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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瞎》第56章
第56章

  若要說整個致遠書院還有哪是清淨的, 大概就是皇帝陛下即將要走過的地方了。

  書院院長一直侯在陛下身邊, 爲陛下解說場地與每一場比試, 而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都會做提前清場和秩序管理,當然不會把人都清掉, 而是控制人數,避免衝撞。

  負責清場和管理秩序的也不是書院裡的人, 而是隨著皇帝一塊來的禁軍。

  三葉戴著面具,一身束腰黑衣, 安靜地跟在陛下身後。

  敏銳的五感能讓她輕易聽到旁人的議論, 有人誤以爲她是未央,也有人出口糾正,但就算糾正了,未央二字還是不曾消失, 就這麽和長夜軍的名字一起出現在他人口中,糾來纏去。

  「她是誰?」不疾不徐的聲音, 因爲聲音的主人而帶著叫人無法忽視的魔力。

  書院院長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皇帝陛下口中的這個「她」指的是誰, 三葉却是知道的, 只因遠處的靶場上, 那個一身鵝黃的身影與林歇實在是太像了。

  她開口, 給出了回答:「回陛下, 那是林淵大人的侄女——林安寧。」

  陛下多少也是聽說過林安寧的,畢竟林淵是找到了詔書,又護他一塊進宮闖禦道的人, 與他而言,林淵自然與旁人不同。且林淵對自己侄子侄女的愛護,也讓陛下覺得林淵是個念舊情又記恩的人,因而更加信重。

  陛下聽了三葉的回答,陷入沉默,期間他的視綫始終落在林安寧身上,直到林安寧從靶場上離開,他才慢慢收回,說了句:「真像。」

  三葉垂眸。

  陛下又問:「她們的臉,長得像嗎?」

  未央從未在人前摘過面具,皇帝也從不曾讓未央在他面前摘面具。

  三葉:「不像。」

  「是嗎。」皇帝嘆道:「突然有些後悔不曾叫她給朕看她面具下的臉了。」

  三葉不語。

  在陛下身邊待過的人都知道,陛下是個矛盾的人。

  他對任何有關廢帝的人事物都帶著叫人牙顫的執念與仇恨,但另一方面來講,他又幷非完全沒有理智,不通情理。

  他會摒弃固有的觀念任用雙腿殘疾的戶部尚書,也不會像先帝那般打壓在朝的女官。

  同時他也清楚知道,他看上誰,都不能看上自己手下做事的女人。

  特別還是那些別人無可取代的人才,若將她們困入後宮,絕對是一筆巨大的損失。

  所以他很熱衷給女官或女將軍們賜婚,也從不曾叫未央取下過面具,隻把未央當做傳言中那般的青面獠牙女,

  如今却是後悔了,因爲不知未央是何模樣,他竟連找都不知道該怎麽找。

  長夜軍和聞風齋倒是送過不少未央的畫像來,他可總覺得未央不該是那個樣子的。

  若真要說未央該長什麽模樣,或許就該是林淵家這個侄女這樣的吧。

  皇帝陛下若有所思,幷突然問了一句:「林淵接手先前鎮遠軍放下的督查換防一事,現在走到哪了?」

  「應該已經走到潁川了。」

  「傳我口諭,讓他趕在年前回京。」皇帝說了句,幷在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書院。

  他們才走,轉頭便有長夜軍的人在醫室外找到了林歇與夏衍。

  這兩天因大比受傷的人不少,整個醫室都忙得不行,林歇這點小擦傷,自然是被醫室大夫看一眼就給扔出來了。

  此刻林歇坐在醫室外一棵大樹下的板凳上,夏衍蹲在她面前,用打濕的手帕給她擦手。

  就在這時,一個紙團突然被扔進了林歇懷裡。

  林歇把紙團塞給夏衍。

  夏衍不明所以,打開後才知道竟是長夜軍送來的信。

  說是皇帝已經離開了致遠書院,讓她放心。

  夏衍把信上的內容告訴林歇,林歇慶幸地不行:「還好我今天來了。」

  不然就要在院子裡白白悶一天了。

  夏衍被她的笑顔感染,臉上也跟著帶起了笑容:「是啊。」

  夏夙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人發狗糧的現場。

  夏夙嘖了一聲,然後才帶著自己領來的人過去。

  夏夙帶來了五個林歇幷不認識的人,那些人都穿著其他書院的院服,還都是方才踩了或者踢了林歇的人。

  當時場面混亂,林歇又是自己摔倒在地上的,便是踩到踢到,那也是無心之失,沒什麽好指責追究的。與其在這等意外上糾結,夏夙更在意林歇此刻的情况,擔心她是不是傷到了哪裡。

