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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第3章
迦納德夫人•悸動

  莫洛溫王國幅員遼闊,樞紐位置又在整個南境舉足輕重,蒙昧時期曾是教皇權杖上最耀眼的藍寶石。但隨著新教改革的浪潮浩浩蕩蕩奔湧而來,古典教廷時代倉促留下殘響。迫於整個南聯盟的壓力,深受教廷滲透的莫洛溫王室被集體送上了絞刑架。

  蝸縮在宮殿裡的舊貴族們化作大理石臺階上一抹玫瑰色的血跡。

  自那以後王國中幾個大軍閥圍繞著奪位的暗鬥從未平息。

  不見血的戰爭在暗處孕育罪惡。

  地下街就是朽土中的一片。

  安德列借著夜色來到地下街,隨從小心地推開綴滿晶石的大門。

  一盞燈都沒有,牆根冒出的水晶簇成為唯一的光源,空氣裡的塵埃多得能凝成塊。

  主管的僕人在接待室前小聲嘀咕著。

  ――在尤利爾副將眼下動手腳。

  ――准是瘋了。

  接貨人坐立不安地望著門口。

  燭火突然萎縮下去。

  大門打開。

  夜風灌入。

  一個年輕高大的男人。

  侍從替他脫下斗篷,抖去雪粒,裡面的軍服妥帖地勾著身形,徽章、腰側的尖刀與槍管都閃著冰涼的光。

  他與主管低聲交談。

  然後緩緩走近他。

  房間角落的留聲機打開了,古典鋼琴曲四處流淌。

  隨從一前一後上來將接貨人按趴下來,獸人龐大的身軀接觸地面發出沉悶的巨響,臉貼住冰冷的大理石,眼珠子無力地轉著,視線所能觸及到的空間裡只剩下男人邁動的腳步。

  黑色軍靴接觸地面,聲音低沉夾在音樂裡。

  安德列在他面前單膝跪地,望著他。

  在接貨人眼中,男人英俊的面孔蒙著陰影。

  「新到的水晶材料裡似乎摻了一批次品,」安德列望著他說,聲音放得低緩,有種循循善誘的感覺,「你負責接貨,能解釋一下嗎?」

  他費力地搖晃腦袋,嘟嘟囔囔地說:「我不知道,大人……真的,檢測時每一枚都是合格品。」

  侍從送來一個託盤,裡面擺放著一顆流光四溢的水晶石。

  「副將,這是貨物中疑似有問題的水晶。」侍從湊到安德列耳邊彙報,「類似的還有三百顆。」

  安德列拿它起來,在手中摩挲把玩了一陣,語氣輕鬆:「樣子不錯。」

  「是,是的!」接貨人連忙應聲,喉嚨乾澀,吐字含糊,「我們真的沒有檢查出一絲問題!我發誓――」

  安德列的五指突然用力,水晶被緊攥入掌心,猛然爆開。

  四碎射出的碎片將安德列修長的五指割得血肉模糊,血管爆裂時血珠泵湧,濺了一串在他的臉上。

  侍從驚呼著跑過來,安德列抬手示意他們止住。

  他低頭望著接貨人。

  英挺的臉上,半面的血跡,混著吊燈搖曳投落的陰影,還有的沿下頷骨淌落。像噙著一簇開得正盛的玫瑰花,花瓣紛紛而下,漂亮,卻陰翳得瘮人。

  安德列沾滿血液的嘴唇彎起微笑:「看,它爆了。」

  接貨人的肺皺成一團,呼吸紊亂,視線盡頭的燭火慌亂地搖動。

  水晶材料用於製作魔導器,要經過精細的雕琢加工,像這種連握力都承受不住的水晶,無疑是最劣等的那一類。

  「不――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接貨人語無倫次地解釋,嗓子像被一隻細長的女人手掐住了,擠出一個字都疼得厲害。

