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花•短暫前奏
西維亞扯了下裙角:「我自己走。」
維德蘭斂起眼睫,風暴潮在眼底卷起藍色的浪。他伸臂攬過她的肩頭,帶著她離開,走下紅綢堆砌的舞臺,蹚過賓客們窺探的視線。走過門檻時,西維亞被毛毯翹起的邊沿絆了一跤。
她腳上的舞鞋薄而韌,後方支著水滴形的鍍金鞋跟,這麼一崴,踝骨髓裡烙進刀割般的疼。她索性踢掉鞋子,光腳站著。
維德蘭目光下移,像退潮的海水漸次抹過她的身子。走得有些急了,裹住胸口的刺繡抹胸下方藏了團呼之欲出的鴿,一起一聳間頂住布料像要撲棱而出。從赤裸的腰肢到柔紗覆蓋的大腿,均在纖韌中帶著恰到好處的肉感,最下方,圓潤白皙的腳趾陷在毛毯的細絨裡羞怯地蜷著。
他脫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攔腰將她扛起。
「你怎麼在這兒?」男人的手掌隔著薄如蟬翼的細紗裙把持住她的臀部,硬棱棱的拇指狠狠戳進股縫碾著尾骨,聲音被不悅的躁意所浸透。
「唔……」西維亞擰了擰身子,實在使不上勁兒,只能跟條煮軟了的麵條一樣癱在他寬闊結實的肩上,嘴唇囁嚅了幾下簡述了自己的遭遇。
「那你呢?」說完那一切,她小聲反問。
聲音沉甸甸地擂擊她的鼓膜:「女皇叫我來這兒。」
空氣沉寂下來。
靜默又壓抑。
還有誰敢在維斯特里奧皇宮這麼做。
把一切串聯起來想,西維亞覺得女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把她打暈放進給貴族子弟陪睡的女奴中,又叫維德蘭過來欣賞,不過是想告訴他:想要西維亞,當成侍妾,可以;其他的,不行。
決絕又果斷。
維德蘭聽到耳後傳來細細的抽氣聲,腰後的衣料被一雙小手用力揪住捏來捏去,溫濕的觸感打透衣衫直抵脊背。他放下她,抬起她的下巴,發現她並沒有哭,睫毛下垂用力攔住眼眶中企圖溢散的液體,鼻尖和嘴唇紅彤彤的像是垂過樹梢的熟果。
「西維亞,」維德蘭的聲音繃得很緊,摘下手套撫上她的眼睫,「先別哭――」
他的手指觸上眼睫末梢的那刻,眼睫終於不堪重負,眼眶中淤積的液體失去阻攔,像夏天清潭裡漲起的水似的一顆接一顆溢出來,灼透他的指節。
維德蘭皺起眉,從未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手足無措的時候。
他重新攬住她的身體,分開她攥成一團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扣住,沁著薄汗的掌紋細密相貼,交互體溫。
「別哭了――」
西維亞用手背擋住濕乎乎的眼睫,維德蘭氤熱的鼻息熨著細嫩的耳珠,送進耳洞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躁意――是種隱約放軟了的、近似誘哄的語調,與維德蘭平時的跋扈和專斷獨行大相徑庭。
他拍著她的肩:「類似的事情不會有下一次。」
西維亞被維德蘭送回她的房間。
關上門將凜冽的寒風擋在室外,再打開水晶燈,暖融融的光充斥在狹小的空間裡,皺起鼻頭還隱約嗅得到鬆柏濃鬱滑膩的香氣。
西維亞背對著維德蘭換衣服,臉上還有點難堪。
她不應該在維德蘭面前哭成那樣,這事又不是他的錯。
她出身複雜,遇到的糟心事不少,卻沒有哪一次像今天這樣,身體整個有如一團飽和了的積雨雲,水汽不斷淤積幾乎克制不住流淚的衝動。
如果維德蘭沒來,她現在或許正被困在某個陌生男人床上被肆意侵犯。
她是真的後怕。
維德蘭從後方擲來毛巾:「把臉好好擦一下,都抹成什麼鬼樣子了。」
西維亞蒙住臉,悶聲悶氣地回答:「可能女皇對你的審美存在一些誤解。」
她站起身,對著鏡子擦拭臉上的妝容。顏料像滲入皮下了一般怎麼也抹不掉,尤其是那些纏枝花紋,脫下衣服才發現不僅是在眼稍,在乳根和小腹也有,密密麻麻纏住她的身子,仿佛是從肌紋裡生長出來一般難以消除。
「維維,」西維亞捏了捏毛巾,試著問他,「身上的花紋怎麼擦不掉?」
「西維亞,想想你剛剛被抓去是做什麼的?」
她遲疑一下:「嗯……陪睡?」
「所以你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被當成了情趣用品,那些花紋就是床上的佐料」,維德蘭回答她,聲音沉甸甸的,「用舌頭舔才會褪色。」
???你們維斯特里奧的貴族都這麼會玩嗎?
西維亞捂住被他一番話勾起微躁的兩頰,用手背的冰涼渡走它們不正常的溫度,無措地望著蓋在乳側和下腹的花紋。
「自己能清理乾淨嗎?」
燈光飄搖,西維亞能聽得出,在維德蘭沉啞的聲線中,每個音節拐角都塞上了不可抑制的興奮燥熱。
危險。
西維亞急忙護住身子。
維德蘭轉過頭來,金髮明晃晃地閃著輝。
微燙的視線隨之掃過。
猝不及防袒露在對方眼中的裸體,視線掃過之地被流溢的溫度熨得發燙髮麻。
「維維!」
西維亞驚慌地呵斥他。
維德蘭站起來,靠近她,將她逼入房間的一角,陰影緩慢擴大叫囂著要淹沒近在咫尺的獵物。
面前的姑娘靠在逼仄的一角裡,耳尖紅透,呼吸紊亂帶得胸脯一聳一聳的。乳房比想像中更有份量,乳肉可憐兮兮地下壓,兩隻膩質的小手蓋在頂端,擋住兩顆凝集了無數快感源的小硬豆。
兩顆小莓果本該隨著乳房一起顫抖,在空氣中輕點輕啄。
黑色花紋從下腋長出,沿著圓潤的乳房、在那一片無暇的潔白種浪漫地拓下腳印,刁鑽地沒入乳溝,繞了一圈回來後在下腹系了個結。
她就像一隻困在荊棘叢中的無辜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