  只是等她從人群中擠出來,就又被人攔住了。

  原來是某個書院的人對自己不小心踩了林歇的事情心懷愧疚,想要跟過來道歉。

  夏夙想想,覺得這也沒什麽,就同意了。

  可誰知她這一同意,立刻就有別的人凑過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都說自己剛剛踢到了人,要跟著去道歉。

  夏夙這才反應過來,什麽道歉,恐怕是想借此結交夏衍罷了。

  夏夙頓時便拉下了臉,統統拒絕。

  先前夏夙答應的那人就說夏夙不講信用,夏夙才不管他,沒了信用又如何,明明是他們別有用心在先。

  只是夏夙嘴巴毒歸毒,與人爭辯,還是與許多精通此道之人爭辯,難免落了下風。

  所以最後,夏夙還是帶了幾個人過來,站在一旁黑著臉看他們假惺惺和林歇道歉。

  那些人道歉之後果然就衝著夏衍去了,你一句我一句,聽得夏夙手癢想打人。

  突然,其中一個跟過來道歉的姑娘說了句:「其實也不全賴我們,若林歇姑娘能站穩一些,或記著自己眼盲,不到那等人群擁擠的地方來,也不至於摔倒在地,出現這等意外。」

  夏夙:???

  雖然林歇剛剛也被夏衍拉著手說過不要再到人多的地方,以免發生意外,林歇也乖乖答應幷且反省過了。

  可他們這些人本就是拿給林歇道歉當筏子來結交夏衍的,却又在過了河上了岸之後轉頭就反口,說一切都是林歇自找的。

  吃相未免太過難看。

  也對,他們若能吃相好看些,也不會拿這件事當藉口,眼巴巴地凑上來。

  夏夙當下就眯起眼,準備駡人。

  誰知還沒等她開口,那邊的夏衍就先說話了。

  「你既然是這麽想的,又爲什麽要來道歉?」

  一語中的。

  那姑娘被懟的猝不及防,然而她就是憑著口才說過了夏夙的人之一,反應自然也是極快的,不過瞬息就在心裡打好腹稿,找了合理的藉口,準備把剛剛那句話給圓過去。

  誰知一對上夏衍那雙冷下來的眼,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夏衍的模樣說不清是像他的父親多一些,還是像他的母親多一些。

  若說像他父親,却沒有他父親那般粗獷,若說像他母親,却又絲毫不顯的女氣。

  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帶著皇室中人獨有的俊朗貴氣,却又雜糅了軍旅之人才有的剛毅堅韌,矛盾却又融洽。

  這般的外貌氣質搭配上他如今的性格,平時就很叫人不敢靠近了,此刻冷下來,更是叫人心生畏懼。

  然而夏衍的語氣比眼神還冷:「便是意外,又覺得自己無過,不來便是了,非要凑上來指著因自己受傷的人說『是你自找』的,姑娘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些難看嗎?」

  那姑娘被說的滿臉通紅,狡辯的話語卡在喉間,死活吐不出來,夏衍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是這麽覺得的?」

