯捷迅速的身手逗笑了,隨手把外套放在桌子上,拿起本專業書看起來,才看完一頁,方祺就換好衣服站在他面前,笑嘻嘻的說:“好了,走吧。”
兩人穿上外套,拿起飯卡和鑰匙就直接出門了。
他倆起的不算晚,到食堂時人比較少,一眼望去只有幾個,更由於是週末,食堂開的視窗也不多,就連平常他們經常買的那家早點視窗都沒開,沒有辦法,兩人只能東挑西選隨便買了點東西湊合。
剛找到位置坐下沒多久,許輕舟在方祺身後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眯著眼睛看了好幾眼才敢確定,於是伸出筷子點了點桌面,等方祺抬頭,一臉懵逼的看過來,許才子沒說話,只是努努嘴示意方祺看後面。
方祺嘴裡叼著跟吸管,不明白許輕舟這玩的是哪出,疑惑的轉身看過去,四處打量,在左後方一百米左右看到個熟人,這人還不是別人,正是505出了名的渣男。
餘免沒發現有人在看他,正和一個方祺他們不認識的短髮女生有說有笑,女生滿臉嬌羞的喂餘免吃東西,餘渣男只盯著人姑娘,很是含情脈脈的低頭都在人耳邊不知道說些什麼,把人姑娘逗笑的花枝亂顫。
許輕舟在方祺對面問:“這是第幾個了?”
方祺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開學到現在,一個多月了,我大體估了一下,得有快15了吧!”
許輕舟癟癟嘴,很是無語,他倒是真的挺佩服餘免的腎臟功能的,這女朋友隔三差五換一個,也不擔心腎透支了,清純、性感、禦姐、蘿莉,各種款式都有,也沒見重複,真正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這和我前天見到的那個藝校的不是一個人,我記得那妹子是個黑長直啊,這倆明顯不是一個啊,他這啥時候換的?”許輕舟咬著個小籠包問。
“不知道,”方祺把視線從那邊收回來,低頭喝了口豆漿,“可能昨天換的吧,也可能今天早上和藝校那妹子分了,來食堂路上認識的,他這天天跟只花蝴蝶似的傳播花粉,誰知道哪兒認識的呢。”
許輕舟笑道:“餘免這速度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了,牛是真的牛。”
“牛什麼,我給你說,他這樣玩下去遲早有一天要栽的,不是被那群妹子打死,就是遇到一個他啃不動的愁死,這是一定的,就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你不懂了吧,”許輕舟把勺子放在碗裡,一本正經對著方祺念叨,“現在世道變了,人們開始追求刺激和快節奏戀愛,認識既上床,上床合得來就結婚,閃婚閃離的簡直是多如牛毛,你這種老實本分的,覺得談戀愛就是奔著結婚去的已經不吃香了,大家都不想被各種條條框框束縛,得餘免這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才行,合得來互相紓解一下欲望,合不來就分,大家幹乾脆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方祺被他這番謬論震驚了,一臉不可思議看著他,“你這是從哪兒得出的結論啊,人毛/主席說了,“一切不以結婚為前提的談戀愛那都是耍流氓。”你那就是耍流氓。”
“那首先也得有人願意和你耍流氓啊,方祺,你說說,你現在有嗎。”
方祺張嘴,竟然發現無法反駁,很是紮心的喝著自己杯裡的豆漿。
許輕舟看著面前這人委屈的臉,也於心不忍,放低了聲音問他:“你和蔣依依到底是怎麼分的啊?”
蔣依依是方祺第一個女朋友,隔壁歷史系的,他倆是在大一新生歡迎會上認識的。
認識後覺得對方都覺得挺合適的,開學一星期就確立了情侶關係,接著兩人談了半年左右,在許輕舟他們寢室一眾單身狗和渣男裡,算是時間最長的。
當然最後還是以分手收場。
分手原因至今都是個秘,方祺誰也沒說,許輕舟他們當時怕觸及他傷心事也沒敢多問,今天見時機合適就提了出來。
方祺見許輕舟問他,握著杯子,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自己那段潔白無瑕懵懵懂懂的初戀往事,然後悶聲悶氣的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蔣依依覺得我不喜歡她而已,然後就分了。”
“什麼?”
