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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瞎》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林歇不止一次覺得下雨天才是最適合殺人的天氣,因爲傾盆大雨能衝散刺鼻的血腥味,對她這種感官敏銳的人而言,簡直不能更加友好。

  林歇拔出刺入安肖揚後心的長劍,劍鋒一甩,毫無留戀地朝著先前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趕去。

  鮮血從安肖揚口中涌出,失去了支撑的消瘦身軀重重地砸在泥濘的土地上,濺起滿地的污水。

  漸漸失去焦距的雙眼最後所看到的,是滾落在地上的斗笠,以及手中握劍朝遠方而去的少女。

  安肖揚一生都在追求更高的排名,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向高手榜上排名比自己高的人挑戰,其中排名在他之前的人,他全都找過,包括目前的榜首。

  在與那些人一一較量後,他對聞風齋的排名深信不疑,只因那些人的本事擔得起這樣的排序。

  直到這一刻,臨死之前,安肖揚第一次對聞風齋的排名産生了懷疑。

  第三……這樣的本事,竟屈居第三。

  爲什麽?

  背後原由是安肖揚這樣的江湖人所無法觸碰的,他注定得不到答案,只能抱著這樣的困惑死去。

  黑衣男人久違地體驗了一把被林歇帶著躺贏的滋味,見林歇離開,他背起輕傷昏迷的君葳緊跟在林歇身後。

  林歇殺了人,因睡不够導致的暴躁脾氣這才消散不少。

  她朝慘叫聲傳來的方向趕去,却又在即將抵達的那刻停住脚步,幷反手把長劍扔回給了黑衣男人。

  背著君葳的黑衣男人措手不及,騰開手來接住長劍,却差點把背上的君葳給摔地上。

  他疑惑:「怎麽……」

  黑衣男人的詢問聲戛然而止,只見在林歇五步之外,一個身著黑色院服的書院學生背對著他們,學生脚下的雨水是淡紅色的,脚邊還躺著一個半死不活手脚骨頭都被折斷的成年男子。

  被折斷的森森白骨刺破皮肉,看著叫人頭皮發麻。

  而在他們十丈之外,康王世子君鶴陽護著身後的君蕤,一邊把君蕤想要探出來看的頭壓回去,一邊對著那位書院學生無奈道:「常思,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嗎?君蕤才十二歲看不了這個。」

  被好友抱怨手段過於凶殘的夏衍幷沒有理會,而是側身,看向了身後突然出現的林歇。

  夏衍眼底殘留的淡漠在看到林歇時化作了錯愕。

  大雨,樹林,渾身濕透的林歇。

  許是因爲太冷,林歇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白色的院服被打濕後徹底貼服在了林歇身上,勾勒出少女獨有的玲瓏曲綫。

  夏衍窘迫地別開了視綫。

  「常思,怎麽了?」君鶴陽揚聲問道。

  夏衍的身形正好擋住了林歇,所以君鶴陽沒看到突然出現的林歇。

  君鶴陽等不到夏衍的回答,就拉著君蕤朝夏衍走來,爲了不讓君蕤看到那個成年男子的慘狀,君鶴陽還很體貼地捂住了君蕤的眼。

  然而君蕤可是聽到有人說他娘壞話能不管對方人比自己多、年紀比自己大,直接就衝上去和人乾架的爆脾氣,怎麽會乖乖聽君鶴陽的話。

  他不耐煩地把君鶴陽的手拿開,結果一低頭就看到了地上四肢被折斷,姿勢扭曲可怖,傷口血肉模糊的成年男子。

  那男子還活著,因爲慘叫會扯動身體讓四肢更痛,他只能像條狗一樣,張著嘴發出呵呵的聲響。

  可怕的視覺衝擊讓君蕤跑到一邊扶著樹幹吐了。

  君鶴陽無奈搖頭:「就說了讓你別看的。」

  察覺到君鶴陽朝他們走來,夏衍脫下了身上的黑色外衣,朝著林歇大步走去。

  黑色的院服外衣在雨中揚起,落到了林歇的肩頭。

  尺寸過大的外衣直接就將林歇整個裹住了。

  夏衍想了想,怕林歇看不見不知道他這麽做是爲什麽,就小聲提醒了一句:「擋著。」

  林歇也是想了想才懂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心情又一次變得微妙了起來。

  林歇還沒入長夜軍時過得雖然是普通人的生活,可那會她還是個小娃娃,哪有什麽男女之分。

  入了長夜軍後大家都住在一塊,日常除了訓練就是學習,前輩們又都是言行無忌的性子,喝醉了光著膀子打架都是常有的事,林歇從小就看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麽。

