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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姐》第24章
☆、第 24 章

  宴卿卿抬頭,看不太清聞琉的表情,卻也沒放在心上,朝聞琉問:「趙郡王知道嗎?」

  聞琉應了聲,「已經告訴了。」

  「那他……」宴卿卿遲疑了一會。

  趙紊似乎對宋竹筠還挺在乎的,可她這種身份,豈非要趙紊難辦。

  「這就要看趙郡王怎麼抉擇了。」聞琉的語氣淡漠,「義姐,你是宴將軍的女兒,而趙紊充其量只是你半個哥哥。」

  「我知道。」宴卿卿搖頭說,「倒不是憐惜他們,只是覺得他的戒備心實在太低,要不然也不會出這種事……你說的奇怪,莫不是指他早已經知道宋竹筠的身份?」

  「並非,只是懷疑而已,」聞琉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在猶豫。

  「怎麼了?」宴卿卿問,「有什麼不能說?」

  「朕猜想,此次李府的意外,或許與他脫不了干係。」聞琉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什麼!?」宴卿卿一驚,「怎麼可能?」

  「知道義姐不相信,朕其實也不太信。」聞琉又說,「朕在宴家待得久,也時常和他見面,也知道他對你十分好,只是證據擺在眼前,倒不得不信。」

  「什麼證據?是真是假?」宴卿卿實在震驚於聞琉的那些話。

  今日趙紊聽見她私下被編排,當場氣得臉都青了,要不是聞琉攔住她,恐怕他就要衝進去了。

  他怎可能設計這種事?

  聞琉輕輕嘆氣說:「本是不敢跟你告訴的,現在說出來,只是怕你以後聽信他的話,被他利用。」

  他說:「朕懷疑宋竹筠,所以派人去查她,發現了她的奇怪,之後又發現趙郡王時常帶她外出——名義上是如此,但他們出去的時候,趙郡王總會消失許久,有人查到他曾與叛賊馮乘聯繫過。」

  馮乘?宴卿卿又是驚怔,這是安西王的手下!

  她深吸一口氣說,平復心情道:「他不可能的,他這人從小就是不著調的性子,還和兄長交好,真不太可能,陛下的人是不是弄錯了。」

  當年有位安西王,借著給先帝賀壽的名頭,悄悄在京城外駐紮軍隊,意圖不軌。

  宴小將軍當時在京城,發現之後沒有聲張,直接稟報先帝。

  先帝設宴佈局,本來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無人知曉。哪知有位公主傾心於安西王,平日裡總喜歡去找他,不小心提了句宮中最近奇怪,令安西王起了疑心。

  安西王虛虛入局,假意起兵,激出皇宮內外潛藏的士兵,又反咬一口,說先帝容不下功臣,之後就直接讓軍隊從外包圍。

  若非宴小將軍自小是宴將軍教大的,在邊疆作戰豐富,察覺出不對勁後,就立即派人抗敵,整整一天後方才擊破敵軍,這才擒住了安西王。

  否則現在暉朝的君主,可能就不是聞琉了。

  只可惜宴小將軍福薄,在皇宮內外血戰一天,從裡面出來時已經身疲力竭,帶的侍衛也不多,最後被落網的賊人亂刀所砍,身首異處,竟是死在了回來的路上。

  宴卿卿見了他的屍體,當場暈厥了過去,生了場熱症,她不知道自己那幾天是怎麼過來的。

  皇宮的賞賜如流水般進來,太醫進進出出,她卻哀切地想自己還不如跟著兄長死了算了。

  聞琉過來陪了她好幾天,時時盯著她。宴卿卿不說話,聞琉也安靜地待在一旁不吵她。

  他是個好孩子,為了讓她高興,即便不通廚藝,也進了廚房給她做了頓飯。

  聞琉語氣平靜地說,以後他便是自己的親人,又把宴卿卿弄哭了一次。

  所以她和聞琉發生那種意外後,宴卿卿才覺得十分難以接受,連面對他都覺得困難。

  接連失去父兄,此番打擊,誰都難熬。

  而趙紊就算身在遙遠的遼東,他也應該知道兄長的死和那些叛賊有關。他們好友一場,趙紊怎麼可能!

