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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姐》第4章
☆、第 4 章

  宴卿卿的那聲恭喜聽在江沐的耳朵裡,格外刺耳。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宴卿卿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硬著頭皮問:「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江沐才開口道:「那是意外,並非我故意使然,涂婉她性子弱,人又膽小,母親怕她尋了短見,所以才讓我們盡快完婚……」

  「我知道了,」宴卿卿頓聲道,「這種事情耽擱不得,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宴卿卿見過涂婉幾次,知道她是養在深閨內院中的女子,性子雖有些弱,但絕對有大家小姐的傲氣。

  還未成婚便先有了身孕,對於她來說,這恐怕比殺了她還要嚴重。

  若在自己和聞琉出事前,江沐跑來跟她說自己和另一個女人出了意外,那宴卿卿是絕對不會信,說不定直接就氣得讓奴僕把人轟出去了。

  不過現在,宴卿卿嘆聲氣,不動聲色地把身子的重量壓在扶手側,壓低聲音說:「以後你便少來將軍府吧,好好和涂婉過日子。」

  江沐臉上的血色倏地退了下去,幾近於無,蒼白得有些嚇人。

  他的嘴唇哆嗦,半晌之後吐出了一個好字。

  還不待宴卿卿多說些別的,他就藉口有事,起身告辭,他腳步有些趔趄,背影直挺挺。

  江沐不是會逃避責任的人,他很少犯錯,對事極其認真,性格裡有老一輩的迂腐,平日裡與其他女子接觸都會保持一定距離,為人磊落,所以宴卿卿以前才說對於嫁人而言,他很不錯。

  只是可惜了啊,宴卿卿的手指在木桌上輕輕敲了幾下,心中不停地嘀咕,莫不是宴府風水太差,因而繼她父兄死後,自己的婚事也成了不定事?

  罷了,反正她自己也沒好到哪去,何必在這種事上苛求他人。

  相然看著江沐跑出來,叫了聲「姑爺」。

  江沐的腳步停了下來,隨後什麼也不說,蒼白著臉色走了出去。

  相然覺得不對勁,連忙提著裙擺小跑進來:「大小姐,江姑爺他怎麼了?」

  宴卿卿和江沐的關係在宴府幾乎是默認的,若是沒意外,成親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相然認為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所以私底下喜歡稱呼他為姑爺。

  「無礙,」宴卿卿揉著額頭說,「別再叫他姑爺,他以後要成婚了,被有心人聽見了不好。」

  相然聽她這不怎麼在乎語氣,臉色倏地一變,以為宴卿卿是自暴自棄,徑直向江沐坦白,隨後江沐甩手擺臉子走了。

  相然心疼自家小姐,這種事哪個女子遇上了都只能自認倒楣,難不成還能敲鑼打鼓的指認賊人?

  「大小姐莫要氣著了,天下好男人多得是,這種人不要也罷。」

  宴卿卿:「我沒同他說,你也別多想,此事就此作了,扶我回去歇息吧。」

  「……是。」

  相然往日裡聽話乖巧,宴卿卿已經發話,她也就不再多說。

  宴卿卿昨夜沒怎麼睡,趕回來後又直接換了身衣裳見江沐,眼皮早已經睏得打架。

  雖說江沐的事是有些讓她驚醒了一番,但現在湧上來的睡意卻是實實在在的。

  等宴卿卿回房躺下再次醒來後,外面的天色已經是昏昏沉沉的一片。

  ……

  屋外的天色尚且溫淡柔和,透過楠木牖的雕梅花窗櫺,映在地上,外面的丫鬟做事井然有序,大廳相較於剛才皇宮侍衛送東西來時的熱鬧,多了分冷清。

  相然把紅木桌上的杯子拾掇起來,換上了一套新的白瓷墨荷茶具,墨色的葉片中綴著點紅,格外靈巧。

  這是官窯裡新出的一套花樣,宮裡上個月賞賜過來的。

  細碎的聲音傳進宴卿卿耳裡,她睜開雙眸,單手撐起自己疲憊的身體,坐了起來,揉了揉雙腿,朝外叫聲相然。

  圓潤的珠子串成珠簾,在昏暗的環境下也散著柔和的白光。

  等在一旁的相然聽見裡面的動靜,忙不迭放下手中的檀色託盤,把還沒換好的茶水置於其上。

  「現在幾時了?」宴卿卿問。

  相然挑開珠簾上前,看著還沒醒明白的宴卿卿,猶豫說道:「酉時了,小姐……」

  「何事?」

  「剛才宮裡送來些補身子的東西。」

  因著宴卿卿身份特殊,即是功臣之後,又是皇上義姐,所以皇宮裡時常會來些賞賜,各種各樣的東西都來過,連難得的糕點貢品都有,補身子的當然也沒少過。

  但皇上挑著這今天的日子……由不得相然不多想。

  難道昨日小姐……相然覺得難以置信。

  這位皇上自登基來在政事上兢兢業業,對宴卿卿又素來尊敬,為人和善,怎麼可能對她行強迫之事?