  後來被抓去烟花之地假扮醜丫鬟,更是讓林歇對男女之事養出了一身平靜無波的佛性。

  林歇能分出男女,也知道男女有別,更清楚自己是個女的,但真的被當成女子小心翼翼地對待,却是第一次。

  感覺,很奇妙。

  林歇一手攏住黑色的外衣,一手在外衣遮擋下隔著濕漉漉的院服布料摸了摸自己的胸和腰。

  嗯……軟乎乎的。

  同樣對此感到奇妙的還有林歇身後的黑衣男人,他看著夏衍的目光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敬佩。

  君蕤吐完又朝著林歇這邊過來了,自然不是爲了林歇,而是爲了林歇身後那個黑衣男人背著的君葳。

  黑衣男人也從善如流地將君葳交還到了君蕤手上。

  見沒有危險,黑衣男人準備離開,却被林歇叫住:「等一下。」

  黑衣男人改口改得很快:「林姑娘可還有事?」

  林歇開口就將自己殺的那條人命栽到了黑衣男人身上:「你殺了那個叫安……安什麽的,不留下做個交代嗎?」

  黑衣男人:「……多謝林姑娘提醒。」

  你說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的吧。

  黑衣男人只能留下。

  很快就有進林子尋人的先生和武師傅找到了他們。

  且除了先生與武師傅,半夏,夏夙還有林安寧也來了。

  撑著傘的半夏與夏夙跑向林歇,林安寧則是奔向了龍鳳胎。

  地上半死不活的成年男子和被林歇殺掉的安肖揚讓這三個姑娘與那群文弱的先生們吐了一遍又一遍,武師傅們大多都是退役的武將,因而還算適應良好。

  就是在處理安肖揚的屍首時,得知殺人的是長夜軍,這些個武師傅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諱莫如深。

  隨後他們就去了素言齋。

  因身體不好不被允許冒著雨去林子尋人的夏媛媛早就吩咐人備好了乾淨的衣物。

  等他們回來,就一個個都被推去換了衣服。

  林歇換好衣服出來就被夏媛媛按到了一把椅子上,夏媛媛就站在林歇身後,用幹布替林歇擦拭頭髮。

  那邊院長連同東西二苑的苑長還在問話,林歇安安靜靜地跟著聽,這才知道君蕤爲什麽會和夏衍他們一塊出現在林子裡。

  原來君蕤和他姐姐一樣都是不願來書院的,長公主被刺客所傷,他們自然是想留在家中侍奉自己重傷在床的母親。

  可不知爲何,他們硬是被逼著來了書院,姐姐君葳因此心情不好與人起了矛盾,一氣之下就獨自一人去了食堂待著。

  弟弟君蕤則是因爲心裡不舒坦,又不想欺淩那些畏懼他身份的人,就故意去找了同爲皇室的君鶴陽的麻煩,君鶴陽本懶得與小表弟爭吵,却不想君蕤的挑事能力非常厲害,硬是把君鶴陽惹得與他打了起來。

  兩人因此雙雙被拎去素言齋罰抄書。

  正好梅班的先生跑進來說了景央郡主冒著大雨跑進林子裡的事,君蕤聽到後擔心姐姐,不顧阻攔就跑了出去。

  君鶴陽擔心自家蠢表弟出事,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是個弱鶏護不住長公主家倆小的,就特地跑去找了今早正好在書院的夏衍。

  君鶴陽跟夏衍很快就找到了君蕤,幷撞見了那個之後被夏衍折斷手脚的成年男子。

  君鶴陽說到此處特地補充了一句:「不怪常思出手重,那人上來就要取君蕤的性命,被常思攔下後說自己是什麽……」

  君鶴陽看向夏衍。

  夏衍說:「高手榜排行第四的衛齊海。」

  君鶴陽:「對,就是這個名號,還說是有一個人告訴他,來致遠書院刺殺靖國公世子便可引出長夜軍的未央,他說他只想與未央搶奪第三的名次,若未央不肯現身,那他不介意殺了君蕤讓未央主動來找他,常思這才沒辦法把人手脚給……那什麽了。」