  宴卿卿忍不住又多問了句:「他為什麼要如此害我?」

  「朕不知道。」聞琉看著她,「姐姐只需相信朕便行了。」

  聞琉從不會對她說謊,更何況他完全沒必要用這話來騙她。

  宴卿卿頭腦有些暈厥,臉色煞白,她手撐扶在馬車壁上,仍舊不敢相信。

  她看起來和趙紊是有點生疏了,也沒像小時候一樣黏著他叫哥哥,但在她心裡面,卻還是親近他的。

  在寧國公府中,李家四小姐她們污蔑自己時,宴卿卿都只覺得些許尷尬,現在卻是驚震到無法言表。

  她從小到大,最親的長輩就那幾個,差不多都走了,也就還有一個趙紊。

  他被蒙古國的探子欺騙,或許情有可原,但他竟時常與叛賊聯繫,宴卿卿都快要搞不懂他了。

  馬車的速度逐漸變慢,在宴府門前停了下來,宴府那兩隻石獅子正栩栩如生,威風凜凜。

  馬夫朝車裡面說:「到了。」

  「知道了。」宴卿卿臉色蒼白,抬手扶額,覺得自己要緩緩,起身道:「我先回去一趟,絕不會和他說的。」

  她到底是個冷靜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如果趙紊真的和馮乘有聯繫,以他的身份,這恐怕不是件小事。

  遼東王是不是和安西王一樣有異心,誰也不知道。

  馬夫從外打開馬車的門,車內瞬間光亮了許多。宴卿卿的手掀開幽簾,玉指青蔥,卻沒再動。

  聞琉伸出手,攔住了她。

  宴卿卿的白玉珍珠耳墜輕輕搖動,玄色衣袖在自己前方一動不動,她又看了眼聞琉的臉色,也不多問,重新坐了回來。

  聞琉把手收了回來。

  相然從後面的馬車下來——是寧國公府的馬車。

  聞琉要單獨和她家小姐說話,她自然是不能去湊熱鬧的,聞琉的馬車她不敢一個人坐,寧國公府上的人就派馬車送她這丫鬟回來。

  他們大抵是想賠罪討好,連她這種丫鬟也不輕慢。

  相然在馬車外等著,遲遲不見宴卿卿下來,她也不能冒昧掀開簾子,於是問道:「小姐要回府嗎?」

  宴卿卿回道:「我與皇上有話要談,待會就回去。」

  她的聲音沒有異常,相然安心退到一邊。

  守衛見馬車是自己家的,但車外的侍衛訓練有素,個個臉色肅穆,不像普通家丁,又看到相然安靜的待在一旁,就猜到他家小姐或許正在和什麼談話。

  馬車裡的兩人沉默了好一會,連溫度都低了幾分,宴卿卿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愁緒,也被聞琉給弄走了,她無奈地開口道:「我都沒怎麼氣,陛下也別氣了。」

  聞琉從小就黏她,生了氣就不說話,表情永遠都是那副樣,她自然看得出來。

  「勞煩義姐擔心了。」聞琉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覺得自己太過了,「方才只是氣自己多嘴了,本不該把這話告訴義姐的。」

  「我也沒那麼易擊倒。」宴卿卿說,「你不用放在心上。」

  「趙郡王那性子義姐也懂,」聞琉把手放了下來,「若他只是玩鬧一番也不是不可能,朕不應該這麼懷疑他。」

  還沒等宴卿卿說話,他就先撩開幽簾,對宴卿卿說:「義姐要是不氣了,那就先回去吧,朕再查查。」

  「皇上,」宴卿卿無奈,還看不出他在鬧小性子,那就該是傻子了,「我並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在想趙郡王他那麼做是為了什麼。」

