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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側美人》第23章
第23章

  謹姝從未見過這樣彆扭的哄人方式。

  但不得不說, 她心情頓時變得好了許多。

  不是他哄得多好。

  而是突然覺得他確切是要緊她的。

  大約前世裡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透了心, 她其實很難去相信誰,昨夜裡碰到他那樣, 她第一反應就是往壞了去想。

  最壞的去想。

  她壓根兒不信他會在乎她比在乎旁的東西多。她路上便一直隱隱擔憂, 她其實怕他生氣,也不知他生了氣該如何應對。

  可那時她急著去破這個局, 顧不得想那麽許多。

  昨夜裡一瞧見他,他便那樣對她,疾言厲色的, 她其實心是一直往下沉的,倒不是他有多過分,而是她突然又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無望的被動的境地, 她似那砧板上的魚, 喜怒哀樂全憑旁人做主。她想的不僅僅是那一件事,是往後這半生, 忽然發覺,若他不待見她, 冷落她, 她其實還是毫無依仗。

  她悲觀失望地想著, 這一世和上一世其實也沒甚分別。

  回玉滄的路上, 她又是胡思亂想,說不難過是假的, 回了玉滄, 知道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她那些焦急和恐慌同他給她的信裡淡漠一句叫她別管兩厢對比,實在叫她心灰意冷。

  合著她忙活了半天,全是她杞人憂天,多餘犯險,那難過裡更摻雜了些難堪。

  她一整天都被這些糟糕的情緒左右著。

  心裡難受,身體更難受,燒得糊裡糊塗,腦子裡還不斷去倒騰那些事,她甚至連兩個人和離後的事都想好了。

  她甚至還想,果然萬事早有定數,說不定他的真命天女就是那鄭小娘子,她本就不該和他在一塊的。

  她如此這般折騰了自己一日,給自己做了最壞的打算,他一進門却古古怪怪的做了一通他看不懂的動作,他說話做事的時候,望著她的時候,她一直屏氣息聲地瞧著他,內心竟還抱著幾分隱隱的期待。

  她其實心裡這會兒忽然才反應過來,她爲何會如此難過。

  ——她在意他對她的看法,所以才會這樣難過。

  對於這一發現,她其實是覺得更爲悲凉的,慕艾一個人,是這世上最卑微的事,她那麽卑微地活過一世,她不想再變得卑微。

  到頭來,他那麽古怪彆扭地表達哄她的意圖的時候,那仿佛撥雲見日的晴朗心情,頓時就淹沒了她。

  她確切,是歡喜的。

  仿佛大夢初醒,劫後餘生,虛驚一場。

  那種複雜的心情,難以言喻。

  李偃抱她去了床上,謹姝大悲大喜過後,身子似乎更弱了,乾咳著,喉嚨又疼又澀,頭也疼,身也困,她難受地縮了縮身子,纖手握住了他的腕,輕輕喚他,「夫君……」

  他「嗯」了聲,俯身攬著她,有些心疼,問她,「要不要尋大夫再來瞧瞧?」他探了探她的額頭,燙得厲害,謹姝搖了搖頭,「無礙,大夫說發發熱是好事,等燒够了,自然就褪熱了。我方才吃過藥,不用再麻煩大夫了。」她舔了舔發幹的唇,「夫君幫我倒杯水吧?」

  李偃便起了身,倒了水來,又攬她起了,喂她喝。

  他沒做過伺候人的事,動作笨拙得很,可那表情裡又是十二分的認真。謹姝越看便越發想笑,身子上那些難受好似都淡了許多,蹭到他懷裡去,輕聲問他,「可夫君昨夜,確切是拂袖而去的,你那表情,叫我好生難過。」