許輕舟聽到這個答案一愣,他以前猜想過可能是因為性格不合啊,觀念不對,或者是其他一些什麼亂七八糟原因,但是沒有想到是這個,因為在他印象裡方祺對蔣依依那是好的沒話說。
早上大清早去排隊買早餐送到女生樓下,晚上一定要看著蔣依依進寢室樓才會走,蔣依依有點小病小痛的他都是第一個知道的,早中晚的電話是必不可少,都是讓蔣依依記得按時吃飯,成績課程比蔣依依自己還操心,生怕她比別人輸在起跑線上,天天帶著人泡圖書館,有時候表現好了,還會給蔣依依一些小鼓勵小獎勵小禮物什麼的。
從許輕舟他這種旁觀者來說,那真的是好的沒話說了,不是說他替方祺說話,而是他身邊就沒有一個朋友對待女朋友,能像方祺這樣盡心盡力,照顧到方方面面,關心到每一個細節,體貼到所有角落,說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都不為過。
所以乍一聽到他倆分手原因是因為蔣依依覺得方祺不喜歡他這種,那真的是很讓許輕舟感覺意外了,甚至都想沖到蔣依依面前替方祺喊冤了,於是許輕舟不確定的又詢問了一遍,“就因為這個?”
方祺耷拉著張臉點點頭。
“不是因為別的?”
方祺搖頭。
“那她為啥這樣說?你當時就沒直接問她原因?”
“怎麼可能,我當時聽她說完,也很懵逼,當場就問了啊。”
“那蔣依依咋說的。”
方祺放下杯子抬頭看了許輕舟一眼,回想起蔣依依當時給他的解釋,那個理由很是無厘頭,讓他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倒是說啊,急死個人了,蔣依依究竟是咋給你說的。”許輕舟繼續催促道。
方祺又看了許輕舟一眼,長長的歎了口氣,覺得今天不說出來這話題是繞不過去了,只能沒辦法的把原因說出來,“我問她為啥覺得我不喜歡她,她沒回答我,只是問我,問我是不是把她當女兒養,說和我在一起完全沒有讓她有男女朋友的感覺,要不是,要不是我和她還有擁抱牽手,她都以為是和在她爸在談戀愛了。”
“咳咳咳,咳咳咳!”許輕舟聽完,一個沒忍住險些把嘴裡的稀飯噴出來,急忙咽下去,又因為吞的太著急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許輕舟覺得這理由有點好笑,但是看著方祺一臉失落的表情,又覺得自己笑出聲來不太好,生怕方祺看到,側身摸出上衣兜裡的餐巾紙,假裝擦嘴好擋住嘴角抑制不住揚起的笑容,咳嗽了幾聲,等笑夠了才說:“咳咳咳,好像她說的也有道理啊。”
方祺皺著眉,很是想不通的問許輕舟,“你說這女生腦子裡都在想寫什麼,既要你把她當小公主一樣疼,你做到了,她又怪你把她疼的太過了,讓她覺得這是疼女兒不像疼女朋友,這簡直就是無理取鬧啊。”
許輕舟被嗆的難受,對那碗稀飯沒了食欲,推到一旁,收斂的笑容,嚴肅的看著方祺:“那你到底是喜歡人家呢,還是不喜歡人家啊?”
“……”方祺認真的思考了幾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許輕舟這個問題。
許輕舟見他這樣,心裡大概明白了幾分,環抱著雙手似笑非笑的念叨,“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姑娘芳心留?定擬將意付與一生中。縱被無情惱,不能羞。”
“你神神叨叨怎麼突然念起詩來了,還亂改,張教授要是聽到不得罵死你?”方祺對著許輕舟翻了個白眼。
許輕舟仍舊笑眯眯道:“這不聽完你的遭遇突然有感而發,只是在想誰家姑娘有這份榮幸讓你“將意付與一生中。”挺好奇的。”
方祺張嘴,剛要吐槽回去,就聽到餘免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你倆這說啥呢,舟兒笑的這麼開心,說出來也讓我開心開心唄。”
方祺回頭望去,看見那逆著光走過來的少年,嘴角勾起的笑意讓他整個人都明媚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到許輕舟剛剛念的那首詩原本的句子。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當真是少年風流啊!
方祺心想。
作者有話要說:
小貼士: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思帝鄉》韋莊
釋義:春日踏青郊遊,風吹杏花滿頭。田間路上是誰家少年,青春如花真風流。我想以身相許嫁給他,一生一世就此休。縱使他薄情無義拋棄我,也不後悔也不害羞。
改編版釋義:春日踏青郊遊,風吹杏花滿頭。是誰家姑娘走過這條道路的身影,教我好生想念。我願意將這份喜歡情誼珍藏,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就算姑娘心中無我讓我傷心,也不後悔也不害羞。
小劇場:
方祺:【煙】為啥我是爸爸的人設?
帥氣的作者:【煙】可能你堅實的臂膀讓我們有了家的溫暖吧。
方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