  聞琉深吸了一口氣,抬頭對她說:「朕不會說謊話來惹義姐的傷心事,你好生修養身子,別的就不用想了,若趙郡王敢利用你,朕定饒不了他。」

  他的表情雖還有以往的淡然,語氣卻不怎麼輕。

  倒是讓宴卿卿想起了以前的聞琉,和趙紊面上過得去,私下裡卻暗暗喜歡和他較真。

  他那時怕宴將軍不要他這個徒弟,練武做事也皆是拼了命的努力。

  宴卿卿不是沒見過聞琉這種人,畢竟宴將軍手底下出來的大半都是如此。

  只是他們貧苦出身,為討生計難免這般辛苦。

  但聞琉作為皇子,十二三歲了還個頭小小,連兵器都拿得歪歪扭扭,不免會讓人心疼些。

  後來宴將軍不讓他碰那些兵器,就讓他練起了拳術。這孩子心思敏感,沒和人說別的,只不過休息的時候眼眶紅了半邊。

  宴卿卿心軟,最看不得小孩子受罪,便總是挑著花樣誇他。他那時年紀尚小,接觸的人也不多,還會羞怯的摸頭笑笑,同現在的淡漠不同,卻是十分憐人喜愛的。

  「今年冬祭什麼時候去?」宴卿卿轉移了話題,「還是定在天子山吧?」

  冬祭是暉朝特有的活動,天子會帶領喜愛的公主皇子,在開年前到澠州不屈山上,載種下一株祈福的樹苗,隨後在湯池中沐浴更新衣,象徵新的一年開始。

  只不過澠州離京城實在太遠,除非早早去,早早回,要不然開歲期間就趕不回來了,有幾個帝王甚至是在元宵時才回到京城。

  後來嫌麻煩,乾脆就定在了離京城不算太遠的天子山,平時圈禁起來,只有到了特定時候才開山。

  「太史局說今年冬天會很冷,得替百姓多準備,糧食冬衣早催著了,所以應該比往常提前一個月,義姐想去嗎?那裡的官員回報,發現了好幾處新的大泉眼,可不像往常那樣小小一個,聽說有大半間屋子那麼大。」

  「我去可不合適。」宴卿卿笑著搖搖頭,再說了大冬天的,她可不敢出門。

  「這沒什麼,一些官員也跟著。義姐想去消黴氣都行,哪有人攔著?」

  聞琉倒真想讓宴卿卿去一趟,她上次突發那場發熱,差點讓他直接派人去殺了宋竹筠,若不是怕他們還有後招,死了個宋竹筠後又記恨宴卿卿,那女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片荒郊野嶺了。

  再說了那東西對身體好,宴卿卿看著康健,底子卻還是虛的,替她養養身體也不錯。

  宴卿卿心中一動。

  消黴氣?

  她覺得自己最近運氣的確是有些怪異的差,與聞琉發生那檔子事,被劉二小姐下藥,又遇上宋竹筠下毒,短短一兩個月內,全都讓她撞上了。

  若真可以清除黴氣,倒也正好。

  ……

  趙紊從寧國府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路上的小攤販大部分已經收拾回家,和白日相比,十分空蕩蕩。

  宋竹筠笑著出來迎趙紊,見他臉色還殘留有怒意,便猜到寧國公府的事定是做好了。

  她也沒問別的,走到他身旁,挽住他的臂彎,對他開玩笑道:「我還以為您要留在寧國公府呢。」

  趙紊低頭看了她一眼,又抬起了頭。

  宋竹筠身上突然一陣涼意,放佛被毒蛇攀咬般。

  她看著趙紊,見他沒什麼奇怪,又朝周邊望了一圈,也沒發現任何怪異,不由鬆了口氣。

  太想問這些事,所以導致出幻覺了吧。

  趙紊對她搖了搖頭,悶聲說:「今天十分倒楣,本來只是過去賀個壽宴而已,哪想到那李四小姐鬧騰出這麼大的事,害得我們都被罰了。」

  宋竹筠心下一動,不動聲色的問:「發生了什麼?」

  「那寧國公府四小姐,不想嫁與我,於是便找人耍了小心思,想要污蔑卿卿同我關係異常。」趙紊皺了皺眉,似乎更加鬱悶了,「我有那麼喪心病狂嗎?再說了,卿卿和我許久未見,我送點東西又怎麼樣?」