  宴卿卿撫著眉心,嫩白的面上沒有變化:「知道了。」

  「小姐……是陛下嗎?」

  宴卿卿放下手,淡笑道:「相然,若是陛下知道你在私下污蔑他,到時准要罰你。」

  相然輕咬嘴唇,嘴巴微啟,最後什麼也沒說,閉了起來。

  ……可如果不是陛下,那還會是誰?

  宴卿卿矢口否認相然的說法,心中卻是深深嘆了口氣。

  一覺醒來,迷糊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宴卿卿這才開始理她跟聞琉的糟心事。

  聞琉今年剛滿十九,為先帝守孝一年,克己復禮,宮中無妃嬪,他又不耽於美色,整個人淡然無比,換身袈裟都可以直接去做和尚了。

  別的不好說,單這點就真的讓宴卿卿頭疼無比。

  宴卿卿是驃騎大將軍的女兒,那時的先皇后和她逝去的母親是手帕交,關係要好。

  先皇后十分疼愛宴卿卿,常常召她入宮陪伴,要不是宴卿卿早就有了婚約,指不定先皇后就讓她和太子喜結連理了。

  而聞琉幼時在冷宮裡一直被太監欺負,小小的身體遍體鱗傷,明明是十二歲,身體卻十分矮小,只及同齡人的肩膀,眼神全是小動物般的怯弱,看見人就縮成一團,著實可憐。

  宴卿卿遇見了,想起自己早夭的胞弟,一時心軟,就在他身上多放了份心,對冷宮那些太監嚴厲管教一番,把御醫叫過來給他開了些幾副藥。

  先皇后不太愛管這種事,宴卿卿當時就與她沒多說。

  此後,宴卿卿時不時的也會過來冷宮一趟,給他帶點小東西,後來家中出了點小事,她就幾個月沒進宮。

  那些膽小的太監初始是聽話,但宴卿卿沒想到他們卻是慣會陽奉陰違的。

  宮中的人不重視這位幾乎在宮中沒影子的皇子,沒人注意他,宴卿卿一走那群冷宮太監就更加變本加厲。

  等宴卿卿再次進宮時,聞琉這會已經被折騰得掉了半條命。

  失勢的皇子都沒什麼好待遇,更何況是他這種連權勢都沒有過的人?死在宮裡說不定都只是隨隨便便的一句通報,連太醫都不會過來檢查一趟。

  要不是宴卿卿突然想起了他,這世上恐怕就沒聞琉的存在了。

  宴卿卿想得頭疼,並非是她固執己見,只是她實在過不了心中那道坎。

  那時的她委實是被這群心口不一的太監給氣到了。

  這小皇子都燒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讓他穿得如此單薄在外面幹活,以下犯上到這種程度,還真是少見!

  宴卿卿直接就把事捅到了先皇后那裡,先皇后知道了也沒多說,一句杖斃就決定了那群太監的命運。

  湊巧先帝在皇后那裡談事情,他這才發覺自己在冷宮還有個兒子。

  宴卿卿知道先皇后不喜歡管這些瑣事,對麻煩了她也覺得很是歉意。

  等先帝讓聞琉入住皇子宮殿後,她就漸漸和這位小皇子疏遠了。

  大概也是聞琉運氣好,家族式微的德妃想要自家兒子攀上宴家這座靠山,討住先帝歡心後在宮宴上設了個小賭局,宴將軍酒上興頭,沒多加注意,上了套,只得答應。

  先帝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明君,他對宴將軍很是信任,覺得讓他教自己的一個兒子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也就沒反對。

  本以為是個俗套的發展,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贏得居然不是德妃那三皇子,而是不起眼的五皇子聞琉。

  他贏得純靠運氣,但宴將軍也還是信守承諾的受了他為徒——至少比收個心思不正的徒弟好。

  除了德妃頗有微詞外,沒人多說別的。

  先帝似乎只是圖個熱鬧,聞琉贏了後直接拍手稱好,對皇子們不偏不倚,看不出想法。

  而於先皇后而言這個結果更是沒多大影響,太子有德高望重的太傅教,就算拜人為師也只會是他挑人。

  這種掉身份的事她自然沒興趣讓太子參加。

  不過沒有合德妃心意,她也樂得賀了聲宴將軍。

  後來宴將軍就經常帶聞琉出入宴府。

  這孩子大概因宮中之事對她心生感激,沒多注意她往日的疏遠,性子靦腆卻沒事就喜歡跑來黏她,人乖巧討喜得很。

  宴卿卿以前就憐他無依無靠,來了宴府之後就多寵了點。

  往後他的年齡大了,人變得儒雅起來,他對宴卿卿雖還是親近,但也沒了以前的黏人勁。

  不過敬重她這點倒是沒怎麼變。

  所以這檔子事才讓人煩心無比,宴卿卿著實不知當如何下手,半個頭都要炸了。

  宴卿卿攏了攏裡衣,對相然說道:「先去……」

  外邊突然響起一聲不大的敲門聲,打斷了宴卿卿的聲音。

  有個小丫鬟冒出個頭說:「相然姐姐,大小姐醒了嗎?外面有位姑娘遞上了拜帖,說是涂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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