  李偃拭了她唇角的水漬,「你病成那樣,還叫我不要管你,說那些混帳話,你誠心氣我,我能不生氣?」

  「我還不是怕你不信我。我千里迢迢趕過來,若不是著緊你,我何故折騰自己,我願意受那份罪嗎?」

  「孤何時說過不信你?」且他那時是恨她不愛惜自己,「我只是覺得……覺得你未免對葉家也太好了,爲了他們的安危,竟連自個兒都不顧了。」

  謹姝從那語句裡聽出幾分酸味,不由愕然,「夫君吃這味,未免也太離譜了。我自然是怕葉家和你生了齟齬,好歹葉家也是我的母家,你同他們生嫌隙,阿狸夾在中間也是難受。可你我便不著緊了嗎?萬一……萬一這是有人刻意挑唆,你中了圈套,既同葉家鬧翻了,玉滄和林州也沒守住,夫君到了那境地,你覺得我便無動於衷嗎?我忍心看你走到那一步那?且你確切沒有說不信我,可也未表達一絲一毫信我的意思,我在去給你的信裡便提過,我父親雖則膽略不足,但絕非糊塗愚蠢之人,此事著實蹊蹺,且那劉郅虎視眈眈,素多謀慮,萬一擺了你一道,該如何?你怎樣回答我的?你要我莫多管,我以爲你是鐵了心要動玉滄,所以才不叫我多知道任何事,我能不急嗎?昨夜裡,夫君掀了帳子就一副要殺人的凶悍模樣,阿狸說那話,不過是害怕極了。」謹姝越說越覺得氣憤,還有幾分委屈。

  李偃身子僵了僵,擱了茶杯,把她重新攬進懷裡,聽她說著緊他,一顆心頓時便熨帖了,唇角亦忍不住勾了勾,說,「我凶你,你也凶我就是了。小時候不是挺會做這種事嗎,長大了就不會了?且我那時正在氣頭上,你倒是能耐,行踪瞞的密不透風,我叫朱嬰親自去截你,他從玉滄一直追到江東去,却連你的影子都沒瞧見?我能不著急?我好好送你去的繁陽,怕你初到繁陽我無法陪你你心裡害怕,特意把魚符留給你,本是保你平安,你却拿它去涉險,孤還不能說你兩句了?便是……便是不能說,你凶回來就是了,何故折騰自己,還說什麽和離,叫囂著讓孤休了你。你知道方才我站在門外頭在想什麽嗎?我在想我是不是一進這個門,你就要把和離書遞給我……」

  他又蹙了蹙眉,念道:「罷了,說這些做什麽,孤當真上一世欠了你的,這一世你來同我討債了。你若仍氣不過,凶回來就是了,孤都受著。」

  謹姝看他,他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似是真的等她凶他的樣子,她不禁啞然失笑。

  這人……

  經他這樣一提醒,謹姝也想起了幼時一些模糊的片刻,那時她脾氣實在是很壞的,不由抿唇笑了笑,「什麽欠不欠的,說那些做什麽。只是我我凶你,阿狸是不敢的,你身量比我高,力氣也比我大,若惹惱了你……阿狸還想多活幾年呢!」

  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李偃道:「你便是惹惱了我,我還能打你不成?」

  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大男人情懷,矜傲地說:「孤不會動手打女人。」

  謹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撒嬌說,「那好,若下次,我若凶了夫君,你要記著今日你自己說過的話,你不能欺負我。」

  兩個人說開了,那股子怪异的氣氛亦都消散了。

  他便也開始不正經了,深深瞧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得看哪種欺負了。」

  謹姝反應過來,輕輕推了他一下,「夫君你……怎麽這樣啊!」方才還一副純情的樣子,忽然又露出了凶惡的牙齒。難不成那些哄她的話,都是裝出來的?