  「之後呢?」宋竹筠眼底有探究,「郡王不會是和她們吵了一架吧?」

  趙紊說:「皇上在我前邊呢,我哪敢像他們一樣鬧,到時又要說我這樣那樣。」

  「皇上?」宋竹筠似乎有點驚訝,「您不是早上去見的他嗎?他和你一起去了?皇上不輕易出宮,難道他與寧國公關係很好?事情最後怎麼樣了?」

  「唉。」趙紊嘆了口氣,往房間裡走。

  宋竹筠連忙跟在他後面,問他怎麼又嘆起氣來。

  「你問得太多了,我不想說。」

  趙紊邊走邊說,看起來還是心情不好,宋竹筠知道他對宴卿卿在乎,倒也沒料到他會頹成這樣。

  宋竹筠知道自己的話已經越矩,可實在耐不住想知道之後到底怎麼樣了。

  她在驛站待了一天,怕引起懷疑,今天一整天都沒出去,自然也見不到留在京城聯絡自己的人。

  寧國公府的四小姐是個單純的,家裡人都寵著她,沒經歷過什麼大磨難,更不識人心。

  隨便幾句話便能挑撥她,讓她沒了嫁人的心思,而且宋竹筠還跟趙紊過來,那四小姐不想嫁的心思更是只會多,不會少。

  但遠遠不夠,光這樣毀的不過只是趙紊的婚事,其餘的倒找不出別的好處了。

  所以在京城中的另一些探子,就小心翼翼地嘗試跟陸覃接觸。

  這人心思不正,對幾乎可以當自己女兒的學生出手,一想便知他本性如何。

  他又貪圖寧國公府給他的地位,寧國府小姐少爺的先生,這在外面可是個好名頭,畢竟不是誰的字都驚得動這些世家的。

  無論事情結果如何,會鬧出些謠言是必然的,她的人連茶樓裡嘴溜的說書先生都找了,只是皇上突然出現,這倒讓宋竹筠驚訝了。

  「郡王就不憐我在驛站一個人待了一整天嗎?」宋竹筠拉著他的手腕搖了搖,「您把這件事說清楚,說不定我能替您理理,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趙紊拗不過她,只是又嘆聲氣,推開驛站房間的門,抬腳走了進去,房間內陳設還和他出去前一樣,不過是被打掃了而已。

  他隨意和她說了一大段話。

  「最開始的時候,我去寧國公府送了東西,那時候寧國府沒什麼異常,連老夫人都對我十分滿意。

  然後再去了皇宮,被皇上留下來說了一件事。我真覺得驚奇,說句老實話,他竟然知道這件事。

  他問我,說我應該知道怎麼辦。

  他現在是君王,說的話我能不聽嗎?只能順他的意,雖然覺得可惜,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趙紊越說越多,而宋竹筠卻是皺了皺眉,她想聽的不是這些,皇上到底跟趙紊說了什麼這件事那件事,她不怎麼在乎。

  她只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怎麼樣了。

  照趙紊的說法,連皇上都露了面,那寧國公府小姐的事應當是成不了。

  雖說沒能把宴卿卿的名聲拉下來,但好歹這件事也是發生過。到時只要隨意說幾句出去,百姓自己就會想到底發生過什麼。

  這些世家大族的故事最為百姓喜愛,隨隨便便就能帶起一股風潮。到時宴卿卿出了事,旁人便會想到寧國公府,這是再將謠言一轉,那便又是一場好戲。

  「那皇上不會生寧國公氣了吧?我可聽您說過皇上是十分敬重宴小姐。」

  宋竹筠見趙紊所答之話皆不是她想知道,乾脆直接就問出了自己的目的。

  她在趙府隱藏了這麼久,拿到了不少消息。

  而第一次來京城,自然也不可能單單為報自己父親的仇。

  寧國公手中有兵符,掌權很大,聽說連以前宴家那塊也在他手裡。聞琉信任他,同時寧國公又是個忠臣,作為蒙古國人,他們並不想看到這種情況出現。

  此次事件也只是剛剛開始,利用皇上對宴卿卿的敬重,讓他與寧國公產生間隙,之後再慢慢讓他們互相失望,再借用謠言毀其聲望。

  暉朝軍隊亂成一團散沙,她十分願意看到。

  起初只是打算讓人把謠言傳凶點,讓宴卿卿受不了到皇宮哭訴,哪知道皇上竟然去了寧國公老夫人壽宴,實在讓人難以預料。

  趙紊不知從哪裡找出來一把小巧的匕首,他拿給宋竹筠看了看。

  「漂亮嗎?」

  他坐在床上,拔出刀鞘。即使在昏暗的環境下,刀刃也十分明亮,看得出它的鋒利。

  宋竹筠看著那一閃而過的銀光,眼皮一跳,突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她的心臟怦怦亂跳了起來,後退了幾步問:「您突然拿這東西出來做什麼?還沒讓人過來點燈呢,這樣看著怪嚇人的,快收回去吧。」

  趙紊把刀隨意一收,看了眼她,扔在邊上床榻後說:「皇上說讓我拿著,有人刺殺我。」

  宋竹筠這下更加覺得怪異了,手下的人給她的資訊顯示,皇上不是這種人,他不太可能只說幾句話。要真有人刺殺趙紊,他會讓趙紊進宮小住幾天,等抓到賊人後再讓人出來。遼東的郡王,要是在京城出了事,那可就不得了了。