  其中笑得眼睛眯眯的人反應很快:「哪裡哪裡,我們可是真心來道歉的。」

  但話已至此,再待下去也是尷尬,更容易弄巧成拙反被記仇,於是這些人就準備告辭離開。

  只是沒等他們開口,林歇就從板凳上慢慢站了起來,她用手撫了撫裙擺,說道:「常思,我想去看看媛媛的比試,你陪我去吧。」

  夏衍應下,沒再理那些人帶著林歇走了。

  夏夙跟在他們倆後面,走前還回頭朝那五個人飛了個刀眼。

  那被夏衍的眼神嚇到說不出話來的姑娘這才顫抖起來,邊上四個人中有和她認識的,但顯然關係不怎麽好,嘖嘖嘆道:「猪腦子啊。」

  用眼睛看都知道夏衍有多在意他那個未過門的媳婦,竟還敢往人逆鱗上戳。

  那姑娘臉色由紅轉青,徹底被氣著的。

  等到人都散去,她才緩過來,狠狠地跺了跺脚——

  「不過是個看不見的廢物罷了!」

  另一邊,林歇拉住夏衍的手,揉搓著安慰:「不氣啦。」

  夏衍褪去冰冷,滿是無奈:「這話不該我對你說嗎?」

  林歇樂呵呵道:「沒辦法,只要想到你是爲我生氣,我便開心得不行,想氣都氣不起來。」

  夏衍好笑地反手捏了回去。

  跟在後頭的夏夙,幽幽道:「走快些吧,媛媛不在,我總覺得自己好孤獨。」

  夏衍回頭:「原來你還在。」

  夏夙深吸一口氣,努力克制自己在林歇面前對著夏衍破口大駡的衝動,免得把私下裡那個「外甥」的稱呼給叫出來。

  夏媛媛今天有一場畫試。

  文試、武試是大比最熱門的兩大項,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的比試,涉及琴棋書畫樂舞茶香綉等。

  因爲比得單一,又耗時間,遠沒有文武試這麽熱門。

  看完夏媛媛的比試後,夏媛媛還要留下與在比試中認識的朋友說話。

  於是深感孤獨的夏夙回了需要自己修檢的場地,夏衍則帶著林歇去了進行樂試的地方。

  樂試、舞試和書試算是小類別比試中最多人來看的三項了,只因樂試和舞試觀賞性髙,書試最省時間。

  其中又因樂試無場地限制,更爲風雅而拔得頭籌。

  當然,夏衍帶林歇來樂試這邊,存粹是因爲只有樂試,是眼盲的林歇能够去感受評價的。

  大比有足足七日,分量最重的武演分別在第三天、第五天和最後一天,昨日是大比開場,最爲熱鬧,除了有各院武演的出場,還把許多的單人武試給比了。

  從第二天開始才有這些小類別的比試,參與人數多的,都得抓緊沒武演的第二天、第四天、第六天,把初賽、複賽以及决賽給結束。

  今天是第二天,初賽。

  初賽人最多,夏衍帶著林歇尋了有梅班學生比試的場地,才剛坐下,就遇到了熟人。

  「林歇。」是金姑娘和林歇的前桌,金姑娘剛剛結束了書試,就帶著林歇的前桌過來這邊看樂試來了。

  林歇的前桌是個活潑的,立刻便道:「還以爲你今日不來呢,還好你來了。」

  林歇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金姑娘解釋:「樂試那邊有人被傷了手,缺個人,先生正到處找人頂上呢,你來了倒是正好。」

  林歇聽了也沒立刻答應,只說:「我沒練習,只怕未必能奪得名次。」

  這話當然是假的,林歇在學習方面向來有天賦,琴藝又是被名妓問琴一手教導出來的,如今這麽說,只是單純的不想太出風頭。

  金姑娘聽出了林歇的意思,也不勉强,倒是那位前桌,沮喪:「那可怎麽辦,都怪那個心齋書院的,好好的把柳妍的手給踩了。」

  林歇立時便想起了柳妍是誰,她過生辰前一天,機關社聯手趕工給她做了一把琴,爲此機關社的人專門請了琴社的人來幫忙,那人就是柳妍。

  林歇問:「踩了?」

  前桌:「是啊,聽說踩人那個也是來參加樂試的,說是不小心,可又沒人看見,誰知道真假呢,偏偏柳妍又是個膽小的,問她什麽都不說……」

  說著,前桌突然叫道:「啊,就是那個就是那個。」

  林歇當然是看不到的,但是夏衍看到了,他告訴林歇:「是之前來道歉,却又說你活該那個。」

  林歇真沒想到夏衍能這麽記仇,可人也沒說她活該啊。

  林歇默了片刻才去問金姑娘:「先生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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