  「哪樣?」他氣定神閒看她。看著她臉憋得通紅的樣子,最後不由笑了,「放心,現下你生著病,孤就是再禽獸,也不能欺負你去。」

  「夫君你走吧!去別處睡去,別在這房裡了。」

  「不可能,你休要想。」對於這件事,李偃是很堅持的。

  兩個人竊竊私語了會兒,漸漸話說的越來越沒有下限,他便不再逗她了,免得漫漫長夜,又碰不得,白白受罪。

  外頭侍女一直候著,原說要收拾一間房出來,這會兒又沒了動靜,屏息等著吩咐,等了會兒,等到燈熄了,便明白小娘子和姑爺應當是無事了。忙去禀了溫氏,溫氏知曉了,不由搖頭輕笑,她這是操的什麽閒心。

  不管怎麽說,這事總算是有驚無險。

  翌日,李偃早早便走了,哄好了媳婦兒,軍中的事也不能耽擱,雖則傅弋逃了,可傅弋手底下的兵也不是紙一樣的脆,名號上有十萬的駐軍,其實事實上至多也不過六七萬,可即便是六七萬,也是不小的數目,傅弋手底下也幷非無一可用兵將,如果激起了血性,倒也可頂用些。

  如此這般被瑣事牽絆著,也够他忙活了。

  他常常天不亮便出,入夜才歸,如此這般辛勞了近兩個月,玉滄已入了夏,謹姝的病也早就大好了。

  林州徹底控住了,楊氏兩兄弟一直陳兵在南面的水岸,時刻提防著李偃趁勢南下,可李偃暫時還無意南征。倒是合兵北上,再次將矛頭指向了郢台。

  宇文疾溝通南北的一條劍道,李偃决意要給他撅斷了。

  他本遙遙指揮便是,那邊有軍師魏則坐鎮,倒不需他多加憂慮,可近日裡傳來消息,說東胡人實在是狡黠异常,明面上和宇文疾决裂,背地裡借道宇文疾的地盤,已繞到鹿陰後面了。

  李偃還沒有和東胡人打過交道,實力如何只有大概的估算,現下成了他腹背受敵了。只是東胡人遠征,糧草輜重必不足,近日裡恐會强攻,亦或者另有圖謀,也不好說。

  他必然是要坐鎮鹿陰的,他甚至野心勃勃地已經謀算掀了郢台,直戳宇文疾的老巢,順帶陳兵北側邊綫,叫東胡永遠滾回他的草原去。

  但這是一場硬仗,舉所有的兵力也不見得勝算很大的硬仗,時間亦是他不可控的一個變數。

  他這日回了院子,便是要和她說這件事。

  這兩個月雖則被諸多事情纏身,可對他來說,無异是最放鬆的兩個月了。謹姝病好了便日日陪著他,每日必等他回來才用飯,偶爾他處理公務晚了,她還會捧著食盒去尋他,埋怨他好歹吃一點。

  有時他顧不上,便叫她放在那裡,她起初還聽他的,後來被他氣著了,就强硬地把食盒擺在他面前,布了菜,侍奉他用餐,不吃還不行。

  他活了小半輩子,敢强迫他的人,不需要數,壓根兒就沒有。

  他覺得新鮮,有一次盯著她瞧,看她跪坐在那裡扶著袖子布菜,膚若凝脂,姿態裊娜,不由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明白,鄭鳴凰爲何執著地要在他辦公務的時候過來送飯了,若是身心俱疲勞苦不堪時候,碰上這樣的美人體貼溫柔地侍奉著,的確是叫人難招架的。

  腦子裡生了些旖旎心思,於是手也不甚老實地摸過了她的腰,把她抱了擱在自己的大腿上,鼻尖嗅在她耳後的發間,衣袂交叠,呼吸纏繞,親昵得曖昧。

  他寬厚的一隻大掌扣在她小腹,二人的姿態實在是不甚文雅。

  在這書房裡,多少有些褻瀆先賢聖書的意味,謹姝推他,叫他別鬧,「不是還有許多事要處理嗎?倒不忙了?」

  他低聲笑著,鼻息故意撒在她耳朵後頭那塊兒嫩白敏感的肌膚上,瞧著她身子微微顫著,低聲緩緩說著,「原本是忙的,瞧見你,又不想忙了。」

  想忙些別的。

  「那我倒是不該來了。」謹姝皺著鼻子,被他貼著的身子沒一會兒就膩了一層汗。天氣越發熱了,熱得叫人難捱。她又去推他,「快些吃了去忙正事,我來本是關切夫君身體,你要是胡鬧,便是我好心又做了壞事,往後我不來了。嘶,你……」

