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
司徒奇後鋒剛皺,商和已然正色說道:“三弟,究竟怎麼樣,說清楚!”
南宮遍適:“我按日快行功,不但有真氣不繼、經脈不適現象,而且胸腹悶漲、血氣上湧、頭痛欲裂……”
商和一愣,詫聲說道:“三弟,真的?”
南宮逸苦笑說道:“我還會騙大哥、二哥?”
商和皺眉說道:“三弟試了幾次?”
南宮逸道:“兩夜三次,次次如此。”
商和沉吟未語。司徒奇卻陡挑雙眉:“我不信宮寒冰他行,三弟反不行。”
南宮逸淡然一笑道:“那很難說,也許我的稟賦、智慧,兩不如他‘冷面玉龍’。”
司徒奇面有不悅道:“三弟……”
南宮逸截口說道:“二哥,事實上,宮寒冰他習成了‘歸元真經’,我卻不行。”
司徒奇風目圓睜,氣歸氣,卻是啞口無言。
事實上,他知道南宮逸之言不虛,宮寒冰也的確是習成了“歸無真經”上所載武學。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只怕沒有人能夠解釋。
沉默片刻,商和剛要張口。
南宮逸已然搖頭苦笑道:“大哥,別問我,我要知道早好了。”
商和當真閉上了口,沒再說話。
他知道,這位三弟的話不錯,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南宮逸卻又開了口:“大哥,這三天清形如何?”
商和道:“沒事兒,風平浪靜。”
南宜遲皺了眉,略一沉吟,道:“古蘭走了麼?”
商和搖了頭。
“人呢?”
商和道:“宮寒冰跟辛老二陪著上峰去了,該回來了。”
南宮逸淡淡笑道:“好心情!”
商和道:“是辛老二的意思,他要讓他那小師妹散散心。”
南宮逸笑了笑,轉望司徒奇:“三哥,勞神跑一趟,告訴無機掌教,要他派‘三秀’中的老大老三陪著一清進‘天心洞’,這樣,再加上‘華山五到’,只要宮寒冰不帶人,他就拿一清莫可奈何。”
司徒奇道:“三弟把壓箱底兒的,都掏給了他三個?”
南宮逸點了點頭:“沒全掏,可也差不多了。”。
司徒奇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他剛走,那正殿旁,畫廊盡頭,蓮步輕盈,急步走來個無限美好的人影兒,是古蘭,卻沒見宮寒冰與辛天風。
商和是有心人,悶聲不響地走開了。
古蘭看得清楚,帶著一臉紅雲,走到了近前,美目深注,由那嬌羞的神色中,綻開一抹柔婉甜笑:“三哥。”
南宮逸先喚了一聲:“蘭姑娘!”頓了頓,又道:“聽大哥說,你上峰玩兒去了?”
古蘭點了點頭:“閒著也是閒著,二師兄他一定要我去,其實,我哪有那麼好心情?
心裡老惦唸著三哥。”
南宮逸心頭震動,一聲“謝謝”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他怕又惹來古蘭那下一句,忙道:“怎麼沒見他兩位?”
古蘭道:“大師兄還在峰上,二師兄回房去了。”
南宮逸一愣說道:“這時候,他一個人留在峰上幹什麼?”
古蘭淡淡說道:“誰知道,我也懶得問。”
南宮逸皺起眉鋒,沉吟不語。
古蘭望了他一眼道:“三哥,怎麼樣了?”
南宮逸把三天來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苦笑說道:“看來,我是辜負蘭姑娘這千里奔波的一番心意了。”
古蘭靜聆之下,美目圓睜,訝然欲絕,詫聲說道:“三哥,這,怎會有這種事?”
南宮逸搖頭談笑道:“剛才我還跟大哥、二哥說,也許我稟賦、智慧皆不如令大師兄。”
古蘭搖頭說道:“三哥,說什麼我也不會信。”
別說她不信,就是任何人也不會信。
南宮逸探懷摸出那本“歸元真經”,遞向古蘭,強笑說道:“蘭姑娘,我至感抱歉……”
古蘭,她更難過,沒接。“三哥,為宇內蒼生,為天下武林,為我,再試試。”
南宮逸道:“我試過三次了,最後一次我險些……”
搖了搖頭,住口不言。
古蘭嬌軀一震,默然不語,半晌又道:“那麼,三哥,那宇文伯空……”
南宮逸淡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只有到時候再說了。”
古蘭道:“三哥,你該知道,你身繫天下安危。”
南宮逸陡挑雙眉:“蘭姑娘放心,我不會讓宇文伯空蹂躪武林的。”
古蘭道:“三哥還有什麼辦法?”
南宮逸笑而不答,只於目中閃過一絲冷電異采。
古蘭可沒留意他那異樣神情,話說得近乎哀求:“三哥可否試試跟我大師兄……“
南宮逸截口說道:“蘭姑娘應該知我。”
古蘭垂下了螓首,但旋即又抬了起來。“三哥,我知道,可是這是為宇內蒼生,為天下武林啊。”
南宮逸笑道:“蘭姑娘只管放心,我保證不讓宇文伯空蹂躪武林就是了。”
古蘭道:“那麼三哥該告訴我辦法。”
南宮逸笑了笑道:“到時候蘭姑娘自會明白。”
古蘭口齒啟動,欲言又止,終於說道:“三哥,恕我直言,我覺得三哥太固執。”
南宮逸談笑說道:“蘭姑娘錯了,這不是固執,縱然是,擇善固執,有何不對?”
古蘭美目倏現淚光,顏聲說道:“三哥,難不成你要我跪下相求叩南宮逸一震說道:“蘭姑娘,我知道你不會這麼做。“古蘭道:“那麼,三哥要我去求他?“
南宮遍適:“蘭姑娘該知道,那樣更使我痛苦。”
古蘭珠淚兩行。“三哥要我怎麼辦?”
她把南宮逸的事,當作了自己的。
南宮逸禁不住深受感動,道:“蘭姑娘,別讓我欠得太多,我說過,我保證。”
古蘭道:“那三哥為什麼不肯說?”
南宮逸淡然笑道:“事關天機,我不敢洩漏過早。”
古蘭美目深注,柔聲道:“三哥,對我,任何事別隱瞞,我願分擔三哥三分憂,我看得出,三哥的內心,沉重得很,三哥從沒有這樣過。”
這話說得感人,古蘭是句句由衷、字字發自肺腑。
南宮逸心頭一震,忙強笑說道:“別瞎說……”
倏覺不妥,款然一笑,改了口:“沒有的事,我成竹在胸、勝券在握,有什麼沉重的?”
古蘭嬌靨一黯,幽幽說道:“三哥,你把我當成外人?”
南宮逸道:“我把蘭姑娘當成令世唯一紅粉知己。”
古蘭道:“三哥是把我當成三歲孩童!”
南宮逸笑了,是真笑:“像麼?”
古蘭有點哭笑不得,急得流淚。“三哥,別這樣,好不?”
南宮發頓覺不忍,人家一番關切深情,他怎好再這樣下去?一整臉色,剛要張口。
正殿之旁,那畫廊盡頭,驀地傳來一陣豪笑:“老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三日不見,令我有九秋之感!”語落,人至,好快,是二爺辛天風。
他來得正好,南宮逸暗籲一口大氣,道:“二俠陪陪蘭姑娘,我有事出去一趟。”
語畢,轉身就走!他要上峰看看宮寒冰。辛天風不知就裡,一時為之愣住了……