  「是誰要刺殺您?」

  宋竹筠是真的不解,她待在趙紊身邊這麼多年,可沒聽說他和誰結仇的,便連他們也沒動過這個心思,她可從來沒見過像趙紊這麼好騙的。

  「一個廢物而已,掀不起大波浪。」趙紊說。

  「那您還是小心為上,這幾天不要出去了。」

  宋竹筠一直以來安分守己,即便出手也絕對不會暴露自己,她完全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暉朝摸了個底朝天。

  大概還是跟趙紊有關。即使聞琉與他說過此事,但他也仍然和往常一樣,竟沒讓宋竹筠察覺到絲毫怪異。

  他抱怨似的說:「皇上何止是生寧國公的氣,還罰了一大堆夫人小姐,烏泱泱的都是跪著的人,皇上這是動了真怒,我可以諒解他。

  但這李四小姐也真是傻,找誰當靶子不好,還找我妹妹?所以我立馬就退了她的婚。」

  宋竹筠看他眉眼與平時並無兩樣,只是多了幾分浮於表面的情緒,剛懸起的心又放了下去。

  趙紊素來愛好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以前也不是沒見過他拿匕首。

  「然後呢?和我說說皇上是怎麼罰她們的?要不然連我都嚥不下這口氣。宴小姐可憐,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實在該罰,否則以後還會說。」

  宋竹筠替宴卿卿鳴不平,心中卻想罰得越重越好,即便到時外面起了謠言,那些夫人們好於面子,也絕對不會說的。

  「很多人只罰了三個月禁閉,李四小姐等被勒令去平安寺,要求帶教養嬤嬤,我覺得還真是便宜她們了!」

  三個月其實不算短,尤其這些夫人們平時都是要四處赴宴的,一是為了遊玩,二是為了鞏固世家聯繫,而第二種才是最重要的。

  雖說朝中的官員會自己約些酒會,但他們也不敢經常這麼做,被言官參上一筆,那就是結黨營私。

  而算起來,等她們出來的時候,那時應該也快要到年末了,到時出去能不能置辦新首飾等都夠嗆。

  「郡王還是別動怒了,」宋竹筠走上前,「事情已成發生,還不如想著怎麼挽救。反正皇上都罰她們了,諒她們也不敢把事情說出去,宴小姐沒事,她們還撈了一頓罰,這不是挺好的嗎?」

  「皇上也是心腸太軟!」趙紊說,「換做我,定要折騰得她們這輩子都不敢胡言亂語。誰敢編排我親近之人,那誰就找死。」

  宋竹筠眼皮又是一跳,她知道趙紊並不是在說大話。

  趙紊這人平日是個二愣子,但折磨起人來,卻實在讓人覺得心都發抖。

  她曾見過趙紊的屬下背叛他,將他的東西帶了出去,不知道賣給了誰。而趙紊知道後也沒聲張,只是先是宴請了他一頓,給他身份地位,哄得人飄飄然。

  那屬下仗著他的庇護,得罪不少遼東那邊的大戶人家,之後趙紊又陡然將所有東西收回,那人不僅沒了身份,連地契錢財都沒了。

  把人養得福氣後,再打斷他雙腿,趙紊才將他貶出府外。

  從錦衾棉被到冰天雪地,還不如一直都是寒酸養,至少沒有對比。那人心理落差大,又在寒冬臘月裡,連狗都可以踩他一腳,自然是活都不想活。

  趙紊沒有動手,但那些大戶人家卻還是記仇的,每次在他要死的時候派人把他救活,讓他生不如死。

  當宋竹筠再次見到那個屬下時,他全身已經瘦得幾乎只剩一張貼在身上的皮,眼神空洞得令人發寒。

  他求趙紊放過他,趙紊冷冷踹了他一腳,嗤笑著說活該。

  宋竹筠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趙紊想做的,別人不過只是在討好。

  僅僅一個小小的屬下便讓他記這麼久的仇,活生生折磨了兩年,讓人活著不如死了痛快。

  這些夫人們拿他說話,恐怕也是要被報復一回。

  「這裡可是京城,郡王您聽我的勸,可別去找人家,要不然鬧到上面去,吃虧的又是您。」

  「吃虧就吃虧。」趙紊招手讓宋竹筠到他懷裡,「反正沒人敢惹我。」

  宋竹筠實在無奈,上前幾步。趙紊伸手攬住她的細腰,將她拉近。

  趙紊坐在床榻上,抱住她的腰,抬頭看她,嘆了聲氣,然後說:「很多時候,都覺得你性子與卿卿很像。」

  所以你做的事情都沒怎麼在意,趙紊心中搖頭,真是可惜了。

  宋竹筠毫無防備,調笑道:「怎麼又說起這個了?」

  她沒聽出趙紊語氣的惋惜。

  「養了你這麼多年,本來以為你是個有用的。」趙紊唉嘆一聲。

  宋竹筠這才開始發覺不對勁。趙紊還和平常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沒變。但宋竹筠卻升起了莫名的恐怖。