  正碎碎念著,他手指已繞了她腰間的系帶,輕輕一扯,便散開了,他手探了進去,故意逗弄她似的游走著,耳語道:「當真不來了?」

  謹姝心跳如擂鼓,一邊擰他胳膊,一邊身子往旁邊躲,他倒順勢而爲,貼著她便也倒了過去,兩個人跌倒在坐榻上,滾作一團,謹姝的衣襟半散開了,胸腔起伏著,那蝴蝶骨便也清晰地在那層滑膩細膩的肌膚下微微煽動,他眸色深了一深,舌尖輕掃過那裡。

  謹姝亦緊了雙腿,帶著哭腔說,「阿狸再也不來了。」

  他笑了笑,笑她這幅虛張聲勢的可愛模樣,越發覺得要好好疼一疼她,「既然如此,孤便更不能放過這絕無僅有的機會了。」

  謹姝憋了半天,最後詞窮駡他,「你荒淫!」

  他虛心應下了,「便算是吧!」說著又進了一步,「孤不僅荒淫,還無度。你試試,你再推鬧,我叫你走不走得出去。」

  謹姝簡直欲哭無泪,這人哄也不是,駡也不是,他想做的事,向來不達目的不罷休。

  但這實在……

  「莫說你不歡喜,孤是不信的。」他拿捏她已是越發駕輕就熟了,眼底是漸深的情.欲的熱切,「阿狸你敢說,你不想?」

  想,想他個頭。

  謹姝知道今日裡便是鐵定要褻瀆這書房聖賢地了,嘀嘀咕咕地說他,「我越來越不信,你房裡沒過侍奉的人了。說起來那鄭小娘子殷勤去你那裡送飯,你當真……?」

  這時候,李偃才不耐去提旁的人,蹙了蹙眉說,「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早說了,我從沒叫她進來過,你以爲旁人都同你一樣,被孤寵著慣著,想去哪裡便去哪裡。你莫岔開話題,孤問你呢,你當真不想?」

  謹姝咬牙切齒,「不、想。」

  「哦,」他使壞,一輕一重地磨著她,「真不想?」

  磨得她沒法子,眼泪幾欲流出來,那難自控的身子上的愉悅出賣了她,她只得妥協著,「想,阿狸想還不成嗎?你快些。」

  他便舒心滿意地笑了,柔聲哄她,「夫君好好疼你。」

  他這人討厭的很,做著壞事,嘴上還要不時問著她些,「阿狸可歡喜?」

  「喜歡夫君這樣嗎?」

  「這樣呢?」

  「你也疼一疼夫君。」

  諸多「污言穢語」,實在叫人不忍卒聽。

  謹姝有時候會很好奇,他這樣花樣百出的姿態,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實在是不需要特意去學的東西,男兒本能罷了,於房事上無師自通地尋求歡愉,可是生命籍此延續的根本呐!

  但李偃最近越發愛逗弄她,有次被她問得煩,就笑了笑逗她,「你房裡放著那麽多書畫,還問我從哪裡學來的?」

  謹姝霎時紅了臉,腦海裡便回憶起母親溫氏當初偷偷塞那些東西給她的時候,她羞得無地自容,總覺得那些東西跟妖邪鬼魅之物似的,每每偷偷看了之後,還要費心再藏起來,塞到櫃子裡頭,擱在箱子最底下,甚至塞到床的夾縫裡去,便是平白看一眼,都叫人心驚肉跳,仿佛那裡頭藏著一隻餓鬼,頃刻要吞了她去。

  他不說,她都忘了她屋子裡還偷偷藏了那麽多的東西,竟還被他看見了,不由又羞又惱。

  她尋了沒人的時候,偷偷去找那些東西,想著全燒了,免得她總記挂。

  可巧又被他碰到,忍著笑拈了本書過來,翻開瞥了一眼,謹姝立馬面紅耳赤地奪了過去,可他已經看到了,記憶還不錯,念給她聽,「婦立於床側,攀夫君脖頸,呈倒挂之狀,若力有不歹,可使夫君扶其臀股,此……」