  說完,君鶴陽轉向一直被衆人無視的黑衣男人,問:「誒,你那邊呢?」

  衆人這才看向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也有幸得了一件乾淨的替換衣服,聽說是某位先生的,還是件白衣,他穿上後渾身都覺得不對勁。

  聽君鶴陽問自己,黑衣男人便回了句:「和你們遇到的差不多,我這邊是高手榜第五的安肖揚,也是有人告訴他來刺殺景央郡主便可引出我們長夜軍的前統領未央。」

  「我們長夜軍」這五個字一出,還不知道黑衣男人是何來歷的人頓時就都傻了。

  這男人是長夜軍的?

  長夜軍向來神秘,多穿黑衣戴面具示人,頭一次見到不戴面具還換了白衣,看著與普通人沒什麽兩樣的長夜軍,衆人都感到十分新奇。

  恰巧這時,食堂那邊煮好的姜湯送過來了。

  衆人各自分了一碗來喝,只是視綫總會不由自主地往黑衣男人身上飄。

  林歇接過夏媛媛遞給自己的姜湯,雙手捧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

  突然,林歇手裡的姜湯灑了一點出來。

  不是林歇沒拿穩,而是林歇的左手在抖,手背更是泛起了一層黑色。

  於此同時,林歇的左半邊身子開始疼了起來。

  幸好林歇也是經過審訊訓練的人,不至於因爲這一點疼痛就要死要活,還能裝得若無其事,把姜湯都給喝完了。

  就在衆人都喝著姜湯,等著去報官的人把官府帶來的時候,半夏凑到林歇身邊,小小聲問了一句:「姑娘,那什麽未央是誰?她與長公主府是什麽關係呀,爲何……」爲何刺殺靖國公世子與景央郡主就能把她引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半夏沒敢問。

  半夏的聲音是小,可在安安靜靜的素言齋裡,可真是太過明顯了。

  衆人面面相覷,也是不懂其中關竅。

  他們可沒聽說長公主與長夜軍的未央有什麽私交。

  林歇無奈地笑:「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半夏一想也是,自家姑娘從兩年前起就被接回侯府圈養在榕栖閣,知道的沒准比她還少。

  就當衆人以爲這個疑惑沒人能解答的時候,夏衍開口了,他問黑衣男人:「景央郡主遇刺的時候,你怎麽在?」

  又是一個問題,其實這個問題大家都想問,只是黑衣男人是長夜軍,導致他們誰都不敢問罷了。

  此刻聽夏衍問出聲,就連院長都有些忍不住在心裡爲他叫了聲好。

  畢竟是發生在書院裡的事,作爲書院的管理人他當然也是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黑衣男人靠在柱子邊,直接答道:「長夜軍奉命,暗中保護景央郡主與靖國公世子。」

  既要保護他們,就不該讓他們在這個時候來書院——林歇想這麽說,可她怕自己開口與他說話會讓他露出什麽不必要的破綻來,讓人疑心他們認識,就沒有出聲。

  林歇沒有出聲,却有別人出聲了。

  早已醒來的君葳靠在林安寧身上,臉色顯得非常差,啞著聲音問黑衣男人:「未央……與我母親,是何關係?」

  她在說到未央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帶上了些許遲疑。

  林歇心頭一跳,只覺得左半邊的身子越發得難受了起來。

  黑衣男人看向君葳,不答反問:「景央郡主不記得了?」

  林歇抓緊了衣袖,恨不得舉起手臂把剛剛換衣服時重新裝上的箭匣對準了黑衣男人,讓他閉嘴。

  君葳看了看君蕤,龍鳳胎對視一眼後同時看向黑衣男人,君葳說道:「記得一些。」

  林歇閉上了眼。

  君蕤接了君葳的話:「小時候,有個一直帶著我們姐弟倆玩的姐姐。」

  君葳與君蕤同時說道:「她叫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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