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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姐》第2章
☆、第 2 章

  香楠木嵌玉屏風直直站立,絛環板鏤雕華致的石榴、蝙蝠,拐子龍紋隱隱約約雕刻在楣板上,十二扇的長度隔絕外人的視線。

  宴卿卿的手半撐著頭,搭在浴桶邊沿,嫩白光滑的手臂全是青紫紅痕,蔥白的玉指也不可避免。

  其實她現在不適合洗澡。

  身子的酸軟消退不去,根部也被磨破了皮,可濕噠噠的東西裡邊外邊都是了,黏膩無比又火辣辣的疼得厲害。

  聞琉人長得高大,在某些方面的優勢自然高於常人,這不僅是體現在健碩的身體上,同時也體現在強勁的力量上。

  宴卿卿不想再回憶這件事,她搖搖頭,把心中所想全甩了出去。

  但事情畢竟才剛剛發生,想要完全忽略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宴卿卿碰及自己身體的時候,那種強烈的侵佔感更是如同實質般。

  聞琉是個正人君子,讓人送藥送水進來後就直接出去外邊回避。

  「小姐可覺得涼了?是不是要添些香湯?」屏風外的宮女上前恭敬詢問。

  宴卿卿輕輕應了一聲,示意她們進來,水是否變涼她不介意,可她現在真的不敢見聞琉。

  她覺得沒臉見他。

  或許是男女身體方面的差異,也可能是聞琉每日都勤於練武所以產生了抗力。

  在宴卿卿覺得身子不對勁的時候,聞琉的樣子還是好好的。

  換句話說……是她先主動的。

  宴卿卿抬手捂住面孔,心中著實難堪,她至今都還記得聞琉詫異的表情。

  ……

  木檀色的帷幔從上緩緩垂下,雖是御花園深處的宮殿,但卻異常的乾淨,像是特意打掃過一樣,實在有些不和常理。

  夜微微深重,天色已經有些昏暗,宴卿卿又不常到這種地方,這極易被忽略的小細節也就沒引起她的注意。

  當然,即使她意識到了不對,聞琉也自有辦法打消她的疑惑。

  和宴卿卿的磨蹭不同,聞琉早已經換上新衣服,他背著雙手,身體挺拔地站在殿門內側,眸色深沉,望著遠方稍稍微亮的天明。

  他長得是極好看的,面如冠玉,鼻樑高挺,星眸朗朗,渾身氣質更是君子端方,溫潤以澤,即使現在讓人覺得莫名怪異。

  聞琉在心中計算著時間,回頭朝後邊的太監道:「義姐應當好了。」

  老太監聽出來他不是在問自己,而是在催,他恭順地彎腰回道:「蓮花已進去多時,現下應是快要出來了,奴婢再去催催。」

  聞琉靜靜不回話,默許了他的行為。

  老太監把拂子的長柄往手上一搭,腳步輕快地往裡間走,還沒等他走上幾步,名叫蓮花的宮女和就宴卿卿出來了。

  「宴大小姐。」老太監恭敬行禮。

  聞琉聽見聲音,眼眸微動,這才側身回頭。

  宴卿卿在京城也算得上出名的美人,俏臉豔麗,柳眉彎彎,胸前的飽脹傲人渾圓,白皙柔滑,其中溝壑誘人無比,細腰盈盈不可一握,肌理細膩,嘗之便可知是人間尤物。

  不過可惜,暉朝男子大多喜愛清雅淡然的女子,她這長相身材倒沒什麼好的。

  聞琉見她神色淡淡又不像生氣,心中暗暗反思一番,難道自己真弄她弄得太重了?

  聞琉記得自己為了不讓她產生陰影,已經是竭盡全力地控制自己了,雖可能還是會有重了,但是以宴卿卿的身體,她應該是能承受的。

  他面上什麼不顯任何異樣,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起初聞琉的確很小心。

  既要演出自己是被藥物所迷,又必須小心翼翼地讓她不覺得十分冒犯,能做到這一步,也沒誰了。

  畢竟血氣雖然上頭,但這也不代表他是個滿腦情慾的男人。

  可燭臺被宴卿卿不小心掃落在地,瞬間失了光亮之後,一切就有些失控了。

  肌膚相觸帶來隱秘刺激,所有的感覺被放大數倍,身下的微顫緊縮在心尖上抖動,細碎可憐的嗚咽聲更是強力的藥物,胸膛上滑落的汗液滴在她的身上。

  宴卿卿看見聞琉的嘴巴微張,卻什麼也沒說,眉眼之中全是懊惱的歉意,像是覺得十分對不起她。

  這抹情緒雖藏得頗深,但熟悉他的宴卿卿還是看出來了。

  這件事本與聞琉沒多大關係。

  她稍稍扯了扯嘴角,朝聞琉淡笑道:「陛下。」

  「義姐……可好些了?」聞琉上前問。

  宴卿卿後退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帶來一陣默默無言的冷寂。

  聞琉微微抿嘴,但雙眸中卻像沒看到這動作一樣

  他沉聲繼續道:「因朕未多加防備,讓義姐受此大罪,愧對驃騎大將軍指導……」

  「罷了。」宴卿卿打斷他,「並非你一人之錯,此事就此揭過,不必再談。」

  聞琉俊俏的臉稍稍猶豫,隨後又緩緩點頭,不再多說。

  「那……可否要再換身衣服?」

  雖保證了不再說,可聞琉遲疑了一會,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宮女給宴卿卿拿的是一件淡水色對襟齊胸羅裙,墨綠繫帶高高束起,垂下的兩根繫帶飄揚微搖,裙裾平平整整。