  她又想起那個被折磨死的屬下。

  他慣常喜歡把人捧得高高的,又狠狠摔下。

  她不敢推開他,背脊僵硬,似有寒意從上滑過,涼得心臟都像被凍結一樣。

  她裝作什麼都沒察覺一樣,問了一句:「郡王這麼說就要令我傷心了,就算再沒用,您也不能說出來,我可是會生氣的。」

  「我知道你們想借我挑撥皇上和寧國公,」趙紊搖頭說,「但你們真的太笨了。」

  趙紊的話語和剛才完全不一樣,沒有咄咄逼人卻又字字擊心。

  宋竹筠身體僵硬,卻又笑了笑問:「郡王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什麼挑撥?『你們』又是誰?」

  她驚得手心發冷汗,雖跟了趙紊好幾年,但宋竹筠每次都是小心翼翼,從沒在他面前露過馬腳。可趙紊這話什麼意思?他知道了什麼?

  「皇上一定會徹查此事的。」趙紊繼續鬆開她,重新拿回了床上那把鋒利的匕首,把玩起來,「他對宴家感情可不是一般深。」

  宋竹筠下意識的往後退,她看了眼剛被關上的門,腳步竟然有些脫力的動彈不了。趙紊剛才的回應根本就是在騙她!她竟然這時才意識到。

  宋竹筠見過趙紊玩弄別人,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用來騙自己!

  「竹筠,我們認識很久了。」趙紊臉色都沒半分變化。

  「郡王想做什麼?是不是聽信了什麼人的謠言?」她咬咬牙,不肯承認,「我都在您身邊這麼久了,難道您還不瞭解我嗎?我怎麼做那種挑撥離間的事?再說了,那可是皇上和寧國公,我見都沒見過。」

  「陸覃被皇上抓了,你們想瞞也瞞不了多久,這種人的嘴可不硬,隨隨便便就可以審出一大堆東西。」趙紊說,「你們拿我出手,說不定皇上還沒這麼生氣,但卿卿是自小疼他的義姐,那這事就大了。」

  「我沒有……」

  「你有沒有沒有什麼大不了,但你的身份,可比任何事都要能說明情況。」

  聽到身份這兩個字,宋竹筠臉色突然一變。

  「你怎麼知道的?」

  蒙古國名將七王爺,殺了無數暉朝將士。其子聰慧,是目前蒙古大汗最寵愛的孫子,且極有可能擠掉他的叔叔伯伯,成為下一代大汗。

  他的女兒雖是和漢人生的,卻十分得寵。

  潛藏在遼東王府,要說沒目的,還真沒人敢信。

  「我瞭解你們想做的事,」趙紊說得認真。

  「趙郡王到底想說什麼?」宋竹筠再次往後退了幾步,眼中全是戒備。

  「放心吧,我並不打算把你的事說給皇上聽。所有皇子都死了,他倒是好運,只剩他一個,還做了皇帝。總得磨練磨練,要不然見慣了表面的平和,連邊疆苦處都不懂。」

  趙紊向來就是不著調的,宋竹筠最是瞭解,想一出是一出,她聲音微顫。

  「若趙郡王有目的,那還是直接說吧。」

  「我已經說了。」趙紊嘆氣,「怎麼你就不信呢?你過來,走那麼遠做什麼?」

  宋竹筠沒有動,她跪了下來:「郡王,宴卿卿是我殺父仇人之女,我不說無心,但我更加不是挑撥皇上與寧國公,您也不必戲弄於我。」

  她在害怕趙紊。

  趙紊皺了皺眉:「我為什麼要戲弄你?竹筠,若不是我今天在皇上面前把事情擔下來,那他可就要查到你了。」

  即使他這樣說,宋竹筠也仍然不敢相信他。她在趙紊身邊待得太久了,最知道他的性子裡的惡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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