  安德列接著問他:「有人指示你這麼做嗎?」

  「大人……我怎麼敢……」

  他說不出話,喉口一縮一縮發出嘶嘶聲,仿佛漏了風的木箱子。

  「好吧。」安德列笑著,從腰側取出尖刀,咬住刀鞘拔出刀。

  獸人汗如雨下,身體每一處都在搖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狼狽地蹭動。

  安德列將刀置於他手腕上方,刀尖在軟軟的皮肉上逡巡著,壓力作用下陷入皮膚裡,轉了個旋卡死他的命門,脈搏慌亂無措地顫抖,幅度沿刀尖傳至刀刃。

  安德列將刀深紮進去,血液像驟然綻放的花一般爆開。

  獸人發出哀嚎。

  他沒有停刀,沿著那條動脈縱拉而下,犁翻皮肉,一直割到臂彎處,半條胳膊上的肉向兩邊裂開翻卷著,血色玫瑰根植在暴露的血管裡一朵朵旋開。

  獸人疼得整個脖子上滲出黏糊糊的汗液,劇烈掙扎起來時,安德列受傷的那隻手反扣住他的腕骨,將他小山似的軀體輕鬆按住。

  鋼琴曲似乎到達了一個高潮,曲調激昂起來,樂符湧如噴泉,整個房間的空氣隨之沸騰。

  安德列又縱割開了獸人另一隻手腕上的動脈。

  之後,他示意侍從送來一顆水晶。

  他將它塞進獸人瑟瑟縮縮的嘴巴裡。

  獸人的五官皺成一團,不敢用力咬下,也不敢將其吐出,嗚嗚咽咽地用力張開顎骨含住龐大的水晶,口水沿著亂動的舌頭從合不攏的雙唇間流出,一滴一滴狼狽地滾進地面的血泊裡。

  「如果在你的血流盡之前這顆水晶還沒有爆開,」安德列微笑著用沾滿血液的尖刀拍了拍他失去血色的臉,緩緩站起身。

  「那麼你的妻子和女兒或許還有時間享受不久後的冬至祭。」

  低沉的聲音伴著鋼琴曲的結束調灑下。

  獸人那動物般的含糊哭嚎回蕩在房間裡。

  主管做了個手勢,示意侍從將獸人拖下去。

  沉重的軀體被拖入內室,手臂上的傷口被粗糙的石磚摩擦著,拉出兩條長長的血軌。

  「主要問題不在接貨的這裡。」主管重新打開留聲機,這次的曲子換了一首,舒緩又輕柔,「他受人驅使,對指使者的底細並不清楚。」

  安德列用絲巾一點點擦去刀刃上腥濁的血跡:「我知道。」

  「那就很嚴重了,」主管斟酌著用詞,「有人換了我們倉庫裡的東西。」

  安德列將尖刀重新戴好,狀似輕鬆地聳了聳肩:「迦納德一走就這樣,我看起來很好欺負?」

  「您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主管皺了皺眉,「針對您的小動作一直不少,卻是第一次這麼明目張膽。」

  安德列若有所思地笑著,撫了撫嘴唇,抹開一片血跡。

  「你先調查。」他拍了拍主管的肩,在流水般的樂曲中轉身離開。

  侍從為他披上斗篷。

  搖曳的燭燈,斗篷被門外的風吹得翻動,伴隨著紛紛雪花的沉浮。

  安德列回到將軍府時已經是淩晨了。

  趁著將軍出征,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這些年類似的事經歷了無數件,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安德列點起一盞燈,為自己處理傷口。