  因她本身緣故,胸前被撐得滿滿,繫帶微微彎曲,漏出大半個白透滑嫩的飽滿,其上的紅痕曖昧無比,委實讓人心跳加速,移不開視線。

  真不知道聞琉當時到底是多麼瘋狂。

  宴卿卿窘態地抬手捂住胸口,剛才宮女替她換衣裳的時候一直在失神,沒注意到這事,現在只好尷尬應道:「換一身吧。」

  但是再怎麼換也抵不住胸前的春色,最後實在沒了辦法,只好讓人臨時裁了一件較為良家的羅裙。

  換上之後宴卿卿便匆匆告辭離開,若說宴卿卿羡慕平常女子,那絕對是因為她們在可以不用花費多大力氣在穿著打扮上。

  聞琉往前邁了一步,可宴卿卿走得極快,彷彿把他當成了洪水猛獸,他停了下來,神情不明,擺手離去。

  不急,來日方長。

  宮中效率很高,宴卿卿離開時不過才黎明初曉。

  在她走後,聞琉也回到了太極宮。

  暉朝初年期間,太宗喜好奢靡,尤愛各色暖玉,對其愛不釋手,底下官員察言而觀色,從民間搜刮奇石白玉,紛紛進貢以得賞賜進爵。

  皇宮內的宮殿個個精緻華奢,羅帳乃鮫綃寶所制,紋路繁複無比,夏日有金枕玉簟,冬日鋪著藍田暖玉和絨毯,而民間卻是民不聊生,水深火熱,反抗者逐年增多。

  虧得當時太子登基之後力挽狂瀾,宣導節儉,嚴查貪官污吏,以身作則,暉朝這才安穩地紮了跟腳。

  不過這宮殿的奢華倒是留了下來。

  聞琉讓左右太監宮女退下,隨後在紫檀木寶椅上坐下。

  厚重方桌上擺著的一遝奏摺,都是還沒處理過的,精緻的端硯雕著清新的荷葉模樣,格外秀氣,毛筆整齊排列在雞翅木筆架上。

  他對空蕩蕩的房間說了句「出來」。

  一個人影不知從什麼地方跳了下來。

  「屬下唐維參見陛下。」

  這個人影半跪在地上,身材健碩,手中有一把異常鋒利的利劍,銳光藏於劍鞘之中。

  面聖不許帶利器,他不過是得了聞琉的允許。

  「劉家最近如何?」聞琉問。

  「蒙古國多次私下派人與右丞相接觸,但右丞相很謹慎,每次都是派幕僚與之在茶館相聚,避退下人,外有侍衛看守,屬下曾試著接近,但他們十分警覺,未能探聽其言論,且他們曾發現過屬下的痕跡,照此看來,蒙古可汗應當不會再起疑了。」

  蒙古可汗處心積慮和右丞相劉郁威聯繫上,抓著他的把柄策反,可他看輕了一件事,這位右丞相雖說情史不乾淨,但對暉朝的肝膽之心是沒法歪曲的。

  劉鬱威十分懼內。

  據說他有一次去勾欄院碰了一位彈琴姑娘,被宰相夫人打得三天不能從床上下來;還有次輕薄了倒酒丫鬟,酒醒後嚇得躲在下屬家待了一整夜,此種軼事不勝枚舉,早已成為坊間笑談。

  可偏偏這種懼內到死的人,在外面悄悄有了三房外室,沒名分的兒女都有四個。

  ——自然,丞相夫人不知曉。

  蒙古蠻子抓住這點來要脅他,劉鬱威猶豫半刻後就私下派人給皇帝通了信。

  聞琉讓他將計就計,蒙古可汗知道暉朝皇帝疑心極重,若是順順利利地右丞相聯繫上了,保不準要多想,所以聞琉也盡責地派了人盯著。

  聞琉呵笑道:「右丞倒是聰明。」

  唐維又道:「右丞還要屬下帶一句話,說是宰相府離家出走的姑娘找到了……」他面色遲疑了一番,「他說陛下看著辦吧。」

  「婚事是太后娘娘訂的,朕也沒有法子,」聞琉笑了笑,「但強人所難實非正人君子所行,劉二小姐不願入宮,心有所屬,那就隨她心意吧。」

  唐維應了聲是,隨後聞琉擺手讓他退下。

  當唐維退出聞琉寢宮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今日的皇上……心情似乎非常好?

  恢宏的宴將軍府,一駕從皇宮出來的馬車停了下來。

  守門的僕從見宴卿卿從上面下來,眼睛倏地一亮,連忙跑下來說道:「大小姐,您可總算回來了!」

  宴卿卿覺得奇怪,聞琉不是早就派人過來說她在宮中嗎?

  「怎麼?」

  「江公子在大廳等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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