  方念了兩句,便被她捂住了嘴,他順勢又抽了一張絹帛畫册,嘖嘖兩聲,撥了她的手說,「阿狸可曾想過,夫君這樣待你?」

  「求你了夫君,別說了……」

  「你是孤的妻,孤是你夫君,有何說不得的?」

  如此這般你推我往地痴纏著,總是免不了最後演變成叫人臉紅耳熱的畫面。

  偶爾他會心滿意足地覺著,此生便是沒有什麽遺憾了。又感慨,怪不得歷朝歷代的皇帝,總有那荒淫無度的昏君。若有一個這樣魅惑君心的禍國妖妃痴纏他,他也不耐去上那勞什子的早朝。

  可若是想要長長久久地同她做那歡愉之事,有些事情也免不了要去解决的。

  比如這天下。

  不是他要不要去爭的問題,是他而今不得不爭。

  是故這會兒他回來要同她告別的時候,他心裡涌上了一股從來沒有過的難捨難分的古怪心思。

  謹姝正在縫製一個香囊,驅蚊蟲的那種,夏日裡佩戴正好,她針綫活做得十二分好,陣脚細密,綉工精湛,上頭一對兒交頸鴛鴦綉得惟妙惟肖,她瞅了又瞅,總覺得這樣實在是有辱斯文,便想拆了重綉。

  李偃剛好推門進來了,她便先放下了,起身去迎他,一邊嫻熟地脫去他的外衣,一邊問他,今日可累否?

  他低聲同她閒話著,關了房門,忍不住同她親近,她前幾日身子不乾淨,近日裡他又忙軍務,全住在林州那邊了,算一算,他已經近一旬的時間沒碰過她了。

  兩個人溫存片刻,謹姝催他去洗澡,又問他可吃過飯了?他尚未用飯,謹姝便叫人準備飯菜,伺候他用過飯,他念叨著胳膊酸困,叫她替他揉揉。

  謹姝便跪在床沿上給他揉了揉,屋裡悶熱异常,放了冰盆,還是熱,兩個人挨挨擠擠地在一塊兒,更是熱得不行。謹姝想凉快凉快,離他遠了些,還未離開,便被他捉了去,他問她,「夫君明日便出發去鹿陰了,阿狸捨得夫君嗎?」

  謹姝微微訝然,「明日便走嗎?」

  他「嗯」了聲,眉眼有些黯然,「亂世難太平,孤乃一方之主,雖則同你膩在一塊兒的日子叫孤覺得無比舒心,可孤也得爲江東百萬子民打算,爲孤和你、以及我們將來子子孫孫打算。」

  謹姝親他眉眼,柔聲說著,「阿狸明白,夫君放心去吧!只是這次若有什麽,千萬莫要再瞞我。」

  「這一別……便不知何日才能再見,戰事一起,不知年歲。」

  謹姝心裡也有些難過,可也沒有什麽辦法,雖則他在身邊的日子很好,可他一昂藏男兒,總不能日日同她一個婦人窩在這小小的後宅裡,他是那游龍,合該九天翱翔的。

  她便笑了一笑,再次觸他唇瓣,「無論多久,阿狸都等著夫君。」

  李偃將謹姝抱到了床上,因著旱了有些日子,動作顯得粗魯了些,謹姝念著他不日就走了,便不忍推拒,二人粘在一塊兒,李偃越發沒有底限,「阿狸,夫君真是太喜你了,恨不得把你疼到骨子裡去。把你掰碎了,一點一點填到我身子裡。」

  這麽血腥的畫面,謹姝是沒覺得多叫人歡喜的。偷偷翻了個白眼,沒吭聲。

  他又說些下流話:「孤也不想從你身子裡出去。」

  謹姝:「……」

  她忍了會兒,實在忍不了了,「夫君你快些吧,熱……熱得快昏過去了。」

  李偃埋怨地瞧了她一眼,「汝可真會,煞風景。」

  謹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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