  幽暗的螢火中映出一道纖細的影子。

  安德列抬起頭,看到安赫爾正倚在門邊冷冷地望著他。

  火尖一聳一聳地抖著,她的身影藏在忽明忽暗的光影裡。

  纖細有致的身體被睡衣包裹,金髮散亂,漏出幾縷擋住姣好的臉部線條,一雙藍眸亮得驚人。

  「您不打算幫幫我?」安德列微笑著抬了抬受傷的手。

  安赫爾轉身就走。

  「您在害怕嗎?」安德列眯起眼說到。

  安赫爾長頸瓶一般優美的背僵了僵。

  他接著說:「害怕被我按在桌子上侵犯?」

  安赫爾猛地轉過身,一步步走過來。

  她盯著他說:「拙劣的激將法。」

  似乎是剛從夢中醒來,她的聲音蒙在又軟又啞的鼻音裡,像隻春睡未足的貓。

  安德列笑了笑:「但是有用。」

  安赫爾並起兩根手指在他受傷的腕上輕掐了一把。

  動脈滾了滾,比起手掌上的劇痛算不上疼,反而癢得讓人心尖發顫。他輕闔上眼,幾秒的靜寂中,床笫間的各種玩法又在腦子裡反著過了一遍。

  「安分點。」安赫爾低聲說,拿起鑷子將他傷口裡的水晶碎片一一挑出,然後小心敷上藥劑。

  燃燒在皮膚上的疼痛被澆滅了。安德列眯起眼,粘在她身上的視線越發肆無忌憚。

  睡衣領口空蕩蕩地敞開,雕著花紋的透明紐扣勉強系住,微兀的鎖骨之下,乳房高聳的輪廓露出一點,幾乎想像得到將其握在手中時的柔軟與彈性。

  陰影灑下,香豔勾人。

  安德列貼近她的耳朵:「夫人,請允許我問您一個問題。」

  安赫爾剛剛纏好紗布,曖昧潮濕的聲音吹拂著耳垂,激得她頸後翻起一陣雞皮疙瘩。

  她皺著眉抬起頭,對上安德列深邃眼窩裡的那雙眼睛。

  眼神滾燙到極致,筆直地透出,殘忍地將她鎖定。

  「您試過在黑夜裡跟人接吻嗎?」他在她耳後啄了一口,氣息滾燙。

  安赫爾慌張地後退,腰一下被箍住,寬大的手掌緊貼她的腰臀,另一隻向上托住後腦,牢牢固定。

  「您應該試試的。」

  嘴唇被吮住時,安赫爾的手中還抓著藥劑瓶。

  他細緻輕柔地吮著她微張的嘴唇,仿佛伊甸園裡捧著禁果輕啃的亞當。

  舌尖從嘴角一直掃到唇心,交纏挑逗著,一股子癢意直撥心弦。安赫爾的呼吸紊亂,雙目有些暈眩。

  他的舌撥開她的嘴唇緩慢又隆重地擠進,鑽入舌底逗弄敏感的血管或是輕舐上頷,最後勾住她竭力後縮的舌。

  安赫爾嘗到了一點雪花般清冽又鋒利的澀香。

  安德列吮吻著她,按在她腰上的手輕輕抽掉綢制腰帶,撫著她腰側緊繃的軟膩肌膚向上逡巡,將貼著他胸膛微微顫抖的乳房整個握住。

  安赫爾呼吸一滯。

  他從她口中退出。她曇花瓣似的臉頰染上綺色,張著嘴唇喘息,露出的舌尖上牽出一條銀絲與他相連。燈光搖曳,水光瀲灩。

  睡衣有一半垮下來,袒露的乳房正被男人握在手中。

  胸型姣好,也如預想中一般富有彈性。

  安德列張開指縫,讓她泛著甜蜜桃紅色的乳頭從指間露出。

  多漂亮。

  指甲在乳暈上轉著圈刮蹭,時不時捏住小乳頭輕碾一下,乳孔急劇地縮著,像朵將綻未綻的花。

  安德列鬆開手,只剩拇指停留在她翹著的乳尖上方。乳尖在胸膛的起伏下顫抖著,來回蹭過他的指腹,他借此可以估測她紊亂的心律。

  「還有一個問題。」

  安德列露出笑容,望著她泛紅的臉和她藍眸中迷離的春波。

  「您被男人吸過乳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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